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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岚定定看着他,看了许久,半晌才淡笑着说:“那是凌轩自己的事,说不定他情愿对着文森特也不想对着手术台呢。”
时朗脸色一下子煞白,揪着柏岚领子的拳头关节泛白,柏岚丝毫不怀疑,他随时会一拳挥过来打在自己脸上。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他松开柏岚,深深吸了口气,用发着抖的声音说:“求求你……柏岚。”
柏岚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就心软了。
他看着天花板,摇了摇头:“等着。”
时朗以为柏岚要带他去拿钥匙,谁知柏岚进了室友的房间,打算直接从阳台上过去。他两条腿都翻出了栏杆时朗才反应过来,吓得一个箭步抓住他。
“你干什么,不要乱来!”
“没事,我常翻。”
还常翻,时朗目瞪口呆:“你,你等下!”他满屋子找长条的东西,柏岚笑了,看准空调一蹬,时朗抓着床单跑回阳台时,柏岚已经从窗口往里爬了。
邵凌轩也被他吓到,柏岚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打开门。
邵家夫妇二人冲了进来,和两个亲戚一起把邵凌轩拖走,邵凌轩一再挣扎,可惜大势已去,他们把他塞进车里,柏岚站在楼上看着这形似绑架的一幕,时朗气急败坏地把柏岚一把转过来,“刚才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柏岚愣了愣,注意力下意识落在他两片嘴唇上,薄薄一层皮下面好像是饱满晶莹的果肉,让人有啃咬的欲望。
时朗也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古怪,退后两步扯了扯领口,干咳两声掩饰:“看什么看!”
他出来得急,围巾也没有带一条,现在脖子冷飕飕,柏岚看出来了,拉开衣柜在某一格当中翻找一条可以配他这身睡衣+仔裤的围巾,时朗四下张望,忽然觉得这房间有些眼熟,似乎之前曾经来过,但,怎么可能,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柏岚的地址。
柏岚把一条黑底上有白色波点的围巾给他,轻声说:“喝杯东西再走吧?”
时朗不知所措地“哦”一声。
柏岚倒了杯龙舌兰酒给他,时朗一看就懵了,这要是喝下去他到明天也醒不了啊,犹豫着不接,见柏岚歪着头看他,只好自嘲说:“我酒量太差……”
“一杯都不行?”
时朗依然摇头,柏岚若有所思点点头,自顾自一
口干了,把空杯子放在吧台上,奇怪地问:“你出道前不是在酒吧打过工,居然不能喝酒?”
“可能是体质问题吧,一喝就醉。”
“怎么个醉法,什么都不知道?”
“差不多……”
柏岚又点点头:“你这样出去应酬岂不是很危险吗?”
时朗笑了笑:“其实也有好处,反正一杯就醉了,就不会被灌了。”
“也对。”柏岚耸耸肩,又倒一杯,时朗突然忍不住,直接把酒瓶拿走,弄得柏岚吃了一惊。
“对不起,我……”时朗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来,“我知道你做那些事都是为了我,我不应该怪你,不应该、对你说那么过分的话,其实我是担心,你得罪了文森特你会很麻烦的,你的前途,甚至人身安全,你没必要为我惹祸上身,你明白吗?我都不值得你这样……”
他说得越多越是语无伦次,但柏岚慢慢笑了,欺身把他压在吧台上,然后吻下。龙舌兰的嚣狂味道顿时充斥在他整个口腔和鼻腔中,那肆意流窜的酒精像一把火,稀释、燃烧了他的理智。
“不、柏岚……不行!”
“别再拒绝我了好不好,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柏岚被迫结束了深吻,仍不放弃地用细碎的吻继续进攻他的嘴角和鼻尖。
时朗哑口无言。
他也喜欢着柏岚。这一点,早在柏岚和邵凌轩打打闹闹时,他就意识到了。
所以,越是在意,越是逃避,他太清楚柏岚是一个陷阱,而他不具备掉下去再爬上来的能力。
他必须绕开。
又一次在柏岚面前落荒而逃,这次比上次更狼狈,嘴被亲肿了,身上还一股酒气。不能回家,又不能在外面转悠——他是公众人物。
于是天大地大,竟然无处可去。
一辆车停在身边,时朗下意识退开几步并用围巾挡住脸,唯恐下一刻就是闪成一片海的镁光灯。
柏岚推开车门,喊他:“快上来啦,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点就砸下来,时朗没有选择,只好匆匆钻进车里关上门,柏岚却不开车,他看着时朗一脸无辜地说:“这辆破车连雨刷都被人扒了。”
时朗傻眼,柏岚又朝手心呵了两口气:“差点忘了,我好像刚喝过酒哎!”
倾盆大雨瞬间就把街上不多的行人和车里驱逐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孤零零地停在路边,好像一个浮在汪洋大海中的孤岛。
柏岚双手枕在脑后,静静看着玻璃上的瀑布。时朗也有些倦意,合上了眼睛却不敢真的睡着,朦胧中他听见柏岚轻轻哼歌
,“我真爱你的时候/其实很难说出口/那些关于爱情的/甜蜜荒唐字眼/你不明白我的沉默/其实我也时常困惑/然而正如我告诉你的/亲爱的/如果有天我失去声音/沉默从此是唯一语言/我仍是你寄托/你不会因为寂静/而寂寞。”
那旋律闻所未闻,携裹着忽浓忽淡的忧伤。
时朗不禁撑开眼皮,问了句:“什么歌?”
柏岚笑:“好听吗?”
听了几秒钟的雨,他才又说:“当年,老爸写给老妈的。”
他从那首歌说开去,柏澄澈在安庆女校第一次邂逅冷文如,她是著名的梅花一样的冷美人,只在严寒天盛开,厌恶所有热情的臭男人,于是乎柏澄澈身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卧底,轻易就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座不屑她的冰山,那段日子,他一边为她神魂颠倒,一边制造各种“天意”、“默契”、“巧合”,明明主动的人是他,表面看起来却好像是被掌握一样。
柏岚在他十岁那年停住,时朗不由转头看他:“怎么了?”
“雨停了。”
是哦……时朗一阵恍然,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外面街上都亮起了灯,被雨洗过的街道,很像宫崎骏笔下的世界。
柏岚看着时朗:“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开车好了,免得被交警逮到。”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自己回去。
时朗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柏岚笑了笑,越过他推开车门:“晚安。”
☆、第6章
6。
马哥又在抱怨了,近来的工作也确实是太过苛刻。
他被从时朗身边调走,换了个出名难伺候的艺人,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认为是针对她的指桑骂槐,然后闹脾气不肯工作。
马哥被她气到胃出血,住院才两天,公司就让他出院跟进,要坐10个小时的飞机。
时朗托人带给马哥一些应急药品,养胃注意事项,还有一条会发热护腰的腰带,马哥湿了眼眶,他知道时朗现在也自身难保——公司里一个当红小生拍戏拍到一半,因为跟导演发生了点不愉快,当即毁约,宁肯赔钱也不拍了,还要告导演人身攻击,闹得上各家头条,这烂摊子自然是由时朗去收拾的,他现在被那当红小生的粉丝骂得正凶,什么“东施效颦”,什么“妄想取而代之”,“不要脸地上位”等等等等,作为一个才红的新人,形象受损如此严重,还有前途可言吗。
这圈子就是如此残酷,开口的都是不明白的人,明白的人却只能沉默。马哥哽咽着上了飞机,在关掉手机前给时朗发去一条信息:“大不了不干了!我们炒了文森特!”
时朗回他:“知道啦,你照顾好自己。”
外界混乱,他心里却很安宁。
那些风雨反而让他觉得踏实,他宁肯文森特百般刁难他,越是苛刻,柏岚的安全系数就越高,文森特动不了柏岚,才会找他发泄不是吗?
所以他笑着去充满敌意的剧组报道,笑着跟曲解他意思的媒体打招呼,笑着跟互相谩骂的粉丝问好,请她们多多指教,在所有公开场合都带着招牌阳光笑容。
这次的取景地在外地,时朗进组后,总是三天两头收到柏岚寄来的航空包裹。因为不想增加他回来的行李重量,所以大部分是吃食,干果已经剥掉了壳,肉干则撕成小块,曲奇也都是硬币大小,方便携带和取用。
全剧组没有一个相信这是粉丝所为,死死认定只有恋人才干得出来,导演本想介绍自己的侄女给时朗做女朋友,见状直接打消念头,不然下次寄来的可能就是警告信了。
第一次收到包裹那晚,时朗发了个消息给柏岚,然后就形成了习惯,每晚都要发,他一般是一回到酒店,先发消息“收工了”,接着放下手机去洗澡,洗完出来看回复,再发,擦着头发等,背着剧本等,可是无论多专注,心情总有一丝是牵挂在那个手机上的,只要它一跳,他就会像等到鱼儿上钩的钓手迅速扑过去收线。
柏岚真的没有再提喜欢两个字,他每一句的语气都像是朋友,这反倒让时朗有一种浓厚的愧疚感。
当
地取景结束后返回本城后期制作,飞机落地时间是凌晨,时朗告诉了柏岚班次,只是没在机场看到他,这倒也是,哪有人在被拒绝了两次后还能热忱不减的,能继续维持朋友关系都是极好的修养了。他说服自己的同时,说不上来是在失望之余松一口气,还是在松一口气之余又有点失望。
因为粉丝骂声不减,以至该剧未播先火,公司趁热打铁安排所有主演上节目宣传造势,时朗在节目上被主持人逼问是否有地下恋情,同去的工作人员非但不帮忙掩饰,还主动爆出拍摄期间那些来路不明的包裹,并说经他观察,包裹中纸条的字迹很像辛绫的签名笔迹。
辛绫是公司一个新签的女艺人,各方面都默默无闻,文森特却很愿意捧她。
时朗苦笑着否认,他跟辛绫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工作人员说得有模有样,还描述了辛绫来接机的画面,时朗听得张大嘴巴。
更夸张的是第二天,辛绫本人在记者们的穷追猛打下,不情愿又羞涩地承认了和时朗的恋情,并说两人已经交往三个月,是时朗主动追求。
她的被关注度急急蹿升,出现在各大网站弹出框的娱乐头条。
无独有偶,被曝光的热门新闻还有柏岚和邵凌轩的同性恋情,这两个都是新晋当红美少年,有照片为证,两人在长满常青藤的白色露台上亲密地紧贴身体,邵凌轩正吻着柏岚的脸颊。
时朗看到这张照片时脑中一下子炸开,一片空白,这是他用自己手机拍的,怎么会流到了记者那里?
从柏岚邵凌轩的造型装扮可以轻易判断出照片拍摄时间,正是他们同时朗合作期间,媒体自然就问到时朗,有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断背端倪。他们两现在人气都不低,可一个被迫息影,一个无端冷藏,是不是因为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时朗知道这又是文森特的策略,他不在乎被利用,文森特想怎么利用他都行,但不能动柏岚,柏岚是他底线,唯一的底线,他一遍遍地解释,他们只是闹着玩,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们年纪相近,很容易打成一片……没有人相信。文森特要炒的绯闻,当事人的答案从来就不重要。本来他从外地带回了一些纪念品想要给柏岚,可是柏岚的电话不分白天黑夜,再也打不通。持续的忙音告诉他,柏岚已经把他的号码加进了黑名单。
时朗第一时间赶去柏岚的公寓,那个合住的室友打着呵欠告诉他,柏岚搬走了,搬得很急,好多行李都不要了。
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他要解释,免了,我不想听。”
二十多年来,他第
一次有行尸走肉的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上节目时做煎炸的菜式,他看着油锅里热闹的鲜红的肉块,恍惚得产生错觉,觉得那明明就是他的心脏,做好后主持人试吃,他也咬了一口,然后在笑声中双眼湿润。
任灏脸色铁青地把电视关掉,脸色铁青地看着柏岚,柏岚剥芒果吃,一脸淡定。
“你和那个邵凌轩……是真的?”
“你瞎啦?”柏岚没好气地翻白眼,“我会看上这样的小孩子?”
龙叔找了把刀出来,直接把其他芒果一劈为二,边劈边说:“炒作炒到老子头上来,这帮下作的东西,明天我去找帽七——”
“谁也不许找!”柏岚拔高音调,懒懒擦着手。
两个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耸耸肩:“不就是个绯闻?不理它就得了,犯的着兴师动众吗,有所动作只会显得理亏。”
任灏哼道:“没有动作的话那叫默认吧?”
龙叔表示同意,无论如何要给文森特一点教训,以免他下次还不长眼,继续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柏岚面色登时冷下来:“你们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