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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倒甚是平安,半月时分便于五妹二人到了雪山近郊,此处已极是寒冷,到处枯叶衰草,半点青绿也不见。
再行一日便到了雪山脚下,五妹一心想在山上看日出,便拉着石玖连夜上山。是夜月光娇娇,印在雪地上异常明亮。
石玖虽登此雪山数次,奈何心情焦急沉重,何曾欣赏流连过,这时候跟着五妹月地里登山,不禁留意四周,心里叹道,古人有囊萤映雪之说,这清洌洌的月光投在雪地里,不说看书,干什么都使得!再看五妹在前面虽是深一脚浅一脚走的艰辛,却是止不住一递一声只管感叹这雪山之美。
忽听五妹一声尖叫,石玖抬头,见五妹却是蹲在雪地里,不由急道“怎么了?”五妹仰天哈哈大笑,笑毕才道“我家老七的暗号,他已经在前面了!这可想死我了,终于要见老七了,还是在这番月亮地里!”石玖听说,不由叹口气,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脾性真是改不了,白白吓死人不偿命!
待两人爬到后半夜,便隐约看见山腰处一点朱红,五妹看见欢喜道“那定是我家老七的帐篷!”说着不留神脚下一滑,眼看要掉下山去,石玖连忙飞身赶去抓住!但见着生死一线,五妹依旧兴奋之情不见,双颊微微带这点红晕,嘴里哈着白气道“好险好险!”石玖左右从她脸上端详不出一点儿“好险”该有的神色,叹口气,便也不再说什么。
天微明时分二人才到那帐篷外面,五妹一腔欢喜,只管拿剑砍破帐篷接缝处,一弯腰钻了进去。才钻进去便听里面一声“哎呦”接着便有人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霎时五妹又弯腰钻了出来!
石玖立在外面,月亮地里只见五妹红了脸,讪讪地笑着,不觉摇了摇头!
少时便见一个年轻公子除了帐篷对着五妹道“罪过罪过,还请姑娘莫怪!”五妹满面绯红,斜眼偷瞧,一本正经道“没关系,还请公子不必挂怀!”
石玖看五妹这番模样,忍不住笑出来。
那年轻公子才抬头看见石玖,依旧合十道“先生好!”石玖微微笑道“好!”一个好字才罢,帐篷里又出来一位公子,年纪更加年轻些,一袭青衫磊落,姿态不凡。
五妹看他出来,嗔道“好个老七,你还敢出来!”那公子呵呵一笑,才回头看见石玖,问道“这位先生是……”
五妹这一路跟着石玖,但石玖姓甚名谁她还真是从未问过,一起相伴行走也是你来你去,从不以姓名相称,但见薛琦这一问,自己也是一愣,不由转向石玖。
石玖一时被三双眼睛盯着,笑道“石玖。”因见五妹叫那青衫公子老七,便知是那“袖手公子”,另一位公子看着行为举止倒像是江湖人口中的无事忙,听初晓说此人倒是为拾月洞出过面,便笑道“想必二位小公子便是‘袖手公子薛琦’,无事忙普世大师。”
那普世笑道“原来先生是拾月洞洞主,倒听绍柏说起,不知绍柏可好!”
石玖见问,心下寻思,向来江湖人听见拾月洞的名号,就是心里不服,面上也是恭维的,这两位年轻人却是波澜不惊,想是洒脱之人,便也随便了几分,道“绍柏现在拾月洞看管事物,倒是挺好的!”说话间便见天边一缕红霞升起,五妹高兴地叫道“太阳出来了,快看快看!”
他四人立在山头,看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把山川染成丹红色,天际万里层云舒卷,这雪山竟太阳一照更是光亮逼人,竟睁不开眼睛来。
五妹兴致极高,带太阳完全升起来了,才肯动身上山。好在这雪山的雪光照不化,虽一轮日头照在天边,天气却是异常寒冷的。五妹与普世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的话,只觉走不一时,便已到了山顶。
五妹心里怅然,不料抬头便见夕阳将要西下,西边的天又是一番壮美景色,五妹被这美景痴迷,倒有觉欢喜起来。
晚上四人搭帐休息,五妹一个女子,不愿一人单住一个帐篷,薛琦劝道与自己同住,五妹撅着嘴只管不说话。
薛琦倒是看得明白,但也不好说明。立在五妹身后,两人僵持着。
普世看他姐弟两人在那边闹别扭,过去相劝。薛琦见普世过来,倒觉得松了口气,心想虽她去说,自己不插手便是,于是转身走了。
普世待要开口,五妹抢先道“今晚,我与你同住一帐,白日里尽是我说你听,晚上你讲些江湖故事与我怎样?”
普世心思质朴,又立誓要平了江湖纷争,常年奔波,倒从未动过这些心思。纵五妹春心漾然他也未曾理会,倒觉男女一室,礼法不容,故而劝道“今日走了这些路,你还是自己歇息的好,就是江湖故事,明日石先生去采药的时候我们闲着,我再说给你听可好?”
五妹巴不得时时刻刻与普世黏在一起,但到底女儿家,旁的话也是说不出来,只跺脚道“我并不累,再说明日还要明日的事情!”
石玖远远瞧见五妹愁眉顿足,不由思及瑾霜。年轻时候瑾霜也是这般想着不高明的法子要把自己留在身边,那神情倒是与五妹好生相似,可惜世事变迁,如今……
石玖微微叹口气,倒见薛琦悠悠闲闲进了自己帐篷煮茶,石玖顿觉自己倒是不如薛琦淡然,自嘲般笑笑也回了自己帐篷。
至明月高升,五妹和普世还是僵持在山巅,山顶比山下越加寒冷,石玖不放心,便出来看视。才一出来便见薛琦也是倚在帐篷口看着那两人,石玖心里不由乐道“原来这袖手公子也有部袖手旁观的时候!”。
五妹回头见他二人立在帐篷外面看视,不由着急,再看普世一副神色自若,心里一委屈,倒是扭头就走。
普世只觉莫名其妙,跟过去却见五妹进了一间帐篷,从里面关了门。普世立在外面,只觉进退维艰。
第十一章.生死一线思故人
普世在门外立了半晌,听得里面安安静静,犹豫半晌,终于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儿静悄悄的,并无半分回应,普世敲了三四遍依旧不见五妹开门,又等了一阵见里面依旧安静,只当五妹连日劳累,如今是睡着了,便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觉不放心,回头看去,只见五妹正倚在门口,双眼微红,翠眉含嗔,山巅的风扯着她的衣角猎猎飘起来。普世回头向五妹走去,五妹看见倒咯咯一笑,嗔道“干什么回来?你不是要回去么?”普世被问得无话,立住脚挠挠头发。石玖看见与薛琦相视会心一笑,五妹见他二人笑,面上一红,转身回了帐篷。
普世怔了一怔,一拍脑门,跟了进去。
薛琦微微一笑,转向石玖道“茶煮好了,先生可要去喝一杯?”
“哦,不,不了,谢谢小兄弟的美意。”他现在是没有心情喝茶的。看见五妹和普世的光景,他忽而觉得异常思念瑾霜,他需要一个人,慢慢品评这份相思。
石玖夜里辗转反侧,虽劳累了几日,却是半分困意都没有,只觉相思难耐,便起身出去。
深秋时节的雪山,朔风刺骨,石玖立在月亮地里,禁不住打个寒战,但他觉得他现在不需要加衣也不需要运功,他现在需要直面这蚀骨的疼痛来使自己清醒,他十分的明白现在自己最应该想念的人是宝音。
黎明时分,月亮落下去,山上反而成了黑漆漆一片,石玖蹲下身,轻轻地用双臂环住自己,蓦地潸然泪下。
东方破晓,一缕光芒投照到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天要亮了。石玖起身,看那随行的三人并未起来,便动身往生长雪莲的深山处走去。
按照往年的经验,这深山里的雪莲,有一枝——最早的一枝就在这两天开放。
石玖到雪莲近旁时已然到了日暮时分,果然如他所料,在这一片雪莲的海洋里,只有那最早的一枝冲破花蕾,俏然绽放。
石玖轻轻折下雪莲,观赏一番,才要往雪地里埋藏,一俯身却觉一阵眩晕袭来,几乎就要倒在地上。石玖努力定定神,抬头看那天边的夕阳,却见天边的太阳越来越多,最终连成一片红晕。
石玖连忙运气凝神,却觉体内气血乱窜,他可是连最简单的气沉丹田都做不到。
心知中了毒却是无可奈何,不禁叹道,难道就要命丧此地不成。就在他闪神的片刻,一阵破风之声直袭他的右肩,石玖凭着直觉闪开,另一阵破风之声却又朝他右肩袭来,石玖纵身一跃,险险避开。石玖此时全然瞧不清眼前的事物,只听一人道“好个石玖,中了毒还能躲开我两刀!既然你本事不小,我也就不客气了!”石玖听出此人正是秋水帮的顶梁柱孙昇,冷笑道“我石玖向来没本事,也不知道三番五次暗地里投毒害人这事儿竟然可以由你们这帮自居名门正派的人干出来!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客气的,只管拿出来瞧瞧!”
孙昇见他语出不逊,一把钢刀舞地霍霍生风,喝道“你在那杨树林杀我门人,我别的也不要,就要你一条手臂抵过,剩下的留给旁人吧!”
石玖目不能视,行动全靠听觉,动作慢了几分,兼之中了毒不能动用内力,只能躲避,几次险险就被孙昇钢刀砍中,石玖虽尽力躲避,因多日劳累,今日又走了半日的路,渐觉不支。
这厢孙昇与石玖斗得不可开交,那边慕容贤等人观战,见孙昇久攻不下,知道石玖此刻全凭听觉,因而命自己手下在近处舞剑练习。
到底石玖也是身经百战,对钢刀和宝剑带起的风声还分得清,众人见这番骚扰并无效果,心里暗暗着急,几个掌门人都命手下开始舞刀弄剑。最后只听一片呼呼之声擦过耳际,已然分不出哪是孙昇的刀风,石玖脚下略一停顿,孙昇一刀劈下,已经划破石玖衣衫,伤及皮肉,雪沿着石玖胸前白衣落下。孙昇见终于得逞,哈哈一笑,道“这是额外的补偿,今日我非剁下你一条手臂报仇不可!”
石玖身中奇毒,这一刀滑下并不觉疼痛,孙昇的钢刀转瞬即至,哪里能留给石玖思考的时间,石玖耳边利器破空之声一片,根本分不清彼此,不一时身中数刀,衣衫尽被划破,鲜血落在雪地上,点点洒洒,倒甚是好看。
孙昇招招紧逼,原以为石玖必然不久就要败下阵来,不料随着石玖身上伤痕渐多,毒血流了出来,石玖反倒也可模模糊糊看清眼前事物,内力也渐渐恢复,过不几招,孙昇反倒落了下风。
慕容贤看孙昇不敌,使个眼色,魏老先生一个纵身,便落到了孙昇旁边,一套慑虎掌使出来,帮了孙昇不少忙。石玖隐约看见旁边尽是人影,料想对方势众,自己纵然可以占一时上风,但必定讨不了好处,还是想办法尽快离开的好。
但环顾四周茫茫雪野,哪里有栖身之地,回去定然会连累五妹等人,只得相机行事,摆脱了对方大队伍,或许尚可活命!
石玖心里想着,脚下已经毫不停步往后面一个山丘退去。孙昇魏老先生凝神应战倒不觉石玖在转移阵地,慕容贤却看得分明,眼看石玖越打越有精神,不由得心里着急,跺一跺脚,自己也合身向着石玖扑去。
石玖纵使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如今中了毒又受了伤!这三人围攻,石玖一时难以脱身,慕容贤又是挡住去路,石玖更加无法施展步法走开。慕容贤一心想速战速决,招招直指石玖要害,石玖到底不敌,眼看就要败下阵来,石玖心里着急,脚下一滑,劈手夺过孙昇手里钢刀,眼看这一跤摔下去手中钢刀就要砍到慕容贤脚踝上,慕容贤乍见这一招,只当石玖无意,向上一跃,便离开了地面。
石玖眼见有机可趁,拼尽全力往前一滑,跳出这三人的包围圈,再往前跨过几步,等慕容贤再看时石玖已不见了踪影,魏老先生眼睁睁看着石玖遁走,倒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慕容贤见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自己循着血迹看去,见那血迹只在一丈外便终止了,纳闷的看孙昇,孙昇凝眉道“石玖这厮八成是耍什么把戏,好端端的到那儿就不见踪影了!”慕容贤略一思量便小心翼翼往那边走去,众人都凝神敛气看着他,忽见他一声惨叫便摔在了地上,众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都愣在原地不敢动,慕容贤指着脚下喝道“石玖那厮就在下面!”众人听了一愣,只那铁杨林的大剪子挥着那把大剪子吼道“看老子不剪碎了地下的那杂种!”说着人已扑了过来,一个倒插杨柳,一把剪刀已经深深没入雪地,直到那剪刀没倒手把,铁剪子的身子像被风吹到的杨树般砸在了地上,才刚落地就听他一声惨叫,跌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家一时倒不敢靠近那个咒语般的地方,只静静地围观。
石玖本是要往山丘走,不料地下是个大坑,上面被草木积雪覆盖了,一时不留意倒陷了进去,如今下面又冷又潮,他失血过多,先前并不觉得,如今呆在下面,一阵一阵眩晕直袭脑海。
眼看他在下面呆不住要露出头脸了,忽听得近处一阵脚步声,一个女子喝道“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