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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你没接。”宋佑铭看着林近添说。
林近添一愣,这才懊恼的说:“我没带身上。”然后又咕哝一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进了家门,林近添连忙去打开浴室的热水器,然后推着宋佑铭进了浴室说:“快把湿衣服脱掉,洗个热水澡。不然就要感冒了。
关上浴室的门,林近添这才问起来:“你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没有。”
林近添一下子头大了。自己虽然还有套衣服,但是宋佑铭个子比他高肯定是穿不了了。家里只有父亲生前留下来的衣服而已,虽然尺寸应该是没问题,但是宋佑铭会介意吧,毕竟是过世人的衣服。林近添烦恼的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没了办法,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爸的衣服你可以穿。”
“没关系。”
林近添手里拿着钥匙打开那扇一直被他紧闭的大门,在门外站了良久才走进去。这里一直都是他的伤心地,他从不轻易打开这扇门,而今也无法在顾忌内心尘封已久的伤痛。林近添打开衣柜,凭着记忆拿了一件泛黄的白色衬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样式十分简单,就算放到现在也不会让人觉得土气。
他站在柜子前对着衣服注视了好久,才关上柜门,锁上了房门。然后他又拿了自己的内裤走到浴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敲门说:“衣服拿来了。”
过了几秒,门被打开一条缝,宋佑铭伸出手接过衣服。
“谢谢。”他说。
林近添转身看到桌上的晚餐,塑料袋里的纸盒都变形了,菜汁流出来不少。这时候他也没什么胃口了,于是提着饭菜放到了厨房。然后他回房坐在书桌前,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林近添的心思不在书上,翻了几页觉得索然无味就放到一边,又躺到床上,等宋佑铭洗完。渐渐的感到睡意袭来,就在半朦胧间,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林近添反射性的从床上弹坐起来。
“你困了吗?我洗好了,你也快去吧。”宋佑铭走过来说。
林近添却只是看着宋佑铭没什么反应。
父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意外的十分合身。即使样式十分普通,但是不同于“人靠衣装”这句俗语,宋佑铭反而将这件衣服传得更好看了。就像……就像印象里过世的父亲,他总是穿着母亲最爱的白衬衫温柔的对他笑着叫他的乳名“天天”。
而他也永远不会忘记他八岁那年他站在太平间看着死去的父亲,面色苍白。身上的那件白衬衫的领口是鲜红到刺眼的血迹。八岁的他还懵懵懂懂,就要接受最残酷的现实。从此,他害怕医院,只是从远处看着都能感到一股森森的冷气像一只手牢牢的攥紧他的心脏。
“近添,你怎么了?”恍惚间,他听到宋佑铭的声音。林近添这才回过神,发现宋佑铭正坐在他旁边担忧的看着他。
“额…我没事。”他深呼吸一口气说,“那我去洗了。”说着就一把抓起床边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宋佑铭看着他的背影,却皱起了眉头。心里知道,只怕是自己穿的这身衣服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了吧。
林近添洗完澡后,简单的手洗了宋佑铭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直接丢进了洗衣机。弄完后他觉得十分疲惫,回到房间就躺倒床上去。
“衣服我已经洗了,明天是干不了了。反正你现在没办法回乡下,就在我这呆几天等到衣服干吧。”林近添趴在床上,侧着头对宋佑铭说。
宋佑铭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床边,温柔的说:“把被子盖上。”
“嗯~~我好困。”林近添翻了个身咕哝道。
“那也要盖被子。”宋佑铭耐心的说。
林近添躺着不动几秒,然后突然起身钻进被子里,趴在枕头上睡过去。
“近添,不要趴着睡。”宋佑铭又道。
林近添翻身侧卧着,眼睛仍然闭着。看来真的是太累了。宋佑铭看了手表,也才九点半。他打开台灯,关掉了白炽灯。然后上床继续看手里的书。
时间静静流逝,窗外雨声也渐渐减弱。宋佑铭揉揉鼻根处,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三十七。他关上书放到床头柜上,转头看了一眼林近添,他正贴着他睡得十分安稳。宋佑铭怔怔的看着他,伸手拨了拨他的刘海,又留恋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只觉指腹所触的肌肤十分滑腻。宋佑铭不免心神微微荡漾,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蜻蜓点水。心的一角都被这偷吻给融化了,宋佑铭又吻了他的额头,这才满足地躺下。
而林近添很快就凑过来到他怀里,手脚并用的抱着他。宋佑铭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他偏过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林近添的脸隐藏在黑暗中,暖暖的鼻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宋佑铭静静的笑着,抵着他的额头,闭上眼睛。
一夜好梦。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小区里的积水也渐渐退去。早上宋佑铭先起去买好了早餐,还买了一份报纸。昨天大雨上体滑坡的事情已经登报了,政府已经派了相关人员去通路,最快也要到晚上才能通车。他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了。而林近添吃过早饭后就告诉她要去给父母扫墓,宋佑铭就说载他去,林近添想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宋佑铭先载他去街上的花店买了一小捧白色菊花,然后驶向郊外的公墓。地方不远,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我在这等你。”宋佑铭熄火后说道。
“嗯。”林近添点点头,打开安全带下了车。
宋佑铭看着他黑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视线靠在椅子上闭幕眼神起来。大约三十分钟之后,宋佑铭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见林近添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可以走了。”他说。
宋佑铭没说话,发动了车子。他从后车镜看到林近添平静的神色,只是那双黯淡的眼睛泄露了他的疲惫。宋佑铭打开CD机,一首舒缓安静的曲子流淌出来。
半途中,宋佑铭的手机响了,林近添还以为又是公司的事。没想到却是他奶奶的电话。通话很简短,因为宋佑铭都是“嗯”“好”之类的词。等他挂上电话,宋佑铭就对他说:“我奶奶今天早上从村里人那知道山体滑坡的事了,她让我别回去。说扫墓的事情,今年她一个人就行了。”
“那你呢?”林近添问。
“当然还是要回去的,今晚路一通就走。”
“那你要小心点,天气预报说晚间还有一场雨。”
“嗯,会的——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如果明天就出来,那我就等你一起走。”
“好。”
两人回去后,林近添第一件事就是把宋佑铭还未干的衣服取下拿到房间里用吹风机吹干,他知道宋佑铭这一件衣服只怕都要抵上他两个月的营业额,所以没打开热风,只是就这最大档的冷风加速水分蒸发。不过时间久了,手臂就会发酸。宋佑铭就在他旁边看书,看到了就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让他休息一下。两人这么轮流着到了中午,家里不能开锅,就一起出去吃饭。林近添自然不好让宋佑铭跟他一起在一般的小餐馆吃饭,所以给他指路去了一家装修不错的大餐馆。吃完饭后,两人回到林近添的屋子,宋佑铭又去阳台接了几个电话,回到房里的时候看着林近添拿着吹风机一丝不苟的吹着他的外套。宋佑铭就这么看着看着入了神。
眼前人温柔的眼眉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好像这么多年的孤单的生活一下子让他厌倦了,而他就是那个让他想驻足的温暖。
其实他在心里质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他?不止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为什么偏偏是他。这就像是一个谜,他无法解开,又或许要花一辈子才能解开?
☆、Chapter 10
Chapter 10
一晃眼,五月到来。生活还在继续,不咸不淡。但是林近添忽然有了让他焦虑的事情,原因非常简单,宋佑铭昨晚打电话约他几天后去Z城最贵的餐厅吃饭,本来吃饭嘛,很平常,但重点是那个“最贵”,要知道林近添一直清楚宋佑铭为了不想让他有负担,每次都是去那种不算高档,但是装修还不错的餐厅吃饭,而且两人都很默契的轮着付钱。然后这还只是让他很疑惑,但是宋佑铭后面又说了一句希望他能穿得正式一点就让他忍不住问怎么了,然后宋佑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那天是他生日。林近添一下子就懵了,因为他压根还没意识到宋佑铭生日这事。现在他主动告诉他还约他吃饭,让他一下子坐立难安。于是那通电话之后他就一直在纠结要送什么礼物给对方。毕竟宋佑铭对他的好历历在目,而他又的确把这个朋友放在心上,所以礼物自然不能随便敷衍,不仅东西要送的好,心意更是要好。
这一整天里他都在想礼物,他参照了以前送给叶霖的东西,发现他真是把能送的送完了。对宋佑铭他肯定不能送一样的,什么手表、领带、衣服之类的,便宜的人家肯定穿不惯,他也拿不出手,但太贵他又买不起。
到了晚上,林近添还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想这个事情。结果因为走神摔了一个咖啡杯,他懊恼的捡起碎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他连忙清理完碎片打开电脑。
这天宋佑铭穿着白色的衬衫配银色西装,打了一条海蓝色的条纹领带,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了,那样子愈发的英俊潇洒。林近添也时隔半年再一次穿上了西装,深棕色的西装和天蓝色衬衫,一下子显得人精神了不少,书卷气质淡薄了许多,多了一些三十多岁成熟男人的沉稳气息。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天衣无缝”的相配。
“这是你的礼物,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不过可真是让我花费了一番心思。”
“谢谢。”
“生日快乐。”林近添微笑着说。
宋佑铭笑着拥抱了他。
“东西回家再拆。”林近添又说了一句。
“没问题。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走吧。”
两人坐在Z城最高的大厦顶端的餐厅,脚下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一番下来两人都是兴致浓厚,宋佑铭也不像平常那样总是一副平静内敛的神色,他一直笑着,漆黑的眼眸比这黑色更深邃,也比这万家灯火更璀璨。被他那样看着,林近添都恍惚觉得十分暖心,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就是这样吧。于是他以高兴就喝了不少酒。
其实林近添的酒量一直都不怎么样,不过也喝,但是非常节制。对他来说,酒这种东西微醺就好,醉了就无法控制酒后事情的发展。所以他从来都是喝一两杯。除却叶霖婚礼那次喝了好几瓶故意把自己灌醉,他还真没这样喝过几次。而这次,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站在云端的飘忽感,心也就放开了没了那么多顾忌。
一顿饭吃完,林近添却觉得头脑愈发清醒,但就是管不住嘴,一直说个不停。宋佑铭没见过林近添这么爱讲话的时候,也十分乐意听他说话,于是吃完这顿饭,就带着林近添去河边吹吹风,聊聊天。
林近添先从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说起,虽然期间夹扎着父母早逝的悲伤,但语调里还是欢乐多些。
宋佑铭安静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两人就这么你三四句我一两句的聊着。气氛融洽安然,带着些许微微的暖意。
夜里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舒爽不已。河面上的栏杆被装饰上了彩色的霓虹灯,与河面的倒影交相辉映,安静中自有分隐秘的繁华。宋佑铭将车停靠在人群稀少的位置,两人遂一起下车走到河边的长椅处。
林近添眯着眼,感受着晚风徐徐。不由得笑道:“这样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闲暇时陪你这个朋友出来吃个饭,晚间在河边吹风聊天。安逸平淡的生活大抵如此。”
宋佑铭则笑道:“你倒是清心寡欲得很。”
林近添看着河面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人这一辈子走一遭,除却睡眠工作生病之外的时间也所剩不多。本来大家都是图个安逸,好好过日子。两个人是过,一个人也是过。高兴就好,一个人也不错。”
宋佑铭听到这,也不知道是该是悲是喜。喜的是,至少近期林近期是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他自然就可与他走得更近些;悲的是,他若真想一辈子单身,那他们只怕也只能维持这种朋友身份。而他要的又何止这些,不过一直碍于彼此是男人,这种同□意只怕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一个人虽说轻松自在,不过总是孤单些。有个人在身边陪伴不是更好?”宋佑铭下压心中的思绪,淡淡的问道。
“我30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其实早就习惯了。”林近添说,微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而他那双清透的双眼也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