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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战斗力,应该是三个人中最弱的。
重阳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开车的眼镜男——斯文俊秀,沉稳内敛,从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但绝对是不好惹的主儿。
最后一个——凤涟城,只要想到这个名字,重阳的脸就不自觉阴沉下来。
他一直知道,在那些上流贵族少年之间,流行着一种狩猎游戏,没想到,他还有幸参与,只不过——是被狩猎的那一方,真是好大的面子!
“我们要去哪?”重阳瞟了眼窗外的风景,算计着这里离他上车的地方有多远。
谁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相互笑笑,像逗弄老鼠的猫。
重阳并不恼,略微一思索,开口,“我可以大哥电话吗?”
刚上车,这帮混蛋就非常专业地搜走了他的通讯工具。
凤涟城朝娃娃脸点点头,娃娃脸便笑嘻嘻地 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面前,“当然可以,我说过,我们当你是朋友,怎么会这么不近人情?”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他们不怕他搞鬼。叶重阳不是傻子,把这事儿闹大了谁也没好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源自他们强大的自负。
重阳面无表情地接过,还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电话很快接通了——“更生——”
“重阳?”
“嗯,今天可能不能陪你了。”
“诶?——”
“对不起。”
挂了电话,就听见凤涟城突然出声,“你们姐弟感情还真好!”
重阳没理他,将手机还给娃娃脸,垂下眼睑,掩饰其中的冷酷残忍。
“对了,凤,前段时间你被袭的事查清楚没有?”开口的是开车的眼镜男,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有点眉目了。”
“啧,我就说这事儿包我身上,你不肯,非要自己查。”娃娃脸不服气地嚷嚷,“照我说,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做了,看他嘴硬不嘴硬。”
“仇不亲手报,这快感就缺点儿实在。”凤涟城说得轻描淡写,吐出的却是世上最阴毒的语言,“人就这么一个,做了太便宜。他不是要讲兄弟义气么,我让他讲个够!”
“呵呵。”娃娃脸笑着摇摇头,即使相交多年,凤涟城每次狠起来还是让他不适应。
“别太过了。”眼镜男淡淡地添了一句,奇异地有份量。
重阳冷眼看着他们一来一往,暗自留了心。
车行到十字路口,红灯。
一辆红色法拉利从后面驶来,并驾停在白线处。副驾驶座上的娃娃脸漫不经心地望出去,惊讶道:“向日岳人!”
火红色跑车里那沉着脸的漂亮少年,可不就是向日岳人嘛!
这个名字在车内响起,气氛立刻有了微妙的变化。眼镜男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凤涟城的目光却沉沉地盯着那个人的侧脸,默不作声——愤恨、矛盾、不甘……所有的情绪虽然细小,都被不动声色的重阳一一捕捉。
向日岳人注意到了这边,想着笑得优雅可爱的娃娃脸冷淡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在他们车内飞快地一扫而过,淡淡收回。刚好,绿灯亮起,火红的跑车率先开出。
关东就那么点大地方,上流社会圈里关系又都盘根错节,他们互相认识倒也不稀奇,只是没什么交情。倒是凤涟城和向日岳人却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哎,我记得凤你们族里有一个分家的孩子跟向日岳人走得很近吧!”娃娃脸趴在椅背上兴致勃勃地问,看见凤涟城不豫的脸色,笑得更加灿烂。
他明明知道凤涟城这个人对谁也不上心,却偏偏过不得向日岳人,那就是他心里的一个大疙瘩。那时候凤涟城年纪还小,也就十四五岁,就开始和一帮子狐朋狗友胡搞,玩得很疯。凤涟城第一次见到向日岳人,就上了心——没办法,十五六岁的向日岳人简直疯魔一样地吸引着男男女女的眼球——年轻矫捷的身子,漂亮如小兽般的肌腱,还有打架时那桀骜不驯的狠劲儿,无一不迷人。凤涟城一开始确实不知道向日岳人的背景,对他,也确实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可向日岳人多狠呐,他把人堵在学校仓库里,一脚就狠命地踹上他的命根子,那眼神里的轻蔑、厌恶真真把人给伤到了。
凤涟城也是这件事后转学到立海大的。
如果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那就大错特错。凤涟城从小到大,没吃过亏,就在向日岳人那儿栽了,他是睚眦必报的主儿,和向日岳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两边都不好惹,后来在一个有声望的学长调停下,各自在东京最好的酒店摆了酒席,此事揭过,以后见到至少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他们倒不是忌惮向日岳人。向日岳人这个人其实很直,骄傲到了顶,不屑于耍些小手段,可他身边的忍足侑士就不一样了,别看忍足侑士平时又低调又好说话的,却是十足的披着羊皮的狼,十个人加起来都阴不过他,又讲义气,护着向日岳人就跟母鸡护着鸡崽子似的。
显然,向日岳人的这支插曲并不为凤涟城所喜,好心情被带走,阴沉着脸,许久,咬着牙,恶狠狠地冒出一句,“总有一天我会全部讨回来!”
重阳闭着眼,似乎在养神,被身边突然而至的灼热气息惊扰,紧接着耳垂一痛,居然被凤涟城暧昧地咬在唇齿间,湿热的舌灵活地舔舐,如蛇吐信子。
重阳的脑神经一跳,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充满掠夺的阴沉的眸子,不再是一开始的戏逗,这一次,凤涟城将心底黑暗的一面□裸地呈现。
看来向日岳人的确刺激到了他。
娃娃脸挑挑眉,无声地笑笑,转回前座。他不回头,自然看不到一把瑞士军刀轻轻巧巧地抵住凤涟城的下颌——
真的要感谢他们那个不靠谱的母亲,不然谁会送十岁的孩子真正的瑞士军刀当玩具,也要感谢他生来就有的强烈的忧患意识,六年来从未间断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军刀更是随身携带。当然更要感谢凤涟城他们的粗心,收走了他的通信工具,却没有发现他绑在小腿上的军刀,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在向日岳人身上的时候,将军刀取了出来。也怪凤涟城色欲熏心,让他有了近身的机会。
凤涟城的目光很复杂:吃惊、愤怒、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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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凤涟城的声音很沉着,带着一丝危险,丝毫没有被人威胁的恐慌——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相信重阳会动手。
这时候,前座的两个人已从后视镜中发现了后座的情况——眼镜男的眸子暗了暗,却没有停车,连车速也没有改变。娃娃脸转过头,笑嘻嘻的脸上隐藏着几分紧张,“喂,小学弟,这个一点也不好玩,把刀收回去。”
重阳不做声,拿着军刀的手丝毫不放松,眼睛瞟了眼窗外——这里已经离闹市区很远,车辆稀少。
“开回去。”冷静地吩咐。
“休想!你敢这样对我?”显然凤涟城丝毫没有做人质的自觉,狠狠地盯着重阳,暴戾之气骤涨。
“你以为我没胆子下手么?”重阳说得轻描淡写,眼里一丝狠戾飞过,手起刀落,随着凤涟城的痛呼,一道口子一直从下巴划到左颊,鲜血顿涌。
“住手!”紧急刹车,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一下,娃娃脸急吼住他,“喂,有话好好说!”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重阳的认真,真的紧张起来。
“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我的确不会做,不过花了你这张脸,我想风鸟院家还摆得平,算起来这也算是正当防卫。”
凤涟城摸到满脸的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朝重阳扑来,重阳迅捷地闪开,一脚狠狠地踢到他腹部,他闷哼一声,“砰——”撞在狭小的车厢内,刷白了脸。重阳又重重地加了一拳,痛得他蜷缩成一团。
娃娃脸急急地要下车过来,却被重阳轻轻巧巧的两个字止住了——“别动。”重阳说,军刀再次抵在了凤涟城的下颌。
娃娃脸勉强笑笑,“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你这样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到了现在,他还想着软化重阳,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人物,可惜重阳只是掀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将凤涟城揪起来,扔在座位上,一字一句道:“我说,开-回-去。”
眼镜男看看后视镜里凤涟城狼狈的样子,忽然冷笑了一下,“凤,你看人的眼光还真差劲。”以前是向日岳人,现在这个,恐怕比起前个的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往来路上驶去。
重阳不敢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车内车外的情况。
“你要去哪儿?我们可以送你。”娃娃脸说得相当真诚。
“不用,在我上车的地方停车就好。”
大概看重阳油盐不进的样子,娃娃脸终于放弃了他的外交策略,不再说话。
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车在重阳上车的地方停下。重阳很利落地下了车,然后走到前面,对娃娃脸伸出手,“我的手机。”
娃娃脸笑了笑,将手机放到他的掌心,眨眨眼,状似好心地说:“凤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要小心哦。”
重阳接过手机,退开一步,直到银色保时捷开走,才转过身,没有看到眼镜男带有深意的目光。
摔坏的音乐盒还在,重阳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珍惜而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走了两步,毫不留恋地扔进垃圾桶。
掏出手机,拨电话给家里的司机——
“南叔叔,我是重阳,我现在在樱花百货,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打完电话,他进了百货大楼,径自去了男装专柜,挑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用信用卡付了钱,将原来的衣服打包,在走出大楼的时候,连带着那把瑞士军刀扔进垃圾桶。
与此同时,家里的车也到了。
“好慢!”刚进紫阳花寮,就被更生的披头抱怨堵住。
靠在门框上,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他大小姐不高兴。
重阳也不辩解,沉默。
更生忽然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他跟前,他们开手心,原本怒气冲冲的眸子变成亮晶晶的贼光,小脸上全是谄媚之气。
重阳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等待接收礼物的手掌上,停了两三秒,抬起眼,声音不变,“对不起,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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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更生眨眨眼,似乎不太理解,等了一会儿,也只等来重阳歉疚的默然。
“切,没劲!”更生拉下脸,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边走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锦盒,随手向后一抛,落到重阳手中,自己转身就进了房间。
重阳站在院中,打开盒子,紫蓝色天鹅绒上是两颗黑曜石耳钉,切割成十六边形——黑,深沉、神秘、没有秩序、流光溢彩……包裹在白金镶边里。
他的眼底有不知名的妖黯。
合上盖子,他走进更生的房间——
都说更生脾气好,那没错,对着谁都笑眯眯的,其实就是个糊哒哒的性子,根本没往心里去。往心里去的呢?那真见识了什么叫刁钻,什么叫小性儿,什么叫娇气,可这些糟糕脾气哪来的?还不是被人宠出来的呗?这里头叶重阳就有顶大的一份。
这会儿,侧躺在地板上,支着脑袋,逗着咕噜,似乎挺大度和气的样儿,其实真气着了。
能怎么办?还得哄啊!
重阳走过去,在她身边也躺下来。更生没理他,仿佛没他这人。重阳呢,也不急,双手枕着脑袋,望着房顶,状似无意地开口,“哎,更生,我记得咱们国二的时候有过一个地理评述的课外活动,你还记得你选择的是什么吗?”
更生依旧没理他。
“你肯定不记得了。”重阳看她一眼,叹口气,“可我记得,是吐鲁番,我还会背那段你的评述呢,不信我背给你听听——
‘死去的吐鲁番是一种自足的孤寂,是另一个世界的镜子,用来映照生存的虚幻和暧昧。它将废墟、坟墓、灰烬搬到天空,将死亡寸寸推向眩晕的高度。而活着的吐鲁番,则像一位殷勤的仆从,正源源不断向那个世界提供热情、水土和养料。这使死去的吐鲁番变成一株生机勃勃的葡萄树,在死亡的大荒中继续成长,有着发达的根须和茂盛的枝叶。’”
多么优美而诗意的语言,叶更生就是有那种敏锐刺透力和神赐的语言天赋。
怎么不记得?当初写下那段文字的时候,更生自己也颇有几分得意,结果地理老师却给了个意料之外的不及格,这让更生的热情生生地受了伤。
重阳似乎来了劲儿,“还有呢,那篇《论大器晚成》怎么写来着,哦,‘文人一般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是在玩儿了。年轻时,由于把架子端得太正,伤了腰,痛定思痛后,突然心态放平,一下子,气象就出来了。’”这样颇具大将之风的调侃味道,真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