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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长高了啊,”沙鹏抬手比了比,一年不见弟弟都长到他眉角了,转头笑着对他媳妇儿挤眼,那女人也挺年轻,打扮入时。
沙鹏还在挤眼睛,他媳妇儿却脸色微沉,沙林叫她“嫂子”的时候淡淡笑了一下,随后慢吞吞从挎包里翻出个红包。沙鹏横她一眼,拿了过来递给沙林,“这是我和你嫂子给你的,喜欢什么就去买。”
沙林欢欢喜喜地接下,“谢谢哥,谢谢嫂子。”
“别站着说话了,进屋吧,”沙林他爸大声催促,三人这才返回内厅。
“这是。。。”沙鹏看见陈律,疑惑问道。陈律笑着上前伸出手,礼貌点头,没等沙林介绍就开了口,那呆子光顾着他哥了。“我是陈律,沙林的上司,要在这儿打扰几天了。”
“哪里哪里,”沙鹏忙双手回握,两人客气地寒暄,“家里忙着盖房,招呼不周,委屈您了。”
陈律笑着说没事,瞅见沙林立在边上贼头贼脑的朝他挥了挥红包,那得瑟劲真够欠揍的。
有些东西很明显,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沙林的大嫂并不喜欢他,偏这傻小子不知道。陈律心里有点酸,他想象不出沙林过去的生活,要说艰难,却在这孩子身上看不到一丝磨折过的痕迹,要说快乐,没钱花没人疼能快乐到哪儿去。
趁人不注意,陈律偷偷掐了一下沙林的屁股,看他嗷嗷跳脚的样子别提多逗了。可能有时候想的不多也是种幸福吧,正想着,沙林回头踮起脚咬了一口陈律,糊得他一脸口水。
大雪还在下,盖房的工人都回家准备过年了,村里家家户户热闹非凡,小孩们在小路上横冲直撞,不时扔几个鞭炮。沙林的大哥大嫂都在厨房和面,擀饺子皮。沙林想去帮忙,他哥把他赶了出来,让他陪陈律到处逛逛。
“你鼻子还塞么?”沙林穿的鞋底薄,走在铺满薄冰的路上特别滑,不得不抓牢陈律衣袖。
“塞着呢,”陈律鼻头都红了,眼泪直流,再这么吹下去都快结成两行冰泪,“别抓这么紧,我都快让你拽翻了。。。”抖抖手,这家伙死活不肯放,陈律没辙,只得打起精神盯紧脚下,两人踉踉跄跄地滑着前行。
“晚上我把旧大衣都盖上,”沙林摸摸裤兜,拿出红包又开始显摆,“我哥每年都给我压岁钱。”
陈律嗤笑,谁知沙林把红包给了他,“干嘛,我又不是小孩。”
“那你替我收着,红包保平安,今晚压你枕头下面。”
这雪挺大的,漫天纷飞,最后落在头顶和肩上。陈律忽然认真地看着沙林,“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快乐。”沙林红着脸点头,这回不是害羞,是给冻的。
有什么随着那场无声大雪悄悄萌动,不热烈,却蛰伏在厚厚的冰层下面,一不留神就扎了根。
陈律承认,现在他对这小子不止喜欢一点点了。
那天夜里沙林果然把压箱底的棉衣都给刨了出来,在两人身上堆成山,陈律调侃,别一不小心落火盆里烧着房子,把他俩烤成肉干。沙林还真信,忙不迭跳下地把火盆抬到门口。闭眼前不忘从陈律兜里找出红包,正正地摆在枕头下,看他躺好,才满意地合上眼。
半夜被一屋子热气蒸醒,陈律推开沙林缠在他身上的两只爪子。床头柜上手机冷不丁响起,陈律赶紧挂断,一看号码,老娘打来的,还真会挑时候。正愁着怎么给她回过去,信息就来了。
【干嘛呢?】
【大半夜的,睡觉啊】
【旁边睡的谁】
陈律手抖,心说最懂他的人果然是他老娘,【没人。】
【有鬼,沙林呢?】
【回老家了,你要问啥一次问完行么,越洋短信也不便宜啊】
【春节快乐】
【同乐同乐】陈律捏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老太太没再回过来,于是准备关机睡觉,谁知又是一阵颤动,陈律叫苦不迭。
【等我回来跟你说个事儿,做好心理准备】
陈律压根没当回事,平时他老娘就没少拿他寻开心,【我也有个炸弹和你分享】躲被窝里偷乐,陈律琢磨着回去就把和沙林的事告诉老太太,震她一震。
【OK】
陈律笑着关机,转身把沙林抱得更紧了些。
除夕那天农村都得守夜,傍晚吃了不少饺子,陈律和沙林还有沙鹏仨男人负责到院里放鞭炮,噼里啪啦一通响,无一例外都成了聋子,哈哈笑着却又听不见别的声音。沙林不知从哪儿搜罗出最后一串鞭炮,他自个儿不敢点,正在砖墙上找缝隙插,陈律看他那傻劲就着急,过去提起鞭炮,点燃,甩到门外。见沙林跟他哥乐呵呵地傻笑,他摇摇头,真是两兄弟。
“我去洗洗手啊,你们先看着!”陈律招呼了一声就往屋里跑,经过里厅时听见沙林爸和沙林嫂子在嘀咕什么。故意放慢步子,陈律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声音太小,只捕捉到几个词,“聘礼”“房子”“欠债”。
“陈老板,进去坐啊,春晚马上就开始了。”沙鹏突然拍了拍陈律的肩,笑容和他弟一样,都挺憨厚老实。
“叫我名字就行,老板听着怪别扭的。”陈律陪着笑,递了支烟给他,目光一扫,见沙林正蹲在门外地上找寻什么。
“那哪儿行,你是沙林的上司,平时多亏你照料我弟弟了。”
陈律脸上不动声色,却想都把你弟弟照料到床上了你要知道肯定把我给宰了喂狗。
“哥!”沙林从一堆炸废的鞭炮里掏出几个没响的,急匆匆跑过来,看了眼陈律,“老板。。。这些还能放。。。”
“你是有多爱放鞭炮。”陈律斜眼逗他,笑着叼了支烟点上,随手拿了一个凑到嘴边,点燃后扔在沙林脚下。这小子反应慢,刚要跑开鞭炮就炸了,吓得他尖叫着窜出老远。陈律和沙鹏憋了几秒,同时爆笑出声。
21
21、第二十一章 。。。
春晚开始没多久,陈律和沙林他哥已经喝高了,两人脸红脖子粗地天南海北胡吹,聊到兴头上,陈律忘乎所以的一把搂过沙林,脸几乎贴了上去,傻呵呵地笑着问,“你说是不。。。。。。我那开车技术。。。”
别人对这举动都不会往心里去,沙林却慌了手脚,生怕陈律一个激动把自己给当场亲了。“老板,老板。。。别喝了。”趁他没留意沙林飞快把酒瓶藏桌子下面。
“陈大哥!这你就小瞧我了,你问问我媳妇儿,嗝——”沙鹏说着使劲拍了拍沙林大嫂,惹得女人嫌恶地把他推开。“我当年在部队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车神。。。对不媳妇儿?”
沙林大嫂一笑,调侃道,“是是是,还把车开沟里去,让人捞了两天才捞上来。”
电视里欢声一片,电视外也喜气洋洋。沙林他爸难得展了眉,轻嘬口酒,冲沙林招手,“老二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沙林把陈律推到一边靠稳,忙低着头坐到他爸身边,“爸,”
“你也不小了吧,”沙林爸微微露出一丝笑,“明天提点年货上你刘大伯家走走,替我问个好。”
沙林一怔,却还是乖乖应了,“好,那我叫我哥一起去。”
“就你一个人去,十八岁的人该自己当家了,别老想着靠你哥。”沙林爸有些不悦,刚舒缓的气氛又变得僵硬。
沙林垂着眼角迟迟不语,老人的眉也跟着皱紧,“听见没,也不用挑了,就把你带回来的东西给送去。”
“嗯。”沙林闷闷答应,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沙林,”他嫂子也凑了过来,笑着说,“刘妮你还记得吗,她也在家呢,前些日子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俩小时候不是最爱在一块儿玩么。。。你去看看她,出落得可水灵了,”
“对对对,我和你嫂子回来路上就碰见那丫头了,”沙鹏也七嘴八舌地咋呼,“那身段,那样貌。。。哎哟,你掐我干嘛!”腰上让老婆狠狠赏了一下,沙鹏终于老实地闭了嘴。
“什么丫头?”陈律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嘴到处都是酒气。
“我跟你说啊陈大哥,”沙鹏一听,又来了精神,搂着陈律嘀咕,“那是我弟对象,小时候两家人就给定下的,比你们城里姑娘可漂亮多了。。。”
脑子有点儿懵,陈律眯着眼又问,“对象?沙林的?”
“哥你别说了!”沙林僵着脸吼,一屋子的人都在瞬间安静下来。愣了一会儿,沙鹏笑着拉他,“你小子还害羞了啊,怎么,这好事跟你老板说说都不行啊。。。。。。”
“抱歉,我出去一下。”陈律捂着嘴踉踉跄跄往外冲,刚出院子就吐了一地。难闻的气味儿让寒气覆盖,看着眼前污秽竟也没觉得多恶心,就那么傻愣愣地蹲在地上。
时间快到12点,有人家在房外噼里啪啦放鞭炮,此起彼伏的声音持续了很久。陈律低着头吐干净嘴里的东西,看见一双脚正站在身后。
沙林端了杯水,嗫喏着问,“没事吧?”
陈律笑,“没事。”
两人一时无话,陈律也没什么想问的,干脆勾头沉默。
“。。。那是我爸他们以前定的娃娃亲,我没想过要。。。。。。”沙林话没说完就被陈律抬手打断,僵硬的脚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因为面前的人眼神冷得让人心寒。
“没必要和我解释,”陈律面色轻松地揉揉他脑袋,接着说,“你到年纪了本来就该成家的,在那之前要是喜欢和我在一块儿,我也不会拒绝,好聚好散嘛,大家都图个开心,对么?”
沙林手重重一抖,险些摔落了杯子,“我不成家。。。”声音很轻,若不专注谁也听不到。
反正陈律是没打算听,淡然地拿起他手里的杯子,转头漱了几口,“站这儿说话不冷啊,进去吧。”陈律就有这本事,把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和陆奇是,和此前任何一个情人是,他的感情总是可以收放自如。情圣或无赖,陈律都可以做得很像。
“陈律。。。。。。”沙林在身后叫他,
脚步稍稍迟疑,还是转过身,却见那小子轻轻笑着,陈律胸口一疼,开口道,“叫老板。”
“老板。”沙林跟上前,像每一次追随陈律的脚步,不会拒绝,也不懂回头。
眼前有些模糊,陈律觉着自己真的醉了,“过来扶我回去。。。”身子一轻,沙林稳稳架住了他。回屋,关门,陈律一头倒在床上,沙林刚要走,被他用力一扯,按在身下,“不用火盆了,让我抱会儿。”
心底的欲望在燃烧,陈律觉得从没这么急切过,手伸进沙林衣服里上下摩挲,脱了他的裤子,浑身都燥热起来。
“别。。。我哥他们还在。。。。。。”沙林扶住他的胳膊挣扎,却让陈律狠狠堵住了唇。
借着酒劲,陈律的理智全飞了,几近野蛮地翻转过沙林,用拇指稍作润滑,一下子顶了进去。沙林紧抓床单发出尖细呻吟,太疼了,眼泪浸湿枕头,这样的陈律他从未见过,大脑轰鸣间,也忘了想说的话。
“轻点。。。”沙林轻呼,反手去拉陈律,两人的肌肤不断摩擦,泛起一片红色。陈律低头,咬住他的耳垂,双手牢牢按紧沙林肩膀,喘息和着酒味渐渐充满整个房间。
有些感情动辄伤筋动骨,不死不休,陈律从小就明白,所以他学会收敛和保留。沙林说喜欢,那就让他喜欢,说快乐,那就让他快乐。你来我往,各取所需,等真的分手那天才不至于悲痛,难堪。
“沙林。。。”陈律温柔地拨开他脖间发丝,浅浅低喃,“我没法对你保证什么,也不用你对我保证什么,咱俩就这样顺其自然。。。好么?”闭上眼贴着那寸温热,一瞬间的落寞转眼即逝,陈律知道,这话也是在对自己说。
若要执意,必定会有许多艰难等在前方。谁也没有做好准备,魔障来自外界,也来自人本身。陈律没有信心,也不清楚沙林有没有,如此的两个人隔着千山万水,那些话说出来,对方未必能懂。于是,声音也就流失在难以契合的频率里,直到某时某日消弭无踪。
“嗯。”沙林背对着他,许久才挤出字来。
那天晚上确实很冷,两人紧紧相拥,陈律还是感觉怀里的人不住颤抖。一整夜都有人放鞭炮,陈律知道沙林也没睡着,却谁也不说话,时轻时重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