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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不两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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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酒疯怎么办?”鸡蛋仔苦着脸:“拉面店可不是BAR,经不得打砸。”
“你见过他发酒疯吗?”NIC阴笑。
“好象他都是醉了就睡,酒品不错。”修哥考虑。
“再来一打!”郑直豪爽地拍着桌子,桌上的东西颤了颤,鸡蛋仔的心也颤了颤。
“你也别生子淇的气,他现在麻烦缠身也不好过,被优华莲盟的人盯上,听说还和子郗闹翻了。”
“不生子淇的气?那好,我们来算你的帐吧,谢鄂去N大的事你怎么就没通知我一声——别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又怎样?”修哥慢条斯理地要抽烟,被鸡蛋仔夺走,指了指墙上的禁烟告示,只得悻悻地改喝啤酒:“就象我知道你在N大一样,你们的事,我哪个都不会多嘴。”
郑直冷冷地盯着修哥看,看得他背后凉嗖嗖地生怕大郑拳头一挥就捧向自己,眼珠子不动地观察周围环境,已考虑好五六个躲闪角度。
幸好这两三年郑直的涵养大有长进,瞪完后,闷不吭声一个人喝酒。
修哥见他这样,又不忍心,清咳了几声:“我说,你们好好谈了没?”
“有什么好谈的!”郑直磨牙,磨完了看鸡蛋仔:“再给我五串烤牛舌!”
鸡蛋仔苦着脸问他:“你付钱不?”
他请客请得快破产了。
“赤羽抵押给你!”
“我要这干嘛……”知道郑直同学现在火气大,鸡蛋仔嘀咕了句,还是老实回厨房给他烤牛舌去。
“最近道上有个传言。”见鸡蛋仔离开,修哥趁机飞快地掏烟:“有人想让夜舞复活。”
郑直目光一闪,抬起头来:“谁想复活夜舞?”
“方子淇。”修哥上下摸索寻找打火机。
郑直目中的光芒又黯了下来,嗤声笑道:“无聊。”
“是啊,最不想夜舞复活的就是子淇了。只是这事我们知道,别人未必知道。这搅浑水的人,居心叵测——NIC,有没看到打火机?”
“鸡蛋仔带走了。”NIC开心回答,就等着修哥问他。
“这家伙!”修哥郁闷地再次将烟放回烟盒。
“搅浑水的人是谁?优华莲盟?”郑直双手抱胸冷笑。
“表面上是优华莲盟,不过后面还有人。”
“无论是谁,夜舞不能成为别人的工具!”郑直眯起狭长的眼,许久未见的嗜血目光凌厉地穿透时空。
 
正在杨基高校和学生会长大眼瞪小眼的杨洛岚打了个喷嚏。
——————
过完清明回来,阴云多日的雨终于下了,劈哩叭啦打在人身上,痛快无比。
下了车的郑直无处可避,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以手遮眼左右看看,附近能避雨的棚架下都挤满了人。他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这毛病始终没改善多少。犹豫了下,横竖已经湿透,没差了,就慢吞吞往宿舍走去。
淋雨对他来说不是个愉快的回忆,夜舞解散那天就下着雨,仿佛天泣。
伸手摘下眼镜,将淋得糊了一脸的刘海用力往脑后拨,又抹了把脸。湿润的视野里只有稀疏几个撑伞的和被雨滴打得生痛而加快脚步的人。平时人来人往的校园大道清冷无比。
下次再回X市,还是和修哥一起组装部二手车代步吧。郑直抹了把脸渗到眼睫的雨水,认真考虑二手车组装好要把车子停到哪里的问题。
他想得很专心,直到头上的雨水突然停住,他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也多了把伞。
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烂好人。侧头面对谢鄂微微皱眉有点担心的神色,郑直不自觉又想了起来。
就是这种不干不脆讨人厌的性格,才会象蛛网一样密密将自己手脚都包覆起来,挣扎不出。
“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你要不要先到我那避个雨,雨停了再回去?”
郑直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你确定?”
谢鄂点头。
郑直低头想了会儿,看到谢鄂身上衣服端正,脚上却夹了双拖鞋。
一般人或者会直接穿着拖鞋往来校园,但一向礼仪端正的谢鄂只有在住处才会换上拖鞋。他住的交流中心就在刚才经过的路上——那么,他是看到自己孤身淋雨才急忙追出来的吧?
郑直抿紧唇,努力告诉自己这不代表什么,这只是烂好人的习性。但内心可悲地又涌起了悸动。
他再次扒了下湿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头也不回地往交流中心走去。
身后的谢鄂急步追上,尽量将他的身子笼罩在伞下。


正邪不两立 21

第三章 可惜不是你
 
谢鄂住在交流中心三楼单人间,该有的设备有,但跟宿舍也没差太多。郑直听康庄说过,因为人数过多,原先安排的宿舍塞不下,所以谢鄂住到交流中心来,每月补交一定房费。
他走到窗旁一看,外面果然就是自己刚才经过的校园大道。
谢鄂收起伞,在衣柜里翻了会儿,找出一套衬衫和裤子:“你要不要先洗个澡,现在天气还是挺冷的。”
明明安排好一切,还要用温和的语气向你询问根本没得选的选择。郑直嗤了声:“接下来呢?电吹风?姜汤?你再怎么粉饰太平,我们都没办法回到过去!”
“没人能回到过去,无论我们再如何怀念。”谢鄂依然举着衬衫递到郑直眼前,没放下手:“只有感冒,不管你怀不怀念,该来时都会如期到来。”
郑直眉毛跳了下,一脸要发作的阴沉,门铃在这时响起。
谢鄂抓起郑直的手,将衣服搁在他手上,不容推托地将他推进浴室关好门,自己去开门。
郑直看着关上的门再看看手上的衣服,恨恨地咬牙片刻,还是扯下束发的皮筋,站到花洒下。
温热的水打在湿冷的身体上,舒缓了僵硬的肌肉和绷紧的神经。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在水声中仔细聆听屋外的声音。
交流中心的隔音并不好,浴室外的动静隐约传来。谢鄂似乎和一个女孩子在谈新布置的案例,过了会儿,两人声音都没了。
郑直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外面也没有走动的声音,看来两人一起离开了?他快速洗好澡,腰间系了条浴巾就冲出来。室内果然空空如也。
还来不及失望,门再次被打开。
谢鄂拿了个电吹风,和一个文雅女孩站在门口。女孩看到屋子里半裸的郑直,潮湿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肌理结实的肉体上,瞪回头的眼凌厉冷酷,仿佛是一尊雕刻得尽善尽美的战神雕塑,色香弥密狂野不驯令人无法抗拒。
她脸色一红,向谢鄂结结巴巴地说声“我先走了”,不敢多留转身就走。
谢鄂无奈苦笑:“你啊,还是喜欢这样,不把自己打理好就跑出来。”
“吓到你同学可真不好意思。”郑直冷笑:“不过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见不得人的样子。她随便跑来一个男人房间,对于看到什么就该有心理准备。”
确实没有什么见不得人,所以,面对这种杀伤力太强的画面,也不能怪她跑走。谢鄂叹了口气:“还是该谢谢小婷,是她陪我去借电吹风。”
“鸡婆,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郑直皱着眉毛,要回浴室却被谢鄂拉了下来。
“吹干不花多少时间,我都借来了,不用白不用。”
“留给你自己吹。”郑直一脸固执不领情。
“就两分钟,你可以计时,过了两分钟我就不吹了。”谢鄂将手机转成秒表状态塞给他:“稍微吹一下吧,天气冷,湿发容易头痛。”
“你这人……”郑直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他好一会儿,还是坐下,手上秒表一按:“开始计时了。”
谢鄂赶紧找插座将风档开到最大。两年不见,郑直头发又长长了许多,不过不染不烫,发质还是很好,漆黑发亮。他松松地吹了会儿,将纠结成一束一束的头发用手指轻轻梳拨开。郑直拿着秒表,却没有看,只是扭头望着窗外。
两人间只有电吹风传来的‘呜呜’声,气氛却不象之前僵凝,反而因为回忆而带了点温和的流动。
“我那天还以为你会揍人。”谢鄂先开口。
“啊?”郑直回头,不明白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
“去市区那天。”
“……你看到了?”
“是的。”谢鄂微笑。那天惹怒了郑直,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买好东西后,就到公交站去往郑直走的方向等他,所以也正好看到。知道郑直改变了很多,但以他爆烈的性格,被人撞上后还道歉这种事,放以往完全无法想象。
郑直无所谓地双手抱胸:“小混混而已,没兴趣纠缠。”
“如果是以前,你会把他揍到住院。”
“你想说什么?你希望我将他揍到住院?真看不出你也转性格了。”
“当然不是,只是你变了太多,跟我记忆里完全不象。”
郑直脸色沉了下来,比外面的天气还阴晦。
“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影响……”
郑直翟地站起身,满脸恼羞成怒:“你不要自作多情,跟你没关系!”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谢鄂关掉电吹风,看郑直一身狂怒之气,急忙安抚,只是他的道歉更换来郑直无名怒火。
我说没关系你就真的认为没关系了?可恶!
怒吼声在嗓子里窜得发痒,还得硬生生咽下去,到底知道这样的想法太任性。
可是在谢鄂身边,他总会不由自主任性起来,仿佛对谢鄂任性是天经地义的事,以他烂好人的性格,总会包容下来。
——除了那一次,他伤害了他最喜欢的女人。
想到这,泼天的怒火突然都消沉下来,熟悉的钝痛又浮上心头。
‘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也没什么不对。’
他对他千般好,包容着他的任性,纵容着他的霸道,偏偏只是不喜欢他。
无意的温柔比有心的温柔更为可恨。
郑直深吸口气,一身怒焰尽收:“算了,没什么。已经超过两分钟,我要走了。”
没想到郑直这么快就熄去怒焰,谢鄂也有些意外,眼尖瞄到椅子,叫了声:“等等!”,却来不及。
郑直浴巾一角被椅子勾住,站起来时没发觉,一走动脆弱的浴巾就顺应拉扯留在原地。
完美符合黄金分割令人喷血的身形赤裸裸袒露在空气中,结实流畅的肩膀曲线,腰线下收,窄翘的臀部,修长均直的双腿,还有两腿间因为情绪激动而半隆起的欲望和胸前两点浅色,统统一览无遗。
两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谢鄂见郑直苍白的脸泛起红晕,而且还有红得发黑的趋势,飞快抓起电吹风表示:“你慢慢打理,我去还电吹风。”
冲出房间关上门后,才停在走廊的墙壁上听自己扑嗵扑嗵的心跳声。
热意慢慢从下腹涌上脸,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曾抚过那具身体的每一处每一毫,深知那具身体和这双手有多契合过,手感有多吸引人。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郑直已经有了新的朋友,新的人际关系,以及新的起点。
自己代表的只是伤痛的过往,甚至反而妨碍了他。知道他很好那就够了,没必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影响他的心情。
谢鄂慢慢叹了口气,先把电吹风拿去还。
 
回到房间,果然没人了,那条惹祸的浴巾难挡雷霆之怒,被撕扯成七八片破布飘在地上,还好没有其他毁损,证明郑直同学涵养确实好很多。
苦笑着将浴巾碎片捡起回扔进垃圾桶,回到浴室,借给郑直的衬衫长裤已经不在,而浴室一角堆着郑直换下的衣服,不知是盛怒下忘了还是故意留下来。
——————————
“小长假让你乐不思蜀啊,一回来脾气就这么爆,这样不好。”通宵打游戏正在补眠的康庄对乒乒乓乓制造噪声的郑直表示强烈抗议:“不会是欲求不满吧,才和小情分手……”
说到这,一道黑影遮在他视野上,郑直脸色狰狞地捏着枕头:“听说闷死很痛苦!”
康庄飞快闭嘴,身子一摊表示自己正在熟睡。
郑直烦燥地又在室内走了几次,嗷地一声将枕头扔到墙上用力捶。
“今天……不是月圆之夜,不用这么快狼变吧。”康庄小心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被郑直一瞪,又缩了回去。
没脸见人了,郑直咬牙切齿。
他才不介意被人看光,反正他对自己的身材是自信满满,从上到下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
让他郁闷的是中间竖半旗的部位,郑直自己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纯是生气,没受环境影响。而且更悲剧的是在谢鄂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它居然还硬了起来
——难道自己有露阴癖?!
抓狂地扒着半干的长发,想迁怒,康庄将自己的龟壳包得紧紧的,连根腿毛都不露出来。
自我纠结了会儿,郑直终于决定:“我去天台!”
“好走,不送。”被窝里传来细细的送别声,听到门关上了,康庄才探出脑袋,打量室内乱七八糟如台风过境后的惨况,嘀咕道:“真该让那些说他是病美人的人来看看什么是狂燥症。不过……他今天心情真的不好啊。”
 
任何东西都会有上瘾的可能性,戒掉需要一番痛苦。
比如谢鄂的温柔,以及风中的速度。
告别X市所有一切,决定不再骑机车,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启道路。郑直知道,想要脱胎换骨只有一个人忍耐过这一切孤寂才行。而这一切的孤寂,就是对他以前肆意挥霍的惩罚。
只是再如何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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