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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同意了?陈九鹤心一惊,转回头来,蒋雯却没有看他,而是满脸疼爱的看着铁宁,但让他更吃惊的在后面。铁宁高兴的在蒋雯怀里大笑:“我有妈妈了,爷爷,我有妈妈了。”他眼中的泪珠被笑声震落,挂在脸蛋上。铁宁忽然一指陈九鹤,说道:“那他就是爸爸吧!”
一下子,三个大人全都呆住了,即使泰山崩塌、黄河倒流,也不会在脸色上稍有变化的某人满脸通红,再次干咳两声后说道:“尚书大人,贫道答应你两个请求,为防有变,我先去谭刚他们那边探看虚实。”
话音刚落,陈九鹤已施展开地遁法术,转眼间消失在书房之中。
第五章
当朝宰相、尚书仆射赵规的府邸,就在据宫城南门不远的黄金地段上,房屋连绵、檐牙相接,占地数百亩,是京城百官的第一豪宅,尽管是第一次来京,陈九鹤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
大白天进去密探是个笑话,不过陈九鹤自有办法,他在赵府墙外僻静处解除了土遁现出身形,观察一下周围形势,见四周没有人,念诵几句咒语后已改用木遁投身于一棵大树之上,借着风声几次移动,已经越过高墙进入到了赵府。
陈九鹤在一棵大树上现身,找块枝叶茂密的地方藏住身形,在一根粗大的枝干上舒服的坐下,从怀中取出了“体外灵官”。
由于不知道这赵府之中有多少能人异士,陈九鹤不敢大意,体外灵官顺着树干滑到地上,一路找草丛、墙边飘去。
赵府建筑众多,从高处乍看上去似乎杂乱,实际上却按九宫八卦排列,陈九鹤所在方位是离位,离位属火,所以树木不是很多,体外灵官走了不远,陈九鹤就发现这里是厨房。由于正是午饭时间,十几间屋子,里里外外嘈杂不堪,可惜这体外灵官只有听、看两识,否则一定能闻到各种各样的炒菜香味。
体外灵官转了一圈,陈九鹤便探知这是给家将、下人做饭的大厨房,心念一动,体外灵官便顺着一个小月亮门进入套院,这里只有三间平房,安静了许多,只听一个女孩高声问道:“给真人们的酒席还没准备好吗?老爷在催了。”
就是这里了!
“夏荷姐,这些都是什么真人啊?怎么出家人还大酒大肉的?”陈九鹤见四周没人,操纵体外灵官飘上窗台,从窗缝中向里望去。只见六个厨师在灶台前一字排开忙碌着,门口处一个丫环一个厨师正在说话。
“你少废话,小心让老爷听到打断你的腿,赶快准备菜吧。”丫环背对窗户,看不到她的面容,不过听声音倒是清脆动听。厨师很年轻,一身衣服干干净净,看来是不必亲自动手的厨房主事。
看墙边一张条案上摆着十几盘凉菜,陈九鹤便生出了深入虎穴一探的念头,正苦于没有机会,一个厨师的油锅里忽得冒出火来,厨师顺手将手中油腻的抹布盖了上去。
夏荷面向这边,看个正着,尖叫道:“脏不脏啊!”看来厨房主事是对夏荷有意,想表现一个,两步走过去便是一计耳光:“混帐东西,你以为是在你家酒楼啊?”
天赐良机!趁人们的注意力都转到他们身上,体外灵官顺窗缝挤了进去,悄无声息的贴到条案靠墙的一侧。
挨打的厨师知道自己错了不是说用抹布错了,那十几片鱼翅是最名贵的排翅,光前期的泡、发等工作就用了七天,若他反应稍慢,一年的工钱也不够赔。他错在不该让夏荷看见。厨房之中,手抓脚踩的时候多了,忙得狠了用手擦把鼻涕就接着揉面,绝对不能让外人看见。这倒霉鬼捂着脸说着讨饶的话,心中暗骂:“王八蛋,嚣张什么?厨房之中不许进外人都不懂?还不是你臭显才让夏荷进来的?”
“我先找人帮夏荷姐把凉菜送上去,这个菜我会倒掉重做的。”
体外灵官贴在一盘凉菜的盘底被人端了出去,到门外,隐约听到厨房中轻声的对话:
“真要倒掉重做吗?”“倒个屁,什么好人吃,直接端上去。”
走回廊、穿门洞,只见铺路的材料由粗石板换成鹅卵石,又由鹅卵石变成大理石板,体外灵官虽然只能看到地面,但陈九鹤也知道快到了。
在盘子放到酒桌上前,陈九鹤只来得及瞥了一眼,靠数椅子的腿,他看出有八个人,除了四名医法师,剩下的都是谁呢?正猜测中,体外灵官被盘子压到了桌子上,眼前一黑,陈九鹤只能靠声音来判断了。
“吴大人,刘大人,冯大人,四位法师,请。”这个浑厚的中音,当是主人赵规了。
“念意真人呢?怎么还不回来?”这个声音尖细,能刺痛人的耳膜。
“吴大人请放心,家师做事一向高深莫测,一举一动均有深意,他回来晚,自有用意。”回话的不知是哪一个,应该是念意的大弟子慈普吧。
一声冷哼,接过话头的人中气十足:“有什么深意,哪如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
“话不能这么说。”赵规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要说战场拼杀,朝中战将谁也不是冯大人的对手,不过念意真人和四位法师治病救人的善行,本相也是很欣赏的。”
见赵规说话,那个冯大人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
看来,这个冯大人是军方的人大概怕有了念意等,自己自功的机会少了,因此对他们充满敌意。陈九鹤暗自猜测苦于对朝中人士所知甚少,若是铁判在,单从声音就能做出更多的判断吧。
想到铁判,便不由想到铁宁儿,这个孩子聪明乖巧,善于揣摩人意,确实对他从心底里喜欢,只是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知此间事了,又怎么放下牵挂呢?想到铁宁儿,又不禁想起蒋雯。“阿姨做我的妈妈吧。”“那他就是爸爸吗?”铁宁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临走一刻蒋雯脸上的羞涩,真让人不由为之心动。
心动?陈九鹤一惊,自己身负重任,怎么胡思乱想起来?方才一会的分心,与体外灵官断了联系,他连忙收束心神,继续窃听屋内的谈话。
“如今京官染疾者已达九十七人,其中四品以上二十二人,只要时机一到,让他们同时病发,不但他们对大人唯命是从,朝中更会予取求了。”慈普的话中充满得意。
“朝中之事可不那么简单。”说话的是吴大人,“这么多高官同时得同一种病,皇上一定起疑心,若他狠下心来,别说九十多个,就九百多个官员一起砍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不错。”赵规接口道:“吴大人所言极是。本朝史上四次恶疾,虽有太医、郎中和你们医法师全力救治,也都有整村尽屠的前例,所以上上之策在于让一个人得病,他归天之后,这九十多个人再为我用就妙的很了。
赵规说的隐晦,陈九鹤和屋中诸人却一点即透。这一个人便是当今圣上,他若病逝,自然引起继位之争,这时候多九十多位不是中立便是敌对的官员支持,再加上赵规存有亲信,自然胜算在握。
“所以,怎么让这个人得上病,就要有劳各位了。”
“请赵大人放心。”说话的依然是慈普,“家师与我等已在京城内外做过多次试验,对此事有九成把握。”
“我当然相信你们了,喝酒,喝酒!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脱身了。靠体外灵官肯定是不行的,八人环绕下的大桌,若一个盘子不辨东西的乱动起来,就真是笑话了。
赵规等以后便不再谈正事,只是“这个茄盒很好吃”,“三十年女儿红果然很冲”之类,那盘可怜的鱼翅也上来了,在赵规的亲自推荐下,众人大嚼,听得陈九鹤一阵恶心。
“竹香烧鱼来了。”这是夏荷的声音。
“好,把空盘撤下去吧。”
“是大人。”
空盘子?这些人真能吃啊,宰相面前也不知收敛,真没出息。陈九鹤正想着,体外灵官眼前一亮很不幸的,它上面压着的盘子也被撤走了。
“这是什么东西?”武将出身的冯大人首先发现异常,陈九鹤一咬牙,也顾不及看屋内众人的相貌,右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给了体外灵官最后的命令。
屋内八个人正端详着小人,冯大人手快,都要拿起了。
命令一给出,陈九鹤立刻施展木遁,原路返回到赵府外的大树上,只听赵府内云板声响成一片。隐约间法师搜索的法力蔓延开来,他知道自己施展木遁留下的法力痕迹难以清除,不敢停留,趁树下没人跳到树下,沿一条小路疾走。
小路两侧都是民宅,人并不多,走着走着,陈九鹤心中一动,转过身来,只见后面有一个挑着货担叫卖,另一个推着板车,板车上都是柴草。
陈九鹤又返身回去,那两人见他回来,都是一怔,却神色不变的继续前走,陈九鹤偏偏不放过他们,拦在货郎的身前道:“你是哪城的捕头?”“这位道长想要什么?我进货的埠头不方便说,做买卖有做买卖的规矩不是?”货郎满口流利的官话。
陈九鹤一笑,道:“我是谭刚谭捕头的朋友,他没说过我吗?”
货郎脸色大变:“您是陈九鹤陈道长?”“正是!”
出人意料的,货郎扔下货担,卖柴的也丢下板车,两位想来也是一方名捕的客串商人撒腿就跑,置一世美名于不顾。
“就是他,谭老大说了,见了他能跑多远跑多远。”
“快去告诉谭老大,让他躲起来。”
陈九鹤看着二人仓皇而去的背影,初而愕然,越想越好笑,最后终于无法遏制的大笑起来。
本来得知如此重要的情报,该先回去告诉铁判,可也许是想着出来时的尴尬场面,陈九鹤在街上信步闲逛,就是不愿回去,然而走了好长一段路,仰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才知道迟迟不归的原委。
陈九鹤看到蒋雯的一刹,蒋雯恰好也向他看来,陈九鹤一笑,笑中颇有揶揄的意思,而蒋雯脸也跟着一红,随即摇摇头。这心灵的交汇纯柔自然,陈九鹤知道,铁宁的纯真给成人带来的不便,就要永远的在心中了。
“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
不是谈论私情的时间地点,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并不是可以谈什么私情的人,与其说他们没有资格,倒不如说他们把自己禁锢的太深。陈九鹤开口便让蒋雯脸色一变。他把在赵府探听到的消息向蒋雯说了一遍,蒋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陈九鹤想起来,蒋雯现在应该在铁判府上给病人看病。
“道兄所言我已有预感。此病的起因,是我门两年前救过的一个病人,为救他,我有两个师侄、六名师兄弟和一个师叔染病,幸而念意师伯及时找到了对症的药方。如今这病虽然有些变化,但原药方稍作改变就可医治。所以,我就知道是师伯干的好事了。”
“这么说,这病能治吗?”
“能治,其实染病之后根本没有任何症状,只有嗅到八宝水仙的花粉才能病发,两年前的病人就是一个花匠。”
听蒋雯低沉的面容下并非所问的答复,陈九鹤立即明白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么到底又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在于配药的一味主药是天麻,只有宁卅产长了三年又风干六个月以上的才行,宁卅一年也不过产九十斤,八成运到京城。我逛了十六家药铺,他们说半月前就已经卖完了。”
“这药是常用药吗?”陈九鹤何等聪明,一下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刚才还很纳闷,天麻是大众药,这种对产地生长期等要求严格的药物,一般都是做配药用的,就算有人用它,怎么会一下这么多店全都卖完了呢?”
“恐怕都在宰相府吧。”
陈九鹤受蒋雯情绪影响而一直绷着的脸笑了起来:“知道药方,也知道药的下落,就不要这么发愁了,大不了我再跑一趟嘛。赵府有什么,他有千军万马,我也当通街大道。”
蒋雯也振作了一下精神:“是呀,道兄神通广大,还不是手到擒来。”
其实如果没有陈九鹤方才的打探,进赵府偷药甚至抢药可能都不会太困难,但如今已打草惊蛇,对方知道曾有修真潜入过,哪会还象上次那样松懈,陈九鹤是在强作轻松,蒋雯也心知肚明。
但担心又能如何?莫说宁卅再拿不出对症的天麻,就算真拿得出,从二千余里外的宁卅调药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蒋雯本不是容易消沉的性格,只是连日来屡遭巨变,事事与师门有关,眼看情势危急,动辄有灭门之祸,不由她忧心忡忡,但转念想来,事已至此,担心有什么用,发愁有什么用,与其哀声叹气,还不如放手一搏!
壮志一下子便充满了这个羸弱的女子的全身。
把她的转变全看在眼里,陈九鹤也暗暗佩服这个不幸的女孩的坚强,他没有说破,看路边有一个卖孩子玩意儿的小摊,对蒋雯道:“出来这么久,给宁儿买点东西回去吧。”
风车,陶制的鬼脸、戏谱、面具、用羽毛和泥巴做的小鸟,蒋雯看什么要什么,一会要了一大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