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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快乐,甚至期待每次跟她的见面,我十分珍惜这个朋友。
但她想要的似乎不只是朋友。如果我们的友情不再单纯,那继续下去只会伤害到她。
我不想伤害她,但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开始感到慌乱,来到怀青的家,踏入家门时,他一如往常地上前迎接我。他似乎变得比以前更热情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我只能呆站在原地,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伸出双臂拥抱我,将脸埋在我的胸膛,在我的怀里磨蹭著,「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弄点东西给你吃?」他问。
「我吃饱了……」
他点点头,接著开始脱我的衣服,一如往常。但这次我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他。
他露出迷惑的表情,因为我从没这麽坚定地阻止他过。
「为什麽?」他的眼神漠然,彷佛失焦般望著我心虚的眼。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只剩下性,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好不好?」我说。
「你有别人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
「对象是谁?常跟你一起吃饭的同事吗?」他自顾自道,神情十分淡漠。
原来我在他眼中就如此不值得信任?他淡然的语气隐隐激怒了我,彷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如果我说,我爱上别人呢?」我试探性地问。
他露出嘲讽的笑,「我早就说过,如果你爱上别人,或想回到正常生活,我都不会拦你。」
他不在乎的态度再次深深地打击我,让我开始对他感到失望。
「那你又爱过我吗?你跟谁都无所谓吧?那何必找上我这个异性恋。」我反击道。我从来就抗拒不了他的诱惑,这种无形的掌控快要把我逼疯。如果那个女人可以让我摆脱这段感情也不错,那我就不必面对未知的恐惧。
「是啊,你本来就不是同性恋,总有一天要回到正常生活的。」他喃喃自语道,然後转身背对我,「我们分开一阵子吧,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的背影。但他没有转头再看我一眼。
我艰难地抬起脚步,握著门把的手微微颤抖著,对他的无情感到心寒。
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他家,逃离了这段痛苦的感情。
作家的话:
☆、瘾 33
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家附近的公园,随便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我想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狼狈,父亲已经开始怀疑我和怀青的关系,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看到,我没把握瞒得住他。
夜晚的公园内几乎没什麽人,只有几个看起像附近居民的人在散步,经过我面前时他们对我投以好奇的目光,我避免和他们眼神接触,低著头、双手掩面,企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头绪。
我想起他最後说的那句话「我们分开一阵子」。当时我太过混乱,没有仔细思考那句话的含意,那是否代表他想冷静一下,或者想让我冷静一下?一阵子是多久?一阵子之後呢?
他并没有说要分手,所以我们也不算走到尽头。而我的确需要冷静一下,暂时从他身边逃开,没错,我只是想逃。
为什麽我会想逃呢?我们一起走过了五年,我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他把家里的钥匙交给我,我们像新婚夫妇一样甜蜜,虽然我无法参与他的过去,但我可以跟他一起共创未来,他已经把一切都交给我,为什麽我还想逃?
是因为琇青吗?她让我看见更广阔的天空,跟她在一起很快乐、没有负担,所以我想逃到她的身边。
但我不爱她,至少不可能像爱怀青一样爱她。
还是因为老师?但他只是个存在於过去的人,不管他如何爱那位老师,他们都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他根本没爱过我,但他选择跟我在一起,想跟我组成一个家,难道不是因为爱吗?而我却对他说出很过分的话,我陷入深深的懊悔,恨不得坐时光机回到几小时前,把自己的嘴封住。
当初我认为,只要有心,没有什麽可以阻碍我们,但到头来阻碍我们的却是我自己。
为什麽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很晚了,公园里不知何时只剩下我一人,四周静悄悄的。我想是时候回家了,否则父母会担心,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想,现在他会做什麽呢?睡觉?还是又熬夜写小说?
不知道那篇小说完成了没?我想起那天他要我去看小说的事,也许已经写完了。但是为什麽要把它当礼物送我呢?
某个可能性闪过我的脑海,我开始往家的方向狂奔。
回到家我立刻打开电脑,进入论坛、找出那篇名为「凛冬」的小说。果然小说已经完成了,总共有四十五篇,最後一篇还标上“完”,发表时间是去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
我找出上次中断的地方,从那里开始看。主角爱上老师後,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老师身上,老师的一言一行都影响他至深,俨然成了一个狂热信徒。然而不幸的是,同学的霸凌行为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察觉老师对主角特别的关心,怀疑他向老师打小报告,就跟所有的中二小屁孩一样,他们靠著人多壮胆,心里还是害怕东窗事发。他们把他拖到厕所“警告”了一番,说要是他向老师报告,一定把他从学校那栋红砖大楼上扔下。
红砖大楼是位於学校西侧、总共有七层楼的建筑物,站在顶楼可以眺望整个校园的风景,他曾来过几次,优美的景观总能让他找回平静。
即使他一再保证不会打小报告,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事实上,因为对老师的爱,他可以忍受任何痛苦。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老师对他并没有相同的感情,他渐渐察觉到,自己之所以受到特别的关怀,只因为他是个「令人不放心的孩子」。
而那些小屁孩尽管继续欺负他,却也不敢真的把他从大楼上扔下。主角不哭不闹甚至不挣扎的反应,渐渐让他们感到无趣,也或许是害怕东窗事发,总之主角终於得到安宁。
然而他的内心却开始不安宁,他越来越感到痛苦,比受到霸凌还痛苦几千几万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变成这样,只知道这一切都跟那个人有关──那个温柔又残酷的人,此刻成为他痛苦的来源。
升上中六前,老师跟他谈论未来规划,以确定将来选课的方向。他得知将要跟老师分开,开始感到不安。他向老师表示,不希望跟他分开,想继续选他的课。老师却告诉他,不要感情用事,好好想清楚未来的方向,这个决定会影响他的一生,不该如此轻率等等。
事实上,当时他的确没什麽规划,未来对他来说仍是一片模糊,他一心只想继续待在老师身边,其他什麽也不想。老师的出发点是为他好,他理智上也明白,只是感情上无法接受。他一想到即将跟老师分开,就痛不欲生,而老师一点也没察觉他的痛苦。
他觉得如果见不到老师,他一定会死,他无法想像见不到他的日子。但离别是早晚的事,他只能等待命运的判决,像等待押赴刑场的犯人般无能为力。有一天他终於受不了,决定自行了断,於是他来到红砖大楼的顶楼,爬上围墙。
之後就像他告诉过我的一样,老师突然出现救了他一命,还跟他作了约定,要他答应他好好活著。
老师如何知道他要自杀不得而知,至少证明了他非常关心他。主角深受感动,忍不住向他透露了自己的爱意,虽然没有表明对象,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谁。然而老师只是告诉他,他还年轻,以後还会遇到很多人,这些人当中一定有爱他的人,也会有他爱的人,如果有一天,他遇到和他相爱的人,那麽就可以忘了现在这个让他痛苦的人。
这次他听进去了,遵守约定好好过日子,虽然偶尔还是会想不开,但都只是一时的情绪。上了大学後他没再见过老师,只偶尔通个信,报告自己的近况。老师会跟他分享家庭生活,让他看看自己孩子的照片,或他家养的狗、他种的花等等。
主角开始谈恋爱,在人海中漂流。然後他回到台湾,开始新的生活。故事最後主角告诉老师:「我觉得您是对的,思念像毒瘾一样是可以戒掉的,漫长又痛苦的勒戒过程结束了。然而,我只是从一个地狱跳到另一个地狱。」
故事到此结束,後记只有一行字「仅以此文悼念我逝去的青春」。
我望著那行字发愣,企图捕捉更多的讯息。他已经戒掉对老师的思念了吗?跳入另一个地狱,代表他仍未解脱?最重要的是,这和我有关吗?
我关掉电脑,爬上床,在黑暗的房间里躺著,反覆思量那篇小说。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什麽,像一个死结突然被打开。
重点不是那篇小说跟我有没有关系,而是他把这篇小说送给我,这代表他想跟过去做个了断,跟我开始新的人生。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最後那句话,很有可能代表他仍处在痛苦之中,毕竟地狱这个字眼怎样也不会有什麽正面的含意。
虽然那天我们没能一起过圣诞夜,但他为什麽不在纸条上告诉我这件事,而是在出差回来後才告诉我呢?当时我被情欲冲昏头,把这件事抛到脑後了,如果我早点看见这篇文章,事情是否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然而现在後悔也无济於事,我决定明天去找他,把话说清楚,说我爱的人是他,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
隔天一早我马上打电话给他,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又打了几通,还是相同的情况。我期待他看到未接来电後能回电给我,但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我宁愿希望他是因为工作忙碌不便接电话,但最後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想接我的电话。
我不死心,下班後直接来到他家,我拿出钥匙,很顺利地进入他家,就这麽等著,等他回来。然而等到了深夜他还是没回来,我猜他也许去喝酒,但隔天还要上班,不可能这麽晚还没回来。
那次他直到天亮都不见人影,上班时间到了,我拖著睡眠不足的疲惫身躯,离开他家去公司。
我想这次是真的伤到他的心了,但没想到他做得这麽绝,电话不接,连家都不回,直接搞失踪。
但没见到他我是不会安宁的,我打了通电话去他的公司,电话转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Alex接了电话,我问他有没有看到怀青,他说怀青出差,下个星期才会回来,还问我是不是有急事。
「不算急事……不过很重要,」我支支吾吾道,「那他回来後我再打给他好了,谢谢。」
我匆匆挂掉电话,心中感叹上天捉弄人,偏偏在这麽重要的时刻出差。我算准他回来的时间,打算到时再跟他连络。
过了心神不宁的一周後,我再次跟他连络,但这次他的手机变成关机,我有不好的预感,趁著午休时间来到他家。
我打开他家的门,当场愣住,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家具仍完好地摆在那,但看得出来,里面的人已经搬走了,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当下我彷佛听得见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瘾 34
我走进屋里,环视这个几乎要被我视为家的地方,现在却陌生得可怕。冰箱是空的,厨房里没有任何东西。衣橱里只剩几支衣架,书桌上空无一物,书柜里的书都不见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那个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我离开到楼下,找上管理员,询问关於他的消息。管理员说他几天前就搬走了,那间房子现在出租中,还问我是不是要看房子。
我向他道谢後,立刻奔往怀青的公司,心中满是怒火。
来到办公大楼,我趁管理员不注意时从一旁的楼梯溜上去,心中暗自庆幸那家公司在五楼,不必爬太多楼梯。
我推开玻璃门,告诉总机小姐说我要找总经理,总机小姐一脸疑惑,这很正常,因为我事先没有告知任何人,像个抢匪般直接闯进来。
「你是哪位?总经理正在开会,你有跟他约……等一下!你不能进去!」
我没等她说完,不顾背後她的呼喊,直接往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著「总经理在哪?」这一闯似乎造成不小的混乱,公司里的职员议论纷纷,周遭不断射来异样的眼光。
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