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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被调笑了一通,她还哪有出来帮忙的胆子和脸皮,于是回了帐篷后,童焱干脆找了个毯子又钻了进去。
呜呜,丢人啊!
这一躲,竟然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等童焱迷糊的再爬起来,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篷顶天窗上的日光已经变成橙黄色,似乎已经到了黄昏。
唉……要是能一直这样睡着不面对以后的问题就好了,童焱边叠好毯子边这么想。大家帮她和沈昙搭的帐篷估计晚上就能完工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啊?
正在她这么寻思着的时候,耳朵还捕捉到了外面的一些动静,似乎嘈杂的很。童焱心里一个激灵:难不成她的新家落成了,这里还要搞个乔迁仪式?该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奇怪风俗了吧!
她简直是欲哭无泪的掀开帐篷去面对自己的雷人命运,谁知道热闹的乔迁仪式没看到,却看到了一副仿佛兵荒马乱的景象……
“小焱!”一张慌张的脸忽然冲到了童焱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查茶,而她的身后则是四处奔跑的牧民和鸡飞狗跳的家禽家畜。
“这……”
“别发呆,快跑!”还没等她开口问完一句话,查茶就一把拽着她顺着人流跑去,四下一看,几乎都是妇幼老弱,而一些逆着她们而行的男人,则已经全副武装。
“查茶!朝东南跑,大婶她们在前头!”塔克海的脸也从人群中闪现,他跟几个小伙子似乎在疏通秩序,身上都挎着刀背着弓,冲查茶和童焱她们招呼。
“到底……到底出什么事了?”忽然的奔跑让童焱上气不接下去,可她已经知道不对劲了。
“赤那!朝这边来啦!”查茶大喊一句,让童焱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赤那”是狼的意思。
可是以往若遇到狼群,都是大家一起上阵围在部落最外圈把它们赶跑了了事,这是什么恶狼需要整个部落一起跑啊?童焱忍不朝往后看去,只见帐篷几乎都没有拆除,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们正朝着与她们相反的方向驰去。
那时候的童焱还不知道,她们遭遇到的并不是动物学意义上的狼群,而是牧民们最害怕的——草原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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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关于具体是怎么被打劫的,童焱不想回忆,她也回忆不出来。
这样的经历她曾经遇到过一次,那就是七峰村的那次围剿,但她当时并不在现场,所以其感想与今天眼睁睁目睹的这场掳掠完全不同。
不!不是掳掠,根本就是屠杀!
草原流寇跟童焱所遭遇过的朝廷官兵根本不是一个性质。他们所关心的只不过是物资,对人不敢兴趣,甚至懒得留他们一命去贩卖。但凡落到了他们的手里,男子无一不是死路一条,女子可以留着泄欲,泄完了以后照样人头落地。
童焱她们这群妇女老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流寇们的骄兵悍马,所以她们也只不过是挣扎着延迟了自己灭顶的命运。接下来上演的充斥着尖叫和惨杀的血腥大戏是如此纷乱,以至于童焱都来不及害怕自己是否就会死在这里,便被一个刀柄砸中了后背。
难道剧情竟会容许自己就这样简单的在这片原本用来逃命的草原上玩完?童焱失去意识的最后,是这么想的。
童焱庆幸她还能再次醒来。
天色已暗,苍凉的月光从帐篷顶挥洒下来。室内只有一个火把照明,到处可闻轻声的哭泣和窃窃私语——而且全是女人的。
如此熟悉的景象,不禁让童焱心里发沉。
难道她又将踏上未知的磨难,并且……和沈昙分离?
“焱姐姐,你醒了?”身边忽然响起了问话声,童焱背部发麻的扭动着身体转了过去,原来是查茶。
她的眼睛在黑夜的帐篷里发着亮,但并没落下泪来,只是又问了一句:“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童焱默默的点了下头,然后看见这个草原姑娘松了口气,“如果有外伤了,那些恶狼就不会让你活着了……”说着,她又苦涩的一笑,“但我们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受辱而已。”
“我们……会怎么样?”尽管已猜到了几种不乐观的可能,童焱还是忍不住想确认。
果然,查茶神情黯淡道:“那帮恶狼就会来找我们睡觉,然后……谁知道呢?”
“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另一边的一个少女忽然插声过来,“他们杀了我阿爸,我会跟他们拼命!”
随着她的话,童焱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跟七峰村被绑的女人们不同,这里虽然也有低泣,可大家明显都伴着仇恨而兴起了一股勇气。对这群游牧女子而言,失去贞操和生命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为她们的亲人报仇雪恨。
可童焱既没拼命的能耐,也没有拼命的想法,尽管她不知道若真是被蹂躏了,自己的心理素质能不能承受,但她现在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
“查茶,你看见沈昙了吗?”童焱焦急道。事发前她都在睡觉,所以现在只能询问旁人。
查茶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因为沈昙的样子十分显眼,旁边也有几个女孩说并没在营地里看见过他的身影。
那么说来……兔子多半是没事的。他如今法力也已恢复,只要这群流寇里不会中**彩似的也有一个神仙,就该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你们放心吧”这么想着,童焱不禁振奋起来,“沈昙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昙哥哥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查茶并不乐观,“焱姐姐,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昙哥哥一个人活着逃离。”
一个人逃命?兔子未必不想扔掉她这个包袱,可是契约和他那无可救药的自尊心恐怕都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童焱宽慰的小声对大家说道:“不用担心,他很厉害的……”
究竟怎么个厉害法,正在童焱还没想好如何隐藏真相的让大家进一步放心之时,门帘忽然被粗鲁的挑了起来,一个粗壮的大汉带着浑身的酒臭味钻了进来,开始对女人们挑挑拣拣。
“你!你!还有你!”他像筛选货物般用刀柄一个个抬起女人们的头,“到外面的主帐里去,给我好好伺候着!”
被挑中的几乎都是年青的少女,她们被其后进来的几个流寇不由分说的拉了出去,而童焱也有幸位列其中。但此时,她可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相貌居然能够被人青睐而高兴的心思。
流寇们并没有自己的营地,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在被洗劫过的地方暂时扎营。看着曾经熟悉又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地方骤然变成了一片血泊,童焱的胃就一股股的往上冒酸水。昨天还热闹非凡的婚礼场面,此刻就好像梦境。
“那帮畜生!”走在她前面的查茶忽然低咒了一声,童焱也不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头跟着一沉。
一个刀疤脸强盗在扯一具尸身上的项链。死者是一个她们熟悉的青年,经常跟塔克海勾肩搭背,可现在却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表情永远凝固在了愤怒的那一刻。
童焱扭头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她甚至有些庆幸,很大一部分的死者都已经被流寇们运到不远处集体烧掉,而让她看不见他们的惨状。
无论面对过多少次死亡,童焱也永远麻木不了自己疼痛的神经,尤其是这些画面总是一次次的昭示着她有多么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不管她在沈昙面前怎么强调自尊,她其实心里明白——是那只骄傲自大的兔子的存在,才让她能够活到现在。
仅凭这一点,她已极为幸运。
关着妇女们的帐篷是在营地的最外围,所以童焱一路被押着朝主帐走的途中,就能够看清楚流寇们的分布。
他们大概百十来号人马,一圈圈的围着营地休息。最外围一个大圈,内里许多三五成群的小圈,最后是主帐周围密密麻麻的篝火,由疏到密将整个营地包裹其中。
她再一次的认识到仅凭这里几个女人的能力,压根冲不出这么多层的包围,看来……果然还是只能等待外援了。
兔子啊!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内心这般十二万分的祈祷着,童焱一脚跨进了混合着喧嚣、酒精和流寇们野蛮狂欢着的大帐。
67狼与羊(B)
“哈哈哈!然后我就卸了那家伙的一条胳膊,再卸他的腿……”
帐子里的匪徒们大叫大嚷,开玩笑似的讲着他们刚才如何了得的杀人,听的童焱头皮发麻。
她此时被一个梳着一条小辫子的半秃头盗匪按在身边添酒夹菜,只觉得度日如年,原先还以为自己能挺一会子,现在才发现自己真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要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帐子里待下去。
“不过大哥,这部落里的人倒也不太好对付啊,好久没遇到如此拼命的人啦!”
坐在首位看似是老大的人哈哈大笑,他的一条胳膊挂了彩,却毫不在乎的左拥右抱两个少女。其中一个童焱不认识,虽然轮廓漂亮,却面色无光,很可能是以前打劫来的猎物,另一个则是奈诗佳。
“哈哈,男人不简单……”老大拍了拍奈诗佳的背,“女人也够味!”
“看他们衣服上的纹饰,很可能是巴榭图部的遗民吧。”童焱身边的这个半秃匪盗忽然开口说话,他的眼里比其他强盗少了一丝狂热,更显出了一些冷静,“虽然灭了,过去倒也是个凶狠的部落。”
对于流寇们口音极重的胡语,童焱半懂半不懂。她现下只是蜷缩不动的缩在半秃头盗匪的阴影里,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同时眼睛却不忘四处乱飘,寻找着沈昙的身影。
大帐内的空气混浊,到处充斥着放肆的大吼和女人的挣扎声,望着各个包裹的熊一样皮毛的人影,童焱只感到眼花缭乱,心想即使沈昙穿着这一身混了进来,她恐怕也很难找到。可她万万没料到的是,沈昙不仅没有放弃他的一身翠色长衫,他的出场也依然是那么的……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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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又抓着了一个露网之鱼!”
一声暴喝,一个流寇拉着一个人就窜进了帐子里,童焱循声望去,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兔子?!
没有伪装,没有潜藏,沈昙就那么大刺刺的站在那里。他很不客气的挥掉匪徒扯着他的手,虽然是以一个阶下囚的身份进来,气势上却像个巡视至此的钦差大臣。
童焱再一次为他不遗余力的保持自己面子的这份勇气而折服。
可是兔子……你这样子进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除了童焱在这困惑以外,一屋子的流寇也忽然集体愣了一下,虽然他们可能没文化也目不识丁,但他们还是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衣着单薄的年轻人很放肆。
“……汉人?”龙头老大微眯着眼,目露凶光。
沈昙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从对方的脸开始环视四周。他的视线并没有很明显的停留在童焱的身上,可是童焱直觉到他的情绪一下子变的很糟糕。
“喂!汉人,你也是这个部落的?”老大被沈昙无视后,更大声的喝问了一句,语气里已有些咬牙切齿。
沈昙这才把视线又转回到老大脸上,没有立刻开腔,而是先一手指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我们单打独斗,我若赢了,放了这里所有的人。”
他的发音很不标准,但是“单打独斗”这个词却说的十分清楚,听的坐上的老大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还未发话,早有底下的小弟叫了起来:“就凭你一个汉人羊羔,也配和我们大哥对决?”
言语之间,抓获沈昙进来的那个匪徒就二话不说的一拳打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沈昙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直对上他的拳头,并把拳头牢牢的挡在了那里。
这一手若说是功夫,那沈昙完全可以名列江湖高手了,可惜童焱很清楚的是——这厮又在作弊。
他曾经说过,世上万物都是有灵气的,所以若只是施些小法术,千里之外的张枭羽并不会分辨出来。此刻,童焱见那匪徒的发丝有些轻微飘动,便猜到沈昙八成又是用上了风力。
只是她心里明白,别人却不明白。流寇们一时被沈昙震住,帐子里瞬时安静了下来。
“……好小子……”老大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不管他心里作何感想,但面上却是冷静,狞笑一声道:“你打赢一个,要放全部的女人,太过便宜了,要想全救,那就把我们全部打赢再说!”
“说”字还未吐完,就见这一身筋肉的大汉猛的一砸酒杯,大吼一声:“宰了他!”
好吧……草原上的匪徒,是不会讲什么公平战斗的。
现场立时陷入了一片混乱,男人们的叫骂声和女人们的尖叫声混在了一起,沸沸扬扬。
沈昙的身影很快就被流寇们的身影掩盖住了,但是童焱倒不是很担心他,不管他想用什么法子,堂堂一个神仙绝不会败在凡人的手下。
于是童焱立刻观察四周,准备乘乱脱身。
“女人!你敢跑?”正当童焱缩手缩脚朝帐门移动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猛然将她拦腰截下。吃惊之余童焱扭头一看,竟是那个半秃头匪徒。
看来他果然不是个一根筋的热血类型,并没有盲目的冲上去攻击沈昙,反而还有闲心来留意她,莫非自己真的让这个贼寇爱不释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