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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护布娃娃里的秘密,突然,心里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之前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对啊,那句话,告诉他布娃娃里有秘密的,就是那个小男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布娃娃背后的衣服撕开的,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人在危急中的潜能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颤抖的手在娃娃的背后找到一把钥匙,他知道他要保护这把钥匙。
他把钥匙贴着水井的石壁塞进了泥土的缝隙里,又拿了一堆枯枝掩盖,还压了一块石头上去,做完这些,他甚至没有忘记把娃娃背后的布塞好,然后站起身继续往前跑。
林夕不知道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这一次跑,却没能迈开几步,后领被一个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随即身体像长了翅膀般腾空而起,风夹着山里潮湿的冷空气扑进肺腑,恐惧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林夕看到一个轮廓粗壮的那人,昏暗的月光撒在那人脸上,那里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冰冻了一般让人丝毫找不到生的气息。
40
男人盯着林夕看了一会,转头对身边一个同样弥漫着冰冷的少年开口:「少爷,不是这个小孩。」
那少年看上去顶多也就十四、五岁,老练沉稳的气质却已经不输给周围年纪比他大上许多的手下。
他冰冷的视线在林夕脸上停留了几秒,淡淡开口:「确实,但是他和那边有关系,他手上的布娃娃是那边的东西。」
话音刚落,林夕手上的布娃娃便被人抢走,他甚至来不及挣扎一下。
「少爷,这小孩怎么办?」见同伴拿了布娃娃后转身就走,提着林夕的男人开口问了一句。
这一次,林夕没能听到回答,少年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短暂地瞥了一下,下一秒,身体已经受地心引力而骤然失重。
有那么几秒钟,大脑中一片空白,林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朦胧的月光逐渐远离了他,他陷入了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在惊惧的叫声没能通过喉管叫出声前,他感到身体重重撞上了坚硬的地面。
看清自己被扔下了那口井的瞬间,剧痛和绝望剥夺了他的意识。
林夕觉得自己似乎陷进了一片永远拨不开的黑暗里,他在黑暗里不停地往前走,却麻木地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身体的五感似乎被剥夺了一般,他只能看着小小的自己不停地走,没有办法停下来,也没有办法回头,逐渐被这一望无际的黑暗彻底吞没。
他以为自己要永远陷在这片黑暗里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说话,轻轻软软的声音,像春天的微风一般拂过耳际。
「小夕,你也去和小唯他们一起玩嘛,不用一直在这陪着我的。」
「不要,我就喜欢陪着小涵,等小涵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玩。」
「可是,万一我好不了了怎么办?」
「不会的!有我陪着你,怎么可能好不了,小涵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答应过长大要做我的新娘的,可不能抵赖啊。」
「嗯,一言为定!」
说话声渐渐消失,林夕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中,开始有剧烈的疼痛侵袭他的大脑,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就要裂开,想用手去抓脑袋,却发现身体哪个地方都动不了。
那疼像一把锉刀,就着大脑神经最丰富的地方一下下地磨着,几乎可以把人疼疯了。
「小夕,这个布娃娃是爸爸给我的,他说里面藏着很重要的钥匙哦。」
「哎?是什么钥匙呢?」
「我也不知道呢,爸爸只说要好好保护它。」
「那么,我和小涵一起保护吧!」
远处又飘来了对话,和之前一样软软的轻柔的,属于三个孩子的对话,林夕看到小小的自己,小小的方唯,还有另一个小小的孩子。
那个人是……
林夕已经无法正常运作的大脑因为这些画面而短暂地告别了疼痛,画面变得很快,错乱地在他眼前不断晃过。
然而那些画面一消失,疼痛便又以更汹涌的态势朝他扑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林夕以为自己就快被疼死了。
41
「林夕!醒醒!」
「林夕小子,醒过来!」
就在那阵剧痛要彻底夺走林夕的意识时,他听到了来自现实的,近乎发狂的大声呼喊。
他的身体似乎在那一刻变成了海滩,名为疼痛的潮水随着意识的清醒逐渐退去,他几乎还可以听到它们退去时发出不甘心的挣扎声,离得很近,几乎就在耳边。
等到身体从僵硬中恢复过来,林夕终于微颤着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杜皓已经急得通红的双眼和满脸冷汗的任靖,再过去一些,是脸色发白的张远。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你不在井里了。」杜皓见林夕一脸迷茫,忙拿了杯水喂他喝下去,一边说着让他可以放心的话。
被催眠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意识都会停留在梦里,刚才林夕在任靖的引导下已经把梦境描述了一下,听到七岁的林夕就那么被人扔到井里去,杜皓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这下钥匙在哪里也知道了,你可以放心了,」任靖说着松了口气,随即一脸严肃地转头看向杜皓:「那我先赶回去了。」
「嗯,这边交给我吧。」杜皓点了点头,脸色很严肃。
「等等,欧易阳呢?」还很虚弱的林夕在环视了一下室内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晕眩的感觉让他眼前发黑,杜皓一把扶住他,担心地说:「你现在不能动啊,你的精神现在很虚弱的。欧易阳去顾家了,毒草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顾家在十五分钟前发现了外人侵入的痕迹。」
杜皓一边解释着,一边想扶林夕重新躺下。
林夕听到毒草已经开始行动几个字时,却猛然瞪大了眼睛,刚才黑暗中的对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意识到之前他们的推测全都是错误的!
还有太多的矛盾他现在想不清楚,但是他已经知道,他不能再躺在这里,他要去顾家救那个人!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推开了杜皓,冲出了房间。
心里有一个声音大吼着「快点,快点」,虚弱的身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下楼梯的时候眼前发黑,强拉着扶手才没有一头摔下去。
身后传来杜皓等人焦急的喊声,但是林夕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终于明白那份熟悉感和亲昵的由来,他不能再一次失去那个人。
42
顾家堪比皇宫的本宅里现在一片紧张严肃的气氛,偌大的庭院里集结着一个分局的警备力量,主宅内的每一条走廊上也都布置着巡逻警察和保镖,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没有人是心安理得的。
毒草已经潜进来,并且弄昏了至少五个警察。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就像鬼魅一般,看到他的人都会在下一瞬间失去意识。
林夕的出租车在很远的地方便被守在外围的警察拦了下来,他急切地说明来意,随即被要求等在一边。
警察似乎是联系了欧易阳,五分钟之后,一辆警车把他送到了主宅门口。
却当他一脚踏进主宅大门时,周围的灯「啪」地灭了,整个视野内都陷入一片漆黑,原本窗外亮如白昼的庭院也一下子被黑暗吞噬了。
「启动备用电源,快!」黑暗中,林夕听到一个清冷低沉的嗓音冷静地响起。
几乎同时,从二楼传来似乎是保镖的人发出的惊叫声,随即很快有人大喊了一句,「老爷不见了!」
周围的人开始乱作一团,眼睛适应了黑暗后,透过朦胧的月光,林夕朝着一个站在楼梯边的黑影冲了过去。
一把抱住那人的手臂,他以不惊动周围人的音量小声说着:「告诉我他在哪里,你们走不了的,顾思华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黑暗中,林夕看到一双清冷无波的眼眸,怔怔地看着他,那双眼瞳里急速升起的震惊让林夕知道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给我把所有通往外面的出口都封锁起来,我就不信今天抓不到他。」
光明没有恢复前,顾思华的声音已经从二楼传了过来,带着强势和威慑,完全不容置疑的自信。
「走。」眼前的人终究低低开了口,随即拉起林夕向楼梯下一条看不清的走道跑去。
那人似乎在走道的墙上摸索了一阵,随即只听到「哢」的一声轻响,林夕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密道。
「进去,顺着光,你会找到他的。」指了个方向,身后的人把林夕一把推了进去,密道门关上的一瞬间,外面明亮的灯光亮了起来。
来不及问那个人自己打算怎么办,林夕顺着光跑了起来,密道每隔几米点着昏暗的油灯,他跑过两个转角后,终于见到了从之前就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人。
来刺杀顾翔天的人不是方唯,而是莫涵。
莫涵手上拿着林夕见过的那把匕首,正紧紧抵在一个中年人的脖子上,中年人被他压制着,平素里冷静威严的脸上如今满是惊恐。
「小涵,跟我走,别做傻事了!」慢慢走过去,林夕皱紧了眉看着莫涵,后者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带着惊讶地看着他,握着匕首的手却纹丝不动。
「你应该也发现了,他根本不是顾翔天,这是顾思华和任靖一起设下的一个陷阱,现在不仅你有危险,在外面的他也有危险。」
见莫涵没有动,林夕又说了一句。
莫涵直起身,匕首离开了那个伪装成顾翔天的人的脖子,却在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记手刀重重劈在了那人的后颈上。
闷哼了声,那人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你怎么会来。」淡淡地,莫涵看着林夕开了口,轻柔淡漠的嗓音,和那个久远的记忆中的差了太多。
林夕想起上一次他们见面时,莫涵似乎对过去完全不记得的样子,那么现在呢,他想起来了吗?
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四个一起玩,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和他之间的约定呢?
「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即便他们的相遇完全是场巧合,甚至可以说是场错误,但是于林夕来说,那段记忆已经成为永远无法抹杀的东西。
当年的失去,现在回想起来之后,仍然觉得心里很痛。
莫涵细长秀气的双眉微微蹙起,看着林夕说不出话来。
今天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没有做好再也不回去的打算,可是现在见到林夕,他觉得他已经无法什么都不在乎。
「小涵,你也曾经和我一样失去记忆,对吗?」林夕慢慢伸手,覆上莫涵依旧牢牢握着匕首的手。
他终于把所有的事都想清楚了,所有的疑惑,全部都解开了。
43
莫涵看着他慢慢走近,伸手拥抱自己,还是和印象里一样温暖宽阔的胸膛,这个男人永远知道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想说什么的时候,从刚才林夕过来的密道方向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林夕猛然醒悟过来他们现在的处境,眼前莫涵仍然表情冷漠,仿佛这样的威胁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轻轻放开莫涵,林夕语气焦急,既然他已经把一切都想起来了,那么他绝对不能允许他再这样冒险下去。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他今天在这里杀了顾翔天而且成功逃出去,顾思华也绝对不会再让他过任何好日子。
他知道过去的一切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太过沉重,但是也许那就是命运,沉溺于报仇的话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能挽回任何东西。
「我要杀了顾翔天。」举起手将匕首至于脸侧,莫涵不再理睬林夕,转身朝密道深处走去。
林夕叫了他一声没得到回应,只能看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