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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们正收拾东西离开,看见他便招呼:“小江回来了?一起去餐厅吧?”
“不了。”江晴把工具箱放进贮藏室里,微笑着说:“我回家去吃。”
“真可惜,今天的午餐有很不错的荷香叫花鸡,还有蟹黄豆腐,那我们先
走了。”
“慢走。”江晴慢慢地洗着手,所有人都打过招呼,离开办公室之后,他
才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用布袋装好的饭盒,走了出去。
来到大楼西侧的一个无人角落,江晴跳上窗台坐了下来,愉快地哼着歌,
打开手中的布袋,取出一个铝制的饭盒,打开,拿出一把铝制的小勺,开始吃饭。
他一边吃,双腿一边悠然地荡来荡去,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后,暖暖的,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嚼着嘴里的食物,一派心安理得的样子。
可惜,这种悠闲并没有让他享受多久,从走廊的拐角,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晴被吓了一跳,几乎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他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然
后松了一口气:“董事长,您好。”
安华绷着脸,对于他的问候不屑一顾,大步走过来,沉声问:“你在这里
干什么?”
江晴笑的非常无害:“吃午饭。”他眨着眼睛,没有出口的那句话是:你
又在这里干什么呢?董事长?
安华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压根不打算解释,冷笑着说:“公司员
工的福利里有午餐补贴这一项,如果你是在餐厅吃饭的话,一天只要十块钱,而
且据我所知,菜色相当不错,我本人都时常在餐厅吃饭,或者是,你还是脱不了
的少爷脾气,对这种平民饭菜不能接受?”
他冷眼看向江晴的饭盒,里面是混合着红黄色菜汁的饭,看上去不但不能
增加食欲,反而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恶心感。
“你这又是吃的什么东西?”他口气很不好地问。
江晴很奇怪地看着他,他的午饭菜色,用得着让董事长这么关心吗?但他
还是很诚实地回答:“这是西红柿炒鸡蛋,就是董事长所说的平民饭菜中最普遍
的一项。”说着他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香甜地咀嚼着。
安华语塞,他本来是看了这个月的总务报告,在公司用餐的人员当中,并
没有江晴的名字,而且,中午时间,也从来不见他离开公司,好奇之下,他花了
大量的时间,甚至动用了公司内的监控系统,才发现了江晴每天中午的踪迹,偷
偷地躲在这里吃自带的午饭。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对江晴的事有兴趣,只是板着脸,用问话堵对方的嘴
:“为什么不到餐厅吃饭?”
江晴无所谓地耸耸肩,露出很愉快的笑容:“因为我没有这笔开支。”
安华继续冷笑:“你的意思是,我的公司餐厅也是一种赢利机构?还是对
于一个月两千元薪水的新进员工,一个月三百块钱的午餐费也是很大的负担吗?”
江晴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住,认真地想了想之后,说:“别人我不知道,
可是我是真的负担不起,三百块,差不多是我三个月的菜钱,我也不是说公司的
餐厅不好,我当然知道那是一种福利,那样的饭菜,十块钱连本钱都不够,可我
的午饭,通常连一块钱都用不着。”
他把最后的一口塞进嘴里,勺子刮着饭盒发出刺耳的声音。
安华无话可说,他狠狠地看着江晴,为什么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可
以那么满不在乎地笑着,这些本来可说是不幸的情景,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让
人丝毫感不到他的难堪和痛苦?
“还有事吗?董事长?”他利落地从窗台上跳下来,面对面地站在安华对
面,安华这才发现,以前那个一直藏在角落里,小小的,瘦瘦的弟弟,居然快和
他一样高了!
他那像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发出以前决没有的光芒,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了,
跟以前的他比起来,现在的江晴像洗去尘土的珍珠一样,诱惑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安华把眼睛移开:“没有了。”
第二天,江晴继续捧着饭盒来到这个角落,还没有吃上几口,安华又出现
了,看了看他饭盒中的饭菜,虽然没说话,但那种嫌弃很明显地表露了出来。
“红烧茄子。”江晴自动地报上菜名,“还有肉呢,可是昨天我就吃掉了,
当时想留一块今天吃的,吃着吃着就忘了……哈哈……”
安华点着了一根烟,默默地看着江晴狼吞虎咽,等他吃完了才问:“工作
怎么样?”
“很好啊,”江晴边抹着嘴边说,“我也有很努力,怎么?这是考核的一
部分吗?”
“还习惯吗?”不是不知道他干的几乎就是打杂的活,检查灯泡,更换厕
所的卫生纸,收发信件……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了。
“一开始是做不好,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江晴笑着说:“我学到了很多
东西。”
学着怎么更换厕所的卫生纸吗?刻薄的话已经到了安华的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简单地点点头:“那就好。”
“多谢董事长的关心了。”江晴继续微笑,“您是对每一个新员工都这么
关心的吗?”
安华陡然向他射来几乎是凶狠的目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 ☆ ☆到底是怎么
了?安华一千遍一万遍地问自己,出了什么事?父亲死后,公司,房子,所有的
一切,都是自己的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注意起以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安
晴呢?他连名字都改了,和自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啊!
是自己多少还感到一点愧疚吗?毕竟扬风集团发展到目前的这个规模,不
是楚凌一个人能办到的,江洛付出的更多,他一直站在幕后,全心全意地辅助着
楚凌,同时,也把他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比对待亲生的儿子还要细心。
可是,父亲一死,他们就等于是被赶了出去!
越是看见江晴的笑脸,那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安华心里就越加地难
受,他试着不去关注江晴,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员工,可是不行,才过了不到两
天,他就忍不住了,白天看不见他,晚上甚至做梦的时候梦见了他,还是那样的
白衬衫领带西裤,微微地笑着,整个人清爽干净,好像发生什么都不能打倒他的
样子,他梦见被搞得焦头烂额的自己被他吸引了,竟然伸出手向他走过去,如果
不是他当时醒来,恐怕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江晴抱在怀里了!
真是恶梦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自己已经到了欲求不满的地步,居
然会梦到他吗?一定是最近太紧张,太劳累了!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
伯学机械的儿子大学毕业想进公司干外贸,二伯的儿子想把他开得已经濒临倒闭
的酒店卖给自己,姑妈的女儿想在公司里找个青年才俊当丈夫,舅妈下岗的弟弟
想借钱炒股,女儿想留学,舅舅本人更好,干脆提出要进来当个副总经理什么的,
美滋滋地说:“咱也沾沾外甥的光,这一辈子还没有当过有钱人呢。”
就为了这些推也推不掉,答应也不能答应的事,他才会烦恼到梦见江晴的
地步,无可否认的,江晴身上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人靠近他的时候感到无比心安,
纷乱的情绪也能平静下来,平时他不管多么心浮气躁,有时甚至想摔东西骂人,
但是只要看见江晴的一瞬间,那些烦躁就会一扫而空,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
追逐江晴的笑容。
为什么呢?他和自己比起来,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他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幸
福,这么平静的笑呢?难道,他真的乐观到什么都不怕的地步了吗?
他又开始去那个角落,趁着江晴吃饭的时候,淡淡地和他聊上两句,每一
次的心情都很好,可以度过一个沉静的下午了。
每次江晴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静静地抽烟,淡蓝的烟雾轻
轻地笼罩在两人周围,气氛祥和宁静,真得很奇怪,他们作为兄弟相处了二十几
年,却没有像这时候一样融洽地呆在一起过,当他们都成为陌生人的时候,却发
现彼此在互相吸引。
有时他也会斜一眼江晴饭盒里的饭菜,都是一些混合在一起的剩饭剩菜,
他看了就没胃口的东西,但是江晴却吃的津津有味,每次都意犹未尽地仔细吃光
最后一粒米,又一次他忍不住问:“是……你父亲给你做的吗?”
江洛的厨艺是他没有异议的一项优点,在很小的时候,就是他们家里还处
于窘境的时候,江洛有办法把一些平凡无奇的食材作出可以让人把锅都吞下去的
美味,起初他还怀着敌意发脾气不吃,直到楚凌被他缠得没办法,下厨煮了个面
给他吃,他尝了一口就哇哇大哭之后,他才不敢挑剔了,只管闷头吃,不管是谁
做的饭。
说实话,他觉得江洛的菜比外面那些所谓几星级酒店啦百年招牌啦都要高
明,也许是自己已经吃惯了吧,现在基本一天三顿都在外面吃,几乎一样的味道
让他食不下咽,家里的保姆做的饭菜也是一样不合口味。他开始怀念江洛的手艺
了。
“不。”江晴看上去十分吃惊,“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安华更吃惊了,安晴在家的时候和自己一样从来不下厨房的,为
什么现在居然也会做饭了呢?难道说……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该不会是江洛出了什么事吧?
“我父亲工作的时间固定,平时不怎么回来,我只有自力更生了。”江晴
调皮地咬着小勺,自得其乐地说:“反正是自己做的,不好吃也没处抱怨去。”
安华松了一口气,把烟头顺手丢进了身后的垃圾箱,江晴立刻跳了下来,
万分紧张地捡了出来,重新丢进了浸着水的烟灰缸:“不要给清洁工造成麻烦啊!”
他的态度有些刺伤了安华的心,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每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都可以在那里碰见江晴,只有星期一例外,这样的
规律安华早已经摸透了,但是这个星期一,他照例没有在那里发现江晴的身影的
时候,居然有一丝的烦躁,一下午都心烦意乱,开始猜测每个星期一江晴到底在
那里,他不在餐厅,办公室里也没有人,那么,是在哪里?
加上今天舅舅又打电话来问舅妈的弟弟的工作到底安排好了没有,是不是
月薪超过四千,福利好,不需要专业技能又不是很累的工作,言语之间很有些不
高兴的样子,就差直接说如果我当了总经理的话就如何如何,你小毛孩子多么不
懂事,亲戚之间的事还推三阻四的。
头疼的安华几乎羡慕起老爸来,他当时虽然是被所有的亲戚唾弃,老死不
相往来,起码不像现在,他们如狼似虎地拥上来,一脸要把过去几十年的损失弥
补回来一样。
他越想越烦,干脆推开公文,什么也不干了,按铃吩咐秘书:“我办公室
的灯坏了,叫总务科的人来修一下。”
此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但是既然是董事长的办公室,谁敢怠慢,不到五
分钟,总务科长就带着电工出现在门口,令安华失望的要叹气,当他们诚惶诚恐
地向他报告其实电灯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已经厌烦地挥手要他们撤了。
一天见不到江晴,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所以等他过了下班的时间才走
出办公楼,看见在大厅门口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心陡然乱跳起来,几乎是
疾步上前,到了跟前才勉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叫着他的名字:“江晴。”
脱掉西装,穿着普通的牛仔衬衫和牛仔裤的江晴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看
见他的时候浮起了微笑:“董事长,这么晚才走?”
看见他笑脸的一霎那,安华觉得自己的整个心都开始舒展开来,所有负面
的情绪一扫而空,也愉快地说:“是啊,一个有价值的公司,应该是董事长走得
最晚。”
江晴笑得更开心了:“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安华看看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虽然还是八月,但是下大
雨的时候还是很冷的,冷风夹杂着雨点,大街上的人都很明显的少了,路过的出
租车也大多都有客人。很明显的,江晴站在这里,是因为被大雨挡住了。
“的很难打??”安华问他,虽然从十几岁开始,他们都有楚家的司机接
送,根本用不着打的,但是现在的江晴自然没有这么好福气,也只能在大雨中无
奈地等着车。
“是啊,今天的的不好打呢。”江晴把注意力从街上移回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