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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有点儿飘忽,敷衍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很酷?”刘萱还问。
彭泽讷讷地嗯了一声。
刘萱戴上那副墨镜,在幽暗的光线中,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故意戳了戳彭泽的胸口,酸溜溜的语气调侃道:“嘿,那不是你老相好么?”
就在距离两个人不远的香水专柜,李真真跟在一个男人身边。衣着光鲜时尚,眼神暧昧勾人。起初彭泽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对人,结果经刘萱这么一说,才确定那个得瑟的浪男就是李真真。
“哎呦,这是故意的吧?”刘萱笑不是好笑,“故意让你吃醋吧?”
彭泽直接抽出刘萱手里的付款单,说一句“我有什么可吃醋的?”,然后径直地走到付款台去结账了。
“请问先生是现金还是刷卡?”收银员问。
彭泽想都不想就说,“刷卡。”
说完目光环视四周,又不经意地对着李真真的背影扫了一眼。
“您输入的密码有误,请重新输入。”
“您输入的密码有误,请重新输入。”
一连输错了两次,彭泽才迷迷瞪瞪地将正确的密码输了上去。
而后他就刻意忽略掉那个企图刺激他的浪荡身影,直接跟着刘萱进了商场里面的西餐厅,享受购物后的美味夜宵。
“嘿,当初假装成基友引我上钩,是谁的主意啊?”刘萱不怀好意地问。
彭泽略显疲惫的声音说:“我的。”
刘萱饶有兴致,“那你是怎么勾搭上李真真的?”
“从网上。”
“哦哦,我想起来了……”刘萱突然一笑,“他的网名貌似叫‘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话说他是不是专门为了‘揽活儿’才起的这个名字啊?”
“我不知道。”彭泽的脸色有些晦暗,“我俩是通过网友介绍的,我压根不知道他有这个聊天账号。”
“哦~~~~”刘萱拖长尾音儿应了一声。
彭泽的目光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盘子里的面茶基本没动。
刘萱暗暗观察彭泽,故意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那个……你觉不觉的刚才的偶遇有点儿太巧了?北京这么多夜市这么多商场这么多专柜,怎么就偏偏在这地儿碰上了?”
“吃你的饭吧!”彭泽语气突然有些不好。
刘萱还问:“大宝贝儿,你是直男么?”
“废话!”彭泽的脸骤然转阴。
刘萱嘟嘴,“开个玩笑么……”
饭吃了没几口,彭泽就朝刘萱说:“我出去抽颗烟。”
刘萱正在玩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彭泽出去之后,只悬把烟点着了叼在嘴里,就开始在商场各层游荡,学么着刚才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虽然笃信李真真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心里照样憋屈窝火,好像不当面戳穿李真真的小伎俩,心里就不舒坦似的。
终于,在商场卫生间的门口,彭泽看到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李真真。
不过只有李真真一个人,那个陪着他的陌生男人不见了踪影。
“诶,你怎么在这?”李真真一副讶然的表情。
彭泽冷眼相对,“你丫成心是吧?”
李真真双手摊开,美目微敛。
“What?”
彭泽看到李真真神采焕发的骚样儿,心里被挠得又痒又烦,语气禁不住尖酸刻薄起来。
“刚才那傻大个儿,花多少钱雇的?”
李真真还是那副表情,“What?”
彭泽冷哼一声,“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学生为我花钱呢?说吧,多少钱雇的?哥双倍还你。”
“What?”
彭泽恼了,“李真真你少特么跟我装逼!你当我彭泽是傻子啊?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你能玩得起的么?你丫就是找一千个男人跟我面前晃荡,也不过是让我恶心而已。”
这是彭泽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地和李真真说这么中伤他的话,然而李真真并没有他预想中的恼羞成怒,或者是言辞犀利地回斥他。反而是一副极不理解的表情看着彭泽,仿佛在说:您这急赤白脸是干嘛呢?
彭泽攥拳,笑容里透出一股狠劲儿。
“李真真,你越是这么淡定,越证明你心里有事!就你这点儿小花花肠子,还敢跟我绕?我一根手指头就跟你丫撸直了!”
正说着,突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闯入彭泽的视线中。
这个男人就是彭泽口中的“雇来的傻大个儿”,身材伟岸、线条粗扩、目光犀利,乍一看就有种保镖的即视感。让彭泽不由自主地想到袁纵,想到那天晚上聚会的时候,李真真对袁纵那副勾勾搭搭的贱样儿。
“接个电话怎么这么慢?”李真真嗔怪的小眼神瞄着男人。
男人一茶手臂将他楼过来,笑了笑没说话。
然后两个人就转身往电梯口走,完金无视了身后的彭泽,而且不是刻意的无视,是真的见到双方之后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自然反应。
上了电梯,李真真仿佛才看到戳在原地的彭泽,扬臂大呼一声。
“嘿,我先走了啊!”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彭泽隐约看到男人扭头朝李真真说话的口型,分明是在问外面的人是谁。
等彭泽想大步冲上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正巧这个时候彭泽的手机又响了。
“您这一颗烟抽到哪去了?”刘萱的声音。
彭泽略显生硬的口吻,“这就回去。”
……
第二天,彭泽随便找人借了个聊天账号,以陌生人的身份加了李真真做好友。
以前彭泽是从来都不关心李真真的网聊信息的,感觉就是一个文艺小青年无病呻吟的浪话,完全没什么看头。
现在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开始对他的心理活动和生活动态感兴趣,一条一条翻看他发过的心情和博文。在翻到前段时间两个人关系“暧昧不清”时,李真真发的那些秀幸福的文字和照片时,彭泽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并没有在这些文字里找到李真真痴情于他的铁证,反而找到了“抽自己脸”的那一巴掌。
假如李真真把关于彭泽的一切都删了,彭泽还会以为他心里有这个疙瘩,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是现在李真真完完本本地保留,就像一堆杂乱的心情随笔,随着另一个“男神”的降临而更换了主角。
前面的内容不是因怀念而保留,而是不屑于删除。
而近几天的动态,全是关于那个男人的,秀的内容和之前的大同小异。只不过更频繁、更生动、更恩爱、更腻歪……而且更可气的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男人,比这位稍微逊色了一点儿,但也明摆着有一腿。
所有内容赤裸裸地昭示着一个态度:你彭泽就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彭泽还不死心,一个字一个字地寻找着破绽。
然而就连昨天李真真在商场碰到他,被他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回来依旧在秀从商场上买回的东西,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彭泽正在顾自纠结着,突然一个聊天窗口闪出来。
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为什么加我?
毛主席夸我渣:看到你的照片,挺喜欢你的。
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我有男朋友了。
毛主席夸我渣:哪个?
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你不是看了我的博客么?我在上面贴了他的照片。
毛主席夸我渣:……你贴了不只一个。
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发过来一张截图】这个才是,其他的都是普通朋友。
毛主席夸我渣:你这么骚,多一个男朋友不碍事吧?
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不好意思,我不玩NP。
毛主席夸我渣:你这个贱货。
千万个人采摘过的残菊花:操!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直到彭泽被拉黑,他才确信李真真没有把他认出来,而李真真所说的话也句句属实,并非故意说给谁听的。
其后的几天,彭泽专门雇了一个人跟踪李真真。在没有可能与彭泽偶遇的情况下,李真真依旧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而且彭泽还会像以前那样,有意无意地给李真真发一些暧昧不清的短信,李真真不是用调侃的语气随便回复一些无聊的话就是干脆不回复。
彭泽心里的郁结越积越深,终于在某天中午达到了顶点。
这天中午他和朋友一起喝酒,喝得稍微有点儿高,肾上腺素跟着飚了起来。下半身一收不住,又不由自主地奔到了李真真那。
踹了好几下门李真真才过来开。
彭泽微醉的瞳孔扫着李真真被紧身裤包裹得异常诱人的两条大腿,尤其是上方那浑圆翘挺的屁股蛋儿,连一点儿内裤的压痕都没有,很明显里面穿的是丁字裤。
彭泽薅住李真真的衣领,一把拖拽到自个儿的身前,操着一贯的口吻戏谑道:“你丫是不是等着我呢?”
李真真狐狸眼灼视着彭泽,冷言道:“松手。”
“少特么给我来这套!”彭泽直接亲了上去。
结果,嘴还没碰到李真真的脸,就被某人一股大力甩出门外,后背重重地砸到墙上。
彭泽看清那人的面孔,疯了一样的扑了上去,直接和那个男人撕扯起来。
与其说是撕扯,不如说是挨打,这男人本身就是练家子,收拾彭泽就跟玩似的。
后来彭泽搬来了救兵,夏耀这个“中国第一功夫警察”来势汹汹,结果没打两下就被此男人撂倒在地,临走前还装腔作势地朝屋里吼了一声。
“你丫等着!”
其实眼神里一直在对李真真挥着小拳头,加油!加油!加油!
……
143谢谢“嫂子”。 vip (4045字)
回去的路上,夏耀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彭泽,一边自我抨击:为了一缸润滑油你就出卖自个儿的朋友,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正想着,手机突然就响了。
“夏耀,快来救我,啊……”
袁茹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伴随着人群的嘈杂声。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忙问袁茹在哪,袁茹匆忙报了一个地址过后,信号就中断了。
“怎么了?”彭泽在旁边问。
夏耀焦灼的口吻说:“彭子,你自个打车回去吧,我这有点儿急事!”
说完,根本不给彭泽反应时间,直接一掌将彭泽推出车外。彭泽大喊自个儿身无分文,夏耀一边拐弯一边往车窗外抛了二百块钱,汽车很快扬长而去。
彭泽捡起钱,一副倒霉样儿地站在马路牙子上骂骂咧咧。
“妈的……人嫌狗不待见……”
夏耀赶到事发地的时候,两拨人马激战正酣,一拨是六个壮汉,正推推搡搡的要把袁茹绑上车。另一拨只有袁茹的两个保镖,此时正迎着尖锐的利器与对方的人搏斗着,半个身体都被血染红了,还在死死扒着车门不让对方将袁茹掳走。
很快,夏耀也加入了交战的队伍中。
对方的六个壮汉身形魁梧,招数狠戾灵活,一攻一守间皆显丰富的对打经验,一看就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其实夏耀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至于来者何人,他心里明镜似的。
那天他在路上“偶遇”豹子,又恰好看到袁茹被三四个男人拉扯着去酒吧,心里就已经有了提防意识,所以叮嘱这两个保镖一定得看紧了袁茹。只是夏耀没想到,黑豹特卫处在风口浪尖上竟然还敢高调地为非作歹。
袁茹自个招事儿,不敢给袁纵打电话,只能找夏耀。
本来三对六,在人数上就处于劣势,对方还带着“家伙事儿”来的,钢管抡在肩膀上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沉闷钝响。
袁茹被拽到车上,衣服都被扯烂了,披头散发地玩命嚎叫。
夏耀用自己的铁臂钢拳凶悍地冲破三个壮汉组成的人墙,硬是冲上去抱住袁茹往车下拖。这些人对夏耀还是有顾忌的,不敢真打真踹,让夏耀更加确认他们就是豹子的人。
结果这边的一个保镖后脖颈子被砸了一棒,撑不住闷头倒地,原本两个人应付四个壮汉,勉强能给夏耀逃脱之机。结果两个变成一个,剩下那个马上就扛不住了。
四个壮汉又对夏耀围追堵截,薅住袁茹的衣服企图将她从夏耀的怀中抽离。结果夏耀手臂缠抱得相当死,完全“解”不开,他们只好把两个人一齐往车上拖拽。
夏耀一只手死死扒着车门,一只手拽着袁茹的胳膊,面孔扭曲地和三个壮汉的蛮劲儿僵持着。任拳头往手指上砸,棍子往胳膊上抡,就是死都不撒手。
后来这几个糙爷们儿大概是被逼急了,直接粗鲁地关车门,一下又一下地狠夹夏耀伸在车内的手臂。
“掩手”的痛苦凡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有多钻心。
夏耀的手臂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被门夹,攥着袁茹胳膊的那只手都紫了,手背青筋暴起,从温热变得冰冷僵硬。
看到夏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