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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婚姻进行曲-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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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我脾气再好,这时候也要炸了:操,这不是耍我呢吗!在我发作前,钟离伸手打我手里抽走了药盒,然后他一转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好吧好吧,算爷我欠你们的,只是下次别这么晃点我!强忍下一口恶气,头也不回地离开。路上,天空突然飘下了细细的雪花,当那些白色的碎屑凉凉落在我脸上时,我不由自主地驻足——前方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再熟悉不过的懒散姿态,再熟悉不过的冷漠表情,菲德穿着黑羽绒服,嘴里叼支香烟,微微仰着头,好象在注视那从天飘落的精灵。他的头发剪短了,那些与年少有关的颓废嚣张气息也一道被剪去,而我默默凝望着他,视线渐渐模糊不清。
              李冰说让步,或者是低头。
              可我有什么过错吗?还是我彻头彻尾地背叛过?为什么李冰竟能用那种轻松的语气劝告我,让我学会让步和低头?为什么我无法看到你所谓的柔情和爱意,看到的全部是冷漠和猜忌……
              很近的距离,只要我出声,菲德肯定能发现我的存在。我也很想挽救我们的恋爱,可我始终迈不出那关键的一步——那有关尊严和公平,决不可谄媚,少年气盛的我在心底里妄自咬牙切齿、妄自矛盾迟疑。
              终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滑落脸庞。
              终于,我再忍受不住突然袭来的蚀心痛楚,转身而去。
              回不去的过往,幻灭的昨日,曾经的欢愉如同梦境。我想伸出手去触摸真实的影子,可我却什么也没碰触到。如果这就是逃不开的宿命,如果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毁灭和灾难,我宁可封冻起全部的激情与感动,拒绝感受痛与快乐……
              我是真心想将自己和那个人做个了断的,我是真心想和那些未来要发生的不幸做出隔离的,我努力了,可什么也没被改变。
              我所在的高中是省重点。我的同桌叫周扬,一个看起来极魁梧壮硕、性格却极内向腼腆的男生。脾气那叫一个软,心肠那叫一个善良,整一老好人,做人唯唯诺诺,平时我无论怎么欺负、拿捏他,他也决不还手还口,还常替我做值日、买饭、跑腿什么的,丝毫怨言都没有。摆明了是要“以德服人、以德报怨”,好潜移默化地感化我。而我还真就对这类型的忒憷头——就象愤怒的拳头用力挥出,也只是在空中疾风掠过,什么也发生不了,什么也发泄不出。
              日子点点滴滴地过,我的高中生活里,似乎充满了躲也躲不掉的骚动和麻烦,我的脾气坏到了极点,据说是学校里最招惹不得的狠角色,动不动就跟个炮仗似的炸崩了,越是有人劝着拉着越赶着上劲,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不,才一学期,我就跟人干了好几架,落下个“火暴美人”的名号。
              我的死党林如,在原校升的高中。他常跟我吹嘘他“伟大”的庸俗理想:混出毕业后马上去挣钱,要很努力、很拼命地挣钱,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把个漂亮标致的马子,天天花天酒地地过活。听他那么说,我心里竟隐隐生出些酸溜溜的羡慕来:我就什么理想也没有——象个牵线木偶般,我只是遵从着父母的要求和希望,走他们给我安排好的道路,就如同我的人生不属于自己,我被强行推着前进,最终走到我根本不想得到的未来……
              每天我都感到特别的空虚。空虚时,我也跑到锅炉房吸烟。说来也糗,我根本不会吸烟,而且一沾染那东西就严重“尼古丁中毒”——头晕恶心,胃阵阵的直抽筋。所以,我只抽跑烟,以排解自己灰暗、迷惘的情绪。
              还有,陈非那人铁了心非要追到我不可,天天不厌其烦地侯在大门口等我。我则不胜其烦地轰他,有时激愤了,就冲他怒吼:你给我滚远点,看见你就够!
              这天,陈非又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一瞧见他脑袋缠满纱布、胳膊上着夹板打着吊带、满脸伤痕的惊人模样,就没忍住,过去问他究竟出了啥状况。
              陈非恨恨地说:“邵兵那贱人,找了社会上的人打我。操,这笔帐非跟他好好清算不可。”
              想起他跟邵兵两人在体育器材室里发生过的龌龊性事,我就冷笑道:“他干嘛跟你一人过不去啊,你不招惹他,难道他主动招惹的你?你俩的那些破事吧,真以为天下有不漏风的墙哪!”
              陈非惊讶了下,表情立刻尴尬起来,解释起来也前言不搭后语的:“朝歌,你误会了。你是不知道,我跟邵兵他……算了,说了也没人信。我只想说,邵兵是那种得不到就宁可毁掉的疯子,他看上的得到还好,弄不到手的就想尽办法,再不上手干脆不惜手段地摧毁,我就吃够了他的苦头……”
              据陈非说:高一那年,他追我的事一出,邵兵就盯上了他,向他告白不成,就接连几次把他堵在体育器材室,脱光了衣服引诱他。陈非忒悔恨他那时意志不坚定来着,结果跟邵兵开始了长达两年之久不怎么清白的肉体关系。等他有些喜欢上邵兵了,邵兵却提出分手,转而向菲德示好。
              我忒反感这些乱七八糟的情事性事。乍一听曲折离奇,看透了却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感觉:恶心。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还就不信了——坏事都是邵兵人家干的,陈非你一丁点责任都没有。
              第33节
              有天,早自习都结束了,周扬才顶了张青紫不堪的脸,一瘸一拐着来上学。平时,我基本不跟他说话的,因为觉得他太不男人了,胆小怯懦不说,还忒没主心骨,跟我不一路人。
              这次实在太意外周扬会跟啥不良事件牵扯上,我端详了他好久,最后不动声色地问:“咋了,哥们,让人给揍了啊?”
              见我竟会主动跟他答腔,周扬忒受宠若惊,他摸着自己肿得高高的脸,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什么,碰见几个劫道的。”
              “哦。”我随口答应着,也没往心里去,“以后小心啊!”说完,我又继续翻手里的课本。
              到了下午,我听到些奇怪的传言:周扬昨天下晚自习后,在校门口被几个外校的学生指名道姓地喊住,然后就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末了,那些人丢下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威胁后,便扬长而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字面的意思,不就跟恋爱相关吗?我听了,不由紧皱眉头,周扬挺木头的一人,怎么也跟污七八糟的事扯上?是不是春天快到了,蛰伏在人体内的骚动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着叫喊着我要出来,开始萌芽,慢慢茁壮茂盛起来?
              晚自习后,提出跟周扬一起走时,周扬憨厚老实的面孔竟红了,他支支吾吾着,又是害臊又是感动的。我瞧着忒可乐,就忍不住笑了。骂声操,我面带嘲讽,揶揄道:“你一大男人,别动不动害臊好不,害我恶心得都想吐来着。”
              “不用麻烦你了,真不用了。”周扬赶不迭地推辞。
              提着书包,我也不说话,只吊起眉眼来,一付忒凶的模样。周扬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立刻怕了,乖乖收拾好书包,前面带路。
              出校门时,远远看见道边有几个黑影,他们悄声说着什么,手指间红红的火光闪闪烁烁。周扬的神色立刻局促起来,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怕屁啊?人越是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所以还不如不怕。今天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吃亏喽,你就请好吧。”
              说话间,那些人逛过来,堵住我们的去路。借着昏暗的路灯,我冷冷瞪视他们,可越瞪越觉不得劲——咋这眼熟哩?而且他们的表情也不咋对,过来时还大摇大摆、气势汹汹的,可自打跟我照上面,就一个个跟瘪了的皮球似的,再弹不起来。
              尴尬的气氛围绕在四周,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终于,有人开口了——是那些人里为首的大个儿,他声音很小,但我听得真真的。他说:“小嫂子,你怎么跟这人一起,这家伙不地道你知道不?”
              小嫂子?!乍听见这称谓,我先是一怔,然后心酸痛了下,再然后熊熊的怒火就升腾起来。操,还真是菲德的手下!怎么那人毕业了,手还伸这么长,非跟一高中生过不去,派人劫人家的道,揍人家个惨脸,这也太他妈卑鄙、霸道了吧!
              “我靠,你们倒跟我说清楚——周扬怎么不地道了?!”我语气相当冲,带着要干架的势头。那些人面面相觑,却没人不敢对我使蛮,最后只好狠瞪了我身后的周扬看,活象要扒他三层皮般。
              “我们走!”有人没好气地招呼一声,那些不良分子立刻散了。我回头跟周扬说句:“等我下。”就紧追为首的那个去了。
              追上大个儿,我拿出快刀斩乱麻的劲头,直截了当道:“慢着,我有话问你。”那人对我恭敬得很,忒客气地说:“你问好了,我知道的肯定奉告。”
              “你们跟周扬过不去是菲德的意思吗?”
              “……”我以为他肯定说不,没想到他竟以沉默应对——妈的,这也算是默认吗?
              “菲德他为啥跟人家过不去啊?”我咄咄逼人,目露凶光。
              那人踌躇一下,开口道:“周扬对小嫂子你有那个意思,我们只是为菲哥抱打不平罢了。小嫂子,你别多心了,我们没恶意,只希望那混帐东西招子放亮些,别招惹我们菲哥的人。”
              最后道声告辞,那人横穿马路,和对面的同伙汇合,他们交头接耳说了几句,就一起往东走去。
              回到校门口,周扬还推着车子等在原地。我脸色不怎么受看,过去招呼到:“哥们,没尿裤子吧?没尿裤子就赶紧地走,我送你回家!”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周扬可怜兮兮地道歉。我无所谓地耸下肩:“对不起有屁用啊!知不知道,你他妈已经给我添麻烦了!知道对不起,以后就别存那个念头,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好在路不远,把周扬安全送至了楼下。犹豫着在楼道口停下脚步,周扬回过身。他的脸埋在黑影中,我看不清他表情,只听见他闷声闷气地说:“朝歌,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跨在自行车上的我淡淡一笑:“温柔不温柔的吧,咱们做哥们还成,其他便免谈了。晚安!”
              回到家挺晚的了。老妈不在家,老爸也没埋怨我。老姐告诉我,七点半的时候,有个叫钟离的给我打过电话。钟离这是又咋了?那事都过去半个多月,才想起给我这个师哥打个电话,是补个谢谢,还是要跟俺诉诉衷肠啊。我也没怎么犹豫,立刻拨号过去,那头钟离马上接起来,叫了声师哥。一听钟离声音绵软无力、没精打采的,我不由担心起来:“师弟,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也没啥,就是前阵子大病了一场。”
              大病一场?我这心里登时“咯噔”一下。My 
            god!不会吧,难道那事是真的,难道我跟李冰都误会他了?操,这叫什么事啊!不,应该不会!李冰和钟离都守着我否认了的,也许他只是大受打击,颇为神伤罢了。
              “师哥,我想让你周日陪我去李哥的大学一趟。”
              “……”
              “师哥,你要不愿去我自己去好了。”
              “你去找他是因为还不死心吗?”
              “就是因为彻底死心了,有些话必须跟他说清楚。”
              靠,都死心了还有啥好说的!我虽这么想,但还是痛快地答应:“好啊,师哥陪你去,就算有刀山火海,师哥也陪你去,谁让咱是你师哥呢!”
              “师哥,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哦,说吧,听着呢?”(那么严肃干嘛,我会吓死吗?)
              “菲哥他……他跟李哥一个宿舍,周日他应该不在的,不过我也不好说,万一有个差池呢。师哥……你要不想碰见菲哥的话,就别勉强了。”(操,简直就是个圈套!你要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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