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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花放在桌子上,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在整个房子里打量了一圈,走去厨房拿了一个玻璃罐子,往里加了一些水,然后把花放进去,稍微散开来一些,这样看来倒是真有些赏心悦目。
看着眼前淡粉色的花瓣,忽然想起那支桃花来,林逸飞似乎很喜欢,后来还问过两回,那桃花还在不在了。司徒清思索着,也许林逸飞会喜欢这个花也不一定,毕竟从小到大,比起自己来,他还算是一个有情调的人。
鬼使神差的,司徒清就拿着这个玻璃瓶子走到了客房,来到窗口,放在平台上,没有关上的窗户吹来晚风,轻柔的窗帘随风而动,粉红色的花瓣在纯白的印染下,多了一丝柔和与温馨。
司徒清浑浊的心仿佛被一层清泉洗涤,渐渐的清澈起来,或者,他想要的,一直都不多,而且,从未离开过。
外面的开门声惊醒了他,从林逸飞的客房走出去,抬头一看,略有些讶然的说道:“逸飞?”
039 雏菊
林逸飞将手上的钥匙扔到玻璃桌上,嘴角挑起一抹笑,“这么惊讶?”
“哦,不是,”司徒清走过来,“你说最近很忙。”
“有点,不过,现在算忙完了,”林逸飞脱掉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拨了拨头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习惯性的打开冰箱,“清,我的冰激凌呢?”
司徒清往厨房张望了一下,“那个,逸飞,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两天比较乱。”
“好吧,”林逸飞甩上冰箱的门,走到司徒清的旁边坐下,“为了那个案子的事情?”
“是,”司徒清把眼镜摘下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明天开庭了。”
“怎么样,”林逸飞喝了一口水,“胜算如何?”
司徒清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抬眸道:“我可以说尽力么?”眼里露出一些兴味的笑意,不顺的心情,也因为林逸飞突然出现而渐渐平静。
林逸飞勾起唇角,挑眉笑道:“你想抢我的饭碗?”
“逸飞,”司徒清侧头看着他,黑眸含着认真,“你说那句话时,心里会想什么。”
“哪句话?”林逸飞随口问了一句,便了然般点头,“那个啊。。。”林逸飞架起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们没有尽力?”
“不,”司徒清摇头,道:“面对充满期望的眼睛,你会觉得很为难吧,毕竟,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医生的身上,而最后等来的是那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作为医生的你,不得不宣告死亡,又要当一个无情的人。”
林逸飞扶额低笑,“清,你没进过手术室,和外面的那些病人一样,或者以为我们拿着刀子的外科医生是万能的,但是,其实我们只是比别人多了一把刀,多认知了点医学知识,以及对人体构造的了解,死亡是正常的,你们也不可否认,我们的确尽力了。”
司徒清和林逸飞的工作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及至近日,司徒清才了解林逸飞所要面对的,是担负着生与死的压力。那天,他陪姜怀柔等在手术外时,隔壁的一台手术正好结束,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向病人家属宣告抢救无效,那个医生平静的眼神,和毫无波澜的语气显示这句话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司徒清突然想到,如果是林逸飞呢,也是这样的么?
看到司徒清沉默了,林逸飞用手指头戳了他一下,“怎么,开始进入生命奥秘学的课题了?”
司徒清摊手,“如果重新来一次,可以考虑,但不是现在,”站起来,问道:“出去吃饭?”
“你没有做?”林逸飞抬头,“这几天外面吃的我想发疯,好不容易回来,你居然叫我继续吃地沟油么。”
“抱歉,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除非你愿意把晚饭和宵夜合并在一起。”
“好吧,”林逸飞撑着沙发站起来,“我去换件衣服。”
“嗯,”司徒清点头。
林逸飞走到房间里,打开柜子,拿出一件休闲衣,正要脱掉了换,就觉得一股风吹到背后,转过身,发现窗户没关,再一打眼,看到窗台上有一撮粉红色。
将衣服放到床上,慢慢的走过去,见到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插着小朵花瓣的雏菊,娇嫩的粉色花蕊开的刚好,迎着外面路灯的光芒,柔和而淡雅。
这个花,好像在哪里见过,林逸飞摸着下巴思考,脑中回想起那日经过酒吧前的花店,那个带笑的少年曾说过,雏菊,代表暗恋的雏菊。
林逸飞的心跳漏了一拍,除了司徒清,不可能有谁进入他的房间,所以,这瓶花肯定是司徒清放的,他是什么意思,暗示么?林逸飞激动的手指都微微颤抖,简直不敢相信,可能吗,那个榆木脑袋一样的司徒清,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表白。
回想起之前在医院的碰面,真的吃醋了,所以激发了他心里的情感?林逸飞又摇头否决,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怀揣着梦幻,惴惴不安等待王子的公主,感情这种事,简直太可笑,他一向是潇洒的,凉薄的,只是,事关司徒清,就慌了,乱了。
林逸飞告诉自己要冷静,这种100%不真实的事情,不可以相信。但是,他又忍不住心底几乎快喷涌而出的喜悦,是那么强烈,几乎要淹没了他。在他几近绝望,打算放弃的时候,司徒清带来了太大的冲击,让他犹如飘浮在空中,浮浮沉沉。
林逸飞想跑出去问,但脚步就是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承载不了的狂喜在体内流窜,指尖抚上冰凉的玻璃瓶子,小心翼翼,那美丽的花瓣犹如一张微笑的红颜,露出充满希望的朝气。
“逸飞,我忘记。。。”司徒清闯进来,看到林逸飞手上的花,“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放到外面去。”刚才,他忽然想起那瓶花放在林逸飞的房间了,因为不知道林逸飞会突然回来,倒有些尴尬。
040 摊牌
林逸飞转过身,“你放的?”
司徒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
“你。。。确定?”林逸飞问的很小心,带着不确定的口气,一颗心吊起来,惴惴不安。
“那个。。。”司徒清站在门口的位置,说道:“我以为你喜欢,所以就放在这里,要是你觉得不好的话,还是放到客厅吧。”
林逸飞的心落回去,果然是自己多想了,不禁有些失望,垂眼盖住里面的黯然,还是不放弃,继续问道:“你买来放在我房间的?”
“哦,不是的。”
“不是?”林逸飞皱眉,抬头看他,心里的失落转为不悦。
“别人送的,”司徒清解释道。
“送你花,雏菊?”林逸飞的声音微微提高,半晌,眉头紧锁,肯定道:“是姜怀柔。”
司徒清点头,“是。”
“你收下了,”林逸飞强调道。
“是。”
想起之前的传言,以及亲眼所见的场面,林逸飞的心抽痛了一下,“你知道这个花代表什么吗?”
司徒清沉默,就算再迟钝,也发觉了气氛慢慢的变了,不过,还是缓缓的点头。其实他听到姜怀柔的低语了,代表暗恋的雏菊,但是,在他眼中,花只是花,能带给人美好,但不应该被赋予人的情感,纵然如此,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放到了林逸飞的房间,他无法遏制这种冲动,一如他无法遏制对他复杂的感情。
“所以,”林逸飞握起拳头,忍住快要爆棚的情绪,“你明明知道,你还是收下了。”他接受了花,就代表,他接受了姜怀柔的感情?!林逸飞为他的自作多情和司徒清的无情弄得愤怒万分,既然接受了姜怀柔,又为何把花放到他的房间,嘲笑他么?
“逸飞,只是一束花而已,这和我知不知道无关,”司徒清往里走了几步,说道。
林逸飞无奈的苦笑,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哀漠,“清,你总是这样,你不知道么,这样真的很伤人。”
这么久以来,断断续续,充满希望的接近,又绝望的离开,周而复始,来来回回折腾,猛然间觉得很累,或则是积累的情绪到了喷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隐秘都将被彻底摊开。
“我喜欢你,”林逸飞哀伤的眼眸看向窗台上的雏菊,声音像是揉了沙子一样,有些暗哑,“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都喜欢你,”林逸飞半转过头,白炽灯下,脸上有些苍白,恍惚的眼神透出一种决绝,“你明白么,不是兄弟那种单纯的喜欢,而是爱。”
林逸飞苦笑一声,一手握拳,敲击在额头,“司徒清,我一直带着这样的心情爱着你,我试图进入你的生活,贪婪的享受你给予的一点点温柔,有时候,”林逸飞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闭上眼睛,“我甚至以为这样一直下去,我是不是很可笑?”
“逸飞…”司徒清意外的冷静,没有愤怒、惊讶,或者羞辱,而是一种长期迷惑终于拨云见日的了然与清明。
林逸飞低头,看到司徒清的眼神,眼里浮起一层疑惑,猛然间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夕阳下,没有来得及碰触的吻,忽然醒悟过来。
“你知道?”林逸飞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司徒清点头,“是,不过…”抬头,看对方,“我不确定,而且,你知道的,逸飞,我们关系很好,一同长大,学习,而这么久以来,你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同龄人合得来,我想,你应该是误解了。所以…后来,我觉得装作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呵~”林逸飞给自己一个讽刺的笑,“原来你一直都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在你身边挣扎,你却装作不知道。”
“逸飞,我一直都很混乱,我不知道…”司徒清不清楚怎么解释,身为律师的他说起事情想来条理清晰,不过,遇上感情时,也一样手足无措,“我想,我们需要更冷静更客观的处理这个事情。”
“你觉得我能冷静得了么,”林逸飞单手盖住眼睑,心沉重的像灌了铅,呼吸渐渐加重,“我累了,清,拜托你请不要和我用法庭上的语气谈论。这个游戏玩了十年,我们应该停止了,”林逸飞放下手,纯黑的眸子看着司徒清,澄澈而决然,“你了解我的个性,既然都说清楚了,现在,我们剩下两条路,你知道。”
司徒清垂下眼睑,一时拿捏不住,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但又像是被放空了,犹如时针的摇摆,踩在空中,虚浮而飘渺。
一秒钟的时间突然间被拉长无数倍,两人五步远的距离,仿若清楚听到对方的心跳,闭塞的空气瞬间凝结住了。良久,林逸飞点了点头,低声自语道:“我明白了…”
041 明朗
看到转身要离开的林逸飞,司徒清出于本能的拉住了他,他心里有一种声音在说,不能让林逸飞走,否则,他会后悔的。
破开一层层朦胧的白纱,心渐渐明朗,原来,他之前的反常就是因为和林逸飞同样的感情,他被自己塑造的道德框架给围困了,时刻告诫自己,那是个禁地,不可以触碰。更何况,林逸飞是自己最忠诚的朋友,兄弟,家人,他不该,也不能。但是,现在不同了,林逸飞告诉他,自己被爱恋了十年,司徒清的心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是自己太懦弱了,连心底最真挚的情感都不敢承认。
司徒清为林逸飞的勇敢愧疚,也为他十年的挣扎痛苦而难过,司徒清认为,只要不说破,他们就能这样继续下去,永远是好兄弟,彼此可靠的朋友,亲近的家人。但是,他现在知道,错了,错的太离谱了。
司徒清半抬起头,看进林逸飞的眼,嘴唇微启,叹息道:“逸飞,我们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希望现在不会太迟。”
“你。。。”林逸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上布满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口气有些发抖,带着不确定与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对不起,”司徒清放开手,两个人对面而立,“因为我一个人所谓的理智,而让我们两人同时陷入这样的困境,你说的对,我做事总喜欢有目的性,考虑得失与利弊,就像是一笔账,估算盈利还是亏损,事实上,感情是没办法合算的。逸飞,我为过去的十年感到抱歉,然后,接下来不管有几个十年,我期待和你一同走过。”
林逸飞的心有些酸,却是感动的,心口涌起一股患得患失的热流,在体内流窜,半斜着头,微微眯眼,“想清楚了,不是和我开玩笑?”
“嗯。”
“一旦被我缠上,你这辈子再也没机会逃脱,你确定?”
“是,”司徒清颇郑重的点头。
“吻我,”林逸飞强调道:“为了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司徒清略微窘迫的避开视线,抬手摸了摸鼻子,“逸飞,你饿不饿。”
林逸飞伸出两根手指,掐住司徒清的下巴,微微倾身过去,嘴角挑起一弧弯度,似笑非笑道:“讨厌么?”
司徒清没有说话,眼睛里满是林逸飞,笑的那么。。。诱惑。。。
“那这样呢,”林逸飞轻轻的吐气,两人鼻尖靠在一起,嘴唇似碰未碰,一股暧昧的热浪拍击在司徒清的脸上,让他有了些瞬间的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