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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嘛,下回不敢了。我都说我错了……”
“不,是我错了。”沈措抬起了脸,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在自己眼前讨饶撒娇的白未果,忽然笑了。
“沈措,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白未果往后退,却突然被对方出手拉住了。女孩纤细白嫩的手腕被眼前的男人极为粗暴无礼地捏在了手中,疼得眼泪立刻掉了出来。她听见他毫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音,“你很年轻,也很漂亮。但很显然,我错估了你的智商,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说过,不要去骚扰我的家人!”
“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敢了……下一次我肯定……”
“没有下一次了。”沈措将女孩一把甩开,起身就走。
“不是我……不是我……是……”女孩跪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解释,“是……林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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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各怀鬼胎(1) 。。。
邱岑歌那名为“墨魂中国”的画展十分顺利,返璞归真的黑与白,酣畅淋漓地泼洒,气韵天成。将东方人秉持的含蓄古典之美以最为大胆泼辣的笔触描绘而出,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过目难忘。观众人流如潮,媒体争相报道。完美谢幕的时候甚至迎来了新一波的高''潮——一个蜚声世界的日本画家将应邱岑歌之邀前来中国。
“岑歌先生,为什么当初你大学尚未毕业便选择离开中国,去日本发展?”
“因为突然意识到课堂所学并不能实现我的艺术梦想。”
“你对国内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你是‘中国第一美男画家’,有何看法?”
眉目如画的邱岑歌极为好看地笑了笑,“那说明我本人和我的画一样还能入眼。”
记者们的新闻通稿出自Vanessa的手笔,当然也有些熟络的媒体兴之所至搞了些临场发挥。基本都在控制范围内。
“听说你和即将抵京的日本画家北村亮关系非比寻常?”一个没有受到邀请的记者突然自说自话地站起来提问。
邱岑歌愣了愣,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说,“他是我的老师。”
“北村亮画艺无双却独立独行,一个即便是对方是日本人也从来不收弟子的画家,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个中国人‘情有独钟’?”
并不太擅于应对媒体的邱岑歌不曾料到会遇上这样难缠的问题,稍显错愕地睁圆了双眼,没有作声。站在台下的沈措以眼神示意主持人,不要让那个记者再问下去了。
“可以说你有今天的成就全仰仗于他的一手提携,可为什么他会提携你?”全然不顾主持人的圆场,依然以咄咄逼人的目光不依不饶地瞠目而视,大起声音又追问一遍,“为什么?”
邱岑歌平静地回视着他良久,慢慢微笑起来,“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你卖身卖国,丢人现眼。”那个眉毛浓黑一脸英气的记者同样笑了笑,用一种绝对生硬又绝对客气的口吻说。
周遭的世界正逐步染上夜色,满座哗然。
“你历史学得挺好的。”轻摇了摇头,颇带自嘲意味地勾唇一笑。
那个北村亮沈措在一次酒会上见过。那是真正的大师,活着的时候一幅画都能卖出天价——死了还了得。年旬半百,因为患有严重的风湿痛,有时不得不以轮椅代步。相貌还算儒雅端正,只是一张脸终日不苟言笑死气沉沉。据说邱岑歌初到日本的时候就拜师在了他的门下,也正因为他的妙手点化与“特别关照”,这个年青的中国画家才能一步登天般享有今天的荣耀。
除却他的艺术才华与天价画作让人咋舌惊叹以外,他的性取向也一直为画坛津津乐道。
对邱岑歌的追求,令谭帅仿佛一夜回归了最无虑最单纯的学生时代。那天对沈措说出自己要“病愈梦醒”之后,他每天带着一种要将人恶心死的笑容寸步不离地围绕于邱岑歌的身边,完全不顾对方的冷漠与白眼。
一阵夜风轻轻拂来,挟卷着昔日的片段一闪而过。捧着一大丛玫瑰的谭帅穿过新闻中心安静宽阔的走廊,对偶有的注视自己的工作人员笑得无懈可击。他似乎重回很多年前——那段纵容自己在“爱情”中奋不顾身的大学时光。高大英俊的男生矫健地翻身跨过球场的围栏,众目睽睽下跑向了那个名为瞿圆圆的漂亮女生。他朝身后打个响指,一众狐朋狗友就开始了事先安排好的齐声高唱。这个因为年少并未显出多少不妥的夸张行为引来校园内不少驻足的目光,善意的起哄的笑声与口哨声合奏一体。瞿圆圆因从天而降的惊喜面红耳赤激动难语,谭帅却将目光移向了静立于围观人潮背后的邱岑歌。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相视微笑。
对于邱岑歌回国后媒体铺天盖地不遗余力地报道什么“美男画家”,谭帅一直觉得好笑到了要破穿肚肠,所以他决定带着“美男”最好的朋友——玫瑰,加倍寒碜那人一下。然而他一脚踏进新闻会场的时候,正巧与那个僵持不下的尴尬场面撞个正着。
谭帅知道台上的人也看见了自己——他的目光掠过人群,遥遥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从那束敛尽微笑、欲语还休甚至略带歉意的目光里谭帅敏锐地觉察出:这个北村亮和他的关系并不只是师生这么简单。
二话不说退出门外。将手里的玫瑰花统统扔进垃圾桶,顺道拉下了整栋大楼的总电闸。
突如其来的黑暗,已经逼仄沸然的新闻中心陷入另一片鸡飞狗跳。
关我屁事。
谭帅心情很好,边走,边想,边笑。
第二天去“视觉”向沈措道歉,因为自己一时的“情难自控”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沈措倒是挺大度的一笑,“我本来也想拉电闸,只是晚你一步。”
谭帅牢牢盯着那双忧郁的眼睛好长时间,终于决定开口向他求证自己的猜疑。
“你不太关心艺术圈的事情,所以可能不知道。”破天荒地大白天取塞开瓶,沈措将斟得半满的酒杯递给谭帅说,“我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尚未毕业的中国大学生,是怎么在日本这样一个排外的国家发展的……”
“行了。”谭帅举杯一饮而尽,打断了沈措的话,反倒挺轻松地笑了,“谁没个身不由己的时候。再说,我谭帅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我睡过的男女组织起来能行军打仗,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三贞九烈?”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你和沈措有私人恩怨还是怎么的?”谭帅正是一肚子暗火有待发泄,瞅见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张警察又带人找上了门,顿时怒火高张地大起嗓门,“有这个闲功夫就逮凶手去,一个劲骚扰良民干什么?!”
“应该的,”沈措笑,“协助调查,公民义务么。”
如果说衣冠楚楚的沈措看着还像个好人,那么在张昱昊眼里,奇装异服还带着钻石耳钉的谭帅整一个社会残渣人类流氓,惹他急了一准“袭警”。张昱昊自认自己是公事公办,没有必要决不想和这俩人搭话。
“几个月前,陈矶贝在一家舞蹈学校报名学习了跳舞。后来她又去学习了茶道、烹饪、法语,甚至还为你去医院预约了整形手术。这样一个竭尽所能取悦你的女人,这么惨死了,你却无动于衷!”几乎要扑上来揪沈措的领子,他显得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瞪大双眼的黝黑脸庞上挂满了要替天行道诛灭人渣的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互相取悦。只不过程度和方式稍有不同而已。”沈措给几位外国同行回了邮件,顺带以眼梢轻瞟了一眼张昱昊,不以为然之意,“行话来说,陈矶贝所做的,也是在提升自我的艺术附加值。”
又问了几个已经前前后后盘问过不下百遍的问题,一筹莫展之下,张昱昊从兜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刚及点上,就听见对方轻咳了一声,“公司里禁止吸烟。”转过头,沈措对Vanessa说,“带张警官去一个能吸烟的地方。”一脸愤懑不满的警察小哥看见那个帅死人的老油子轻轻一笑,“这是公民权利。”
谭帅冲着那个被拉扯到拐道处的背影说,“我和市招商办的王主任约了一起吃饭,对方指名道姓要沈措作陪,张同志要不向上级打个报告再来?”
“我不卖身。”也不待他同意,沈措径自起身,和谭帅一同出了门,“不过‘利’字身侧刀,偶尔也可以破例一次。”
张昱昊极为郁闷地窝在垃圾桶旁抽着烟,嘴里骂着:官商勾结,统统不得好死!
Harry捧着一叠设计稿正扭着猫步走进办公楼,蹲在地上吸烟的男人看见了他,费上眼力辨认了片刻后起身大声叫出了他的名字:韩瑞!
Harry回过头,与那个人四眼相视。
哗啦哗啦,设计稿全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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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各怀鬼胎(2) 。。。
经过白未果这一出,秦藻本来想对沈措避而远之,但因为女儿在学校里闹了事,校长和班主任点名要夫妻二人双双到场。
秦尔妃的脸被高年级的女学生抓破了相。
她瑟瑟缩缩地站在校长办公室的角落里,辫子松散,柔嫩的脸蛋上几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眼泪在眼眶里旋了又旋。
校长打量起坐于自己面前的男女二人,心道:大半辈子阅过学生父母无数,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哪里是为人父母应有的样子,简直是一对璀璨夺目的明星夫妻!
“怎么这样?!我把漂漂亮亮的女儿送进你们学校,可不是让她来这里受伤的!一定要严惩那些打人的小孩,开除最好!”有恃无恐的秦藻气焰嚣张,几乎要把学校的楼顶给掀了。
“不能惩罚那些打人的学生。”
“你说什么?你这学校还想不想办了?!”
“因为先打人的是你的女儿。”知道她和市长秘书关系不浅的校长连连示弱,好让失控的母亲冷静下来,只说,“她差点将一个女孩子的鼻子咬掉了。”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突地一愣,掉头去看自己的女儿——秦尔妃颇为得意地一偏小脸儿,嘟了嘟嘴。
反应过来的秦藻气急败坏地一步上前,劈手要打——却被沈措扬手握牢了手腕。
“今天我想带女儿去公园。”做父亲的男人似乎对这小女孩间的打架事件毫不在意,转过头对校长轻轻一笑。
“可是,今天是周二。”眼见对方未得到自己的许可就径自将小女孩带出了办公室,校长一脸不可置信,“学生们都在上课!”
“我知道,”沈措头也不回地说,“但是我难得放自己一天假。”
一家三口走出了校门,母亲不惧口干舌燥地喋喋数落着女儿,父亲倒始终面带一阕若有似无的笑容。
“妈妈很吓人,是不是?”秦尔妃仰起小脸怯生生地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秦藻,然后对半跪于自己身前的沈措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打那些女孩子吗?”
秦尔妃想了一下,抿起红艳艳的小嘴,使劲摇了摇头。
“这样,以后你打完她们,就对她们说,‘我给你买你喜欢的裙子和糖果,只要你不去告诉老师。’”
“喂!沈措!”听不下去的秦藻嚷出了声音,“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么?”
“爸爸,妈妈一直带很多很多叔叔回家……”被沈措抬手抱起,坐在他的手臂上。不点儿大的小女孩有了父亲撑腰,紧绷的小脸蛋也渐渐舒展成一朵花儿,叽叽喳喳地开始告状,“还不让我叫‘妈妈’,要我叫她‘姐姐’。叫错了会敲我脑袋打我手心。”
沈措不怎么客气地扫了秦藻一眼。
“你也不想尔妃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吧。”漂亮女人露出一种无所谓的表情,嘴里振振有词。
“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轻轻搂上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说,“我的班主任龚老师说你很帅。”
沈措放颜笑了起来,露出比烤瓷还洁白齐整的牙齿。
秦尔妃其实还不太懂“帅”的意思,她只是照搬着从老师或者年长一些的同学那里听来的话——几个年纪大些的女孩,忽然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那个哥哥是电影明星吗?”“那个哥哥好帅啊!”“我们长大以后会嫁给这样的哥哥吧!”
大女生通常喜欢欺负小女生,更何况这个小女生的妈妈容貌艳丽到近乎辛辣,仗着后台堪硬出入学校时永远趾高气扬。于是有那么些人便指着小女孩的塌鼻头和圆脸说三道四,讥诮她不是自己爸妈的亲生女儿。
只有一个时候,秦尔妃会从那种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自卑中活转过来——她看见那些女孩子口中“很帅的哥哥”向自己走来。
尽管不算太明白,但是小女孩本能地觉得很喜欢听见人家这么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