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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使出,想先夺了他手中匕首再做细想,不料他身形未到,那公子已然察觉,斜斜一闪,绕过身边一人,那人尚未反应过来,等那公子走到第二人身边时,才扑通一声倒下来,绍柏眼见一招阻止不及他已将一人毙于刀下,只怪自己轻敌,发足前去拦截,那公子眼看他过来却站着不动,待他离得近了,一挥衣袖,人未动,刀风迎面袭来,绍柏认出他是拾月洞下那救场的女子,万万想不到他对自己也会下杀招,心里一愣,堪堪避过,再看时他身边一人已然倒下,心里不由来了气,当下凝神对敌,使出真功夫打起来。
这不过一瞬的事,普世尚未察觉,抬头喃喃道“死了……”这才看见绍柏与一人打得火热,细细一看那人不是这帮人之中的人,心里纳闷,难不成又来了别人,随口喊道“别打了!”
绍柏与那公子不听,两人依旧斗在一处,不分上下,普世心里着急,纵身跃起,左右各拍一掌,把两人分开,半是疑惑半是生气,道“怎么又打了起来!”绍柏气道“你问……”这厢绍柏“他”字还未说出口便见那公子已飞刀出去,那旁两人避无可避,都已死在他刀下。眼看那最后一人也要惨遭毒手,绍柏手头没有物件,灵机一动,拔下头上发簪,发尽全力射出去。
那匕首已划过两人脖颈,此时速度慢些,绍柏又是全力补救,恰在第三人喉头,簪子追上匕首,两两相撞,一整脆响,簪子已断成两截。
普世看那最后一人得救,堪堪吐出一口气。绍柏披散了头发,火冒三丈瞪着那公子,那公子不管不顾,转身过去拾起匕首,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
绍柏怒道“你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
那公子冷冷一笑道“白雪红梅好,不如胭脂色。”
绍柏惊道,“胭脂公子!?”
胭脂轻蔑一笑,转身就走。绍柏动身要追,只听他冷冷道“自三年前聚首为匪,勾结官府,劫财劫色,枉杀无辜,该死!”说着抛过一物,绍柏伸手接住,却是枝羊脂玉的簪子。
绍柏停住脚,普世气得吼道“该杀也不能像你这般杀法!他们枉杀无辜,你还不是枉杀无辜!”
绍柏叹口气,拍拍他肩膀,道“不必计较了,他的名号我听过,向来以心狠手辣无心无情闻名的!”
普世认真道“我只听说胭脂公子行侠仗义,是江湖上除了拾月洞外的另一杆秤,怎么却是这般模样!”一时回过神来,挠挠耳朵,嗫喏道“相处半日,竟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绍柏笑笑“在下聂绍柏。阁下是普世吧。”
普世憨憨一笑道“普世是师祖赐的法号,如今出了少林,就叫个散荡痴人吧!”
绍柏轻轻一笑道“我看你可不痴,心念坚定的很呢!只是既要济世何不就留在少林,反倒出来了呢!”
普世嘿嘿一笑,拍拍脑袋道“说来聂兄弟别见笑……”二人边说边走,结伴而行,普世接着前面的话缓缓道“兄弟自幼长在少林,从未出寺,四年前跟师兄下山化缘,才得见外面世界,但见一路杀戮甚重,兄弟心里不忍,师兄与我虽是尽力调节,但终究收效甚微,本想着跟师傅说了,建议大家一齐下山,好叫佛法普世,消除人间杀戮,可惜师父说佛度有缘人……我看少林虽是名门,终究也是只等有缘人来了才度化,也太过无望,故而……故而出来,希望尽己之能扫这世间贪痴嗔念,还他个清明世界呢!”普世说的激动,不禁有几分手舞足蹈。
绍柏心里又叹又笑又喜又悲,轻轻叹口气。普世急道“聂兄弟看着,竟是实现不了的么,为何叹气?”
绍柏不忍泼他冷水,但他深信人心易受蛊惑,就是众人遍习佛法,在声色犬马之前迷失的依然多不胜数。只是这话究竟怎么对这个一腔热血的青年说,倒是个问题。
绍柏沉吟半天,道“未尝不可,但人心……而况善恶本就不是谁能说的清的,比如今日胭脂公子所作所为,究竟是善是恶,又该如何呢!”
“胭脂本是行侠仗义,但手段终究过于狠毒,就是留他们一条生路又何妨……”
“若他们不知悔改,我们走了反倒变本加厉,却又如何!”
“佛有以身说法,我们只要勤加劝说,解除孽根,自然可度化他们的。”
绍柏黯然道“想来你说的也对,只是我这等俗人难以了解罢了!”
说话间见前面一家酒家,绍柏笑道“吃点东西再走吧,前面有酒家!”
普世答应一声,才进去,绍柏一扫四周便见那边临窗一位中年男子,虽是粗布麻衣,终究气度不凡,绍柏不由多看两眼,那人察觉,回头看过来,绍柏看他目光清冷,心中一凛,默默一笑,走上前去,含笑道“这么不巧,又是遇上。”
普世一头雾水。绍柏转身坐在那公子对面,看他眼里含了杀意,轻轻一笑道“若不是你这滴水成冰的眼神,谁又看得破你的易容术!”
那人看着绍柏,绍柏倒是被他这形容逗得一笑,道“说起胭脂公子来,江湖人都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我虽是识破你两次易容,但终究还是不知你真面目,你又何必动气!”
胭脂冷冷一笑,“太过聪明终究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绍柏会心一笑,不再言语。
普世才知他是胭脂,想起他先前所为,忍不住道“胭脂公子行侠仗义虽是江湖闻名,只是太过无情了些……”
胭脂冷冷一笑道“从不知情为何物,又岂肯乱说乱施。”普世急道“情之一物也是包罗万象的,父母生育抚养,业师教习相授,兄妹亲切和乐,邻里相互帮持……”
胭脂断然道“就你所言,我也一无所知,自然也不必不懂装懂!”
普世还带要说,绍柏使个眼色,普世会意,闭了嘴。胭脂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冷笑一声,再不搭话。
再也没有比这顿饭叫人沉闷的时候了,胭脂像块冰一样把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绍柏也默默吃饭,吃罢才要掏银子,胭脂抢先把一锭银子撂上柜台,起身就走,绍柏站起来,看他往外走,胭脂走两步,忽回头,冷冷道“既然你两次识破我的易容,作为补偿,告诉我你的名字,住处!”
绍柏愣一愣,道“在下聂绍柏,寒舍在松柏山下寒雪庄。”胭脂冷哼一声道“你也不必过谦,那样住处,也算不得寒舍了!”说罢跨马而去。
第六章 良药无心太苦口 (1)
倒是瑾霜唯恐回去的晚了被石心责备,一路依旧风尘仆仆,早送信给石心说自己十一月中左右回来。她虽是住在悠然居已有一年,但并不知道悠然居的入口在哪儿,而今虽知道出口处,却不知道怎么出。
悠然居是灵阳子早年建的,后来因喜欢石心的缘故,直接给了石心住,她和叶翼才随着石心搬过来的。
石心那丫头,虽对自己是百般挑剔,对叶翼倒是孝顺的很,孝顺是小事,问题是她认定了叶翼是她爹,任她苦口婆心的说了一百遍还是管叶翼叫爹。
十一月,天已开始冷起来,清洌洌的风最是蚀骨钻心的凉,叶翼的腿不好,也最是受不得这样的寒,石心思量着,放下手里书卷。一拉墙上细线,一阵铃声在风里荡出去,不一时便见茹雁奔进来,俯首道“姑娘。”
石心起身笑一笑道“叫姐姐过来是想说……”
茹雁不等说完便道“外面好冷的天,姑娘怎么也不生个火,这屋里都赶上外面了!叫师傅知道,还要说我们四个服侍的不好!”
石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住她,待她说完,扑哧一笑道“师傅是神医,又不是神仙,怕他做什么?这两日天寒,姐姐们多留心爹爹的腿。”
茹雁叹口气,道“你晚上不是还要过来探视一次么,这么点事还要特地吩咐一次!也不嫌劳烦了自己。”
石心歉然一笑道“突然想起来,就迫不及待要嘱咐了,爹爹向来都是百般病痛自己藏着,我去看他,他就是疼得厉害也不告诉我的,还得靠姐姐们日日留心呢!”
茹雁听了神色一黯,随即笑道“我们伺候的好着呢,你就不要劳心了,南苑那边还有病人,你又日日学些旁的,当心忧劳过度。再者天也凉了,叫几个人过来服侍你吧,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倒把自己弄得跟丫环一般,我们怎么过得去!”
石心笑道“还是一个人住着好,她们来了又是添茶倒水又是焚香拨火,我这家就没法住了!”
茹雁听她这般认真说,笑了一声道“你不愿意也罢,但是得应我两件事!”
石心好笑道“什么事还要你求我了!”
茹雁上前揽住石心的肩道“一呢,求姑娘给屋里生个火,二呢,姑娘得过东苑和我们一起吃饭,你要是嫌丫头们烦,我来回送你!”
石心咯咯一笑道“我若不答应呢!”
茹雁勉强笑道“叶先生看不见你也是落寞的很呢!我们虽伺候的周到,到底不如你这个做女儿的!”
石心不待她说完已是笑开来,眼角一丝濡湿都不曾察觉,欣然道“爹爹果真如此,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茹雁应一声,服侍她穿厚了点,出门往东苑过去。
石心心里高兴,难免露在脸上,修竹看见心里疑惑,使个眼色问茹雁,茹雁摇摇头,修竹便不问什么。
东苑里火生的旺,一进门石心便脱了衣服丢给跟在后面的修竹,只管往里间走去。修竹打量一番茹雁,揶揄道“你给她吃药了,怎么成了这样子!”
茹雁嘘一声,低声道“难得高兴一回,你就别添乱了!”修竹斜眼道“切,东苑里藏了什么宝,我看没见过她来西苑找夫人的时候这般欢喜过。”茹雁瞪一眼道“好了,你吹什么凉风,随她去吧。”
石心哪知道她们在身后叽叽咕咕议论些什么,只管一路掀帘往里面走。
叶翼穿了一身白色单衫坐在火盆边看书,听见脚步声急急,倒不像茹雁修竹两个,也不像石心,那孩子平时稳重,走路也是稳稳当当——如此;便只剩下瑾霜回来了。
瑾霜回来了!叶翼心里漏跳一拍,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只管扯扯衣袖,眼巴巴看着门口等她进来。
石心走到屋外,一把掀起帘子,欢欢喜喜叫了一声“爹爹!”便跳了进去。
叶翼只觉燃烧的心里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红碳浸雪一般,登时一口鲜血呕出来,落在雪白的衣衫上,石心只看见触目惊心的红,心里一痛,奔过去捉起他手腕就要试脉,叶翼轻轻推开,摇头笑笑,表示没事。
石心眼泪吞在肚子里,端茶递水,等他漱了口,轻轻走过去揽住他肩头悄声道“爹爹,你就叫我瞧一瞧吧,我瞧一瞧就知道你病得怎样,也少些担心呢!”
叶翼把她从肩头拉下来,微微一笑,摇摇头。石心赌气地撅了嘴道“不教我瞧,那叫茹雁瞧瞧,叫修竹瞧瞧,叫芍药瞧瞧,或者紫苏瞧瞧!”
叶翼被她逗得一笑,依旧摇摇头,石心纤手扶上他膝头,委屈道“旁人都是费劲千金花尽心思求我们治病的,我如今是费劲心思要求着给你治病,你还不依!”随口说着,假装按摩,摸索他膝盖的情况,叶翼察觉,牵起她的手,拉她站起来,看着她眼睛,微微一笑,坚定的摇摇头。
石心早在心里泪流成海,只是当着叶翼的面,只得忍着,撒娇道“爹爹,我自小学医就是要为了给娘和爹爹治病,如今娘的身子都调理好了,可是爹爹呢!你只管自己忍着,不管什么缘故,叫我怎么是好,外人说是灵阳子的弟子,是神医,可是爹爹浑身是病,却从来也治不好!”
叶翼沉默一尚,伸手拂过她垂下的一缕发丝,叹口气,摇摇头。石心见他只是摇头,赌气道“你只管摇头,不要我管你,我不管就是了!”说着回身就走。叶翼见她生了气,心里歉疚,待要追上去,自己腿脚不便,一动倒不留神撞翻了石心搁在桌边的茶杯,石心只听身后哐当一声,早已泪如雨下又怎敢回头,只管摔帘出去。
在门外擦干了眼泪,静一尚,待心绪平复一点,才往外面出去,在火边坐过一尚,修竹进来道“外面的人说夫人回来了,才派人出去接了。”
石心笑笑道“叫他们回来,不必去接了。”修竹一愣,细查石心脸色,不见什么异样,疑道“这是什么缘故?”石心浅浅一笑道“哪里来的什么缘故,不必接就是了,另外你也别去伺候夫人了,留在这里和茹雁姐姐照顾爹爹!”
修竹蒙在鼓里,石心笑道“姐姐再不去说,人都走远了!”修竹虽心里疑惑,但明着违抗她的命令还是不敢的,追出去看茹雁在不远处走,喊道“姑娘说不必去接了,你赶紧把去的人叫回来!”
她这一声喊的大,叶翼在房里听见,却不知外面说的什么,只凝神细听,不一时听茹雁气喘吁吁道“怎么不叫去接了,夫人又不知道进来的路。”叶翼听见知是瑾霜果真回来了,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稍稍运气平息一番便推着椅子出去。
石心还在火边坐着,茹雁修竹两个大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