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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让他潜意识里怕的不得了。
我是怎么了呢?
夏阳睁开眼睛,夏瑾已经不走了,漂亮的少年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了吗?”
我是怎么了呢?
夏阳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他觉得胸口很闷。
“什么事都没有。”他说着把书包里的衣服拿出来,轻轻地给夏瑾披上,“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会忘穿外套。”
什么事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说是日更但还是请个假……
明后两天考试不更………
_(:з)∠)_实在是不好意思
☆、05
05
“哥哥,”夏瑾皱了皱眉,他轻轻地拽了拽夏阳的袖子,“真的没事吗?”
夏阳闷不吭声地瞥了一眼夏瑾,理了理夏瑾的领子,再顺手帮夏瑾把拉链拉上,却一直抿着嘴角,明显是不合作的态度。
“连我都不能说?”夏瑾不依不饶,“哥哥,我们是兄弟,你从来没有瞒过我什么。”
“……”
被逼的没处跑的夏阳只得拍拍夏瑾的肩,装出对自己整理出来的衣服效果相当满意的样子。
夏瑾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
他是怎么了?
夏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把刚才的事瞒下来——其实那又算是什么事呢?八成只是自己因为手机的事儿恐惧感一时没过去而疑神疑鬼产生的错觉罢了,说出来,兄弟两个一起笑一阵,自己最多被小瑾嘲笑几句,那又能怎么样呢?不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为什么不说?
“说啊,”夏阳在心里对自己说,“说啊,小瑾就要生气了,宝贝就要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说呢?
为了那点不值钱的面子?
觉得不值一提?
又或者是仅仅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
“说啊!”他强迫自己,然而最终还是抿着唇扭过头去,避开了夏瑾复杂而阴沉的眼神,“我去借生物书,你呆着。”
。
他心里知道,那些都不是理由。
多奇怪,大脑里就像是有谁的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那声音哭着,笑着,尖叫着,那声音让他不要说,什么都别说。
他突然想起了他早逝的母亲——那女人在得知自己丈夫出轨时也发会出过这样的尖叫,而每当到了那种时候,所有的视野内的东西都会被她狠狠地摔碎,那个女人会像疯了一样的——又或者本来就是已经疯了的——破坏,一边破坏一边嘶吼,平时高高挽起的发会乱七八糟的披散下来,长长的,一直垂到腰间。
她会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疯疯癫癫地叫。
“夏朗!!!”她笑,“夏朗!!!”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抱着夏瑾躲在衣柜里,听着那尖叫。
“小瑾不怕,”他摸着夏瑾的头,“哥哥保护你。”
明明自己都在瑟瑟发抖。
在夏阳年幼的小脑袋里,所有的那些坏掉的东西都是被“她”的尖叫给撕碎的。
凄厉的,痛苦的,绝望的尖叫。
就像是用指甲狠狠地划过黑板,又像是金属片在彼此摩擦,刺耳而令人恐惧。
。
对他而言,那种声音就代表着危险,代表着不祥,他一听到这样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发抖——他想捂住耳朵,但那种声音这次却是从脑袋里传出来的。
无处可逃。
到底哪里不祥呢?到底哪里危险呢?
。
夏阳佯装镇定地推开夏瑾,脑中的尖叫在瞬间就小了些许。
他居然不懂自己了。
。
“哥!!”夏瑾终于生气了,他一把拉住夏阳的手腕,“哥!!”
夏瑾喊了出来,语气和他们那个疯子妈竟有七八分像,夏阳回头看了他一眼。
“哥……”夏瑾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夏阳,半晌,他扯出一丝笑,表情怪异地看着夏阳,声音又变回了往常甜腻腻的样子,“哥哥。”
夏瑾越笑越灿烂。
然而这一刻,夏阳只觉得毛骨悚然。
。
——这分明是他们那个疯子母亲对待他们父亲时的模样。
。
“我刚才任性了,”夏瑾道着歉,一手死死地抓着夏阳的手腕,一手把夏阳推得跌坐在椅子上,他凑近夏阳,把脸埋在夏阳的颈窝里依恋地蹭了蹭,“哥哥不要生气。”
。
——阿朗,不要生气,我刚才……刚才只是任性了。
记忆中,他们的母亲也曾经常这样小心翼翼地和他们的父亲说话。
和夏瑾所说的话,几乎分毫不差。
夏阳傻傻地坐在座位上,任由夏瑾嘟嘟囔囔地在他身上蹭了又蹭。
直到上课。
。
。
整节生物课,夏阳都在沉思。
他并非是个神经很敏感的人,也鲜少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他偷偷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夏瑾,夏瑾也正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便眯起了眼睛。
。
夏阳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瞬间移开了视线。
。
手腕隐隐作痛,先前被夏瑾握住的地方已经肿了,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变青——自己的弟弟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大的力气了呢?
夏瑾……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母亲这样的相似?
夏阳觉得惊恐——因为所有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
。
一下课,夏阳就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接着便拔腿就跑,夏瑾早有准备地伸手去抓,却被夏阳灵活地躲开。
“小瑾,”他一边跑一边因为夏阳刚才一闪而过的难过的表情而心疼,于是回过头,“我去找找你李哥,一会儿就回来!”
这次声音足足转了几十个弯才进了夏瑾的耳朵。
夏瑾低着头,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
。
夏阳一边跑,一边问,他问了很多人。
“同学你好,”夏阳在十班门口再次拽住一个行色匆匆的男生,“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李安居在这个班吗?”
男生似乎是没料到自己会被叫住,他讷讷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确定了夏阳是在叫自己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那个……”男生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用衣服擦了擦,再笨手笨脚地重新戴上,“呃,你说什么?”
“……请问李安居在这个班吗?”夏阳不得不耐着性子再问一次,他抿了抿嘴,表情很焦躁。
男生摇了摇头。
夏阳的手一下就松了,他踉跄着退了一步,神色怪异,“谢谢。”
那男生又看了他一眼,进班了。
夏阳缓缓地蹲下身子, 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之间——他的心几乎要沉到底了 。
不在一班,不在二班……哪个班都不在。
——全部十个班已经走完了,他最好的朋友却依然不见踪影,不仅如此,就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看到。
。
一个都没有。
。
连以前的同学都没有。
仿佛他以前那一大班的同学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他逮着许多人一连串问好几个人的名字,可不管问谁都是一问三不知。
以前十个班,现在也是十个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以前呆的那个班级,莫名地消失了而已。
50个人,只剩下2个,一个是他,一个是夏瑾。
他想找个人倾诉——倾诉他无源头的恐惧,他想找个人一起呆着,起码别让他呆在教室。
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肩膀被人搭上了,一阵熟悉的药味弥漫在他的身边,夏瑾陪着他蹲了下来。
夏瑾又一次无声无息地跟上了他。
不是巧合。
“哥哥,你跑什么呢?”他紧紧地贴着夏阳,“哥哥,还有我呢。”
。
夏阳抬起头,他看见夏瑾,夏瑾抱住他,那圈过来的纤细手臂居然比蓝天中学的围墙还有压迫感。
他任由夏阳抱着,默不作声。
作者有话要说:
☆、06
06
——已经打铃了。
走廊上的同学全都开始往班里走,还在三三两两的嬉闹,最后进教室的人把教室门一关,那些吵闹便都从走廊上消失了。
没有人注意到抱在一起的两兄弟,甚至连随意的一瞥都没人施舍给他们,一个都没有,就像他们是透明的一般。
夏阳终于彻底意识到自己……和夏瑾,在这里有多么格格不入,他蹲在那里,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失去了起身的力气,于是夏瑾也就安安静静地陪着他,抱住夏阳的手臂偷偷地用力。
“哥哥……”夏瑾看着夏阳,“小瑾做错了什么吗?”
夏瑾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语气也不再是刚才那样怪异的甜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夏阳午后一个不那么甜蜜的梦。他小心翼翼地问着,手指纠结地拽住了夏阳的衣服。
语气里盛了满满的不安。
。
于是夏阳也茫然了。
。
“你做错了什么呢?”他伸出一只手去摸夏瑾柔软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力度控制得很温柔,“……小瑾没有错。”
夏阳看着夏瑾,强行勾起嘴角,夏瑾于是也勉强笑了笑,然后落寞地低下头。
。
那个笑容刺痛了夏阳,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夏阳很小的时候看过一本书,当然,里面具体写了什么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他模模糊糊地记得一点——如果别人很喜欢你的话,他会不由自主地和你做相似的动作。
莫名地,什么都没看进去的夏阳就是牢牢地记住了这一条,以至于他曾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下意识地偷偷观察别人,试图“揪出”那个很喜欢他的人。
结果毫无疑问,夏瑾当然就是那个很喜欢他的人——夏阳几乎没感到一丝的惊讶,这个答案太理所当然,甚至如果不是这个答案的话,他会沮丧得暴跳如雷。
夏阳觉得开心,仿佛一种“啊,这样啊,对的,就是该这样”的心理,恰到好处地让人觉得温暖。
夏瑾很喜欢他甚至崇拜他,他一直都知道。
他做什么,夏瑾一定会跟着做。小时候夏瑾不爱吃饭,夏阳便喂,要是喂也不管用,那就自己吃一口再喂一口,保证夏瑾吃下一碗饭去。他笑起来,夏瑾也一定会跟着笑,他会笑得眉眼弯弯,像是阳光,像是一切美丽又脆弱的东西,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他。
对,他是想保护他的,这是从出生起就有的心情。
。
“起来,你的腿在抖。”夏阳心里酸酸地疼了起来——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自己几时看过他这么委屈?
他扯着夏瑾试图起来,但夏瑾抱着他不撒手,这给他的企图的达成加了点儿难度。
“听话,乖啊小瑾。”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干热的手亲昵地揉揉夏瑾的脸,“蹲这么久腿不疼吗?哥哥一会儿给你揉揉……宝贝站起来好吗?”
夏瑾依旧低着头,固执地抱着夏阳,夏阳只得拖着他站起来,而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刺激到了夏瑾,漂亮的少年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
“哥哥怕我。”他几乎是控诉地委屈地说着,抓着夏阳衣服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我可以改的!我真的可以!”
。
——疯疯癫癫,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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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阳心疼了。
这么乖巧的弟弟,真的可能带给他危险的感觉吗?
他试图说服自己,然而内心却固执地反抗着。夏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腕,手腕处的红肿已经渐渐泛出了浅浅的青色,刚才那种束缚的力度甚至不是一个少年应有的——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刚才的一切都不是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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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不会说谎的哟。
内心似乎有个尖细的声音在嘲笑他的天真。
。
他真的不可能危险吗?
那声音就像是恶魔亲昵的耳语。
。
学校这样怪异,高高的围墙像是要困住所有的人一般极其富有压迫感,而周围熟悉的人也都失踪了……又或者说,真的失踪的人是他们吧。
这个学校真的是蓝天中学吗?
眼前的这个人……又是真的夏瑾吗?
。
夏阳的心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拉锯战,本能的恐惧不断地告诉他推开眼前这个人——那是绝对的危险。
他闭上了眼睛。
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把带着泪花的柔弱少年推开。
。
——但是……不可能的。
。
“哥哥……”夏瑾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哥哥,不可以的,你不可以讨厌小瑾。”
“不可以的。”
就像是哭腔。
。
夏阳缓缓抬起的手最终还是可笑地僵在了半空中。
。
命令的语气被柔软的语调掩盖了本来的色彩,少年的脸埋在他最爱的哥哥的颈窝处,唇离夏阳的颈动脉仅有两指宽的距离。
夏阳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