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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女子奔到老妇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横目怒视了心远一眼,却不说话。心远嘿嘿一笑,说道:“大家都受了伤,你们快拿出解药来,今天的事咱们就算扯平了。”
老妇怒道:“你休想,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给你解药的。”
心远这时候感觉手掌的麻木感渐渐扩散到了肩膀,整个右臂已经动弹不得。他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往前走了两步,趁着那年轻女子的注意力集中在老妇人身上,突然伸指在那女子的腰间一戳,那女子嘤咛一声,扑倒在地。
心远见那老妇人满脸怒容,嘴唇一动,刚要发作出来,于是抢先说道:“你要是再不拿出解要来,我可要搜身了,就是不知道在你老妇人你的身上,还是在这位姑娘的身上?”
那老妇人又急又怒,突然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来。心远见她如此,倒有些于心不忍,说道:“前辈,晚辈跟你无仇无怨的,何必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前辈要是实在不愿交出解药,那晚辈这就告辞。只是晚辈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能够答应。“
那老妇人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诡计,说道:“什么?“
心远这时候只觉得半个肩膀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伸手点了自己右肩的几处穴道以阻止毒气下行,然后说道:“那李府的小姐是晚辈的……是晚辈未来的妻子,希望你们摩呼罗迦门不要将她牵涉到武林的仇怨之中去。前辈若能答应,晚辈感激不尽。”
心远见那老妇一脸的犹疑,淡淡地一笑,不再说话,转身离去。这时候那老妇才知道他刚才所说的话竟然是认真的,叹一口气,脸上突然掠过一丝凄凉的神情来,对着心远远去的背影说道:“天下竟有这等人,拿自己的命不要,却换一个未过门的妻子能够生活地安宁。”
那老妇的伤口就在胸口周围,距离心脏很近,这会儿功夫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急促。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豆粒般大小的黑色药丸来,放入口中吞下,歇了一会儿,这才走到伏倒在地的女儿身边解开被心远封住的穴道。
那女子刚能开口说话,便立马问道:“干娘,刚才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老妇点了点头,说道:“怎么?心疼他了?”
女子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老妇人叹一口气道:“这世上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可是宗主的法令不能违背,凡是知道摩罗门的人,必须得死,这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
女子道:“是。”扶着老妇进了茅屋。
第9卷 第69节:第三十五章 不杀(1)
第三十五章不杀
心远离开河边的茅草屋之后,渐渐感觉到整个右半边身子越来越麻木不觉,他知道自己走得太快,毒性已经加速蔓延了。他回过头来看看身后,发现自己已经远离河边高岗上的茅草屋大约三里之地,这才找了个僻静的小树林子,在林中一处低凹的地方坐下来运功逼毒。
少林寺的武功讲究内外兼修,外门功夫重在锻造筋骨强健体魄,内门功夫则主要是参禅修心。参禅修心之道化生于佛家顿悟法门,始于摩诃迦叶拈花微笑之典故,继而传于中土,一花开五叶之后落地生根,中国的禅学便是由此而来,而以禅入武自此以后也广播中华。
少林寺千百年来能够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屹立不倒,外门功夫固然有独到之处,但其实参禅悟道之法才是根本。达摩禅祖师当年面壁九年,面壁之前他并不会武功,然而面壁之后静思默想,修心悟道,终于豁然开朗,一呼一吸间便创立少林禅宗,禅宗武功由此而生,之后才渐渐光大武林,风靡天下。天下人只知道从少林寺拜师学艺,苦练筋骨,却又哪里知道达摩祖师当年之所以能够创立少林一派的禅宗武学,其实根本就在一呼一吸间,和纵横跳跃、舞刀弄枪等等没有半点干系。
心远从八岁时候起就跟了神木大师云游四海,整日间听到的不是□□,就是禅语,对禅学一道虽然没有刻意求精,但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却正好暗合禅宗的顿悟法门。当他在少林寺时,每日里除了挑水打柴,就是早晚一次在青灯古佛之前念诵□□,静心养性。当然大多数时候当他念诵□□之时,心中并不会因此显得平静,因为他总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表示对佛祖的虔敬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念诵着同样的□□。虽然如此,但当他十分高兴之时,或者心情失落之际,有时候他的心会突然显得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时候他闭上眼睛参禅打坐,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光明,似乎什么都不想,又似乎无所不想,到底是想还是没想,这佛家的空空之道真是难以分辨,说不出口来。
且说心远在小林子中低凹的地方盘腿而坐,然后双掌合什,念一声“阿弥陀佛”,便闭上眼睛运功疗毒。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心远突然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翻过手掌心来一看,但见上面黑血褪尽,此时流出来的已然是鲜红的血。他觉得十分口渴,站起身来看看周围的情形,见自己在一个小树林中,月色昏黄,夜晚将尽,早晨最黑暗的那一刻即将来临。
心远吸一口气,慢步出了小树林,走了几步,在一条小河边上洗去手上的血迹,又洗了一下脸,然后往上游走了几步,用手掬起河水来饮了几口,便站起身来往客栈走去。
心远回到客栈之时,天已经亮了,他感到有些凉,便走过去关上窗户,接着倒头便睡。
第9卷 第70节:第三十五章 不杀(2)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外一个奇怪的脚步声朝着心远的房间摸了过来。心远蓦地惊醒,想起昨晚那两个母女说过的话来,起身躲在了门后。
心远刚刚站定,房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负手关上了门。
心远见来人身材高挑,一身红衣,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长鞭,正是昨晚遇到的那个女子。那女子见房中没人,便转过身来,却突然看到心远静静地站在身后,不由得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说道:“是你?“
心远淡淡地道:“你是来杀我的?”
“你就叫心远?”
“不错。”心远走到桌边坐下来,喝了口茶,说道:“你觉得你杀得了我?”
那女子神情犹豫,说道:“杀不了也要杀,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
“……”那女子欲言又止,跟心远对视了片刻,突然说道:“你既然昨天晚上已经知道我要杀你,那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心远又呷了口茶,说道:“我昨晚中了毒,就算要走,总得休息好了才能走。”
那女子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道:“你的毒……好了?”
“好了。”
“那就好。”
“什么?”心远突然问道,声音明显比前几句话要大,语气十分惊讶。
那女子道:“香主让我杀了你,可是我不想杀你,你走吧,别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心远心中犹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女人,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那是为什么?”
那女子突然眉头一挑,怒道:“让你走你就走,难道真让我杀你不成?”
心远微微一笑,道:“你们女人真是奇怪。你们香主既然让你杀我,那你就杀吧,只要你能杀得了我。”
“你!……”那女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突然转身夺门而出。
心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走了,心中不解,于是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看着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客栈外,他用手指扣一扣自己的头,喃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心远心中不明白,也不愿去想,他关上房门走到床边躺下,眼望着屋顶,然后就想起李若茹来。一想到李若茹,想起她的浅笑轻颦,她那柔弱的身形和害羞的性格,心远的心中就会立刻充满柔情蜜意。他不知道自己想到她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要保护好她的欲望,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风,接着便下起雨来。心远听着雨点拍打屋顶的声音,那淅淅沥沥的响声听在耳中是那么地受用,那么地让人神思遐想,回味无穷。心远仿佛看到了蒙蒙细雨中在远处山腰上飘动着的烟岚,那么轻,那么白,那般的灵动……
心远突然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从□□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推开门只身走进雨中,让雨点落在身体上。
这场雨下得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心远走进雨中不大一会儿,衣服就已经湿了大半。他虽然觉得这雨有些冰凉,但他此刻的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雨点落在身上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温馨浪漫,尽管这温馨浪漫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心远走到烟雨楼二楼靠窗的桌旁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十斤酒,一个人在那里自斟自饮,一边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的山色。
酒楼上的酒客并不多,有很多桌椅都还闲着。心远无意中扫了一眼,忽然发现墙角的阴暗角落里有一对阴骘的眼神看着自己。
心远打量了那人一眼,见是个六十多岁的秃顶老头子,脸上皱纹纵横,深如刀割,两只灰蒙蒙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中,兀自盯着自己看,似乎对自己的衣服感到有些奇怪。
心远低头望了自己一眼,这才想起自己是淋着雨进来的,此时上半身已经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体上,显露出虬结的肌肉来。他微微一笑,抿一口酒,便再不予理睬。
这时候那老头突然走到心远旁边坐下,嘶哑着嗓子说道:“看你这身肌肉这般地厉害,练的是外家功夫吧?”
心远微微一笑,道:“是又如何?”
第9卷 第71节:第三十六章 碧仙翁(1)
第三十六章碧仙翁
老头嘿嘿冷笑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碗酒,仰头喝下,说道:“我听说登州府‘观海山庄’的人都有一身横练的外门功夫,难不成你是观海山庄的人?”
心远不知道这观海山庄是个什么地方,于是问道:“观海山庄是什么地方?”
老头闻言一怔,道:“你不是观海山庄中人?那为何却有如此一身横练筋骨?”
心远饮一口酒,看了看窗外雨中的山色,才转过头来说道:“前辈是什么人,为何对在下的师承如此好奇?”
“老朽是南海人氏,江湖中的朋友看得起,叫我一声‘碧仙翁’。只因多年以前老朽受过观海山庄的恩惠,这才过来向你打听打听。”
心远看他脑门突出,秃顶上油光发亮,模样倒真有几分像庙里的长生大帝,于是抱拳说道:“失敬了。在下不是观海山庄中人,也不知道观海山庄中事,前辈恐怕找错人了。”
“找错了人?”“碧仙翁”重新打量了心远一番,摇摇头说道:“不会的!除了登州府观海山庄中的武功,江湖上再也没有哪门哪派的外家功夫能够练到这种境界。”
“少林寺的武功如何?”
“少林寺?这个……”“碧仙翁”迟疑了一下,说道:“少林寺的武僧每天锻筋炼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要练成这个样子那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你……难道你竟然是少林寺的和尚?”
心远淡淡一笑,将剩下的半碗酒一饮而尽,拿起坛子来重新斟满,然后又给“碧仙翁”倒满,这才说道:“在下是少林弟子,但却已经不是和尚了。”
“碧仙翁”于是不再说话,一口气将心远刚才倒的酒喝干,吹一吹胡子,说道:“如此老朽叨扰了。”喝完起身要走。
心远叫道:“前辈慢走!”“碧仙翁”停下来,说道:“怎么?”
心远道:“前辈既然已经过来了,那就坐下来陪在下将这坛酒喝完,然后再走不迟。”
“碧仙翁”哈哈一笑,道了声“好”,重新坐下来,道:“那老朽就陪你把它喝完。”
心远在“碧仙翁”的碗中斟满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来,说道:“在下敬前辈一碗,先干为敬。”接着便一饮而尽。
“碧仙翁”道:“好!年轻人爽快。”端起碗来仰头喝干。
心远见“碧仙翁“放下了碗,立刻给他斟满,一边说道:“前辈刚才提及观海山庄的外家功夫,在下看得出前辈对观海山庄的武功十分推崇,不知可否见教一二,好让在下也开开眼界?”
“碧仙翁”道:“既然喝了你的酒,我一定说给你听。只是老朽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于你。”
“我叫心远。”
“心远?……嗯,是个和尚的法名,有名无姓,还是不好称呼。”
“姓?”心远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说道:“在下从小行乞于街头,无名无姓,后来跟我师父浪迹天下,有的便只是这个法名,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第9卷 第72节:第三十六章 碧仙翁(2)
“碧仙翁”一怔,道:“没有姓?你难道连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