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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虽然我也很希望如此,不过今晚已经有约了。”
在甘利挂着从心底觉得遗憾的表情如此表示的时候,东海林感觉到了相当的安心感。但是因为甘利接着嘀咕了一句“要不要取消那边的约定呢?”所以他慌忙表示“请让我们改天再设席招待。”既然脱口说出了这种话,那么就必须进行实现才行。尽管在内心暗自懊恼,不过至少比今晚突然开始要好吧?
“是吗?好高兴。……啊啊,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二木,这个是我的名片。还有,这个……请等一下。”
他在名片后面流畅地写下另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是我家里的电话。你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打哪一个电话都可以。真的随时都可以哦。从早到晚都OK。”
啊,二木挂着平时的茫然表情接过了名片。甘利使用双手,再度整理了一次二木的头发,然后嘭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句“我等你。”
再度和兄长打了个招呼后,甘利回去了。因为那之后东海林的兄长立刻对他说“今天到此为止就可以了。”所以他提前离开了艺术馆。
一面准备回去,他一面感到了深深的疲劳。
好死不死居然让甘利和二木在自己的工作场所再会。这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偶然呢?发现那个照片算是某种预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算是吉兆呢?还是凶兆?
二木好像觉得呆在艺术馆里会很别扭,所以去附近的书店里等候他打发时间。东海林拉着出差用的行李箱来到书店前后,他挂着好像找到了父母的孩子一样的表情,哒哒哒地跑了出来。
“那个我来拿吧。”
想要拉行李箱这个部分也很孩子气。
因为知道他不仅不擅长笔直地拉动行李箱,而且很快就会厌倦,所以东海林婉拒了他的要求。因为行李箱不小,而且又是电车的拥挤时段,所以他们决定乘坐出租车回去。
一面走向出租车等候处,东海林一面迷惑着是否该向他询问甘利的事情。
虽然东海林不知道他们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对此也没有兴趣——当然,这么说就是骗人了。他有兴趣。与其说是兴趣,更接近于负面的感情。接近于嫉妒。或者说,就是嫉妒。但是他没有表现在脸孔上。明明还无法断定对方就是二木过去的男人,如果此时就嫉妒的话不是太难看了吗?
“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前辈在那种地方。”
在东海林满心烦恼的时候,二木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你是说甘利吗?”东海林就仿佛觉得机不可失一样加入了这个话题。
“……他是叫那个名字吗?因为都是前辈前辈地叫他,所以我不怎么记得他的名字。”
“喂喂,你们不是很亲近吗?”
“亲近……算是吗?”
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二木却满脸不解地努力思考。
“是社团活动的前辈吗?”
“漫研?怎么可能。那个人没看过多少漫画哦。据说他小时候在外国。是美国来着吧?”
“是法国和意大利。”
明明是你的前辈,为什么要我来进行说明——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二木的记忆模糊还是让他很高兴。假如对于二木而言是重要人物的话,他多少会记得清楚一些吧?至少会记住名字。
“啊啊,是吗?反正不管怎样都是外国,当然不会像日本这样有这么多漫画吧?我想他是从认识我之后,才开始多少看一点漫画的。”
“社团活动不同,也不是同一学年,你们为什么会亲密起来的啊?”
“那个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不知不觉中就是了。”
二木边走边说。
“最初……是什么来着……在走廊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撞上,我的炒面面包掉了……啊,对了!是前辈踩上了那个!想起来了!可恶!我的炒面面包!”
回溯到相当久之前后,二木因为回忆而开始生气。他的记忆好像只对于和食物有关的记忆特别鲜明。
“……然后,怎么样了?”
“前辈向我道歉,作为赔礼给我买了炒面面包,还有哈密瓜面包,和草莓口味的果汁……啊,他也许是个好人吧。”
太便宜了。
炒面面包,哈密瓜面包,草莓果汁……你也太便宜了吧?东海林的眼前浮现出轻易地被这几样东西收买的二木的样子。
“那之后,他好像就会动不动来接近我。”
“接近你做什么?”
“嗯……比如给我他中午没有吃完的面包啦,还有他买多了的果汁啊。”
那个不是对方吃不下,而是特意也买了二木的份儿。果汁也是一样。要怎么做才能买多果汁啊。虽然普通人都会有所察觉,但二木就是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的吧。该怎么说呢,因为是二木,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还有在我忘记英语词典的时候借给我……啊,还有教科书。”
是吗?点头的东海林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很奇怪吗?
“等一下,你们明明是不同学年,教科书怎么可能通用啊!”
“他说因为我经常忘记带,所以就随身带着低一个学年的东西。”
“是他去年自己用过的教科书吗?”
“谁知道。不过那上面没有写名字,而且很干净。”
是特意去买的——东海林有这个确信。他是为了二木而特意买了低一个年级的课本吧?
“偶尔他会在节假日叫我出去陪他吃饭。”
不是让你陪他,而是特意而了你而准备的。
“也经常去看电影吧。因为他说一个人去的话很无聊……不过因为电影上的口味很合,所以对我来说算是幸运吧。”
不对,那是他故意选择二木喜欢的电影。
“还有啊,他每天早晨都会来我的班级帮我整理头发。还带来了喷雾器。是很奇怪的人吧?……啊,出租车来了。”
无法回答。
如果在这里回答说“确实是怪人啊”的话,东海林自己也就变成了怪人。他暂且先上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公寓的地址。
也就是说,甘利和东海林是同类的人。如果要说是喜欢照顾人的类型的话还比较简单,不过比那个要更加深刻。就东海林的场合来说,他是“无法不去照顾二木”,而且那个是和恋爱感情紧密相连的。甘利又是什么样的呢?是单纯的“看到脏兮兮的东西就想要把它弄干净”吗……换句话来说,就是那种看到锅子上的污垢就想要弄干净的类型吗?虽然是很奇怪的兴趣,却确实有那种人的存在。
“二木。”
“啊?”
“……甘利有女友吗?”
“不知道。”二木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干脆地回答。然后好像突然注意到什么一样用力地睁大了眼睛“啊”地叫了出来。能够感觉到司机吓了一跳。
“不是的!甘利和我不是那样的关系!”
“啊啊。”
“和我做过的男人就只有东海林!”
不要用这么大的声音宣言好不好?
偷看了一眼肩膀和脊背都变得僵硬的司机,东海林重复着说着“我知道了。”原本天气就很热,现在体温好像又要有进一步的上升。
二木没有过和同性的性经验。抱过他的东海林最清楚这一点。因此也不需要进行这方面的担心……但还是不爽。
很小心很仔细地饲养着的猫咪,在散步的中途从外人那里吃了很好的东西——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这种感觉吧?
虽然也觉得有点不一样,可是又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比喻。
在眼看快要到达公寓的时候,二木对他说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想到了什么?”
“人类啊,还是必须自立才行。”
“啊?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请在下一个路口停下。”
自立这种单词,在你的字典中不是不应该存在吗?一面这么想,东海林一面从钱包中取出车钱。
“光是自己赚钱还不行哦。自己的事情能够自己做才能算得上是成年人吧?”
“虽然是很正确的意见,但你有资格说吗?……好了,先下车吧。”
将车钱付给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司机后,东海林也下了出租车。
“我啊,想说要走上成年人的台阶。”
二木继续着那个话题。
“我们现在需要走上的阶梯是公寓的台阶。你拿着这边的包。”
“嗯。”
拎起行李箱,东海林吃力地爬上二层。抱起重物的话脖子还是会疼痛。虽然觉得刚才应该让二木拿着行李厢,但是事到如今再交换也麻烦,所以他继续前进。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不能太给你添麻烦。”
“……你吃错了什么东西吗?最好去吃点药。带着钥匙吧?”
嗯,二木打开房间的门锁。他小巧的侧脸上挂着某种……好像在打什么主意,又好像在洋洋得意的表情。
为什么二木会露出这种表情呢?东海林马上就明白了理由。
将行李箱放到玄关附近,站到二木的工作室兼起居室后,东海林失去了语言能力。
怎么会这样。房间被收拾过了。
很干净……倒也算不上。视野中有如果是东海林的话绝对不会放过的灰尘,而且没有折叠的衬衫就丢在沙发上。二木慌忙拿起衬衫藏在背后,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真让人吃惊。”
“嘿嘿。”
“是你扫除的吗?”
“那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
二木得意洋洋的回答。他微微扬起下巴的脸孔就好像在叫嚣“夸奖我夸奖我”的小狗一样可爱。一定是反省过了东海林出差前的任性吧?虽然无法用语言来道歉,但是像这样通过扫除而表示了歉意。
这个可以成为成长。是巨大的成长。
一面感到感动,东海林一面看着二木说了句“了不起”。尽管是简单的几个字,但是还是传达了他的深有感触呢?“一、一般般吧。”二木面带红晕地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这种程度确实很普通,但是对于小孩子的进步必须进行夸奖。
等挂好西服后再重新夸奖他一次吧。就在如此思考的东海林打开用储物柜改造的衣柜的时候——那个惨剧发生了。
“啊!那里不行!”
“咦?什么……哇啊!”
最初向他袭来的,是厚重的漫画杂志。
那个封面正中东海林的眉心,让他眼前金星四射。因为过度的疼痛,他闭着眼睛捂着脸孔。然后听到了咕咚、咣当、噼里啪啦的轰鸣声。
“呀啊!”
维持着捂住脸孔状态,东海林再度叫了出来。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砸落在他的脚面。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那是二木以前使用过的陈旧透写台。是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而且因为是以尖锐的部分朝下的形式掉下来,所以他的脚已经不是单纯的疼痛可以形容得了。东海林一面呻吟,一面单腿独立地跳了好几下。
“东、东海林,你没事吧?”
“如果这样看起来是没事的话,你就该去看眼科了!”
“不,那个……啊,小心……!”
二木的劝告迟了一步。试图离开衣柜前的东海林,因为什么东西而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臀部咚地撞击到地板,多半下面那层的居住者会吃惊地抬头仰望天花板吧?
“咳……咳咳咳咳。噗……阿嚏!……咳……”
在飞舞的尘埃中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后,东海林终于精疲力竭。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能死心底横躺在衣柜造成的雪崩内容上面。
杂志,衣物,纸张,眼熟的披萨外卖盒,没有拿出去的垃圾袋,透写台之类的画材,以及其他的诸多东西。维持着被这些所掩埋的状态,东海林叹了口气。眉心,脚部,屁股,究竟是哪里最疼呢?很难判定。只能说是不相上下。顺便说一句,因为刚才的摔倒,他的脖子也再度疼了起来。
“东海林……”
“……二木,这个样子不能叫是打扫。”
他向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看着东海林的二木说道。
“只是移动碍事东西的话,不能说是打扫。”
“那个……我不知道该受到什么地方才好……”
东海林缓缓支撑起上半身,维持着头发凌乱的样子环视周围。
是什么让他滑到的呢?他转动视线,看到了沾在右侧袜子上的香蕉皮。他原本以为会因为香蕉皮而摔倒是笑话里面才有的傻子,没想到还真的会有这种事。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面。
“你这个家伙啊……”
他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正因为存在着最初的感动,所以失望也格外巨大。如果干脆好像平时那样乱成一团的话还好一些吧。
“东……”
“你真的是让人失望的天才。”
“……”
“什么叫成年人啊。什么叫自立。会把香蕉皮塞进衣柜的家伙,就算过上一百年也不可能自立吧?……好臭。你不会把生鲜垃圾也塞进去了吧?”
头很疼。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状况呢?还是因为感冒的恶化。总之脑袋很疼。
“你就饶了我吧。你这个样子反而是给我添麻烦。”
二木脸色苍白。东海林很难得会面对着二木直言“麻烦”。
“我知道你什么都做不来。对此我一清二楚。其实我并没有期待什么,而且也早就死心了。所以你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这番话太毒了。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二木并没有恶意。一点都没有。明明清楚这一点,可就是停不下自己的嘴巴。他注意到了自己非常的心烦意乱。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