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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木并没有恶意。一点都没有。明明清楚这一点,可就是停不下自己的嘴巴。他注意到了自己非常的心烦意乱。出差前二木所表现的任性,他任凭甘利亲密碰触的样子,将房间变成垃圾成的事实——每一个分开来的话都可以原谅,但一起袭来的话就超越了他的忍耐极限。烦躁,无法忍耐。他厌恶那个无法控制感情的自己,而这让他的心情越发烦躁。
“……反正,我就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
二木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有说那种话吧?”忍耐着激烈的头疼,东海林不快地反驳。
“脑袋糟糕,工作上拖拖拉拉,连个打扫都无法好好完成。每次都要麻烦你……可、可就算是我,如果努力的话应该也可以做得到的!”
“那个结果就是这样吗?……唔,让开,二木。我要进行整理。”
东海林护着身上的各处疼痛站起来。沾着香蕉皮的袜子让他不快到极点,所以立刻就脱了下来。
“我、我也……”
“不用了。”
“……要、要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啊。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做得到的。”
接近于哀求的声音只能用可怜来形容。如果是平时的东海林的话,多半会抱着他表示“笨蛋,你不用在意。”吧?可是为什么今天就是做不到这一点呢?东海林本身也不明白。他用手按摩这好像被车扎到一样疼痛的脖子,投以了“你很碍事”的冰冷回答。
二木低下脑袋,没有再进一步说什么地将自己关在了卧室中。
东海林一面感觉到肯定是发烧了的寒气,一面默默地收拾房间。不对,因为他不断咳嗽,所以不能说是默默地吧。好不容易整理到看得下去的程度后,他喝了一杯水坐上沙发,终于将体温计夹到了腋下。
过了一阵,他听到了轻微的电子音。看着电子显示,东海林皱起了眉头。“不会吧?”他不由自主喃喃自语。
三十八度一。
怪不得头疼。明明明天也要工作。这下可糟糕了。
“二木。”
他打开卧室的房门,二木不出所料地在床上变成了蓑衣虫。
“我好像感冒了,所以要先休息了。因为不能把感冒传给你,所以今晚我在这边的沙发上睡。”
“……感冒?”
试图只探出脑袋的二木如此询问。
东海林仅仅“啊”了一声。他从床上拿起了自己的空调被。虽然是双人床,不过因为二木的蓑衣虫毛病,所以他们的空调被是分开的。
“不好意思,我无法给你做晚饭。冰箱里面应该有什么吧?”
“嗯,嗯……”
“要好好刷牙后再睡哦。”
“嗯……”
没有进行像样的回答,二木就有蜷缩成了蓑衣虫。
没有任何关心东海林身体状况的行动或是话语。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么体贴的男人,但东海林还是无法压下明显的叹息。也许是也传到了二木耳朵中吧?蓑衣虫明显颤抖了一下。就好像在畏惧东海林一样。
刚才是我说过头了。
你不用在意,我没事的。
如果是扫除方法的话,我下次可以教你。
原本打算对可怜的蓑衣虫说出这番话,不过东海林最后还是放弃了。可怜的人反而是他才对。再度看向脚背,就发现那里已经有了明显的青紫。右手扶着脑袋,左手抱着空调被,轻轻地拖着脚行走的东海林,在和已经仿佛敲击他的脑袋的头疼战斗。
要早点吃药睡下。
如果明天身体好过来的话,应该可以对二木更温柔一些。应该可以像平时一样以宽广的心胸对待他。因为自己也是人类,所以偶尔会有这样的日子。
东海林一面咳嗽,一面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晨,东海林的热度降到三十七度五。
虽然还在咳嗽,但不到需要请假的程度。东海林洗了把脸,为了还没有起来意思的二木制作了法国吐司。
将鸡蛋和牛奶进行搅拌,将吐司浸泡在里面。这样软绵绵的吐司是二木的最爱。
从厨房的样子来看,二木昨晚好像什么都没有吃。因为自觉好像有点对不起他,所以也为他加上了章鱼香肠和土豆丝。接下来只要在杯子里面放好茶包和三块砂糖,等着注入热水就好。东海林自己都觉得很完美。
他抓起西服上衣,对着卧室招呼了一声。
“二木。”
没有回答。不过在预料的范畴中。因为他会出于肚子的感觉而醒过来,只要东海林去上班后,他应该就会磨磨蹭蹭地爬起来。
“早饭做好了。因为是法国吐司,所以不要等冷掉才吃。……我想今天我会回来得早一点。”
维持着僵硬状态的蓑衣虫,好像在犹豫是否该进行回答。会有这样的感觉,应该不单纯是他的自以为是。至今为止他们不是没有过隔夜的争吵,那种时候的二木大都是这个样子。只要过上半天他的心情就会彻底好转,等到回家的时候,就会再度缠着东海林了。甚至于就好像为了找回闹别扭时候的那份一样,好一段时间都紧粘着他不肯离开。
“那么我走了。”
东海林没等他回答就离开了公寓。
他仰望着蓝天白云的夏日天空,心想今天多半也会很热。
如同他的预料,那一天的市中心部分创下了这个夏季的最高气温。因为东海林没有什么特别的外出预定,身体状况也不好,所以就在凉爽的艺术馆呆了一天。接待了若干组的来客,也整理了一些文件。
在傍晚时分,千叶茜也来了。也许是今天不用上班吧?她穿着感觉凉爽的蓝色连衣裙。
“虽然不是工作的事情,可是……难免有些在意。”
是指出差前的那件事吧?东海林苦笑着将茜让到沙发上,因为正好哥哥和事务员小姐都不在,所以他亲自为茜沏了咖啡。
“那之后,小薰没事吧?”
“该说是没事吗……其实关于昨天的事情啊。”
东海林告诉了茜那个看起来像是被打扫过,但其实没有被打扫的房间的事情。再说到香蕉皮的部分,茜差点将咖啡喷出来。他慌忙用手帕按着嘴角,发出了苦涩的声音:“咖啡从鼻子中冒出来了。”
“算了,你尽管笑吧……”
“是啊,也只能笑了吧。”
“该说是有小薰的风格呢,还是别的什么呢……不过,我觉得值得称赞哦。因为他是试图为东海林帮上忙。”
“但是最后比平时的扫除还要辛苦。他那样半吊子地插手的话,反而让人头疼。”东海林深有感触地说道。
“怎么说呢,就好像有个糟糕老公的妻子的台词。”茜如此表示。因为不明白他的意思,东海林轻轻皱起眉头。
“不是有那种人吗?虽然想要丈夫帮忙做家务,但是因为对方无法达到自己的要求,所以最后只能放弃的妻子。比如说虽然在洗衣服,但是哔哔地冲水的行为却让人看不顺眼。或者是虽然帮忙使用吸尘器,可是角落却被疏忽了。”
“原来如此,我非常能理解那些人的感激。只不过,二木的水准可不只是那样。”
“那倒是。不过……是不是还是珍惜一下那样的感情比较好?”
“那样的?”
“就是自己试图去做什么的感情。”
茜的回答让东海林嘿嘿地笑了出来。
“那家伙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好。”
“现在的样子?”
“对,他从从前开始就是这样,事到如今我也不要求他有所进步。托他的福,我的家务能力大幅度上升。而且我也不讨厌照顾他。”
早上加他起床,让他吃饭,给他穿上该穿的衣服,为了避免他工作陷入瓶颈而给他打气。
和二木生活,照顾二木,抱二木。
这是东海林本身做出的选择。虽然昨天因为没能控制住自己而粗声大气,但是在身体状态恢复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就算二木将蛋黄酱、番茄酱和酱油弄得满屋子都是,他也有冷静对应的自信。
“……那样真的好吗?”
茜发出了有些顾虑重重的声音。
“怎么说呢,好不容易小薰有了干劲,这样也太浪费了吧?”
“反正他马上就会厌倦。”
“如果顺利的话,东海林的负担也能减轻。”
“我觉得这个与其说是负担,更像是命运。”
“命运……怎么说呢,好像是很不得了的接受方式啊。”
也不知道实在佩服还是觉得哭笑不得,茜大大地睁开眼睛。
“虽然我觉得如果东海林能认可的话就无所谓……不过要小心哦。”
“小心什么?”
“过度的依赖症不是好事。”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他依赖。”
东海林如此表示后,茜再度露出了好像要说些什么的视线。但是不久之后,她说了句“你说得对”,然后轻轻垂下眼睛。
那之后,她又抱怨了一阵自己的父亲千叶大师的奇怪言行,和东海林进行了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杂谈。回去之前,茜将在商场地下购买的要给“小薰”的点心盒子交给东海林。
“因为有保质期限的,所以早点吃哦。”
“谢谢。”
东海林道谢后,将茜目送到出口。虽然外面还很明亮,不过已经是傍晚。再有过了一个小时而超过六点后,他将事情交付给返回艺术馆的兄长,走出了艺术馆。
在中途前往超市购买了食材后,东海林返回了公寓。
因为今天天气热,所以他打算做微辣口味的咖喱。二木是宣称每周吃三次咖喱都没关系的咖喱爱好者。咖喱,蛋包饭,烧面,奶酪松饼……也就是说,二木的口味和小学生喜欢的菜单排行几乎没有两样。
又转过了一个拐角后,东海林看到了虽然古老,但是住起来相当舒适的公寓——就在那个的前一刻,他听到了悲鸣声。
东海林吃惊地奔跑。在看到公寓全景的瞬间,他的心脏冻结了。
烟雾。
从通道那一侧的窗子冒出了并不寻常的烟雾。毫无疑问是东海林和二木的房间。路过的老年人看到跑过来的东海林后,指着烟雾大叫“火、火灾!是火灾!”
据说人类在过度吃惊的时候会发不出声音,现在的东海林验证了这一点。
他的头脑变得一片雪白。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多半从时间上来看只有几秒吧?东海林甚至忘记了呼吸。只是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因为二木也许在房间中的可能性而战栗起来,扔下超市的袋子就冲上了阶梯。
“不行!危险!”
他对着在阶梯中途碰到的欧巴桑叫喊“快打119!”
他知道外行人冲进火灾现场很危险。也曾经听说过为了救人而两个人一起送命的例子。即使如此,东海林还是进入了房间。冒烟的事厨房的窗子。
他试图打开房门,但是因为手指的颤抖而迟迟插不进去钥匙。
“可恶!二木!二木!我这就来了!”
好不容易转动了门把的手因为紧张而冰冷。他从二木的工作室跑向厨房。升腾起火柱的是天妇罗的锅子。
“东、东海林!”
二木平安无事。他抱着水桶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没有受伤。
“二木!离开那里!”
“东……电话……我要做炸猪排,可是电话打来……”
他好像因为恐惧而舌头打结。看到二木抱着的水桶里面的凉水,东海林冒出了冷汗。随着轰隆的一声,货主变得更高。二木心惊胆战地举起了水桶,“必、必须泼水!”
“二木,不行!”
“火、火……”
绝对不能对天妇罗的油造成的火灾泼水。
如果将水倒入燃烧的油的话,水蒸气会一口气爆发,让燃烧的油四处飞溅,造成严重的烫伤——现在没有时间一一说明这个。他勒住抱着水桶的二木,一面大叫“危险”,一面将他从炉火旁边拉开。因为这时候他比二木靠前,所以火星飞落到他的衬衫和头发上。他慌忙去扑灭那些。
惊人的热气。如果那个火柱到达天花板的话,或是转眼之间就会扩散开来吧?古老的木制公寓根本就经不起火烧。
“东、东海林。”
“二木,从对面的房门逃走!”
“不、不、不要!我不要一个人!”
在无法剥下纠缠住他的二木的情况下,东海林寻找着灭火器。应该有一个在才对。并不是东海林准备的,而是房东给每家配备的……那个放在什么地方来着?
用来回想的几秒感觉就好像几分钟一样。
东海林将手臂插入冰箱和墙壁的缝隙之间。是这里。这个缝隙正好合得上灭火器的尺寸。应该就是随手放在那里的。
“二木!你快逃!”
东、东海林!“
畏惧的二木没有离开东海林的背脊。
无奈之下,东海林就那样举起了灭火器。他知道使用方法。既然是从事经营美术品的工作,那么就绝对不能让艺术馆发生火灾。为了再有什么玩意的时候将危害抑制到最低程度,所以他曾经按照父亲的吩咐进行过灭火训练。
“可恶……!”
灭火器满是尘埃。虽然觉得应该还在使用期限内,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余暇去确认那个。东海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拔下塞子,将管子对准了天妇罗锅子。
他用力地握住操作杆喷射药液。
二木抓住他的力量非常大,虽然很碍事,但现在已经没有去推开他的空暇。耳边传来什么旮旯旮旯的破裂声,也许是附近有玻璃拼吧?
虽然恐怖的火龙眼看就要冲上了天花板,不过灭火器的威力还是伟大的。灭火剂化为白烟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