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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本来站在我背后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的但是却不识相绕到我对面的现在脸又出现在井水倒影中的那个鬼,是怎么回事?
看来,不解决掉这个新鬼是不行了。
我抱臂站定,黑着脸发话:“你在这里干吗?”
“你又在这里干吗?”
“跟你无关。”
“既然你可以在这里站着,那我也可以。”
“你知道这个井有什么意义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妨碍我。”
“那这水里有什么,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不想告诉你。”
“没关系。”他继续站着,打量起井来。
我走过去,拎起他的领子,如果他那件破烂衣还有领子的话:“你走不走?”
“不走。”
虽然对方回答得很没气势,但是我居然拉不动他。
“你……”我觉得有些奇怪,很久没见过能顶住我力气的普通小鬼了,这鬼的鬼气不一般。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无聊?”
“我也不想,可是我在鬼城的街上转了好久了,除了巡逻的无常之外,几乎没看到一个可以沟通交流的鬼魂,你好像是我碰到的第一个还算正常的。”
“我当然正常了,是你不正常。无聊就去店里买点东西玩玩,唱唱歌,喝喝酒嘛。”
“我是新人,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东西。”
如果还要我当你导游,给你介绍鬼城的名胜古迹,我还姓夜?
“其实,这是一个愿望井,传说中望得够久够虔诚,就可以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事物。刚才我就在这里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希望能看到一些东西,可是你很不识相地打搅了我,破坏了我的计划和心情。念在你是新来的,我大人就不记你小鬼过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补救。”我一口气说完,然后看他怎么内疚。
“我有点明白了,放心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们一起看吧。”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种资质能看到什么?”
“对不起,我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请不要说话,专心一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好吧,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忍。
低下头,望着漆黑的映着点青光的井水,让思绪放空到世界之外,心里不断想着一些画面,希望能见到点什么。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面除了我和那个人的倒影,什么也没有出现。也许,我的愿望还不够强烈,也许我被分了神,我这么想着,可是越努力去望就越觉得井底很深很深,我想见的,它映不出来给我。
算了,今天还是看不到。
我抬起头,随意地瞥了一眼对方,他正专注地望着井水,表情时喜时忧,似乎看到了什么。
不可能啊,不可能他看的到我都看不到,我不忿地推了他一把,那鬼从井水里抬开了眼,呆呆地望着我,却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
我不甘心地问:“难道你看到了?”
“我望了一会儿,井面就出现了一些画面,有些部分是以前和女朋友在一起的片段,非常真实,就好像梦境一样。”他的神情很落寞。
无聊的男人。
我转身就走。
“那么你呢,看到了什么?”
“管你屁事。”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凭什么,这是凭什么?
当时我很很很很很讨厌他,那种心情就像吃了一百个大蒜一样憋屈,他怎么就能看到我最想看的东西呢?他一个新鬼一无资历二无天分,居然能看到我堂堂夜叉都看不到的东西,这让我既不爽又嫉妒。
所以之后,我一有空就去愿望井,相信条件成熟,就一定能成功。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会遇到他呢?
结果,每次都以我打断他的沉醉而告终。
“我求求你了,不要每次都让我碰到好不好,你不会天天都在这里吧?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么?让给我一次会死啊?做鬼无聊到像你这样也算是极品了。”
“你死了多久?”他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七七八八,可能也有十五年了吧。”
“真久啊,就不会觉得寂寞吗?我才待了一个多月,就已经受不了了。三百六十五天再乘以十五,想想就很可怕。”他望向天空,可是地府的天上什么都没有。
我撇撇嘴,与他划清界限:“我跟你不同,我可是有职务的。”
“又有多大的差别呢?我们都在同一个地方,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死亡,没有鲜活的生命,没有爱的人,整座城市都那么阴沉,找不到人可以交流,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冷。每天除了回忆,就没有别的可做了,可是却有那么多的时间能让你挥霍。”
“那是你还不知道这里的好处。”我反驳道。
“好处?”他有点惊讶。
“可以随便飞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吃喝拉撒,不用学习不用进步,不用为找工作找对象烦恼,没有快乐,也就不会有痛苦啊,过一天是一天,无聊就睡觉,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死,还能看到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死相和稀奇古怪的死鬼,不是很有意思么?”再说了,黄老鬼那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上面就真的没有让你留恋的地方吗?在这样黑暗寂静的地方,我只会觉得孤独,每过一天,对以前的思念就会增加一分,只有这口井可以缓解一下这种情绪。”
“你知道什么啊,我都死了十五年了,当然什么都淡了。我是阴差,要在这里待几百年几千年,这么点小事算的了什么?”我不耐烦的说。
“那你天天来这口井边骂我,又是希望看到什么呢?”
一句话问得我措手不及,我只好避开他去望井水,可惜,多久也好,它就是不打算让我如愿啊。
“我的父母,我想见我的父母。”我终于说出了我的愿望。
十五年之前,我就想见他们,现在还是一样。
“只要你想,一定可以见到的。”
我怎么不想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可是,我见不到他们了,这里没有,人间也没有,天上地下,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就连这口破井也欺负我,宁愿给这鬼看也不给我看。
就算是回忆也好,让我见一次,真的不行么?
我越想越悲伤,也顾不上有人在场,眼睛开始湿润起来。这么忍着,一颗眼泪还是不小心掉出了眼睛,滴进了井水,在我眼睛模糊的时候,黑暗的井水,忽然变幻出一些景象,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去公园玩。
看来非得出这招才管用,这井也是个势利鬼。于是,越来越多的水滴掉进井里,水波一圈一圈荡开,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某鬼过来拍拍我的肩,算是无声的安慰。
唉~
又打扰我了!!!
“如果真的这么受不了这里,就去投胎吧,我可以帮你安排。”我这么说。
“不用了。”他这么说,继续望着井水。
水面又只剩下两个悲伤的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真的要过年了~赶出来一点,虎年快乐
、孟婆(中)
“我带你出去玩吧。”我站在井边,提议道。
“什么?”
“你不是说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很无聊么?那我就带你去上面玩一玩。”我指指头顶。
他很奇怪地望了望天空:“这里还可以出去么?”
“你自然是摸不着门道,我就不一样了。”说着就迈步往城外走去,回头一看,那人还不动,于是叫道:“那个谁,还楞着干吗?快跟上来。”
他跟上来解释道:“我叫孟冬。”
我乐了:“孟姜女后人?”
“孟姜女是虚构的人物。你叫什么?”
我斜着眼望他,想了几秒,然后说:“不能让你知道。就叫我‘喂’也可以啊。”
走到门口,守门的牛头拦住了孟东,我按住了他手里的叉子:“我有点事情要找他回楼里问话,麻烦通融一下。”
“可是没有公文……”
“公文你可以回头找我要,还怕我会骗你?”我笑笑。
“不会不会。”牛头放了手,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在窃笑,反正好处是少不了他的。
走出城门几百米,我就拉着孟东往西面飞去,他第一次在天上飞,显得有些不安,一直望着地面,我放开手,推了一把,他往下掉了几米,但还是飘着,手脚乱抓,我等了一会儿,他慢慢习惯了,往我这边飞了过来,没等他追上来,我又往前去了。
飞飞停停,来到了一处湍急的水流跟前。
“来,跟我跳下去。”
孟冬很惊讶,往后退了几步。
“你一个男人不会游泳?”
“会游。”
“那怕什么?不会游也没关系的。”我把他拉了过来,一把推下去,自己也随即跳了下去。
我们顺着水流往前冲,河水根本就淹不死鬼,鬼那么轻。
“这是忘川水么?”他一边淌着水,一边问。
“不是,不信你喝一口试试?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跳,那可是名河,每一滴水都是地府的财产。”
我懒得滑水,反正也不会,随意地躺在水里,任由河水带着自己往前冲。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开始往上倾斜。我喊道:“快到了,注意一点,别掉出去。”
很快,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冲天水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瀑布,区别是它往上流。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倒过来,还是可以这么看的。
我往前划了几下,抓住孟冬的手臂,往中间游去,他没有经验,说不定会被水流甩出去。很快就到了瀑布口,水流冲着我们往上升,打得我眼鼻都是水,我伸手给自己划了一个泡泡一样的防护圈。
我们待在水流的中间,只望得四周白光点点,整个人都被反了个向,那黑暗的地府就像是夜晚的天空一样,还能望见一些青色的萤火,刚才跳下的河流就真像是长在天上一样,美极了。
“真美啊,我终于明白你说的好玩是什么意思了。”孟东喃喃地说。
“嗨,小场面,看惯了就一样了。”我摆摆手,开始观察起别的地方。在泡泡里也感觉不到什么水流的冲劲和时间的流逝,不过底下发光的出口是越来越近了,拉了拉一边望着地府发愣的孟东:“别看了,快到了。”随即戳破泡泡,水流的力道把我们打了出去,头顶的光明让待惯了黑暗处的我暂时失明,虽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边的人,不过他好像比我还紧张。
我们直接飘上了水面,水流的上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凡人只管游山玩水,根本不知道这湖水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站在岸上,大太阳晒得我有点无力,拿出一瓶提神油,满脸涂了一遍,回头瞧了瞧孟冬,他刚从湖里爬出来,全身滴着水,脸色苍白,就像个水鬼。
我喊了他一声,然后把油扔给他:“擦点吧,不然待会儿就走不动了。”
他打开瓶子,往脸上开始擦油:“你每次出来都往这里过吗?”
“不啊,我们阴差有自己的专门通道,省事多了,就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这不是带了你才走的水路嘛,到是还有几个口能出来,不过也不比这轻松,我还是挑了快的走。”
“哦。”他走到我面前,把瓶子递给我,望着湖边的行人发呆。
“别看了,他们看不到你的。”我用手穿过一个摄影师的头,“看。”
“我知道。我死的时候也试过。”他看看自己的手,在阳光下显得很透明。
“走吧,你不是很怀念从前的生活吗?速战速决。”
我跟着孟东来到一处高楼大厦,不用坐电梯就升到了第十层。
客厅里的摆设很可爱,看起来是一个姑娘的家。
“真没人性啊,居然不先去看你的父母。”
“我是个孤儿。”他穿过了那道房门。
我闭上嘴,跟着穿了进去。
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坐在地板上,披散着头发靠在床脚,身边散落着一些白纸,眼睛闭着,还有泪痕,脸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孟东走过去,鬼魂的重量,还是能带起一片纸的轻微颤动。他蹲下来,轻触了其中一张的纸面,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副铅笔肖像画,再看其他的纸,侧面,正面,笑的,严肃的,都是同个人的脸,看着还挺眼熟,画的不错。我踩住散在最外面的一张,轻轻地把它拉到身后,然后转身弯腰捡起来,卷成桶状塞到随身带着的锦囊里。
回过头,孟东正望着那姑娘,久久地,然后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伸到半途又停住,顿了一会儿,缩了回去。那姑娘就像能通灵似的,忽然睁开了眼睛,望向孟东所在的方向,眼睛发直,神情凄迷,直到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慢慢晃过神,露出苦笑,低头收拾起地上的纸。
哎,我叹了口气,走到床头柜,那里放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合照,一男一女,男的现在是鬼,女的还是人,搂在一起,笑得很甜。
我回头去看,女的收拾了一半望着画发呆,男的望着人发呆。
我半身穿过窗帘,爬到窗台上,坐了下来。阳光刺得我不敢抬头,只得低头望地上,这房子造得还挺高,人就跟蚂蚁似的,车子就像甲虫,在街上川流不息,看起来地上就快塞不下这些人和物了。不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下面不挤满鬼就好。
我无聊地到处望,忽然瞥到几百米外有一个不明飞行物,大叫不好,外星人也飞不了这么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