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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他无奈地叹息,王姑娘,只盼你千万莫要做出傻事来。
药王谷,杜蘅和白薇将得到的消息整理了一下,杜蘅忍不住笑了。
白薇不解。
杜蘅无奈,敲了敲她的脑袋,这个榆木疙瘩啊。
“婷儿让暗探假扮朝廷派来的杀手,同时杀死秦思远,为的就是嫁祸皇帝。其实皇帝与秦思远的关系看似和睦,但暗里未必如此,皇帝应该早就开始防范秦思远了,毕竟他声望太高,功高盖主乃是大忌。秦思远毕竟是秦佐大将军的独子,当年秦佐大将军是何等风采,在军中残余的势力绝对小不了。皇帝之所以迟迟不动手,畏惧的也是他身后军队的这股势力。如今秦思远既死,军中的势力怕是要乱套了。”
白薇瞪大了眼:“难不成要打仗?”
杜蘅摇头:“到不至于。如今大好的繁华盛世得来不易,军队的那些人绝不会轻易起事,但是脸色肯定是会给的,也够皇帝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婷儿走了一步好棋,从此以后的江湖,仍旧是江湖人的江湖。”
再说京都洛阳,定北侯一夕之间被杀,消息同时传到皇宫和军队里。
秦思远算是他心头大患之一,然而他此刻却一点也不开心。秦思远死的不是时候,他本来还要继续用秦思远来稳定军队势力,继而再将江湖势力控制住的。
然而,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布下的局一朝被打乱!
不多时,军队里的密探传来密报,众将已经得知秦思远被杀之事,而且猜测可能是皇帝下的手!
皇帝头疼,看来今后的朝堂必将又有一场大乱。
这个王婷,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王婷的行踪一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一直在向北。
他到了位于海边的渤海郡时,再次收到收到杜蘅的飞鸽传书,说是长卿离他不远马上就能赶去,而药王谷中人也已经启程赶过来。信上说,在大晋王朝东方有一脚高丽的小国,在其境内有一处山脉唤作单单大岭,山上终年积雪,在山峰雪海深处,有一终年燃烧发热的地洞,直通地底,有世人俗称为火海。那火海便是王婷的目的地。
沈慕飞目光一沉,当下去打听消息,知道王婷前日曾经到过此处,还在客栈住过。沈慕飞疑惑,之一路走来,他从未听说王婷会在客栈过夜,今次为何例外。终于在码头知道,王婷为了乘坐次日出海的渔船,才在此地休息了一晚。
沈慕飞想立刻乘船赶往单单大岭,无奈此处人入夜便不行船,只得去了王婷曾经休息的那处客栈住了下来。
他用过晚饭,便叫来店小二询问关于王婷之事。
王婷相貌出众,气质脱俗,而且行为与常人不同。店小二对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王婷来到那夜本来很安生,可是他送汤水进去时,那女子却突然吐起血来,吓得他赶紧要出去喊人,却被她制止。后来她要了一个铜盆,也不知是何用处。等次日一早她离开时,换了身干净衣裳,他进去收拾客房,发现了铜盆里被烧毁的衣物。
沈慕飞听罢,赏了些银两给店小二,吩咐他下去。
如此说来的话,王婷定是又毒发了。
那女子,如此柔弱的身躯上,到底承载了多少痛苦。
次日一早,沈慕飞便去了码头,乘上第一批出海的渔船,赶往高丽国。在海上行了整整一日,下船后他也不休息径自绕过边疆守将,出了边境赶往高丽国单单大岭。
此处不及中原繁华,他费了好大功夫次啊买了一匹马。三日后,到达大岭脚下。
近了,近了……可是越近,他的心就越慌。
到了山下,他进到山村里找了户人家投宿,询问了一下关于山里的情况。问及王婷时,说是最近一段时日都没有外来女子上山。他心下稍安,看来是自己赶到了王婷前面。转辗反侧了一夜,他决定先上山,到火海边等候。
山民们说火海位于山中极高的一处山峰,那处山峰下有立碑做记。山峰上常年积雪,严寒异常,即便现下是炎炎六月,那山顶之上却堪比寒冬腊月。这山常年积雪,当地人又叫它白头山。
沈慕飞便跟山民置办了些毛皮衣物和食水,当日就上了山。有内力护身,倒也不觉得多冷。在山里走了一天,总算到了山民所说的碑石处,石碑上刻着两个鲜红的大字:火海。
这山峰的确很高,沈慕飞使轻功,还走了三个时辰。
沈慕飞到了山顶之后,放眼四顾,周围群峰起伏,山下皆是翠绿一片,而山顶皑皑白雪层理分明,颇为壮观。他感慨一声,刚低下头打算整理一下行装,却发现莹白的雪地上有一片扎眼的红,一星一点的血迹蔓延到远方。
他一下子僵在原地,手里的东西也拿不住摔落在地。
他怎么没想到,王婷若是一心求死,怎么可能还在山下逗留。她来到的时候若是也是晚上,就这么抱着必死的决心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山……
沈慕飞不敢再想。
心跳如鼓,他沿着血迹一步步寻过去,前方慢慢传来不同寻常的热度。他抬起头,看见血迹在那个冒着热气的地洞边戛然而止。
沈慕飞捂住狂跳的心,缓缓走到火海边上的那个雪堆旁边。低头看去,他的心突然之间就平静了。那块因为山石而堆积成的雪堆后靠着一个人影,抱膝而坐。乌发、白衫、雪衣,美好而宁静,仿若静静睡去。
沈慕飞将东西收拾好后,才发现离火海不远处有一间木屋,应该是以前进山的猎人留下的。找了一圈,还发现了炭盆和一些木炭,正好用来取暖。他将已经几乎意识迷离的王婷抱进屋里,放到带来的毛皮铺成的衣服堆上,又是喂水又是输内力给她取暖。
王婷已经不知吞咽,沈慕飞只得一次一次地以嘴喂食。
后半夜的时候,王婷总算是恢复了意识。头发散乱在脸旁,她却没有一丝力气拨开,还是沈慕飞帮着撩在一边。
王婷忽然张嘴笑了。
浑身上下倦的要死,却仍旧张着口要说话。
沈慕飞只得将人半抱起来,凑到她嘴边听。
“当初我跟秦风成亲,在旁人眼里……是背叛了泠皙的……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祝福,唯有娘亲替我操劳,给我置办嫁妆,教我缝制嫁衣,给我梳头……娘说,成亲以后的女人家都要盘发髻……”王婷说到此处,吃力地笑了一声,“我不肯,因为我与秦风只是做戏,算不得成亲……后来,这男子却是真心实意待我好,我心想着……既然嫁了就一心一意跟着他,提他操持家业吧……等我真正爱上他时,他却死了……我就一直想着啊,待他活过来,我定要他再娶我一次……我便将头发盘起来,跟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王婷咧着嘴角,笑的却比哭还难看,终于有眼泪沿着眼角滚落滑到嘴里,忍不住哽咽两声:“你说这世上……怎么会这么多骗子呢……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我想着自己若是跳进那火海里面,便一了百了了……可是看着那通红的岩浆……我却不想跳了。我为何……还想活着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慕飞不知如何回答,却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天快亮的时候,药王谷的人赶到了。
然而王婷却在此陷入昏迷。
杜蘅给她号过脉后,脸色阴沉。
白薇忍不住问道:“究竟如何?“
杜蘅缓缓道:“毒已攻心。七月之诗之所以能让人再生,只因为第七颗药丸里的傀儡蛊,可是也只是个被蛊虫控制的僵尸罢了。婷儿未服食过傀儡蛊,她若是毒发,连做僵尸的机会都没有,必死无疑!可知她毒发几次了?”
长卿淡淡突出两个字:“六次……”
众人默然。
沈慕飞攥紧了拳。
正此时,王婷突然浑身一颤,倾身就开始朝旁边吐血!
杜蘅制止了想要上前的众人:“她的血剧毒无比,即便我们百毒不侵也不可轻易靠近,看好婷儿,我想跟沈门主单独谈谈。”
沈慕飞看了痛苦不堪地王婷一眼,狠下心跟杜蘅出了木屋。
他才出门,就见杜蘅正在门口,拿了个药瓶给他,不解道:“这是……”
“七月之诗的解药。”
沈慕飞登时瞪大了眼:“王姑娘有救?!”
杜蘅却是摇摇头,淡淡道:“这解药我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出来了,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是绝不会拿出来的。我们药王谷中人厌恶拿人试药,所以我便捉了一堆兔子和老鼠试药。可是……凡是吃下解药的,迄今为止没有一个能醒过来的!”
他看着震惊的沈慕飞:“我们已经商量过,万不得已之时便给她服下此药,以后再做打算。”
沈慕飞看着他:“所以若是王姑娘服下此药,便会……”
“变成活死人!”
六十三(完结章)
王婷被运回了药王谷。
当日沈慕飞亲手喂她服下七月之诗的解药,之后她便疼的难以支持,险些咬烂了自己的摇头,还是杜蘅眼疾手快将锦帕塞进了她嘴里。疼痛消下去后,她意识散乱,不停地胡言乱语,直到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天里毫无动静,若非她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存在,沈慕飞甚至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总在这里逗留也不是办法,便将王婷弄下山,高价从山民手里雇了辆最贵的牛车,连夜赶路,直到大宋边境才换乘马车。
一行人几经周折,总算到了中原,就沿路直往西南方的药王谷而去。途径神兵山庄,便绕道去报了个信。王老夫人看着死气沉沉的女儿百唤不起,险些哭昏在王庄主怀里。萍儿不管不顾地上了马车要跟去,顺便把哭成泪人的秦若风也带上了。阿紫哭着闹着也要跟去,被王庄主拎回庄子里锁了起来。
秦若风自从上了马车就抱着王婷的脖子,死也不肯松手。发现怎么也叫不醒王婷后,就把小脑袋埋在她颈窝里默默流泪。
到了药王谷,王婷被安置在飘零园新盖的那几间竹屋里,秦若风睡在琥珀屋里。
而沈慕飞写了封信给木仲,让他代为打理摘星居,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杜蘅叹息,收拾好王婷隔壁的那间屋子,让他住了进去。
杜蘅这般做,也是有私心的。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药王谷,想尽办法却做出这样不伦不类的解药,让王婷这般不生不死。他正打算要离开药王谷寻遍天下,也要找到能救治王婷的药,他若离开,相思必然会跟着。而长卿向来耐不下心被困在一方,他剑术超群是不可多得的剑客,他若是去闯荡江湖,白薇肯定要伴其左右。琥珀和连翘年纪尚浅,如此算下来就没人能照顾王婷了。
回到药王谷第二天,杜蘅将萍儿单独叫来,说是有话跟她说。
萍儿刚给王婷梳洗完,急匆匆找到杜蘅问他所为何事。
杜蘅沉默半晌,才道:“当日婷儿服下解药后,曾经神志不清,说了许多胡话,其中有几句是关于你的,你可愿听一听。”
萍儿点头。
“婷儿说,她困你在身边这么久,而今你与南瑾两情相悦,况且尚有自己的事业未竟,她于心不忍。今后断然不想你再被困住,让你按照的心意,去做自己该做、想做之事。”杜蘅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萍儿,你可明白?”
杜蘅语毕也不再多说,旋身离开了。
萍儿瘫坐在地,抽着鼻子:“大小姐……”
王婷回到药王谷变成活死人之事,立刻传给了该知情的人。两日之后,南瑾是第一个到达的。
他看了看王婷后,就去找萍儿。
彼时萍儿已经将行装整理好,看见他过来,勉强一笑,抢先道:“南瑾,你先听我说。”
南瑾看着她攥紧了手里的包袱,点点头。
萍儿咬了咬嘴唇:“南瑾,我曾经答应过鬼瞳,要辅助星辰宫,可是一直未履行诺言……如今他死了,我在不守信,便太对不起他了,我们毕竟一起长大,我……”
南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要去星辰宫?”
萍儿咬着牙点点头。
“去多久?”
萍儿摇摇头,看见南瑾不说话,尴尬地一笑:“我知道我如果说让你等我话,很自私。其实你也不必等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去到底要多久……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十年二十年都未可知,所以……”
当日南瑾没有回答萍儿,而当他再找来时萍儿已经离开了。
三天以后,萍儿在星辰宫自己的书房里,收到了南瑾寄来的信函。
寥寥数字:不管多久,不管多远,我都等你。
那夜,萍儿抱着他的信,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后来杜蘅临走之前,就带着沈慕飞到处在药王谷里瞎逛,想让他了解药王谷。
逛了三天之后,杜蘅带他去了一个离飘零园很近的山洞。
洞里很乱,摆着许多,木床,有大有小,上面躺着的全是小动物,大多是兔子和老鼠。杜蘅告诉沈慕飞,这些兔子都被他喂食过七月之诗和解药。他不断地改进,不断地想做出完美的解药,却始终不如意,于是这些动物就跟王婷一样,永远地陷入沉睡。
药王谷周围有布有毒药圈出的界限,故而此处没有动物之类的,这些还是他跑到外面千辛万苦捉来的。
入秋的时候,杜蘅和相思已经离开,长卿与白薇也正打点行装准备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