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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浆鲜血溅到兽肤上,渐渐的渗到皮肤之中,那大兽忽的大嘴一张,四周大风立起,较之刚才猛恶百倍。
巨风强吸之下,碎石不住的向大兽射去,撞在大兽的身上立即弹开,大兽身后的古伦萨族人都伏低身子,碎石在他们头顶疾速飞过。
黑顶部的人大声惊叫,有一人身材瘦小,站立不稳,立时被吸了过去,头脑朝前,正撞到大兽的嘴上。
大兽张口足有方圆两尺,这人脑袋一到,立即被大兽硬生生将头盖骨吮破,将脑子吸去。
大风忽止,尸体掉在地上,大兽只稍停留了片刻,便又张嘴吸风。
田子瞻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心里也有些发毛,他微蹲马步,牢牢的站在地上,衣衫被大风吹的乱舞,身子却不动摇。
田子瞻见黑顶的人怕的要命,有几人大叫一声,转身便跑,但奔跑之际,下盘更是虚浮,立时被大兽吸去,吃了脑子。
这怪物仅以吸力便能将重达百斤以上的人从数丈外吸去,吸力实是惊人,又能以吸力将头骨吮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田子瞻也不敢大意,他见那大兽肚腹一胀一缩,每胀一次,便至少有一人被吸去丧命,多则三人。
黑顶部人趁大兽停吸之际,聚在一起,手掌互拉,大兽再吸时,便吸不动。
古伦萨人不住的呼喝,大兽这次张嘴却小,无一人被吸去,但黑顶部中却有三人软倒在地,不知是什么缘故。
特拔道:“洪泽,共都库鲁会吸人脑子,快除了他。”
田子瞻道:“你也会求人。”
即使特拔不说,田子瞻自也不会袖手不管,那大兽共都库鲁张嘴又要吸,田子瞻右脚一挑,运了十成力,一块大石向共都库鲁口中激射而去。
这石块正射在共都库鲁嘴里,将他牙齿打落数枚,共都库鲁大吼一声,载倒在地。
古伦萨人大叫,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田子瞻正要领黑顶部的人上前迎敌,忽然一人从石后闪身出来,正是安屠喜乐。
安屠喜乐面色憔悴,手中没有大刀,他大叫两声,向古伦萨部的后面冲去。
黑顶部的人见到安屠喜乐,都是一惊,不知他是真是假,却见安屠喜乐双后抓起一名古伦萨两腿,只一分便将这人撕作两半。
安屠喜乐左右手各提一半尸体,抡了开来,四周敌人哪是他的对手,碰到尸体,不是被磕到数丈之外,便是被砸的脑浆迸裂。
安屠喜乐像是脱困的野兽,大发狂性,砸了一阵,手中尸体已然只剩下两只短脚,安屠喜乐将残脚一抛,空手对敌。
一头大鹰向他眼睛啄来,被安屠喜乐一把抓住它的头颈,用力一捏便将大鹰捏死。
又一只红色猴子,身形高大,人立之时,竟比安屠喜乐还高了半个头。
这猴子抓住安屠喜乐两腕,张嘴来咬,安屠喜乐大喝一声,挣脱一臂,迎着猴子的嘴,只一顶便插进了它嘴里。
安屠喜乐手臂不住的深入,那猴子手足乱动,想咬却合不拢嘴,安屠喜乐手臂直插到腋下,手臂一缩,拉出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不知是猴子的胃还是心脏,这猴子身长一丈有余,竟被安屠喜乐活活的抓死。
黑顶部的人见状,自然当安屠喜乐为真,欢呼一声,冲了上去,古伦萨的人虽多,但气势馁了,被杀了七十来人,余人吓的向北面逃去。
双方相见,安屠喜乐周身是血的向族人说话,那些人似乎也在不住的发问,最终确定这人便是真的安屠喜乐,除了几个辈分甚高者外,余人全都以左手搭在右肩,极其虔诚的向安屠喜乐拜了起来。
安屠喜乐向田子瞻横了一眼,也不理睬,径向石兽方向走去,田子瞻好生没趣,远远的跟在后面。
安屠喜乐到了石兽近前,和看守的两人相见,也闭目坐在石兽前,便似入定一般,再也不说话。
黑顶部众人不再逗留,列队转身回去,过不多时,四周浓雾又渐渐生起,看来是石块蒸发水汽所致。
田子瞻跟在众人后面,跟了半晌,众人回头怒目而视,田子瞻嘻笑道:“不管怎么说,大家也算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冷淡?”
特拔道:“你快些走吧,我们不领你的情,也不杀你,要是再在我们面前出现,休怪我们无情。”
田子瞻道:“你总要告诉前因后果,要是李安科再度回来,怕你们不是对手。”
特拔不理,招呼众人回部。
田子瞻不便再跟,自己又不懂蛮语,再者即使去问安屠喜乐本人,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田子瞻不知李安科的下落,但知他十有八九会回来夺李承宗的身子,看来只有守在这里方可。
黑顶部只留下三人守在这里,难道就不怕敌人来袭?想来这是夷人的规矩,一时也想不清那许多。
田子瞻腹中略感饥饿,却一时不知去哪里找寻吃的,只得在附近找了一块岩石,伏在上面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只觉精力渐复,只是饥渴的很,田子瞻翻身坐起,只见天色已暗,四周昏沉沉的,却寂静无声。
田子瞻从石上下来,忽见一只野兔从两丈外跑过,田子瞻大喜,正愁没有吃的,身子一纵便到了那野兔身侧,左手去抓野兔背脊,野兔忽的向右一躲,田子瞻右手早出,正将兔子脖子抓住。
田子瞻手上用力,将野兔捏死,就地生火烧食起来,这兔子又大又肥,只吃了大半只,田子瞻便饱了,这地方找食物很难,田子瞻将剩下的野兔包好放到怀里。
他此刻身上穿是佳依丝为他找来的衣服,田子瞻找到一处小溪照了照,只觉这衣衫甚是古怪,但穿在自己身上却另有一番风情。
田子瞻洗了洗脸,摸出一把青盐擦了擦牙齿,起身向石兽方向走去。
绕过了一片小树木,忽见前面人影一闪,看身形武功不高,田子瞻立即跟在后面。
那人所去的方向正是石兽方向,田子瞻在数丈后看他的身影,似乎便是李安科。
田子瞻心道:“你总算找来了,今天叫你死在我的手里。”
两人奔了一阵,终于到了浓雾深处,田子瞻眼上黑色油彩已然洗去,这时目力不能及远,天色又暗,只好凭记忆慢慢向前。
听前面那人的脚步声放的并不轻,石块不住的滚动,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极是明显。
第四十八章 岭南道20
前面那人时不时的踩到地上的尸体,田子瞻下脚甚轻,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忽然听见安屠喜乐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喝问来人是谁,那人以蛮语回答了几句,听声音正是李安科。
安屠喜乐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大怒,跃过来便打,忽的痛呼一声,身子似被李安产击退,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田子瞻大奇,这李安科武功平平,安屠喜乐虽然不会上乘武功,但孔武有力,哪能一招间就被击退。
田子瞻看不清楚,又往前凑了几丈,忽然面前劲风来袭,直压的他有些喘不上气来,浓雾中一只粗大的手掌已然到了面前。
田子瞻大惊,暗道:“这人武功当真非同小可,掌风如此厉害,却不知是谁,难道真是李安科。”
他心中不住的闪念,身子却动的快,脚下一转,已然到了那人的身侧,左手提起去拿对方手肘小海穴,右手直撞对方肋下京门穴。
田子瞻虽然目不能视物,但计算精准,就算对方武功高强,这两下也必然有一下击中。
哪知两招全中,对方却不倒地,这叫田子瞻大吃一惊,明明左手已然拿到了那人手肘,一触手间却觉得这人手肘生的与众不同,点小海穴这一指竟点到了肘尖上。
右手点京门穴这一指,本该点在那人最末一根肋骨的尖端,哪知却点在了骨面上。
那人不哼不哈,似乎不大疼痛,用力一振,将田子瞻左手震掉,又是一股劲风袭来,竟迅速的击向了田子瞻胸口。
田子瞻虽然惊慌,但身手不乱,不敢硬接对方来招,双手下向一拍,搭在那人手腕之上,借力向斜后方退了五尺。
不料那人立时跟进,一手来插田子瞻眼睛,另一手来点田子瞻小腹,来势均极凛冽。
田子瞻又向后纵,勉强退了两尺,那人又进,一只手已然牢牢的将田子瞻左臂拉住,田子瞻身子向右一甩,躲开那人抓向自己右臂的一抓,百忙中从怀中掏出短剑,想也不想,直刺出去。
这一下变招奇速,田子瞻感觉手中力感有异,知道已然刺中了对方,但这一下如刺中极坚韧的皮革,田子瞻用了七成力,短剑竟然没刺进去。
那人大声呼痛,口中漫骂不休,他说的是汉语,听声音不是李安科是谁。
田子瞻右手正叫力,左臂却是一阵剧痛,原来李安科用力捏自己手臂,险些将臂骨捏断。
田子瞻欲再刺入,李安科忍受不住,终于松手放开田子瞻左臂,左腿抬起,猛踢田子瞻下阴。
田子瞻道:“你这招阴险的很。”
身子纵起,双腿一盘一搅,将李安科踢腿夹住,这时田子瞻只要用力回身,一压一挫,李安科这条腿立时便断成两截。
田子瞻下手再也不留情,用力下坐,哪知这一下直如压住一根铁棍,自己腿磕的剧痛,忙在坐实之前松腿跃在一旁。
田子瞻生平遇到过不少的高手,但和这些人比武过招之时,却从未生过恐惧之心。
但这次和李安科过招,虽不过三数招,却十分的惊心,李安科现在功力几乎一日数里,进步神速,照此速度,再过十天半月,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田子瞻正要再次扑上,身旁腾腾腾脚步声响,听声音似乎是安屠喜乐缓了过来,又奔来对敌。
李安科道:“洪泽,今天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害字刚灭,田子瞻只觉身前身后似乎有无数的掌风击了过来,较之刚才竟快了数倍。
田子瞻着实吃了一惊,这种掌速较之蜘妖也不过略逊一筹,田子瞻根本无暇多想,使尽周身解数迎招,三十余招过去,竟无还手之力。
李安科拳速大进,掌风犀利,本以为不出四五招便能将田子瞻打倒,却没想到田子瞻竟支撑了三十余招。
李安科不禁有些焦躁,打斗中,安屠喜乐上前夹攻,一拳刚刚出手,便被李安科一拳击到大腿上,疼的安屠喜乐大声叫喊。
田子瞻接了这些招,实是尽了自己武功的极限,又过十来招,便再也抵挡不住,接二连三的被李安科打在胸背肩腿上,饶是田子瞻内力深厚,受招之处仍是疼痛难忍,若不是性命危在旦夕,怕是早就大声呼痛了。
李安科围着田子瞻不住的转圈,所使的不过是一套武林中常见的长拳,但速度实在太快,田子瞻只能抵挡,不能拆招。
忽然安屠喜乐大叫一声,扑上前来,两臂一拢,竟将田李二人都抱在怀里。
安屠喜乐两臂长有丈余,田李二人身材都不粗壮,田子瞻脚下不敢多动,李安科虽然不住的绕圈,却因招招紧逼,圈子也不甚大,这一下两人被紧紧抱在一起。
安屠喜乐双臂不住的加力,田子瞻大声道:“你这要岂不是要将我也一并抱死了。”
安屠喜乐一是不懂汉语,二是根本不顾田子瞻死活,双臂力大无穷,再加上心中愤怒无比,力气较平时更大。
李安科初被抱住,略感惊慌,稍过片刻,用力一挣,便挣开了半尺的空隙。
安屠喜乐感到一股大力向外支撑,便又回紧收力,田子瞻的本力现在均不如这两人,夹在中间可受够了苦,周身骨骼咯咯作响。
田子瞻心道:“我可别胡里胡涂的被这蛮人挤死了。”
正这时,李安科又向外撑,田子瞻看准时机,身子一缩,向下一蹲,安屠喜乐一下抱空,双臂不及收势,索性乘势收拢,又紧紧的将李安科抱在怀里。
李安科近日来练万相神功,功力大进,他自己虽有一番际遇,却仍是进步太快。
他虽不明其中所以,但反正也要勇猛精进,也就不去想的太多,以他此时力气,尚较安屠喜乐弱些,田子瞻脱身出抱,他心里更乱。
田子瞻身子一出,当机立断,不再犹豫,从怀里摸出短剑,奋力向李安科肋间刺去。
人体两侧是足少阳胆经所循行的部位,少阳经的阳气是三阳经中最弱者,所行部位的肌肉,经筋,脉络也相对较弱,因此常人两肋最为敏感,肌肉也不甚发达。
李安科正要动劲甩开安屠喜乐的紧抱,忽感右肋一痛,知道是田子瞻在向自己刺杀。
他先前以意念令肌肤变的紧致,且坚韧有弹性,这才滑开了羿日短剑的直刺,但也迸出鲜血。
此时,他正全心全意抵抗安屠喜乐的紧抱,力气都运在两臂和胸口间,右肋一受刺,立时将念头都运到了肋间,右肋肌肉登时鼓胀隆起,肋间肌就像吹气般鼓出肋骨之外。
田子瞻这一剑运足了劲,刺在李安科肋上却像刺到了粗厚的牛皮,忽感手腕一振,剑尖向外滑去。
田子瞻知道李安科现在可以操控周身一切有形,便顺势一划一带,剑锋立时将李安科肌肤划出一道口子。
李安科大叫一声,破口大骂,田子瞻不理,毫不耽搁,手腕一翻,剑尖直立,从伤口处又刺了进去。
李安科气力运到了肋间,上半身便弱了很多。
第四十八章 岭南道21
被安屠喜乐用力一抱,便再也受不了,骨骼关节交错摩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