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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过。
“巫觋是连接天地仙凡的桥梁,属于我司天台的管辖范围,微臣暂时将她们安排在了官舍之中,不日还会另辟府邸给她两人居住,但都该是方便我司天台随时照顾,随时侍奉,长春宫地处后宫,终究不便,还望太皇太后见谅。”
“郁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吧,哀家特许两位姜姑娘乘撵,司天台若是有事需要见姜姑娘,也可即刻入宫,决不耽误郁大人的工作,这样如何?”
“微臣慌恐,实在不敢劳太皇太后如此费心,还是让巫觋住在司天台附近比较方便。”
郁元机言辞恭敬,却实打实的都是软钉子,一边的皇后忍不住了,当即拍案喝道:“郁元机!太皇太后如此放低身份同你商量,你不要不识抬举!”
对!皇后娘娘!教训他!抽他!不要给我留面子!跟随皇后指责的,是童焱心中呼之欲出的愤恨。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郁元机依然面不改色的打着官腔,“微臣自然要遵奉太皇太后的旨意,但是微臣首先是朝廷的官员,就得章程办事,这与抬举不抬举微臣也没有关系。”
他这一番大义的理由相当恶俗,可恶俗归恶俗,就是把皇后堵得没话说,但皇后也不是软柿子,看她的面相和培养的女儿就知道其基因里也是有着刁妇因子的。
只见她在短短的沉默后,很快就换上了一副讥讽的表情,却是从另一个论据切入,“郁大人何必如此刻板呢?要是按规矩,郁大人平日干吗不住你自己的府邸,老是往宫里跑?若论距离,从朝阳宫到这来的路程,还比到司天台近呢,岂不是更方便郁大人的工作?”
嗯?莫非郁元机也住宫里?难怪了,童焱之前还在想怎么郁元机进后宫跟入无人之境似的。
所谓入幕之宾,乃是最高级的臣子待遇,何况这还是皇帝的“幕”。如今看来,这姓郁的的确本事不小,以一个科研单位头头的身份就能得到如此的重视。
只是皇后的后半句话童焱就有点听不懂了,倒是郁元机第一次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后,也不说话,可是已没了恭敬的态度,那视线穿过挡在中间的童焱,连她也明显感到了郁元机目光中无言却凛冽的反击。
“你!”被无声地侵犯到的皇后正待发作,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梁州姜氏女,乃天赐神人,为本朝祥瑞,特赐居林光殿,上封号玄陵元君,于辛卯月初一行册封之礼。”
这圣旨来的……不得不说正是时候,除太皇太后外,所有人只能跪下山呼万岁,此前争论的住房议题也就此打住。只是,若真有旨意的话,为什么不在童焱一行参见皇帝的时候顺道颁了,非要等到人在长春宫时才下?童焱打量着郁元机难以窥探的表情和太皇太后古井无波的双眼,没法破译这其中的密码。
但是不管怎么说,童焱都是既得利益者。以往是仰望楼市没钱买房子,如今成了香馍馍大家抢着给你分房子,高兴的心情不在话下,只不过这股子高兴劲等童焱她们来到房子跟前的时候,消失得一如到来般迅速。
因为那个林光殿离她如今住的官舍相距不足300米——换句话说,她们还是没逃出郁元机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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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难道就这么算了?郁元机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当童焱一行以及殿内侍从的身影都消失之后,皇后怨毒的眼神不再有一丝一毫地掩饰,她心有不甘地追问着太皇太后,后者却斜睨了她一眼。
“你认为这么一说,哀家就会替你收拾郁元机了吗?”
“……臣妾不敢。”
太皇太后复又叹口气,“飞媛,哀家说过很多遍,欲速则不达,郁元机不过是皇上身边的跳梁小丑,你拿他出气又有什么用?能坚持到最后的人才会胜利,从来都是如此。相信我,时间会替你收拾一切。”
“可是……”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太皇太后疲倦地摆了摆手,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显得有些超出外貌的老迈,“对了,龙姬也大了,小孩子的脾气应该收敛点,如果你还想让她登上更高的位置,就更别把自己的问题加到孩子身上去。”
“……是,飞媛明白了。”
皇后谦恭得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默默地退出了长春宫,可这表象只维持到她踏出了殿门为止,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皇后定定地注视着长春宫肃穆的身影,再也不剩一丝尊重。
所有人……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个蠢女人,无视她!伤害她!看她的笑话!坚持?为了什么而坚持?她的愿望早就已经达成不了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太皇太后你也有份!好吧,她会坚持的,但是她可不会仅仅是坚持而已!
“皇后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皇后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心结之时,她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线,只不过这个人并不像她那样,怀有多么强烈的感情。
施施然走进殿里的是一个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女子,翩若惊鸿。她很自然,甚至是很不敬得坐在了太皇太后的身边,整理着自己裙子上的折皱。
太皇太后看到她,却是露出了缓和的悦色,与方才殿上接见童焱她们相比,多出了不少的真心。
“……飞媛那个孩子,唉……也是个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没什么不好的,大哭大笑、大喜大悲,生活不会无聊。哪像我,整天无所事事。”
“一个执掌内廷六尚局的尚宫无所事事?亏你说得出口。”太皇太后不以为拂,还像教导幼童似的用手在这宫女头上猛戳一下,“还不是你太懒!”
“是因为我太聪明了。”宫女抱怨地揉了揉额头,“那点小事根本不够打发时间。”
“脸皮真够厚的,你那股子聪明何时用到过正事上?对了,你方才看见巫觋她们了吗?”
“看见了,我还同郁元机打了招呼,他啊……还是一样无趣。”
“别谈这个人了,你觉得巫觋怎么样?”
“……嗯,挺新鲜的……”女子任由太皇太后轻抚着自己的头发,两手拖着腮帮子朝宫门外发呆,心里则是想着:往后这宫里的日子啊……应该不会太无聊了。
17协奏曲与变奏曲
“阿焱姐,起床了!”
“……嗯……唔……”
“阿焱姐,快起来!”
“不要啊……好不容易才捂暖和的被窝。”
“阿焱姐!郁大人来啦!”
“郁元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来?虽然我知道你想叫我起床的好意,但也不用拿我们共同的敌人来吓唬我吧,”童焱揉揉惺忪的睡眼,确定小夭身后没人,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大概所有的日子总是开头最容易让人动脉扩张、血压高升、心跳加速。根据个人心智不同,这个激动期的时间也可长可短,有可能短到三分钟,最长的——据科学调查——只要过了18个月,什么惊涛骇浪都没感觉了。
童焱的心理承受力看来还比较中庸,既不会3分钟就没事了,也不至于一年半才能缓过神来。从整天的提心吊胆到开始睡觉睡到自然醒,她总共花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前景依然不明朗,可童焱不是铁打的汉,在混吃等死了一个月仍旧风平浪静后,她还是不能自抑地放松了警惕。
郁元机并不像童焱当初想象得那么紧迫盯人,实际上自从带她们面见过皇帝一家后,他基本也就是从衙门下班后才会来童焱这,以慰问的幌子行点名之实。不过这林光殿里就这么两个小丫头,又没看过《越狱》,还能跑到哪去?所以一小队巡逻兵往殿门口那么一站,就足以守得她俩死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唯一放风的时间就是太皇太后邀请她们参加的各种活动,不过内容确实贫乏得紧,就比如今天……
“就算郁大人不来,可下午我们还得陪太皇太后赏花呢!你也该起来啦。”
“行啦行啦,我的小祖宗哎,我起来还不行吗……这不才中午嘛。”
你说这太皇太后大冬天的,不好好呆在屋里抱着暖炉睡觉,赏什么花!冬天能有什么花?还不就是腊梅嘛!又不是什么珍稀品种,有什么可赏的?
童焱撅着个嘴,慢慢地掀开棉被的一角,冷风飞快得长驱直入,激得她一个劲的哆嗦,嚷嚷着“衣服!衣服”,小夭适时地抱来了她的袄袍。
要说这宫里的手笔,确实比垄断行业还要爽快。小夭是金口御封的玄陵元君,用度自不必说,就连童焱这个跟班的都是锦衣玉食地供给着。童焱套上她的貂皮袍,再围个灰狐毛的围领,冲着铜镜好好地美了一番。只可惜身处软禁状态没法自由出门,否则她肯定要招摇过市得更加得瑟。
收拾好了,再洗把脸,传来了午膳。量足味美的四冷荤、六热炒、三甜碗。对童焱这个现代人来说,古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食物质量。绿色食品纯天然无污染,鸡蛋是土鸡蛋,猪肉是没注水的,那个原汁原味的香啊!别说跟大学食堂比,就连她自命厨艺了得的老妈也是望尘莫及。
哎,吃好穿好,总算能找到自我安慰的点子了——童焱一边嚼着芙蓉燕菜一边唏嘘地想着。没办法,权当苦中作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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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梅也是开得早啊,这支金钱绿萼味道都溢出来了。”皇后身披赤红皮裘,被素色的天地衬得格外出挑。她将一枝梅花压低到自己鼻端,丝绒般的花蕾在她光洁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太皇太后则默默地看着一株游龙般的老梅,折下一截,样子比皇后看中的那株平凡了不少。
“绿萼的香味太浓,哀家不喜欢,还是宫粉合哀家的意,不艳不巧,普普通通。”
“也只有太皇太后有这样的情趣,要不恭睿皇帝当年怎会称您为梅妻呢!像我这等俗人,就只会喜欢些争奇斗艳的品种。”皇后拍马屁意味极浓地这么一说,童焱也只得悄悄放下她的爪子,她还正准备去折一枝那叫啥萼的品种,果然她也是俗人。
“话也不用这么说,人各有志,没什么高低……”太皇太后脸上现出朦胧的笑意,她本装扮清雅,于这冰雪的梅园中更显的惠洁,“哀家其实本不喜欢梅花,但是先帝的好意又不好意思推诿,结果久而久之,假意竟变成真情了。”
太皇太后与皇后你一言我一语,时而咏今,时而怀古。其具体情况可以参照一下两个有钱有闲的金领女士,吃饱了撑得抒发阳春白雪情怀的场面。
小夭跟在这俩阳春白雪的身后,尽管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仍然心向往之的一脸陶醉,只有童焱焉焉得边走边发呆,觉得完全没自己什么事,间或还要被问到会不会借景赋诗,对此她只能尴尬的笑笑。一来,她记得住的古诗实在有限;二来,她现在的身份是山村姑娘——村姑知道不?顶多半文盲而已,要是墨水晃得太响,岂不是要穿帮。
好不容易挨到这两位贵妇抒情抒到身心疲倦了,童焱拐到角落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到小夭还意犹未尽地在后面磨蹭着,就一把拽过她的胳膀疾走。
“快点快点,快回去,冻死我了!我们得好好活血通筋一番,以便面对郁元机的另一轮扫荡。”
“我觉得太皇太后好漂亮啊,阿焱姐你觉得呢?”小夭一脸梦幻,显然还未从艺术的熏陶中超脱出来。
“是的是的,要是不漂亮怎么在后宫里混!”对于小夭由衷的感叹,童焱只是不耐烦得附和。晚上郁元机还要来点名啊,她只希望小夭赶快把心态从小资情调调整到阶级斗争模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我也找不到词来形容,那皇后也很漂亮啊,可我还是觉得太皇太后更好。”
“好吧,回去我帮你想想有什么赞美之词,下次再来见太皇太后时你就把这些话当面说出来,咏叹、歌唱还是朗诵什么的,就请你临场发挥了。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心情一好,没准就把我们放了也说不定。”
“阿焱姐讨厌!人家是在说正经的,关我们的是郁大人,跟太皇太后有什么相干?”
小夭啊,小夭!童焱摇了摇脑袋。不是她自大,这穿越的人更聪明一点是有理由的,因为穿越的人至少看过几部宫斗剧啊,她自然比一个从没出过大山的小姑娘明白得多。她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郁元机不过是个公务员,抓谁放谁他哪里做得了主?无非就是负责扮黑脸罢了,那红脸谁来扮?太皇太后、皇后、皇帝……人人都可能插一脚,现在说谁谁不是敌人,为时过早。
唉,所谓权力斗争就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争宠、夺位、专权周而复始,不厌其烦,人际关系又极其复杂,没有靠得住的朋友,只有找不完的敌人。童焱只是童同学,不是童侦探,更不是童编剧,因此光思考眼下这几位贵人有着如何的利益关系,就够她糨糊的了。
正当童焱极力回忆央视八套黄金档历史大戏,以图照搬照套之际,一个雪球冷不防地朝她们这边飞来,抛物线之精准,正中童焱的脑门。童焱回想吕稚、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