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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不明白总是活在阴影下的人,是多么渴望温度吧?
他不知道他这样作践自己的生命,其实是在等待结束吧?
燕行云慢慢、慢慢收紧了双手,他觉得自己是恶魔,他的双手再施点力,就可以让一条人命消逝,这里是荒郊野外,就
算在这儿弃尸也没人会知道——阿青喜欢他更胜过勾萦,所以会紧紧守住秘密,他根本什么都不怕!
燕行云在笑,他从来没这么兴奋过,过去的他即使有太多的发泄管道,但他还是压抑了太多的自己,道德、责任、期望
,以及他对自己的期许,都是压负在他身上的重担。
而眼前这浑蛋是搅乱他人生的主嫌,只要轻轻施力,他的人生就可以回复正轨——
他是真想这么做的,真的!直到他看见那缓缓滑落的眼泪。
「怕死了?」紧掐的双手没放开,但是松了一些。
勾萦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渐渐转紫——他摇头,然后笑,这是他期许的未来之一,若是这样的结局也是不错的,
不能得到幸福,就让悲哀结束吧。
「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对我有妄想。」燕行云想试着谈条件,勾萦其实不算太坏,可是他对自己的企图
实在让人有些忍无可忍。
「不要。」勾萦拒绝,那太难了。怎么能让他在遇见温暖之后,却又要眼睁睁放弃那种感觉,那比逼他放弃一切还难。
「我真的会掐死你!」这不是恐吓,这是在陈述事实,他向来言出必行,就算下场是无边无际的罪恶感,或是十数年的
牢狱之灾,他都可以不去在乎。
这一刻,他只想在乎自己。
「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答应。答应了条件,他从此失去的不只是温度,还有他的天使——看见天使与温暖
的怀抱却只能远远地凝望,那种苦他不想再尝,他受够了。
「你还笑?」太诡异了,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真的下得了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家伙真是疯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你使力之前,请先吻我。」没尝过被天使吻是什么滋味,是甘是甜是涩是苦?他总想弄个明白。
燕行云望着他,很久很久。
两人都赤身裸体躺在冷风底下,像两尊亘古不变的化石。
燕行云低下头,狠狠咬住了勾萦的唇,他用力地咬、使命地咬,直要咬出血来,然后慢慢吸吮——他不会接吻,更不懂
得吻人,所以他只能咬,让这个家伙好好记住他的残暴、他的味道。
也许一阵疯狂过后,可以让他断了妄望。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没人知道,只知道血舔着舔着两人就开始紧紧拥在一起,冰冷的体温急切地汲取对方仅剩的温度,他
们都很冷,却也开始从内部热起来。
勾萦是个情场老手,他知道一千种让男人兴奋的方法,但他不知道原来冰冷的温度也是点燃火苗的方法,他开始不顾一
切地掠夺对方,既然对方放过他的生命——那么,他就有机会夺得他想要的!
没有衣服这种碍事的东西,欲望的窜流来得又急又凶,燕行云只知道主导权被对方夺走,他的吻他的唇在自己身上游走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在自己身上撒下火苗,然后用吻让那些火壮大燃烧。
他快被烧死了,明明只有不到十度的气温,他的体温却彷佛飙到一百度,身上的汗水不断滑落,身上知道的、不知道的
敏感地带全被狠狠地亲吻、揉捏,有些痛,更多的是快意——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悬崖边跳舞,只差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往上一望就是天堂。
勾萦用唇角的血液做为润滑,再加上燕行云事先释放的JING YE做辅助,很轻易地探索着那未被开发过的禁地。
很温暖、很潮湿。就像天堂的禁地,就像他梦想中一直想得到的温床——这么珍贵这么难求的圣地,他当然不可能急着
膜拜!
他要慢慢地、慢慢地侵占……好让这一具完美身体的主人能够好好记住他。
燕行云欲火难耐,但是又不敢躁进,他怕伤了自己,更怕吓退对方,体内的欲火燃烧旺盛到几乎要把他蒸发的地步——
他需要有人来救他,而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唯一的人选。
说起来其实有些可悲,但是落到这般境地有一半是他自作自受——他没有推开,也没有拒绝,甚至想着也许就这么一次
,经过这么一次,勾萦就会放弃自己了。
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只要让对方尝到甜头,当初的热度就会降下来了吧?如果放任自己狂
欢一场可以得到那么多好处,那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燕行云放开了身体接受对方。他不知道,一旦放开了身体,很快的,身上的某个部位也有沦陷的可能……
「哈啾!哈啾!」燕行云一手不停抽着卫生纸,一手要忙着捂住口鼻不让病毒扩散,简直是涕泗纵横。
方才为了打发阿青耗费了他不少精神体力,虽然男子汉做事要敢做敢当,不过那种羞于启齿的事要他怎么说?
总不可能向一个孩子坦白,说他昨晚跟他养父上床了吧……
养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身教言教,如果从小就让阿青耳濡目染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对他是没好处的,所以他只好厚着脸
皮,把脑海里想了一整夜的谎言都搬出来才能过关。
虽然阿青还是颇怀疑,不过,他已经没有继续追问自己为什么会泡温泉泡到腰酸背痛了。
唉,真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让那家伙有机可趁,现在好了,激情过后自己落得一身病痛,那家伙却乐得像只猫一样,一大
早还喜孜孜的跑出去,真不晓得他在搞什么鬼。
不过,勾萦要是以为上过一次床就代表他已经屈服了,那可是大错特错!
男人嘛,逢场作戏在所难免,虽然自己因此失去童子身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而且事后还浑身酸痛,不过他还是得承认,
勾萦这家伙的技巧实在是不赖,让他的第一次不至于全然是痛苦,他也有享受到——
不对!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居然说这种该杀千刀的娘娘腔床技好?该压在上头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好歹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啊,唉。
继续抽卫生纸擦鼻涕,燕行云痛恨自己居然像个怨妇,坐在这里等待良人归来,但是他又无事可做。
勾萦早上离去时偷偷告诉他,回来时会带来好消息,所以他才一直坐在这里等。
是什么好消息呢?莫非是他们终于可以下山?
不,这应该不太可能,毕竟他们来到山上这栋小屋还不到一星期,事情要解决也不会这么快。
还是勾萦决定下山变卖他所有的财产,然后带着所有人远走高飞?
这——有点给他恐怖,才上过一次床就想把人给拐走,这个勾萦如果不是有妄想症,不然就是自大狂。
「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这与他无关,但是燕行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对方心里打什么主意,下一步想干什么。
因为照以往的经历,就算他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到头来还是会被这个死娘娘腔连累,就连打个工也会落得要跑路的下场
,想当然耳这个人的霉运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他从早上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下午,直到乌日西沉时,才见着黄色的车子缓缓朝这里驶来,燕行云一急之下差点跳
起来,却牵动了酸痛的肌肉,疼得他差点喊出来,幸好阿青跑去睡午觉了还没醒,不然这下他可糗大了。
下车的人果然是勾萦,他在夕阳余晖中看见燕行云在等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天的旖旎缠绵,一时兴奋的脑冲血,
更加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来个热情的大拥抱——
「碰!」燕行云慢条斯理地抬起一条腿,对准勾萦扑过来的身子,正中目标——下一秒,就只见勾萦捧着他引以为傲的
花容月貌哀号。
「夭寿!痛死我了!你谋杀亲夫啊?」勾萦脸上吃痛开始口不择言,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司机看得目瞪口呆。
喔喔喔,他只是来收车钱的,杀人灭口、夫妻打架什么的都跟他无关啊!
「亲夫?」该死的!只压过一次就叫做亲夫?那他往后要是压回去个几十几百次,那勾萦岂不是要当他几百辈子的「爱
妻」了?
恶,想来就想吐。
燕行云瞪了那不识好歹的司机好几眼,最后终于认命地撑起酸痛不已的身子,进房去掏钱——当然,逃亡期间所有花费
都算在勾萦身上!
「喏!钱拿了就快滚,别妨碍我教训人!」拿着一迭钞票数也不数就丢给出租车司机,司机大哥拿到钱就赶紧脚底抹油
——溜了!
「……你连一个出租车司机都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踢我?!」勾萦愤愤不平,明明昨晚就一直喊着「还要、
还要」,怎么一下床就把他当沙包?唉唉唉,这男人实在跟女人有得比,习惯翻脸不认人。
「是你把脸对准我的脚冲过来的,我刚才只是想伸展一下筋骨,哪知道你就冲过来撞上,我还没怪你撞痛我的腿骨呢!
」
燕行云再度把身子深陷在沙发中,嗯,这沙发可真是舒服,唯一的缺点是躺久了会让人发懒……算了,懒就懒,反正在
山上又没事做。
「这么说我还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啰?」呜,这力道之大让他的鼻血都流出来了,可想而知他的脸十之八九已经肿成猪
头了,这个血海深仇啊……
「那当然,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你待会儿帮我按摩一下,我就原谅你。」这沙发舒服是舒服,可惜他的腰身还
是很痛啊,这死人妖昨晚干嘛那么用力?没听见他都说「不要、不要」了吗?
「按摩?」勾萦的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脑海里忍不住勾勒出他替燕行云进行色情按摩的画面,按着按着又滚到床上
去了。
苏,勾萦偷偷吸起口水。他们才刚开始,这样会不会太快了点?
看那死娘娘腔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哪方面去了,呿!他燕行云再没有眼光也不会看上这种人妖,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露
水姻缘,将来日子久了,两人就会把这件事淡忘了。
到时候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欠谁。
两人各自怀着心思,燕行云躺得够了,就想进房去睡觉,艰难地爬起身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喂,死娘娘腔,你今天下山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勾萦见到心上人要进房,连忙狗腿地上前扶着,见对方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心里暗爽着等一下要滚床单时可以少受点
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