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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的脸色比文庆帝还要苍白。
“赵规,你不是要朕听从众意吗?你听到没有?”
赵规咬牙道:“若是如此,就请陛下准备国葬吧。”
“不见得吧?”陈九鹤缓缓走入了殿内。
“你是谁?”赵规一惊,“侍卫!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能放人进来!”四名侍卫应声而到,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殿门处,怎么用力也难再迈进一步。
“禀皇上,此人陈九鹤,是他向微臣揭发了赵规的阴谋。”铁判也很奇怪,陈九鹤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朝阳殿。
陈九鹤躬身施礼,道:“陛下,小民已经找到治病良药,请勿担心。”
“你胡说!”赵规喝道,“没有宁卅天麻,你怎么配药?”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陈九鹤也不禁心生怜悯,道:“你没从那几个医法师口中得知药方就下令烧掉药材,殊不知此药就是以炭烬炼制。”
陈九鹤的声音很平淡,但在赵规听来却如同惊雷一般,他脸一下变成死灰色,身体一阵摇晃,跌坐在地上。
陈九鹤续道:“救人发救火,小民为防万一,不待圣旨便先请刑部捕快查抄赵规府邸,以取天麻灰烬,擅专之罪请陛下和铁尚书严惩。”
“你何罪之有?”听到有药,文庆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从龙椅上一跃而起:“传朕旨意,命铁爱卿严查此案,将赵规打入天牢待审,至于陈先生,朕会好好封赏你的。”
赵规下狱,皇上龙体安康,这消息如同冰水,浇熄了不少人心中的火焰,两个皇子的继位之争再无人提起,人们都明白,这已经只有一个答案了。
铁判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坚决的拒绝了皇上对他尚书左仆射的任命,他却一定要将这个案审查清楚。查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治罪什么人不妨放放这样的清楚来。
虽然很忙,但铁判没有冷落陈九鹤和蒋雯。这两人连日来一直在配药,也没有多少时间休息,铁判一有余暇便要去看望二人,见铁宁儿也笨手笨脚的帮忙,操着倦极的脸上也不禁有一些笑意。
太医院太医和京城三大药铺的郎中都被召来帮忙,不过药在最后合成时需要以天师道的法力最后加工,一天下来,蒋雯的法力便几乎枯竭了,等到第二天傍晚,不停给她输送法力的陈九鹤也疲惫不堪。
“今晚你们一定要好好休息,药品已基本上赶得及给病人们用了。这样赶下去,你们怕也吃不消。”铁判虽然也很累,但还是赶回来陪二人吃晚饭,顺便也问问两人是否需要补充人、物。皇上坚决要等所有患病百姓都有药后自己再治疗,消息传出,民心大振,赵规大案对民间的冲击便淡了很多,而各官员也戳穿的把治病救人当成第一要务,人、财、物,不论要什么都是源源不断而来。
“谢过铁大人了,我没事。”蒋雯的确发现自己的法力比以前浑厚丰沛了很多,这种人间凡事的际遇,本就是天医道修练的重要途径。
陈九鹤却看出铁判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铁大人,难道案子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吗?”
“是有一点。”铁判暗暗警觉,这个陈九鹤察言观色的本事太强了,“早晨天牢传来急报,赵规死了。”
陈、蒋二人都惊讶的放下筷子,还未审明、定案他就这么死了,怕是铁判脱不了有亏职守的罪责了。看出了他们的担心,铁判摆摆手道:“没关系。赵规谋逆一事,早已定论,皇上也没说我什么,只要查清他余党就可以了。”
陈九鹤却心中起疑:赵规门生遍天下,细查起来怕要扯进大半朝臣去,是不是铁判做什么手脚,好方便结案呢?这等于是卖了个大恩情出去!
“他是怎么死的?”陈九鹤冷不妨的问道,铁判正在挟菜,竟一下没挟住,菜掉到了桌子上:“今晨狱卒叫他吃饭,发现他已死是多时,神色平静面带笑容。”
“面带笑容?”陈九鹤觉得非常熟悉,随即想起,与蒋雯初到京城被铁判抓入地牢时,看到假冒蒋雯四位师兄弟的尸体,其中三具脸上都带来一丝诡异的笑容,而铁判说在地牢里抓到的赵成也是这样死的。
“难道是刑部有人捣鬼?”陈九鹤手中挟菜,心里想着事情,筷子竟落到盘边,一直看着他的铁判笑道:“道长在想什么?怎么如此入神?陈九鹤连连告罪,抬头又扯上了蒋雯担忧的目光。
“我在想此间事了后,要到名山大川好好游玩几日散散心了。
你会陪我吗?这话是不能问,也不必问的。
天医道此次臣变,不仅元气大伤,也是重整门风的契机,蒋雯这么拼命的配药,显然是要早此赶回师门去。
没有说出口,离别的愁绪已在心底悄悄升起。
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凌晨,陈九鹤才昏昏睡去。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到了一个山谷。清泉淙淙,鸟鸣啾啾,繁花似锦,芳草茵茵…空气中的清香味道,让人心都醉了。
“你是不是楚想着在这样的地方终老呢?”声音浊在外界传来,反而象在内心深处响起一般。“是谁?你怎么能来到我梦中?”陈九鹤的功法主要便是练心,想一想便知道这不是自己生出的心魔。
“我是谁?我就是你内心封存的记忆。其实你不愿意陷入这宫闱的斗争中吧。你最渴望的是自然的山水,历朝皇室之内无不是最黑暗、最肮脏的,你久居于此,不怕道心会染上凡尘吗?”
“是的。”陈九鹤被这声音拨动了心弦,“我心本不在这种勾心斗角的都市,而是人烟罕见的荒野。我并不在意众人仰慕的目光,只想与清风明月为伴,傲啸山林。”“那还等什么?和我走吧,你一定能实现你的愿望。”
陈九鹤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着。摆脱凡俗的困扰,过一种混迹山林的生活,这是他不胜向往的生活方式。越走越远,越走脚步越轻快,身体似乎没有了重量。
突然一个身影不期然的出现在眼前。
她不算很漂亮,她如同一朵含羞的睡莲,她没有花香和艳丽的身姿,却让自己驻足,久久的观赏。
蒋雯。
梦想中的生活,难道不该有她相伴吗?
陈九鹤的脚步停了下来,身体在一霎间找回了自我。这时他听到那声音发出一声尖叫:“妈妈!”
“原来你真的喜欢妈妈,妈妈是不是喜欢你呢?我该怎么办?我该听爷爷的还是保护妈妈?”声音急促的说着,是自言自语,却让陈九鹤听出了声音原本的腔调,是个孩子。
陈九鹤突然从梦魇惊醒,他勉力挣开眼睛,身体的其他部位连一根小手指都不能动,冷汗浸遍了他的全身。
他遇到过不少的强敌,即使是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他也能借智慧反败为胜。可这次,敌人谈不上什么修为,只有小小的一点法力,若不是他主动罢手,自己却就不会醒过来了。若论风险,这次实在生平最险的一次。
陈九鹤几乎虚脱,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黎明才恢复了一些体力。
想到地牢中的乞丐,他们的笑容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也许他们在梦中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么赵规呢?他应该满足了操纵皇上权倾朝野的野心吧。
铁宁,这个事事看大人眼色,全心讨大人喜爱的孩子,竟有这样可怕的能力,做出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早餐时没有见到铁宁,照顾他的侍女说他早晨起床后喊累,就又去补觉了。难得的,一向早起忙碌的铁判也在。
大家坐好后,陈九鹤盯着铁判,故作平淡地道:“铁大人,我昨晚做了个梦,很奇怪,你想不想听听?”“怎么,想解梦?”不明就里的蒋雯问道,休息一夜后她的气色好多了。她边说边扫了铁判一眼,不禁一惊。
铁判的脸上是惊骇欲绝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消息。再看陈九鹤,也是满脸凝重。
“那个……那个小畜生,他真的去害道长了?”陈九鹤点点头:“其实铁大人您是知道他有离魂入梦的法术的,对吗?”
“我只是怀疑。上次地牢中的三个乞丐,酒窝中有一颗痣,我对他印象很深。前一天上午我带宁儿去逛庙会,宁儿向我要了两个铜板给他。”
“你一定说样样不事体力苛延性命,还不如死了好,是不是?”
“是,因为很多盗匪都是乞丐,所以我一直不喜欢他们。”
“那么赵成和赵规呢?”
“赵成是我的老部下,虽然是赵规的远亲,但一向恪尽职责,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知道在狱中动手脚的人是他,我非常生气。”
“想来您和皇上都怕赵规供出太多朝中重臣,时局动荡难以挽回,所以就想他不如招供前死在狱中了?”
“不错,陈道长机智非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让蒋雯听得一头雾水,可从两人话中也能听出点端,插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是说铁宁儿吗?他怎么了?”
陈九鹤没有理她,口气中极力压抑的悲愤:“那么我呢?”
铁判有些慌乱,道:“你别误会,我绝没有害你之心,有这样一个孙子,我早该辞官不做把他绳之以法,我实在不忍心。我知道你法力高强,想看看你能不能制伏他,毕竟,他只是想讨好我这个爷爷啊。”
铁判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成串滚落下来,登时,将陈九鹤的怒气平息掉。“你差点害死我!”这句要喊出的话,转了几转还是吞了回去。
“铁宁儿到底怎么了?离魂入梦也许我能治。”蒋雯实在忍不住了。她一句话顿时吸引过两人的目光。
“你真的能治?”两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不错,不过要知道病因,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陈九鹤将情况简略说了一遍,铁判才知道昨夜之事有多危险,他再三道歉,蒋雯借此掩盖了听到陈九鹤脱队险原因时的羞意。
“两年前,我儿子一家三口被强盗掳去,逼我放掉刚抓到的一个大盗,我派人与他们谈判拖延时间,独自一人潜进了他们的老巢。在那里我发现儿子、儿媳已经遇害,铁宁儿双手被铁钉钉吊在房梁上。”铁判的语气很平淡,象在谈论今天的早饭,但陈九鹤、蒋雯看到他眼中的熊熊怒火。
“我一怒之下大开杀戒,虽然身受重伤四处,轻伤无数,但还是诛尽了巢穴中的三十余名强盗,等我杀最后一人时,才发现铁宁儿在我背上一直睁着眼睛。”
“可怜的孩子。”蒋雯喃喃地说了一句。
“宁儿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我告诉他,这些人死了其实比活着还好。”
陈九鹤长叹一声:“铁大人,铁宁离魂入梦杀了这么多人,怕是源于你这句死了其实比活着好了。”看着铁判痛苦与自责交织的复杂表情,陈九鹤实在无法继续下去。
“不错,有时我就想,这孩子还不如死了好。”
听到铁判这一句,陈九鹤霍然起身,喝道:“快去看铁宁儿!”话音未落,一个侍女哭出收着从外面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不要哭,宁儿怎么了?”铁判也站了起来。
“少爷一直在睡,我方才去看他,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微风一动,陈九鹤已在屋中消失。铁判一下栽倒在饭桌上昏了过去。
陈九鹤法术通玄博学多闻,蒋雯医术超群,数名太医奉旨在铁家配药,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挽回铁宁和生命了。
铁判坐在铁宁的床前,双目呆滞,口中不停念叨着:“报应,报应啊!”竟一下被击垮了。而铁宁就安静的躺在那里,神态祥和,面带笑容。
虽然不忍心,但陈九鹤还是以清心咒唤回了铁判的意志。朝中大乱甫定,铁判重担压身,爱孙骤逝竟也容不得他多伤心一会。铁判低头吻了铁宁儿已冷凉的脸蛋一个,站起身,腰一下挺得笔直,坚毅与无惧充满全身:“治病救人之事还要劳烦两位,我去上朝了。”
又出是忙碌的一天,被哀痛笼罩着,人们都没有怎么说话,连脚步都放得很轻。
子夜,正在梦中的陈九鹤忽然心中一动,他被衣起床来到蒋雯屋前,轻敲几下窗棂:“蒋道友!”叫了几声没人回答,陈九鹤一咬牙推开窗户跃了进去。
屋中没有人,床上的被褥又叠得整整齐齐。
陈九鹤晃高火烛,看到桌上有一张纸,压在纸上的是一个泥人,正是蒋雯和自己一起买的那个。
纸上只写了八个字:“此间事了,再无牵挂。”
这八个字写得笔锋挺直有力,显然蒋雯写时心中充满了决心。
陈九鹤从窗中跳出,直飞上了空中。已是深夜,蒋雯向哪个方向去了?
“再无牵挂吗?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陈九鹤茫然的看着脚下连绵起伏的民舍。追上又能如何?
点点繁星之下,陈九鹤第一次失去了方向。
03。11。1022:08后记:由于昨晚喝多了,就那么半昏沉着写完了最后一章,没有时间校对,想来写作上也有不少问题。幸亏这只是初稿,将来投稿时必然要做大幅度的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