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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吃下去了，就是同意杜凌回家。艾若希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了他，径自垂了眼不理。杜凌可怜巴巴地僵了一会儿，只好收回手把那勺凉透了的粥送进了自己的嘴巴。
“我才学会做的，你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
艾若希不作声，僵直的背体现着他的不满。
杜凌想了想，放下勺子，忽然伸臂搂住了艾若希的脖子，身子一歪侧坐在了艾若希的腿上，贴着他的脸笑：“别生气啦，我明天给你煲汤。”
艾若希没料到他的动作，身子下意识避了避，随后冷道：“下去！”
只要不动手推他，杜凌是不可能自己下去的，所以他依旧笑呵呵的，手从艾若希背后抽回来拿了勺子继续吹着粥，“大夏天的喝汤是不是太燥了？你想吃冰淇淋吗，我能做最简单的那种哦。”
艾若希慢慢拧眉，语气也沉了下去：“杜凌……”
杜凌却没让他把话说出口，一勺子堵了过来，这还不够，接着贴上去奉献出了自己的唇，唇齿交缠，分享了这一勺扇贝粥的鲜香嫩滑。
艾若希人冷冰冰的，吻的温度却不是那么冻人。一吻完毕杜凌都有些晕乎乎的了，喘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问：“还气吗？”
艾若希不答，近距离凝视他的眼眸深深的，最终却不知是为什么转作了无奈。他有些懊恼有些冰冷地开口：“你回去吧。”
杜凌观察他的神色，似乎并无不悦，这才放下心来，“那你自己要把粥喝了，厨房里还有小半锅呢。”
“哼。”
“我起不早，明天上午才能来，就不给你带早饭了……吃不完的粥你热热当早饭也行的。”杜凌撒娇般地蹭蹭艾若希，脑袋搁在他颈窝，“唔……只是热个粥，你会的吧？”
艾若希本来有些心痒，想去摸他脑袋，这时听了这么一句，立刻停了动作，不悦道：“回你的家吧，别赖在这里。”
杜凌撇撇嘴：“你好无情啊，这么对你未来老婆。”
“少自作多情了。”语调冷冷的，甚至有些嘲讽。
杜凌却不以为忤，“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
他没说知道什么，浅浅笑着“啵”了艾若希的脸颊一下，撑着他的肩膀站起身来道：“我要回去啦。”
艾若希抬起漂亮的凤眼，不耐烦地挥挥手要他走人。杜凌也不婆婆妈妈的，换了鞋说了拜拜就开门走了，干脆得倒让艾若希有些不适应。
走了个罗里吧嗦的人妻，这住惯了的屋子竟然也显得冷清了。艾若希低下头，舀了一
4、第四章 。。。
勺粥送入口中——
不过粥的滋味，还是挺温暖的。
杜小少爷一路狂奔下楼！哈利路亚！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各方大神啊！保佑他今晚能平安度过吧！
行云流水般地出了大楼，坐上楼下等待已久的车然后发动，纵然一路上连堵车都没有，没有任何耽搁地回了家，也已经是六点半了。
这时间吃晚饭，只是稍微有点晚吧……怀着侥幸心理踏进了自家华美的餐厅，却见暖色调的装潢因为餐桌尽头的某个人而蒙上了一层可怕的灰色。
“大哥。”先叫了一声杜严，再看向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的杜厉，“二哥，你们吃了吗？我回来的有点晚……”
“二少爷，现在上菜吗？”一旁的管家小声问。
杜厉点点头，随后朝杜凌扬了扬下巴：“还没吃，等你呢。”
杜凌撑起笑容点点头，拣了把离杜严最远的椅子坐了。
“坐过来。”
冷漠而有威严的声音响起，杜严盯着刚刚坐下的他，开口命令。那视线炙得杜凌强撑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战战兢兢地挪过去，旁边的佣人正要上前来拉开椅子，杜家大哥却非常给面子地站起身来，亲手给宝贝弟弟拉开了座椅。杜凌也就只能僵硬地接受了。
啊啊啊我明明没有任何过错但这种庞大的压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杜凌内心咆哮状。
他这厢被吓得根本不敢直视自家大哥，也就看不到杜严那看似威严冷酷的眼神下，还藏着并不容易被忽视的悲哀和脆弱。
菜一道道上了，然而，即使送菜的动作打破了这一室的平静，却打破不了这一室僵冷的气氛。管家悄悄地带着佣人们离开，偌大的餐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杜家三兄弟。
杜凌伸手剥了一只虾，放进杜严的盘子里：“大哥，尝尝这个。”
杜严既没有生气拒绝也没有借此开始盘问教训他，吃了虾却不说话。杜凌有些讪讪的，饶是他一向喜欢先发制人主动出击，此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好低了头猛吃。
也许，是想至少好好地吃完饭再去书房教训自己？
然而这一晚杜严的一切举动都跳出了他的猜测，用过饭后，他便不发一语地上楼进了书房，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似的。
杜凌怔怔地坐在餐桌边上，有点无措。
对面的杜家二哥目送着杜严的身影消失，开口道：“宝贝啊。”
杜凌不知为什么胸口闷闷的，低头拨弄着碗里的菜不应声。
“大哥这个人很冷情，你也再清楚不过了，”杜厉说，“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就只有被他亲手养大的你……不止是血缘的羁绊，还有生活上的共享和倾注，而对于他这样性格的人来说，无异于相当于是把一辈子的感情都投给你一个人了。”
是啊，他比谁都清楚。
“宝贝，我也很爱你，但是这份爱终究是亲情更多些，大哥则不一样，他的性格注定了一辈子只能关注一个人，所以即使我们都明白他对你虽然并非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但这份感情只会比爱情更沉重。”
“二哥，我都知道，你说的我都很清楚，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杜凌静静地笑了笑，杜厉从未见他这样笑过，“我逃了四年，也想了四年，现在回来了，就是要回来面对这个问题的。”
杜厉对他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十七岁那个天真跋扈的样子上，而他这次回来也一直是以这样的面貌面对他们的，所以看到这样镇静认真的弟弟，不由得有些吃惊，连准备好的措辞都说不出口了。
还是同样的面部线条，此时竟然分外凛冽，隐隐有着杜严的三分模样。
杜厉不说话，于是杜凌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血缘的，所以真正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我不爱！”
“我不爱大哥，不能接受他的拥抱，能和我过一辈子的也不是大哥。我很清楚自己的心在谁身上，这样说，二哥你能理解我吗？”
杜厉深深叹口气，“宝贝，我从来不愿为难你。”
杜凌的气势收敛了一点：“谢谢你，二哥，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多好，尤其是大哥，我感激他对我的心意，也很心疼……”
那个人，从他四岁起就开始一手负责他的生活，从饮食起居，到选择学校，到平日里的休闲娱乐……小孩子本来就是不容易养的，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那个人却不仅撑着公司撑着杜家，还把他在每个方面都照顾到了最好。
那个人从来都是只对着他才有真心笑容，只有他生病才会担心得手忙脚乱，明明忙的不得了却不会错过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却也从不会姑息犯了错的他，以身作则地教给他很多很多……完完全全就是把他放在手心里用心疼宠着，这样的宠溺，就是父母没有意外身亡，也绝对是做不到的。
而他却要辜负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
想到今晚杜严露出的冷硬神情和离开时那道背影，杜凌的心就被人揪住似的疼痛。他其实根本无法面对着杜严直接说出拒绝，所以回来了这么多时日，也只是一拖再拖。明知道快刀斩乱麻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式，却不忍！
杜厉突然起身走过来，将他的头按到自己怀里，安慰地轻声说：“我理解，宝贝，大哥也理解的。”他顿了一下，又说：“……要我帮你转告大哥你的心情吗？”
杜凌抱住杜厉的腰，在他怀里平复了一下情绪，把快夺眶而出的眼泪都收了回去：“不用，还是我自己来解决的好。”
说做就做，尽管还没恢复平静，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趁热打铁一次性说清楚。会让大哥伤心是没办法的，但他以后会努力让大哥忘怀过往的不快乐。
没有敲门，杜凌轻轻推开门进了书房。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放在桌上的手指因为响动而抽动了一下，仿佛他等着的终于来了。
“大哥。”将亲手泡的普洱放到他面前，杜凌没有坐在对面，因为那个位置太过像是谈判，而他只想和他谈谈。
杜严深深凝望着他，随后垂下眼眸，有些灰心有些示弱地捧起了茶盏，浅啜了一口。
“从小，有一个人会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因为我笑而笑，因为我伤心而担忧，不管吃的用的学的玩的都给我最好的，数十年如一日地陪我吃晚餐，睡前给我晚安吻，半夜会来帮我掖被子……这个人对我的爱，令我很感激。”
杜凌直视着杜严：“所以我很讨厌自己，因为我没有能力给出相同的回报。”
“凌凌……”
“听我说完，大哥。”杜凌却不准他打断自己，“可是我仍然非常敬爱他仰慕他，就算不能只属于他，但我也可以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可以因为他笑而笑，因为他伤心而担忧，不管是吃的用的学的玩的我都愿意给他最好的，也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地陪他吃晚餐，可以在睡前给他晚安吻，可以半夜起床给他掖被子。”
“大哥，你说这样好吗？”
暖黄色的灯光中，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仔细看看，原来是因为充盈了泪水的缘故。
杜严抿着唇，缓缓放下了茶杯，倾身过去捧住了杜凌的脸，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说过，把你逼出国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比起你的离开，我宁愿做一切让步，只要能这样看到你。”
“这样很好，真的。”
说着好，说着宁愿，但这个男人的神情，却绝对和他的语言不符。
杜凌心下黯然，却也知道无法强求，用力弯起嘴角在杜严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大哥，我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杜严也勉强笑了笑，万分不舍地看着他，放开了捧着他脸的手，坐回原位：“只是你这小混蛋却从不体谅大哥。”
“体谅！当然体谅！”杜凌心下稍微松了口气，眉眼活跃了不少，“知道大哥工作累还要操心我，所以今后我一定懂事，不惹麻烦不惹大哥生气。”
杜严叹了口气：“太难了。”
杜凌立刻耷拉着不吹牛皮了，惹得杜严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温声说：“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让我操心。”
“呵呵，我就知道。”
一个隐藏着内心创痛，一个掩盖着愧疚担忧，然而这场对话，最终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情起来。这绝不是杜凌所乐见的场面，然而在目前这个夜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5
5、第五章 。。。
“大哥二哥，我要出去了，晚上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好不好？”
赖床到九点四十多才爬起来，梳洗过下楼才发现客厅里大哥二哥竟然都在。今天可没昨天那么幸运了，可以大大方方出门，于是乎杜凌也只能尽可能地笑的甜一点再甜一点，用和自己形象皆为不符的撒娇口吻央求这两个哥哥。
杜厉抬头，用那张美人脸还回来一个真正的甜美笑容，右手却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屋内的佣人保镖立刻往大门口一堵，严严实实除了苍蝇谁也过不去。
杜厉淡定地低头，视线牢牢锁定本本的屏幕，再不肯动一下了。
杜凌：“……”
“咳，你们都给我让开！”软的不行，杜凌决定发挥一下小少爷的威严，对着门口一排人吼开了。
无人答理。
杜凌恼羞成怒：“我要打110！就算是家人，监禁人身自由也是犯法的！”
杜严一直就没往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