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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是纪纲当年监察驻京官员时金屋藏娇的别院,那是北京尚在初建。”丁哑跟着蓝熙书跨门而入,看家护院的紧忙的跟着。
两重院落,开房有十多间,环廊描漆,假山小巧,更难得一汪泉眼无声在假山旁聚水成池,池子不大一圈儿石块仿天然围成,多了匠心和野趣。
大屋宽房蓝熙书没什么感觉,唯独院落正中因为这一泉眼而做的假山乱石景象十分让他欢喜,第一眼他就喜欢了,忽然就想着如果和养父一家搬到这里,以杨士奇文人秉性一定会喜欢这里,特别是二娘和房子。但是也就是这么一转念蓝熙书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以杨士奇低调寡淡的性情他怎肯移居这里。
蓝熙书在池边愣神了。
葛大领头哥几个挨个跑开喽!各房门被弄得叮叮当当,井貌安一溜烟儿又穿过过堂奔后院去了。
老奴挓挲着两只枯槁的手被这帮哥们搞得不知如何是好,看蓝熙书毫不介意哥几个的放浪行径,也就杵立一旁不再眼花缭乱的看来看去。
“居然是纪纲这厮的宅子,有点儿晦气,丁哑,找个风水先生破破晦气,还有街边找个会写字的弄个匾额。”蓝熙书边说话边和丁哑往大客厅走,老奴打开了双扇雕花门,两厢黄梨木的桌椅案几漆红簇新,也不知哪朝哪代的文人字画悬挂两旁,一个粗汉子居然也喜好附庸风雅的东西,蓝熙书环视偌大的厅堂青花瓷是景德镇官窑出品的,花瓶茶具一应俱全,老奴尽心打扫,到处纤尘不染。
蓝熙书夸赞了几句,把个老奴喜得连说应该的,蓝熙书示意丁哑打赏。
“看看都留着吗?”丁哑知道蓝熙书讨厌这个,用蓝熙书的话说自个胸无点墨,挂这个还不如挂两把刀剑呢。
“留着吧!要不然撤了变两钱儿花,这些东西也许值钱。”蓝熙书正盘算着日后各处打点花钱的地儿多了,进项有限,恐怕入不敷出,但是有些宴请是必要的,不能不花的。
丁哑笑了,蓝熙书很少操心银钱的事,这小半年辗转漠北,哥几个没有外财,已经一穷二白了,皇上赏赐的银钱貌似不少,但是这帮哥们能造着呢!俸禄涨了,但是月末领取,又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丁哑打发老奴置办一些用品去了,他知道蓝熙书要交代任务了。
门外闪过耗子,蓝熙书喊住他:“把哥几个请进来,商量个事儿!”
很快踢里嘡啷龙门所八虎齐活了,各自给屁股找地坐下来。
蓝熙书靠着井运水坐下低声说了几句,井运水一脸惊讶。
“三少!大声说,别嘀咕!”葛大手里把玩着盖碗茶杯嚷嚷。
“呵呵!”蓝熙书笑了:“好吧!先问哥几个这宅子行吧!”
“啥意思!行就归我了。”葛大坏笑。
“就这意思,哥几个喜欢大家就落脚在这儿,不过有话在先,前院房间自己挑,泉眼给我爱惜着,花街柳巷的女人不许往这带!”蓝熙书严肃的起来。
奥~!啊!井貌安带头呼哨一声。
“等等!”蓝熙书赶紧打住哥几个七嘴八舌的苗头:“后院别给我糟蹋!”
“还有吗?”耗子问。
“还有就是从今天开始哥几个划片熟悉北京城,大街小巷,王府衙门!”蓝熙书此话一出哥几个都沉默了,这任务艰巨啊!
井貌安开始一脸苦相:“我的神啊!”
“哎!别装象!必须的,我们不能出门懵灯,让人看扁了我们是外地土鳖!”蓝熙书扬脸瞪着井貌安,井貌安呲牙笑。
“不规定时间,尽快掌握就好!”蓝熙书接着说:“熟悉目前锦衣卫个个要职的背景,哪帮哪派的摸清楚,广结人脉,特别是白话文的人,都给我摸清了,套上近乎,吃吃喝喝所用花费找丁哑支取。不要和葛亭刚场面上走的过近,现在葛亭刚对我们太重要了,保护他是第一重要,井貌安没事你别老找他。”
“好吧!”井貌安耷拉下脑袋。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吃有喝有任务
蓝熙书的话刚一落地,葛大就先嚷嚷开了:“谁熟悉厨子这行当的,赶紧得找个厨子,好厨子,我出钱!”
葛大刚刚得了一百银钱的赏赐就大放开了,哥几个数蓝熙书赏赐得多,数葛大赏赐的少,但葛大不嫌少,他跑马帮不差钱,就是没在身边。
哥几个一致同意,觉得熬到这份儿上了,找两个小厮伺候起居也是必不可少的,最后美差落到耗子头上。
兄弟们各自兴高采烈的自己找房间,蓝熙书嘱咐丁哑给井运水留间最好的。
客厅空了,只有蓝熙书和井运水并肩坐着。
“唉!”井运水话未出口先长吁短叹一番,别人都喜欢北京的繁华,唯独他闷闷不乐,环境不重要,人际关系这么复杂他不喜欢,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只狼,龙门所才是他适宜生存的地方,这种念头蓝熙书一直帮他打消,但是井运水却怎么也转不过来,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觉得在北京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总要习惯的。”蓝熙书往他跟前推了推茶杯,井运水苦笑捏着茶杯却没喝。
老奴姓王很有眼力价,置办了很多东西,细细的跟丁哑报账,丁哑说起找两个可靠伙计的事,老王头大包大揽,最后恳求能留在宅子里打杂,年纪大了找个养家的营生不容易,丁哑看看蓝熙书,蓝熙书说:“这样的事儿以后不用问我,你拿主意就行!定些个规矩,别弄得乱哄哄的,找的人要可靠!”
蓝熙书打发耗子去请跟他们一路回京的李百旺和白话文的人,小鱼小虾捎带着,联络感情从他们开始。
不一会儿耗子回来了,说李百旺刚办完事儿回来,一听蓝熙书请客二话不说回家换衣服去了,跟随回京的锦衣卫他招呼着。
有吃有喝有任务!
刚要出门的时候,葛亭刚忽然来了,蓝熙书打发哥几个先走,聚贤楼候着李百旺,他随后就到。
把葛亭刚让进了客厅,蓝熙书和井运水招呼葛亭刚落座,葛亭刚这半年真是长进了不少,不但取得了白话文的信任而且晋升了总旗,屁大点儿官也是葛亭刚一直梦想的,小人物小理想。
“三少!他日富贵相见!这句话葛亭刚始终记得,没想到这么快!”葛亭刚诚惶诚恐接过蓝熙书递过的茶杯,被蓝熙书贴心的拍拍肩膀坐稳了屁股,这多日虽然和蓝熙书朝夕相处,但蓝熙书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唯恐李百旺和白话文的人起疑,葛亭刚懂,所以中规中矩表现得相当不错。
“这还差得远呢!哎!葛亭刚!一直没倒出空,托你办的事咋样了?”蓝熙书指的是为钱大千更名换姓办户籍路引的事,别看时隔日久,蓝熙书可没忘,这始终让他惦记着。
“我也没顾上跟你说,三少!办倒是办了,只是办的是河北沧州户籍路引,我刚过了年假借回乡探母去了趟虎牙口,没见着老钱,把东西放到王老爹那儿代为转交了。”葛亭刚看着蓝熙书,蓝熙书展颜一笑,一块石头落了地:“哪儿都成,这也了了我一桩心事,对了,上下打点没少破费吧!回头我让丁哑……”
“不不不!”葛亭刚一连摆手,钱是打点了不少,办这样的事人托人的都是钱铺路,但是他不想蓝熙书补偿,他看重的是蓝熙书对他的这份倚重:“三少!这你就让我难受了不是,到底患难一场,尽点薄力是应该的,钱上计较就见外了。”
“等等!老钱咋回事?老钱不是老钱了?”井运水当然也认识钱大千,各种内情他不知道,蓝熙书也从没提过。
蓝熙书就把钱大千的事跟井运水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井老大!千万记得,再看见老钱改口喊老安,江湖郎中混饭吃的,嗨!我们也不会见着他了,就是见了,除了我你们谁也不认识,走个两迎头碰个大跟头你也不认识了。”
“且!”井运水斜着眼睛看着蓝熙书一悠二郎腿撇着大嘴说:“得了吧!我认识钱大千的时候你还鼻涕拉拉的呢!我会不认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蓝熙书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了:“不信走着瞧!”
葛亭刚这也纳闷蓝熙书何以这样说:“感情这老钱会易容术!”
“差不多吧!”蓝熙书无法解释钱大千为了改头换面在知客家客栈大火时故意烧伤不加治疗的前因后果,总之钱大千总算得偿心愿,带着小安过他想要的日子吧!
李四树来通知李百旺带人到齐了就等蓝熙书了。
葛亭刚回避不跟着凑热脑。
聚贤楼的掌柜五十来岁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很会做生意,丁哑一说二十几口人吃喝,把个掌柜乐的满脸开花,茶点免费,二楼挪出地儿来。
聚贤楼不是大栅栏最有名的酒楼,但是这里有特色,地方也是迎合哥几个的兴趣耗子推荐的,至于什么特色耗子卖关子不说,井貌安猜招牌菜北京烤鸭,胡大疙瘩猜狗不理包子,李四树猜得实惠是不是便宜啊!
一帮人哈哈大笑,特别是李百旺也闷着不点破,说聚贤楼的特色几条街远近闻名。
耗子点指着葛大,意思他是投葛大所好,这个明显了,葛大有两大爱好众所周知:女人和酒肉!
上酒楼酒肉当然不缺了,那剩下的就是……
哥几个啊哦连声一起点指着葛大笑的猥琐,葛大的眼睛冒绿光了都,抻着黑脖子问李百旺:“我说李头,这里卖肉啊!”
葛大不记仇,密云驿站跟李百旺闹的脸红脖子粗的事过后他就忘了,李百旺跟他较了几天劲,架不住葛大脸皮厚,没事人一样的李头前李头后的,又有耗子暗中说和,两人也就没什么隔阂了,此时一见葛大这副揍相忍住笑连连摇头:“葛大!俗了不是,卖肉有卖肉的馆子花坊,聚贤楼的特色可比这高雅了去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葛大知道,跟女人沾边,跟女人沾边的事儿他喜欢。
第一百九十五章 琵琶女
蓝熙书到的时候,五张桌子坐满了人,还有一些是李百旺的私交,听说有酒场都跟着来了,蓝熙书哥几个的到来,影响不到基层锦衣卫校尉,所以对于出手阔绰的蓝熙书不怎么排斥。
一番介绍,桌子板凳乱响,闹哄哄的纷纷见礼,惹得三楼雅间里的食客频频往下张望。
蓝熙书不摆官架子,跟李百旺称兄道弟,跟普通的锦衣卫校尉也是,没有随身携带御赐的绣春金刀,也没穿官服,一身玉色交领便服很是随意,无形中给人亲近无间的感觉,所以蓝熙书的到来并没有使气氛拘谨,按照蓝熙书授意,今天聚贤楼请的都是劳苦大众,锦衣卫里的草根,百户就李百旺和他的好友两个,千户一个没请,南北镇抚司的也没请。
井运水招呼蓝熙书到靠窗口的桌子就坐,蓝熙书左边靠着井运水右边挨着李百旺坐下来,简单寒暄,礼数精简。
掌柜的侯了多时,打躬作揖一圈儿陪着笑脸,一见众星捧月似得蓝熙书就知道主角到了,瞄着蓝熙书腰间袍襟褶皱里时隐时现的金牌心里一凛,掌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随之各种殷勤来了。
传菜的伙计们踩踏着楼板咚咚作响穿花蝶般唱着菜名,托盘舛错,酒肉飘香里一个伙计搬着圆凳领着一老一少上得楼来,闹哄哄的二楼立时静了。
特色菜来了,耗子笑语,都忘了搭理他,眼珠都冲着楼梯口瓷住了。
前头的一个六旬老汉直缀青衣,山羊胡子全白,瘦丁丁的满脸褶皱,抱着一把三弦见谁给谁点头哈腰,卑微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人们对这个老人一扫而过,所有的目光都被后面的月白单衣的少女吸引了,此时少女落后了老汉几步,刚好右手兰花翘指牵着飘逸的裙摆登上最后一节楼梯,上得楼梯兰花指捏的裙摆随手一放,裙拖六幅湘江水的妙曼烟波轻扬,淡蓝的娟纱披风结带恰大好处收拢着柔若无骨的细腰袅娜,粉经低垂,额发轻柔,秀发挽了一个一个简单随意的云髻,银质的步摇钗上得一串细小珍珠随着女子细碎的步伐而摇曳生姿,女子的左手怀抱着琵琶,一行一动间,她的面目有着云遮月难掩的皎洁,眉眼羞涩并不是特别的出彩,但是就是那种单薄而羞怯的神情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眼睛。
所有的眼睛跟着这小女子走到中间的空场,伙计帮忙,老汉落了座,三弦支在腿上,又是一圈儿谦卑讨好的笑脸。
不知谁的喉结咕噜一声,葛大甚至屁股离座打算走近了看个仔细,被旁边的耗子一把拉住。
小女子抱着琵琶转圈敛衽行礼,眼睛始终不敢抬起,紧张的手指微微轻颤,恨不得把脸埋到琵琶后面。
她的羞怯反而让人格外怜惜。
“各位爷!秀儿学艺不精,刚刚出道也没上过大台面,如有不周请各位爷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老汉使劲儿坐在圆凳上哈腰点头。
葛大匪性不改,眼珠子都要砸脚面了,他带头手指打了一个呼哨,立时呼哨四起,把个小女子惊得仟眉跳动,明眸流连。
真是个才出道的小女子,蓝熙书茶杯一顿桌子,葛大带头坐回了椅子上,呲着大牙溜了蓝熙书一眼。
但是没人污言秽语,蓝熙书的主桌上都面带微笑,李百旺示意可以开始了,这胃口吊的太足了,这帮粗野的汉子能有这样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