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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在大卡车上的高音喇叭哇啦哇啦地吼叫起来,义愤填膺地列举出令这些人莫明其妙的罪状。
这些个惊魂落魄的可怜虫们渐渐坚持不住,金大炮试图放下手中的牌子,缓解一下酸痛的双膊,这一缺乏考虑的贸然行动立刻招来车下愤怒的人们更为严厉的辱骂声。一个怒不可遏的青年人跳上卡车,狠狠猛踢着金大炮,踢着踢着,他感觉到还是不解恨,继尔又扇了他一记大耳光。
“嘀嘀,嘀嘀,……”一辆吉普车冲进人群,车里的人往外抛撒着雪片似的宣传单。哇,真热闹啊,铺天盖地的纸片在茫茫的人海中飞快地飘浮着,好家伙,这伙人怎么跟我一样,也喜欢玩这种耍纸片的游戏啊。
吉普车一边继续散发着宣传单,一边停靠在大卡车的前面。从车箱里缓缓爬出几位年岁很大、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有的人已经谢了顶,光溜溜的秃脑袋在阳光的映射下非常可笑地闪着剌眼的光泽,这些老者试图说服大家放过卡车上那些可怜的、长时间地高举着大纸牌的人们。
但是,很显然,这些老者们的请求没有得到满足,他们遭到了断然拒绝,甚至有一个大块头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个谢顶的老人,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伸出了赅人的铁拳。秃顶老头在其他老者的帮助下,终于挣脱开大块头,他惊惶失措地钻进车箱里,在一片片嘈杂的叫骂声中,吉普车艰难地爬行着,很快便被众人围裹得水泄不通。
人们抓住车门高声喊道:“一、二、三!”
“……”
轰隆一声,无路可逃的吉普车在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中痛苦地颤抖着,很快便被掀了个四轮朝天,车箱里的老年人狼狈不堪地爬出来,立刻遭致众人的拳打脚踢,一个个抱着脑袋四处乱窜。
“扑哧”一声,不知是谁往车箱里扔了一把火,吉普车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一瞬间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污浊的空气里夹裹着剌鼻的焦糊味。
从吉普车里逃出来的那几个老人继续遭到众人的穷追猛打,一个中年女人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终于被打翻在地。许多人一拥而上撕扯着那个女人的衣服,女人的上衣很快就被扯得稀烂,两只白嫩嫩的大Ru房颤颤惊惊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可能是这对大Ru房的剌激,众人的积极性愈加高潮起来。
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女人的裤子连同三角裤衩一并撕得粉碎,然后顺手扬抛到石头马路中央,可怜的女人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羞得她不知是用双手捂住坦露在众目睽睽的小便,还是捂住被抓扯得伤痕累累的面颊。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潮水般地涌过来一群举着彩旗的人流,很显然,他们也是赶来凑热闹的。
两伙人流终于在石头马路上相遇,他们横眉立目地对峙着,此起彼伏地相互谩骂着,这边敲锣,那边就打鼓,这边搞大合唱,那边就挂起高音大喇叭播放最高指示。两伙人流就这样非常可笑地僵持着、对峙着。
突然,迟来的那伙人流非常迅速地闪开一条整整齐齐的人缝,我举目望去,嗬嗬,这伙人流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亮出了手里的王牌:一辆由拖拉机改制而成的样子极其滑稽可笑的装甲车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的从人缝里一路怪叫着冲向对面的人流,在装甲车的最上方还有一挺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轻机枪!
威力无穷的装甲车把敌对的一方逼得步步后退,一个头戴钢盔的射手把轻机枪高高地举向空中,然后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哒哒哒……,”
“……”
剌耳的机枪声把这场闹剧推向了最高潮。
“陆陆,快,快,快下来!”听到剌耳的枪声,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妈妈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子,喊叫的声音几乎变了调:“陆陆,快下来,你不想活了。”
我晕头转向地从阳台跳到屋子里,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乱叫,我还没站稳脚跟,妈妈一把将我按倒在凉冰冰地板上,而姐姐,早已哭哭涕涕地溜到床底下。
良久,妈妈才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扒到窗台处:“散了,散了,终于散了!”妈妈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陆陆,我告诉你,以后,再也不许上阳台了,外面正在搞武斗,到处乱打枪!”
叭——,叭——,叭——,妈妈正振振有词地告诫着我,屋外又响起清脆的枪声,我们又哆哆嗦嗦地趴回到地板上。
“这样,比较安全一些,”傍晚,参加完运动的爸爸满面疲惫地回到家里,听到妈妈的述说,爸爸老练地拽过一床旧棉被,又让姐姐找来一把铁钉子,然后,爸爸拎着铁锤,站在椅子上,叭叭叭地将旧棉被牢牢地钉在窗户扇上:“好喽,这样就安全一些了!”
第二天早晨,我正整理着书包,妈妈苦涩着脸,对我说道:“得了吧,陆陆,你不用上学了,武斗了,学校已经停课了!”
嘿嘿,这倒挺好,我最讨厌上学,可是,我却想念都木老师:“妈妈,那,我的老师呢?她不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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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妈妈答道:“都下乡了!唉,”妈妈叹了口气:“你爸爸也得下去,明天就得走!”
我放下书包,乘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家门。我首先来到李湘家,想询问一下她的爸爸卡斯特罗是因为什么事情惨遭揪斗。可是,李湘家的房门紧紧地闭锁着,任凭我敲酸了手指头,也是无人应答,失望之余,我又溜到金花家。
“金花,”我轻轻地推开金花家的房门,金花和她的妈妈呆呆各自坐在木椅上。“金花。”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金花身旁,正欲张嘴说些什么,吱呀一声,金花家的房门又被人推开,大蚂蚱与另外两我不认识的个中年男人面孔阴冷地走进屋来,金花的妈妈慌忙迎接出去。我的目光无意之中与大蚂蚱对视到一处,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冷地哼一声:“哼——,”
“快请进,快请进!”
金花的妈妈堆着苦涩的笑脸,把大蚂蚱几个人让进里间屋,然后,重重地关上屋门,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轻轻的锁门声。没过多长时间,屋子里便传来金花妈妈低沉的呻吟声以及木板床吱呀吱呀的响动声,我心里好生纳闷:金花妈这是干么?这种哼哼叽叽的声音,只有妈妈与爸爸在一起做那事的时候,才会听得到的。
我和金花面面相榷。“他们又玩我妈妈啦!”金花附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道,眼眶里噙着几滴泪水:“陆陆,妈妈为了不让爸爸被批斗,就陪着那几个革委会的干部玩,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在我家住了一宿!他们轮流玩我妈妈,把妈妈玩得直喊累,昨天夜里,我被妈妈的喊声惊醒了几好回,后来,干脆睡不着啦!我听到妈妈说: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太累啦,腿都抬不起来啦!”
我们这栋宿舍楼每间屋子的房门上都有一扇小窗户,金花家房门上的小窗户贴了一张旧报纸,有几处已经破损。我搬过一把椅子,蹑手蹑脚地登上椅子从报纸的小破孔向屋内窥视。
屋子里三男一女四个人均脱得精光,个个赤身露体,每个人的小便处都附着一层浓密的黑毛。
金花妈妈仰面躺倒在木板床上,她也是朝鲜族人,可是,身材却没有我的都木老师那么丰满、那么壮硕,但是,皮肤比都木老师细白一些,黑毛没有老师的浓密,但是有些乱纷纷的,毫无规则地布满整个小便,连肛门的四周也长出许多黑毛,金花妈妈的荫唇很小,深深地隐藏在阴阜里。
一个身材魁梧,壮得象头大公牛似的男人咬着牙,兴致勃勃地抽插着金花妈妈的小便,他的力量很大,每当双腿撞击到金花妈妈洁白的大腿内侧时,便发出清脆的、叭叽叭叽的响声。同时,他的手掌不停地抓挠金花妈妈的黑毛,金花妈妈痛苦地咧咧嘴,眉头紧锁,她不敢大声喊叫,怕外屋的女儿金花听见。金花妈妈伸出手去,企图推开那只抓挠黑毛的大手,却“啪”地一声被打了回去。
大蚂蚱骑在金花妈妈的脖颈处,把他那只瘫软的X插在金花妈妈的嘴里。
我曾偷听到大人们谈论起大蚂蚱时,说他是个阳痿,看来的确是这样,无论金花妈妈怎样给他吸吮,他的X却总是非常失望、无法勃起。
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坐在床边吸着大前门香烟,一脸淫态地欣赏着金花妈妈的裸体,有时还伸过头去仔细审视着X是如何频繁出入的金花妈妈的小便的。过了一会,他扔掉烟蒂,推了推那头大公牛:“你先歇歇,来,让我玩一会!”
大公牛很不情愿地把粗大的X从被捣捅得一塌糊涂的金花妈妈的小便里抽了出来,矮个子立即走马上任,他端起金花妈妈的两条大腿,扑哧一声把他那根细小的、包皮很长的X捅进金花妈妈淫液横溢的小便里。
大公牛一步跳到木板床上,拍了拍大蚂蚱光溜溜的肩膀:“你先下去抽根烟吧,让她给我也啯啯!”
大蚂蚱站起身来,摸着始终也没有勃起的X,垂头丧气地下了床。
大公牛嘻皮笑脸地把粘满分泌物的X插进金花妈妈的嘴里,金花妈妈皱了皱眉,拔出X,试图用手擦拭一下。大公牛哪里肯依,不容金花妈妈擦拭,再次恶狠狠地塞进金花妈妈的嘴里:“尝一尝吧,这是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金花妈妈正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给大公牛吮吸着X,矮个子突然凑了上去,一把推开大公牛,那根细小的X还没送到金花妈妈的嘴里,粘乎乎的Jing液已经喷涌而出,溅在金花妈妈的脸上、嘴唇上、脖颈上。金花妈妈伸出手刚想擦拭,大公牛按住她的手,再次将X塞进她的嘴里,并把她嘴唇上的Jing液往嘴里抹。
此情此景,看得我心惊肉跳,心率加快,如果不是嘴巴太小,我的心脏肯定会从嘴里蹦跳出来。而金花则低声地抽泣着,纤细的小手频频地抹着红肿的眼睛。
金花妈妈出卖肉体给那几个造反派头头,任其蹂躏,虽然使自己的丈夫暂时躲过了灾难,不再被揪斗。可是,夫妻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严重的危机。每当金花爸爸想起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肆意轮奸,自己的女人在他人面前,作尽了世上所有的下流事情,心上就好似扎上了几把锋利的尖刀。男子汉大丈夫,沦落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并且自已的政治问题并没有完全了结。
一天深夜,金花爸爸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死亡,他用家里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割开了自己的大大动脉,鲜红的血水一直流淌到对门林红家的小走廊里,吓得我好时间再也不敢登林红的家门。
金花爸爸死后不久,金花妈妈用一根麻绳在厕所里悄悄吊死。我亲眼看到金花妈妈被装进塑料袋里,被几个男人生硬地拽扯到楼下,咕咚一声,扔进大卡车里。
几天之后,金花的舅舅赶来把金花领走,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金花,再也抠摸不着她那紧紧绷绷的小便。
……作者:zhxma
童年(二十七)
“唔——,唔——,唔——,”
阴森可怕的走廊里再次传来卡斯特罗那近乎绝望的呜咽声,妈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卡斯特罗又犯病了!”
“妈妈,”我悄声问妈妈道:“李湘的爸爸怎么啦?为什么被批斗啊?”
“跟金大炮一个样,顺嘴什么都说,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本来他家的成份就不好,这一乱说,还能有他的好哇,李湘的妈妈为了划清界限,跟他离了婚,带着李湘回老家了,没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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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祸不单行,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因管不住自己的嘴皮子,屡次三番地被揪斗,李湘的妈妈又离他而去,意志本来就极其脆弱的卡斯特罗,根本无法承受这一连串的打击,我们的卡斯特罗工程师神经彻底崩溃了。
他赤裸着上身,哭哭涕涕地满走廊乱跑,跑够了,跑累了,便在雪白的墙壁上信手涂鸦,很快,一部比毕加索还要毕加索的惊世赅俗之作横空出世,卡斯特罗久久地盯着自己的大作,嘴里则语无伦次地嘟囔着:“什么啊,什么啊,这都是什么啊!……”
嘿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别人又怎么能看明白呢?
完成大作之后,卡斯特罗工程师乘兴跃上走廊的窗台,他一脚踢开破窗户扇,象《列宁在一九一八》里的马特维耶夫那样纵身跳下楼去,嗨!这个卡斯特罗啊,做起事情来,总是颠三倒四,丢东忘西的,这不,纵身跳楼之前,为什么不非常响亮地大吼一声:“瓦西里!”,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跳了下去、不声不语地跳了下了去,真是美中不足,让我好长时间还为他感到莫大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