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流年定好了病房,又去找颜冰的主治大夫聊了一会,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司徒兰聆站在颜冰床边。说起来之前《镜花荼靡》也算是他和颜冰复合的契机,所以在投那张CD的时候,程流年心底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感谢这位小说作家的,但是自从颜冰接了《一步之遥》之后,程流年对司徒的感觉就变得微妙起来,甚至觉得渐渐有些讨厌这个姑娘。
“谢导已经决定了的话,我尊重他的选择。”程流年走进病房时听到的就是颜冰这句话。
“要不你先休息两天,他进剧组刚好也需要时间适应。”司徒看到程流年进来,于是笑了笑,跟他打了个招呼。
寒暄了几句后,司徒的话题还是回到了工作上,程流年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司徒在剧组开完了会后特地来医院看看颜冰的情况,顺便转告谢全已经定下了代替曹方的演员。
“我明天还是回剧组参加排练吧。”颜冰顿了一下,“尚逸的工作我已经麻烦艳禧替我调整了,既然人选已经定了,重新找回舞台默契很要紧。”
“我也知道这很重要,不过你的耳朵……”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很儿戏的病么?”程流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不清楚细节,但他至少已经听明白了颜冰打算立刻回到工作
中去,“不好好静养你的听觉会出更大的问题,难道你要为了一出戏弄残自己才干休?”
司徒被程流年的态度震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面。之前颜冰只是告诉她,他得的是突发性的暂时失聪,并不是多严重的病,但是看看程流年的反应,她也开始有点发憷。
“流年,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我不去!”
“那我自己去。”
程流年一把压住颜冰肩头,不让他离开床,而颜冰也不做口舌之争,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这次算我求你……”程流年的声音沉了下去,透着些无奈甚至是无力,“别折腾了,明天开始我来接你去排练,但是只有三小时,之后就回医院治疗,我和医生谈过了,如果你好好配合治疗,一个月左右应该能恢复,到时候你能用最佳状态上台,不好吗?”
颜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把脸转向司徒:“司徒,你觉得他能达到曹方的程度吗?”
“很难说。”司徒摇了摇头,“谢导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信心十足,说他原本就考虑过让苏哲穹来演这个角色,只是先找了曹方而他刚好非常愿意接这个戏,才定了曹方,我听谢导的意思,好像在他的心目中苏哲穹或许比曹方更接近‘丹尼’。”
“我知道了,明天排练几点开始?”
“上午九点,不过苏哲穹有工作,下午才会到。”
“这一周我会先注重治疗,每天抽空去排练,一周后如果情况有所好转再调整,很抱歉给大家带来麻烦了。”颜冰和司徒说完才转过来回答程流年,“不用你接送,我自己去排练,每天四小时。”
颜冰这不是在和自己商量,只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决定,没有立场再步步紧逼的程流年也只能妥协。
司徒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愿在这样的氛围中久留,说完了工作也没聊几句就起身告辞,程流年只象征性送到了病房门口,说了声再见,多一步也不肯走出去。好在司徒并不会因此觉得尴尬,本来也不是多熟的人,淡淡一笑便走了。
“我并不是非要在这出戏上砸下我所不能承受的代价。”颜冰和司徒讲话的时候就已经坐了起来,这时大约是想坐得更舒服些,就伸手想去拿隔壁床的枕头,可距离还是远了些,因为勾不着所以抬头看了看程流年——
叹了口气,程流年替他拿过枕头,塞到背后:“你每次都是道理一堆,让我无话可说,但细想想,我是想阻碍你工作的人吗?你有多爱工作我能不清楚吗?但请你别执着到让我看着心疼可以吗?”
“你舌灿莲花
,这次无话可说的人是我了。”颜冰向后仰躺,闭上眼睛,失去一半的听力让他觉得要听清这个世界变得吃力起来,身体的负担也加重了许多,“你总是对的……就算不是,你也会让人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你是觉得我在干涉你的生活?”
“不是吗?”
程流年被这简单三个字刺痛了一下,虽然这种程度的对话在他和颜冰之间可谓是家常便饭,但今天这份刺痛,却似乎胜过了以往无数次。
“颜冰……”程流年握住他放在床沿的手,“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谈一谈……”
“过一阵吧。”颜冰微微睁开眼,朝程流年看去,“我不想只听一半,有什么话等我好了再说……”
程流年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床边。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起身离开,颜冰只能再次睁开假寐的双眼:“不回去吗?”
“今晚我留在这里。”他指了指边上的床位,“双人间的好处。”
颜冰不置可否地笑笑,尽管睡不着,但还是又一次闭上双眼。
程流年……这个男人,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颜冰想了想,认识他这十几年来,这表情似乎,也只是第二次见到,至于上一次……依稀仿佛,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在年底前平坑﹁_﹂
☆、第九章2
司徒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程如华,一个要离开一个刚好要进去。司徒开玩笑说了句“果然是两兄弟,连探病都是前后脚。”没曾想程如华却因为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司徒看到那瞬变的表情,这才想起来他们兄弟之间那点小别扭,一时间倒不知怎么找台阶给自己。
“那个……”还是程如华觉得不应该让这份尴尬持续太久,“颜冰没事吧?电话里我问他,他支支吾吾的,反而让我着急。”
“你不进去看他么?”
“还是……算了,我哥在的话……”程如华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颜冰的病情,尽可能详细地询问了司徒所有了解到的情况,“爆聋这病我们团以前有一位演员也患过,应该是静养一段能好转,只是他现在正忙排练,我怕他静不下来。”
“你放心,他知道轻重缓急,何况……”司徒顿了一下,“何况我觉得,你大哥也会给他一点……嗯……督促。”
程如华小心翼翼观察着司徒的神情,虽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刻意遮掩的事,但程流年和颜冰的关系,就算要让司徒知道也不该是当事人以外的人来说,只是,敏感如司徒,若是她自己觉察出了什么,倒叫程如华不知如何应对了。
“那个,关……关先生……”
“关鹏吗?”司徒不太明白为什么程如华突然就把话题转到了关鹏身上,“你找他有事?”
“也谈不上有什么事……”程如华算了下时间,好像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在他想转移话题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是跟司徒打听关鹏的事,“我之前……有次喝高了,刚好遇到他,关先生送我回去的,我弄脏了他的衣服,想洗好了还给他顺便道个歉,后来才想到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可以去出版社找他啊!”司徒脱口而出之后只看到程如华更别扭的表情,对方难得腼腆的样子让司徒稍微有些意外,“唉……我忙着排剧的事情,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他了,我把他电话给你吧!”
司徒拿出手机来,翻到了通讯录,把号码发到了程如华手机上,她就没闹明白,这么件简单的事情,打个电话给她立马就能解决的怎么就让程如华这么为难。
“你们隔那么久都不见面?”
“没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司徒想了想,“之前见那次还是他来《一步之遥》这边探班,其实他比我还忙……啊对了,你有事就打他直线吧,他有时候也未必在办公室,打手机抓得比较准。”
“好。”
“颜冰主演你一定会来看首场吧?”《
br》 “嗯……当然。”
“若不是临时要换人,其实这一阵颜冰的调子很好……哦,我是说他已经拿住了‘安德鲁’的感觉,正渐入佳境,可‘丹尼’一旦换人,所有已经建立的默契必须打破重新来过,唉……”
“换人?”就算是最近和颜冰的联系有些少,程如华也知道友人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都是文艺界的工作者,这种变故对演员的影响自然也心知肚明,“出什么事了?”
等司徒把曹方因伤退出,而由苏哲穹替演的前因后果说明白后,程如华徒劳地向医院大楼看了一眼:“很多事情简直就像诅咒一样,怎么都躲不过。”
虽然颜冰已经明说了不需要程流年的接送,但每天下午一点准时到医院报到的人是谁都阻止不了的一副表情。
颜冰也问过,难道程流年的公司已近闲到了让总裁无事可做的地步,这样还能养活那一大帮员工么?但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微笑而已。两次之后,颜冰也懒得再问,家产是人家的,他犯不着操那份心。
“今天降温了,多带件衣服……”程流年拿着颜冰的外套,却见他从病床上撑起双臂,挪动到床边的轮椅上,“怎么了?不是要去排练厅吗?”
“我跟医院借的轮椅,今天这样去。”坐稳了之后,颜冰熟练地滑动轮椅移动到门口。
“我不明白,你的腿没事,就算想找轮椅的感觉,到排练厅也有啊!”
“我想感受一下,别人看我的视线。”颜冰接过自己的衣服放在膝头,“走吧,你推我去。”
“你又魔障了。”程流年虽然已是见惯不怪,但还是忍不住埋怨,“我该庆幸你这些年来只是第一次正式演舞台剧么?如果早些年你就不是只在幕后配音,还不知道要为演戏折腾自己到什么地步。”
轮椅推到了医院门口,一路都有方便设施,但程流年开的并不是能容纳轮椅的特殊车型,到了车边,问题出现了——
“那么‘安德鲁先生’,需要我为你提供帮助吗?”程流年弯下腰,“你是自己上车,还是让我抱你?”
颜冰半秒钟都没有犹豫,直接上手勾住对方的脖子:“抱我上车。”
程流年笑了笑,若不是这样,在公众场合想让颜冰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举动还真不容易。很快把人妥妥地放到后座上,程流年把轮椅收到后备箱,他并不介意配合着演随从的角色,只要颜冰不介意他这样介入他的工作。
“呐……颜冰,比起配音,是不是觉得演舞台剧更有意思?”程流年扶着方向盘,在等路口转向灯的时候问,
“我一个演员朋友,他形容灯光下的感觉是‘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般在感受舞台上的幸福’。你……有那么开心吗?”
“不知道。”
“不知道?”程流年对这么简短的回答显然不满意,侧过脸来看了看隔壁座位上的人,“你在舞台上难道并不是在享受表演的乐趣?”
“享受……这种说法多少有些矫情。”颜冰想了一下。“我想不完全是那样。”
“你以前说过,光是能做表演这件事,就让你感到满足。”
“在完成‘表演’的时候,应该是满足的,那个前提是,完成了‘能让自己满意的表演’。”
程流年看到转向灯亮了起来,打着方向盘先弯到了能上高架的那条路:“你觉得自己不够好,只是因为你对自己要求太高。”
程流年在某种程度上是结果论者,在他看来只要是完成的事情,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那就是成功。至于在这个过程中牵涉到的人是不是全部都认可和喜欢,不会左右最终结果的一概可以忽略。
“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只是一件容器,能不能把角色百分之一百的表现出来,在于有没有把这件容器掏空,然后完完整整将那个角色放进去。”
“所以我说你对自己要求太高,演员本身也是人,没有人可以完全把自己扔掉,去变成另一个人,如果那样的话,戏结束了,还能把自己找回来吗?
“问题就在这里。”颜冰淡淡然道,“所以完美的表演,可能是不存在的。表现者能演绎个七八分,大抵就能感动到接受者了。”
“能感动到观众,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接受了这一点的话,说不定有朝一日会觉得自己以前努力的东西其实根本一点也不稀奇,不过是创造了一些消遣品出来。”
“你这么说,如华会跟你较真的。”程流年笑了笑,他倒是不介意的,因为艺术品也好,艺术工作也好,在他看来,是一种情趣,有当然好,没有也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人的愉悦方式是可以自己挖掘的,一定要依赖特定的什么东西的话,岂不自己把自己框死了。
“说起来,如华一直没来医院看我。”
“是么?”
“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