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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如人的额头鲜血淋漓弄得满脸都是,蓝熙书看到了墙壁上斑斑的血迹,看来人内心孤独无助的痛苦有时候是需要肉体的痛楚来分流的,龙如人让蓝熙书明白了有一种境况叫生不如死。
“大人!大人!”龙如人爬着扑到铁栅栏前,双手死死的撼动着铁栅栏:“龙如人但求速死!”
怨恨追悔和愤恨于事无补,龙如人很明白,面对蓝熙书他一下子没了主张没了求生的意志。
“是吗?”蓝熙书隐藏起眉间的怜悯和同情,冷冷的一转眼,望着高高的透气窗那小块的光明:“那你哭着喊着想见我是要和我辞行还是有什么临终遗言要我代转你的家人?”
蓝熙书收回目光再看向龙如人的时候,龙如人大张着稻草碎屑的鳄鱼嘴怔忪看着蓝熙书,这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的一时糊涂会致命的。
“死很容易,你可以不停的撞墙直到头破血流殆尽而亡,你也有做,为什么停下来,就为等我?”蓝熙书站起身一弹袍襟慢慢走到铁栅栏前,龙如人充血的眼睛随着蓝熙书的近前而加大仰望的力度,蓝熙书背手而立俯视着此刻心智大乱的龙如人:“既然不想苟活,那又有何必鬼哭狼嚎做女人态,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当初并非不明白,男人要有担当,即使错了!”
“大人?”龙如人努力辨识蓝熙书的弦外之音,他的身体跟随者蓝熙书来回的踱步而倒手铁栅栏跪行跟随蓝熙书的步子,稻草在他的膝下悉悉索索:“龙如人悔不当初,只是我的家人无辜啊!”
“无辜?”蓝熙书停下来,龙如人也停下来,一高一矮的对视,蓝熙书冷哼一声:“你的家人没有享用你非法所得带来的好生活吗?凭你的俸禄日子水准怎么样你的家人会心里没数吗?”
龙如人语塞,低下头嘴唇开始哆嗦:“他们从来没要求我荣华富贵,是我一时糊涂!”
“呵呵!一时糊涂?”蓝熙书气极而笑:“如果一时糊涂,幡然悔悟你何至于陷的如此深,你只不过总是认为事情不会败露心存侥幸罢了,如果不是宫里的蠢才露了马脚,你再做一百次也不会收手!”
龙如人冷汗淋漓,他彻底不敢面对蓝熙书了,蓝熙书的眼神将他的灵魂切割剖析的片甲不留。
龙如人脸色死灰颓然跪坐当地,双手从铁栅栏上脱落,看着蓝熙书不太明晰的影子万念俱灰。
“也许我不该说那么多!”龙如人木雕泥塑般的一动不动。
“你要是不说,你的家人才真的完蛋了,你要感谢你的识时务!”蓝熙书一甩衣袖,弹衣坐到了条登上。
“大人!”龙如人蓦然抓住蓝熙书话里的一线希望,眼睛死死看着蓝熙书的脸来求证自己的揣测,他甚至不敢问下去,怕自己意会错了,或者蓝熙书表达错了,那么被千刀凌迟的滋味真真不敢忍受了。
“他们没事!”蓝熙书终于不想再残忍下去了:“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使刚从刑讯房出来!”
“啊?”龙如人跪直了身子,双手又牢牢地抓住铁栅栏,脸挤在两根栅栏间扭曲但迫切的看着蓝熙书:“但是大人!……”
“哎!”蓝熙书一摆手,龙如人赶紧闭上了嘴:“龙如人!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北城兵马司的王运祥未参与此事,任何人提取你的口供你都要记住这点。”
龙如人一怔,很快他就明白了:“大人!龙如人记下了,平心而论,王运祥却是冤枉,王运祥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龙如人不知道期间的关系,但是蓝熙书这样交代就是摆明了要保王运祥,他没想到老实巴交的王运祥会跟眼前这个新晋的镇抚关系很铁。
“哦!大好人?”蓝熙书拧了眉头感兴趣的看着龙如人,龙如人赶紧说道:“这个王运祥根本不是和迟学增一路的,只因他的妹子被选秀女入宫做了宫女,是迟学增托钦天监的魏同仁疏通以怪病为由将其妹子弄出了宫外,王运祥因此欠了迟学增人情才被利用。”
哦!
蓝熙书心头一块隐秘的巨石搬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他冒一次险也值了,但如果不是这样就为送盛三一个人情会让蓝熙书始终耿耿于怀。
龙如人咬着龟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你的家人我已让人带到了北镇抚司,这儿是最安全的!”蓝熙书的心具有非凡的穿透力,龙如人觉得自己在蓝熙书面前无处遁形,心思全无。
上面有踢里拖拉的脚步声,很杂,有人低声说话,有铁门哗楞的声音,繁杂的脚步声响在了婉转的石阶上。
龙如人抻长了脖子张望。
蓝熙书递给他一块破布,龙如人马上明白了,赶紧接过来擦拭额头,等他感激的看向蓝熙书时,蓝熙书已转身直奔楼梯口打算走人了。
“大人!”龙如人千言万语说不出感恩的话,只咚咚叩首不止。
蓝熙书回首,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龙如人!你怕死吗?”
“不怕!”龙如人像个男人一样坚毅的看着蓝熙书:“龙如人得大人保全家人,死而无憾!”
“记住你说的话!记住我说的话!有些事扛不住也要扛!”
“大人!龙如人明白!”龙如人说着又是三叩首。
蓝熙书转身错过了一个眼睛红肿的妇人和相依相偎给他让路的一对小儿女,头也不回的拾阶而上,耗子和李四树靠在墙壁上恭让蓝熙书。
下面传来妇人的恸哭和小儿小女哭喊着爹爹的声音。
蓝熙书特别交代丁哑整理证供,一丝一毫的漏洞都不要有,明早要赶在早朝之前交与张开望。
安排妥当,还没见吴连旺,蓝熙书知道这回有吴连旺受得了,很显然自己的人是不会走漏龙如人没死的消息的,查出这个人不难,难的是他吴连旺怎么跟自己交代。
蓝熙书知道今夜有很多人要失眠了,但他不会,他着急着回家了,今夜的麻烦就都交给吴连旺了。
杨宅门前没见到杨罗锅,倒是房子和小安正在门口等他回来,有家人等待期盼的感觉真好,要是小安不在就好了,蓝熙书这样想但是脸上还是保持了微笑。
小安自打来到京师简直就是房子的小尾巴,也不和贞姐他们住客栈了,蔫蔫乎乎就跟房子回杨宅了,安之钱也拿他没办法。
但是看见蓝熙书的小安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胖嘟嘟的小脸耷拉着,嘴角耷拉着,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怎么了?逛街逛累了?小安!”蓝熙书侧首,他发现房子的脸色也不好,有点儿强颜欢笑:“房子!不是你两吵嘴了吧!”
“不是!四少!”小安习惯叫四少了:“是因为丫无双,不!是因为我,四少跟丫无双吵嘴了,逛街没逛完就不欢而散了。”
哦?
蓝熙书有点儿高兴,房子跟丫无双闹翻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小安!你乱说话了?惹到那个泼妇了?”
蓝熙书用泼妇形容丫无双,房子和小安小女子心性一听都乐了,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
“那个丫无双骂我土包子!四少跟她急了。”小安扭着手指头,垂头丧气的样子很可爱:“我知道第一眼丫无双就不喜欢我!也不高兴我跟着逛街!”
蓝熙书也来气了,他知道房子护着小安,即使平常丫无双对她再好,她也不能容忍丫无双讨厌小安,这是原则问题。
这个丫无双嚣张跋扈惯了的,因为朱瞻基的偏爱,平时皇太孙的那些侍卫也都不敢招惹她,使她吆五喝六除了主子不把任和人放在眼里,她跟房子投缘,倒是处处谦让房子凡事从不计较,但是忽然多了小安和贞姐,丫无双就难以容忍了,坏脾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动辄就对小安指指画画,小安一张嘴就是错,房子忍无可忍两人吵翻了,一气之下,房子喊着与丫无双绝交带着贞姐和小安回到了安之钱住的客栈。
这件事谁也没跟安之钱和王百草提,房子架不住小安磨叽就带她回杨宅了。
蓝熙书听完小安说完,房子还气鼓鼓的生丫无双的气呢!
“我就说嘛!一个被宠坏了的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以后不理她就对了,她自以为是惯了,还以为谁都在巴结攀附她呢!”蓝熙书火上浇油,开始觉得小安来了不错,房子跟丫无双绝交不错!
第二百二十七章 钓不动的大鱼
房子凶巴巴的发誓再也不理丫无双了,小安拍手叫好,蓝熙书暗自窃喜。
杨士奇又没回家,蓝熙书知道太子监国这段期间杨士奇忙,二娘有点儿不舒服,蓝熙书恭恭敬敬的给请了安就退出来,青花和来福将饭菜端到了跨院,蓝熙书在小安和房子的围观下吃了一顿好胃口的晚饭。
也就是刚撂下碗筷,来福一溜儿烟儿的就跑来了,房子听到来福的动静迎出门外。
“四少!有人递了这个,交代火速给三少!”来福气喘吁吁的声音让里间的蓝熙书皱了眉头,站起身。
“人呢!”房子问。
“放下东西就走了,其他的一概没说。”
“什么人?”蓝熙书挑帘出来,一眼看到了房子正翻来覆去看手里的牙牌,蓝熙书认识,张开望的锦衣指挥使牙牌。
蓝熙书心里咯噔一下,张开望暗查自己,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不挑明的事,张开望派人直接来张府手持他指挥使的牙牌,这说明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张开望是不会这么做的。
“一个快马便服的年轻人!”来福只能叙述这些了,他眨巴着眼睛紧张的看着蓝熙书,蓝熙书忽然缓和了神情语气:“北衙门连夜审案,看来出结果了,这帮家伙,倒是快!”
三少升官了,事务繁忙,来福裂开了嘴巴:“三少!二夫人都说呢,三少比老爷会当官!”
蓝熙书笑了,他当然知道二娘指的是杨士奇为人端正但有点儿迂腐。
“来福!快备马!”蓝熙书将令牌揣入怀里,扭脸房子一脸的郁闷,蓝熙书拍拍房子的后脑勺温柔细语:“房子!有空转告二娘,我最近忙就不回来了。”
房子点头的时候撅了一下嘴巴,小安也有点儿闷闷不乐,但是懂事了不少,没言语。
“抽空我会回来看房子的!房子乖!”蓝熙书出门上马的时候捏了一下房子的胳膊,房子皱皱鼻子笑了。
北镇抚司的内堂,蓝熙书闪身门里就看见张开望一身便装外罩直领结带罩衫正倒背着双手挺着蝈蝈肚来回踱步,内堂吴连旺,李孝,丁哑井运水静立两厢一见蓝熙书来了,脸色都放松了。
“大人!”蓝熙书恭恭敬敬将张开望的令牌高举奉上,张开望接过来就揣怀里了:“你来得正好!”
张开望说着转脸环顾两厢,一摆手,这一干人如释重负呼啦啦都出去了,蓝熙书看了眼丁哑。
蓝熙书很沉着的礼让张开望坐在首座:“大人!出了什么事?”
“龙如人没死,你玩了花活儿,你是不是知道宫里还有人牵连此案?”张开望倒没震怒,但神色却很焦急,那颗玉白菜起了大作用了,那种将蓝熙书引为心腹的语气表现明显。
蓝熙书在路上想了张开望急诏他的N种可能,他毫不惊慌,只是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他不知道他没到的这段时间吴连旺说了什么:“大人!放出龙如人已死的假消息为的是钓出兵马司的人,宫里的我拿不准!龙如人的供词我不敢贸然决断,我想有人急于知道真相定然会有所行动,迟学增的人被抓了正着,但是宫里没动静。”
蓝熙书观察张开望神情,揣测吴连旺并没有乱说,那么张开望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龙如人没死自己玩儿了花活儿呢?
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无视自己直接压张开望了。
“不是拿不准而是钓不得!”张开望屈指重重的扣着案几,神情紧张,蓝熙书老觉着这人长了一乌龟脖子,伸缩的灵动性比一般人诡异,脖后颈的肥肉一点儿不影响他脖子的灵活性。
蓝熙书收回心神,做不得其解状:“大人!不是彻查此案吗?”
“嗐!”张开望无奈的摇头带摆手,言外之意蓝熙书太嫩了,有些事情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宫里有人找到我府上了,我才知道你小子有心钓大鱼啊!”张开望点指蓝熙书:“外面好说什么五城兵马司,通通不算什么,甚至三品大员也不在话下,唯独宫里面的深浅我们要谨慎啊!”
蓝熙书坐直了身子,眉头打结。
“知道魏同仁吗?”
“嗯!”蓝熙书点头。
张开望一勾指,蓝熙书把脑袋凑上来,蓝熙书自己都感觉和张开望这形象有点儿狼狈为奸的意思,内堂再无他人,外面谁敢偷听,张开望过度紧张的神情蓝熙书觉得滑稽,肚子不小胆量不大。
“魏同仁算个屁!”张开望看出蓝熙书不以为意,不期然说了句粗口,蓝熙书抿唇忍笑,一般张开望这种高官,骂人都不带脏字,也就看得出来张开望是行伍出身。
蓝熙书肃容:“大人是说还有我们锦衣卫也碰不得的大人物?”
“宫里的太监都是有根基的,魏同仁我们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汉王我们得罪不起!”
朱高煦?蓝熙书腹诽一句。
“魏同仁是汉王的人,在皇上还是燕王之时,此人就一直是汉王的人,皇上一直对汉王多有倚重,这还不算,当今太子殿下仁厚慈悲,特别重视手足之情,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