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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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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方泉在C国新开发了一个度假村,昨天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他如果来C国出差,记得过去玩——哦,这么说起来,除了七年多前方岚公司起步的时候,方泉特意飞到Z国来见过他一面之外,两人再没见过面……虽然电话很频繁,但是方岚感觉得到,自己和大哥都有意无意地避免彼此的见面。
  至于父亲……
  方岚抬头望天。其实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国际新闻或者C国的消息,是很容易了解到他的近况的。特别是近几年,他的发展势头更猛。方岚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因为母亲被免除了秦氏继承人的身份,他才离开母亲的呢?虽然方岚自己心里下意识地反驳,但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上面去。
  方岚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桌子。强迫自己去考虑公司的事务。
  海城贸易的总经理三个月后就要离职了,该考虑把谁放在这个职位上好些呢?
  贾容在万城那边弄得已经上正轨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年会了,把万城工贸的副手提上去,将贾容调过来吧。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海城贸易毕竟跟总部在同一栋大厦,地位是不一样的,也不用担心贾容会有什么反弹……
  一边沉吟着,方岚一边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这么想着,突然想到夏一。又是几个月不见了,他最近好吗?

  夏一与客商的冲突事件1

  方岚不知道他在38层的顶楼办公室想着的夏一,正在底下一层的海城贸易办公室里。
  而且,与人起了冲突。
  所以当他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方岚有些无法相信。他无法想象一个那么冷清安静的人会跟别人吵架。而且,还是客商!要知道,方岚可是一眼可以看出夏一作为一个翻译是多么的专业。除了语言的高度专业,还有他作为一名翻译的职业操守,无故是不会与客方发生冲突的。
  方岚考虑了一下,没有直接找海城贸易的总经理去协调,而是自己亲自下去到了37层办公室。
  刚下了电梯,就看到电梯左侧的会议室旁聚集了很多职员,有海城贸易的,也有海城翻译的,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愤怒。大家看到方岚下来,立刻有人让开一条路,但是没有人散开。刘倢正在会议室门口,看到方岚,立刻迎上来,同时,会议室里的争吵传入方岚的耳朵。
  是日语。
  方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年约40岁左右的矮胖日本人在愤怒的咆哮,旁边一个小姑娘——看装扮应该是跟中年人一行的随员——有些紧张的站着,想劝又不敢的样子。日本组组长顾明远和一个业务员满面怒色地站在那里,拳头握得紧紧的。而在一边面无表情,侃侃而谈的就是——夏一。
  方岚没有立刻出声,他一边听着刘倢的解释,一边留意双方的言语。
  是的,方岚懂日语,可以说,精通。他听出这个日本人浓重的关西方言,所以立刻了然夏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方岚站着听了两分钟。
  然后他突然出声,声音很大,屋里的争吵立刻被加了个逗号,一顿。
  方岚大踏步向前,然后在那个满脸涨红,一脸怒气的日本人面前站定,以一种平静的姿态用流利的日语再次重申了刚才的话:“熊本先生,我同意我们公司职员小夏的观点,既然贵公司觉得我们Z国人没有责任感,就不要跟我们合作了。”
  顿了顿,方岚看了一下有点讶然的夏一,虽然他的脸是平静的,但是那眼睛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是被方岚敏感地捕捉到了。

  夏一与客商的冲突事件2

  方岚很满意夏一的反应,转头对这个有点秃头的怒气冲冲的日本人说道:“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方氏集团的董事长。我们与贵公司合作已经有一年多了,这期间一直合作还是愉快的。这次的事件中产生的不良是我们的疏忽,但是这并非是我们没有责任感的表现。相反,遇到该类不良,我们都是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的。如果仅仅以此为由,进而攻击整个Z国人,行事没有规则,做事没有责任感,遇见事情推卸责任,那么,我相信彼此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方岚看到对方怒目圆瞪,一副要跳脚的样子,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额角,不让对方有开口的时间,立刻接着道:“至于刚才贵司和我司在商谈的饰品采购项目,本来预定今日签约的对吗?”转头看了看顾明远,见他点点头,回过头来接着道:“既然没有合作的必要,那这项采购项目也中止吧。”
  这次的合作我们还没有开始生产,材料也没有订购,不会产生任何成本。而你们的终端客户交期已经谈定,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量,看你们怎么去找有相当实力的工厂来做吧。你不是说我们不负责任吗?那我们就不负责任给你看好了,省得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方岚有些无辜地想。再说这个客户再大又怎么样,这点贸易额上的损失我们也承受得起。
  熊本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可能因为从来没有遭到这么直接的拒绝过,一时说不出话来。站在他后面的小姑娘脸也涨得通红,对着方岚,刚想开口说什么,被方岚摇摇头打断。方岚作出的标准的“请”的姿势,那小姑娘呆了一下,立刻拉拉还僵立在那里说不出话的熊本,拿着资料迅速地离开了。
  静了几秒,会议室内外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刘倢望着方岚的眼光更加崇拜了。你说,我们董事长怎么这么让人崇拜呢~
  方岚面无表情地冲着大家挥手,示意大家散开。所有围观者慢慢散开回到自己位子上该干嘛干嘛去了。
  顾明远看着方岚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不说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毕竟这个客户在日本组里已经属于大客人了。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对方的原因引起了这场纠纷,但是以后对于贸易额的损失也是明显的。
  顾明远还在那里纠结呢,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两拍:“做生意是重要的,但是原则性的东西不能变。否则,不光是被自己人瞧不起,对方也会瞧不起自己。”顾明远同学立刻热泪盈眶,感动地想,虽然老板没有说“你们没有做错”,但是这比直接的肯定还要让人感动啊,这是勉励,对,所以以后更要努力工作!一时间,顾明远和一旁的业务员干劲满满,如果在漫画里,那就是灵魂都熊熊了。
  打发走顾明远两人,方岚看着眯着眼睛看他的夏一,心里对自己这次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自己的形象,在大家的眼里,咳咳,应该是更加高大,更加辉煌了吧?方岚有些洋洋得意,拍拍夏一的肩膀,说了句“好好干”,就悠悠地走了出去。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就会看到夏一忍不住笑出来脸。
  五天后,熊本所在公司采购部部长亲自打电话过来道歉,这票订单的采购担当换人。这个消息让整个海城贸易都有些兴高采烈。包括,夏一。不用看别的,光是海城翻译那边就到处是“老大的千年扑克脸笑了耶”,“老大笑起来好帅之类的”。一时间,本来就是女生人满为患的翻译公司流动的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
  这个事件也让夏一的人气更旺,许多原本讨厌他整天冷着脸的人也觉得他不那么让人讨厌了。不过对夏一来说,这些反应都不在他的反应范围内。换句话来说,咳咳,跟他无关。

  渴望

  很快冬天就来了,海城很少下雪,偏偏方岚从M国出差回来之后天上开始飘起了细细的小雪花。说是雪花,其实在半空中就开始慢慢融化,落到地上的时候,往往还没有铺满地就化成雪水了。
  但是这些都不能消减海城人对于雪花的向往。虽然这样的天气冷得让人想骂娘,但是还是有人往户外跑。
  方岚从黑色的商务轿车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漫天雪花的场景。他迷了眯眼睛,立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大厅里出来。栗色的头发立刻落上了小雪花,晶晶亮的。一身英伦风格的黑色长呢大衣一直裹到大腿,纯白的围巾显得他的脸更加俊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孩子气。两手插在兜里,系带男式皮鞋踏着落下的小雪花,朝他稳步的走来。
  方岚有些口干舌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是那时候他没有时间多想,他只能控制着自己的脸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然后看到夏一走到他身边,对他点点头,然后嘴角弧度一勾,就立刻擦身而过。
  方岚有点僵硬,他确定看到了夏一的笑容,并且为了那个笑容……魂不守舍??
  方岚感觉自己的状态糟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反应,或者他隐隐地知道,可是他不敢想下去。
  方董事长不知道自己在欣赏夏一,并且不小心被夏一闯进自己的梦境的时候,他也成为了诸多女性欣赏的对象和梦里的情人。
  秘书处新来的小姑娘晓君一脸痴迷地看着雪地里屹立的挺拔身影,喃喃的念叨着,太帅了,太帅了……秘书处的第一秘书杨姐有些无奈,这孩子,刚来,还对咱们董事长没有免疫力,看这花痴的。不过,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就不好意思再感叹下去。只能不停地叹息,唉,人咋可以这么妖孽呢;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午夜12点28分,方岚有些疲惫地推开家门,身上还带着些酒气。
  他脱掉大衣,拉开领带,把鞋子随意地扔在门边,上了二楼,推开卧房门就躺在了地毯上。因为母亲现在还在平城,所以他只是在公司附近买了一栋二层小楼,平时有钟点工来定时打扫。这个小区属于高级住宅区,风景和治安都不错,但是也说不上多么豪华。可能是因为从小的家教,即使是方岚的秦氏继承人身份曝光,他也一直没有换豪宅的念头。
  虽然地上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是海城的冬天还是很是湿冷的。但是方岚却并不感觉冷,甚至因为酒意,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很想找什么事情发泄一下。他晚上下班后去了一家酒吧喝了两杯,本来以为有点醉意,脑袋昏沉一点情况会有所缓解。但是没用,他即使现在知道自己脑袋已经不清醒了,但是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夏一,唯一清晰的画面就是夏一对着他微笑的脸……
  方岚想着想着,脸更红了,身体更烫了,他忍不住将皮带松开,将手伸了进去……闭着眼睛,手一边快速的律动,一边喃喃地唤着夏一的名字,终于脑中白光一闪,所有的热情汹涌而出。

  挣扎

  方岚有些虚脱地躺在地上,终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刻,他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只是感兴趣而已,他已经对夏一有了欲望。在公司里一段时间看不到夏一就会感觉少了什么,看到他就会感觉很安心。甚至有一次,在公司大会上看到夏一端正地坐在那里的时候,他居然会忍不住想象,将夏一剥光压在身下的场景……方岚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一个男人,居然对另外一个男人产生了欲望!!!
  当然,同性恋对他而言并不是陌生的词汇。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收。他是谈过女朋友的,也跟人上过床,跟一般同龄人相比,他对于性事并不是多么热衷。跟女人上床对他的感觉,就是,啊,比自己的右手好一些,加上知道纵欲的危害,所以可以说他在这方面是非常节制的。而且因为父母亲婚姻悲剧的原因,他不愿多与人有更多的关系。在他的意识里,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要跟她结婚,然后一生一世。
  可是现在呢?他握了握拳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夏一的渴望已经超过了他自己的控制,可以说,现在已经要失控了。他渴望夏一,渴望得已经快无可救药了。
  关键是,他渴望夏一,是不是就是爱了呢?他们实际上除了工作之外,连话都没多说过几句!如果是爱的话,自己实际上是同性恋?但是除了夏一,他没有对任何男人有过欲望。他不知道找谁去倾诉,所以总是感觉自己的情绪找不到出口。他一方面渴望见到夏一,另一方面理智又逼迫自己尽量减少故意制造夏一出现的机会。可是不行,白天还好过一些,一旦到了晚上,即使是疲累至极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像,搅得他睡不踏实。
  方岚对自己快绝望了。他不知道对夏一那是不是爱,但是看到他跟别人站在一起说话,就会心里酸溜溜的,看到他平静的脸就会心里很安定,看见他的微笑,会心动不已。他希望能够跟夏一在一起说说话,出去兜兜风,甚至……能够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是,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夏一,母亲会接受吗?哥哥会接受吗?父亲会有什么反应?老爷子呢?他不想伤害自己的亲人,也不想夏一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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