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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奴狠狠的抛了个媚眼,蓝熙书没接,花奴幽怨刻毒的剜了一眼蓝熙书踢马向西,自金银窝的西边一直往北,这样看啊巫城的角度是正西,啊巫城黑黝黝的外体看着结实敦厚,空心的话里面的容量很难说,怎么形成的呢!蓝熙书还不是一般的纳闷。
蓝熙书还以为就大明南方的山水鬼斧神工呢,没想到凉镇也有天造的啊巫城。
金银窝的后面都是连成片的蒙古包,大大小小新旧规模不一,也没什么讲究,就像搭帐篷很随意,看来鞑子真没什么建筑审美,估计风水先生在这也没市场。
时不时有人出入各种蒙古包,隔音设备差,什么鸟叫都有,大冷的天袒胸露腹的男人和艳妆浓粉的女人毫无顾忌的搂抱出入,有的行为简直不堪入目,里面竟也有不少汉人。
这里大概相当于大明繁华重镇的烟花柳巷吧!
经过的时候蓝熙书都听得后脊椎冒汗,花奴司空见惯了的反而拿眼挑逗着蓝熙书,蓝熙书盲了一般目不斜视踢马而过。
绕过这些红灯区,有二里多地差不多,啊巫城后门到了,两边除了拴马桩没杂物,后门门洞很深很大的样子,能并排跑五六匹马,铁栅栏门在里面,外面没守卫,但影影绰绰的里面有人,还不少。
蓝熙书上望,很高的地方也有洞口,没前面多,也就是五六个,整个啊巫城的后门除了铁栅栏门其他都是天然形成的,不清楚这是何种石头,但看质地很坚硬,看着比加盖了门洞和箭窗的前门原始了很多。
花奴不往前凑了,蓝熙书也只得控马跟着花奴拐弯向西。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月亮湾
“没啥啊!啊巫城有这么神秘吗?石头包子而已啊!”耗子看了一眼蓝熙书撵着花奴的马屁股说。
“孤陋寡闻!”花奴瞥视着嘴角说了句蒙语,蓝熙书听不懂,耗子却精通蒙语。
蓝熙书和耗子在花奴的左右,蓝熙书让过花奴的身形冲耗子蹙眉。
“孤陋寡闻!”耗子看看蓝熙书也学着花奴瞥视着嘴角。
蓝熙书放满了马速狠狠的盯了一眼花奴的背景。
围着凉镇转了一遭,除了凉镇啊巫城西北有个自由交易走私贸易的圈栏场很大很热闹以外,再就是凉镇西南有马匹毛皮交易的马市,两处交易场所都在凉镇外围,木桩的圈栏场很大,有啊巫的人坐镇,虽然嘈杂,但也透着井然有序。
蓝熙书所到之处都不曾多做逗留,他可不想碰到葛大和铁杆三爷。
走马观花一圈下来,又有花奴详细说明圈栏场的规矩,蓝熙书心里有了大体印象,重要的标志物跟在龙门所看到的凉镇地图吻合,蓝熙书表示对凉镇周边范围感兴趣,花奴索性放马向北,正和蓝熙书心意。
凉镇往北远山遥远的只是一些朦胧黛色的起伏轮廓,眼前这一片开阔广袤的平原地形稍有起伏,马道两旁的荒草萋萋蔓延开去,这是近十一月份,最寒冷最萧条的日子,若是在盛夏,丰美的草原美景该是何等的让人心旷神怡。
在草原上放马驰骋真的是很爽利的事,闪移的大草甸子,清沙飞扬的马道蜿蜒,迎着夕阳斜照蓝熙书紧追不辍的跟着花奴直直往北撩杆子下去了。
鞑靼人是蒙古的分支,也就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最重要的分支,特殊的地理特殊的生存环境造就了鞑靼人骁勇善射善骑的显著特点,在马上鞑靼人骄傲于任何的民族,这是很有资本的。
在蒙古草原上,随便一个人包括妇孺都弓马娴熟的令你乍舌。
花奴的美色是她骄傲的资本之一,还有一个她想在蓝熙书面前骄傲的资本,那就她作为鞑靼人高超的马术,花奴跟一朵镶了红边的流云一般贴在马背上在荒草萋萋的草原上疾驰,行进中流线一样起伏的高低坡被她抛在脑后,猎猎的裙摆看得让人心驰神往。
这让蓝熙书不期然的想起房子纵马驰骋飞扬的白裙裾。
幸亏是蓝熙书和耗子,那都是针对北元宿敌特殊训练的锦衣卫专才,骑马射箭那是睁开眼吃喝拉撒之前的第一件事。
紧跟不辍的蓝熙书和耗子左右夹持着花奴烟尘燎原,蓝熙书还是给了花奴面子的,只是紧随而没有超越,争强好胜控制欲超强的花奴本想着甩掉蓝熙书让他见识一下自己不输男人的马术,好借此错错蓝熙书的锐气,让蓝熙书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象蓝熙书竟然瑞影随行的跟的这么铁,就连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耗子居然也分毫不落的在自己一侧。
怪不得这个男人难以征服,有两把刷子的!
远远的一条波光粼粼的水带横栏,南北流向的河道在这儿甩了一个优雅的月亮湾,河西一片乱石坡傍水嶙峋。
花奴减慢了马速,提着缰绳控马沿蜿蜒的河道边沿停下来。
这就是锡拉木伦河的尾巴梢儿,本地人因为这个优雅的拐弯而叫它月亮湾,自这儿趟河往西就出了凉镇啊巫的地盘,不远处就有大批的牧民蒙古包。
蓝熙书和耗子也慢下来,手搭凉棚迎着夕阳余晖望向这条平缓弯曲的河道,草原的河流迥然于关内的大江大河,地势的原因造就了河水的轻盈舒缓,这个季节水源萎缩,水流更加的孱弱纤细,远远看到是一条银色波光的带子,切近了才发现水草相依的别样之美,河道很浅,河道最窄的地方几乎清澈见底,鹅卵石铺满了河道,走路下去也就刚没了脚脖子。
蓝熙书的马低着头浅浅的把马唇触碰水面,吐噜噜!连甩马头,水花四溅弄了蓝熙书一脸。
花奴咯咯笑个不停。
“这儿的河水这么浅?”耗子大惊小怪,他使劲儿提着马缰绳不让自己的马效仿蓝熙书的马。
花奴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蓝熙书看耗子,耗子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懂没法翻译。
“说句人话!”蓝熙书眼角瞄了一眼花奴,花奴手支着马鞍前倾,整个身子极致的前凸后翘着,马上的风骚立马凸显,蓝熙书挠挠耳后,耗子闷头挠挠后脑勺。
真是个不会闷骚的鞑靼女人!
“喂!往西往北就不再是凉镇的地盘了。”花奴折起马鞭指着河对面和北方说。
“也就是说不是啊巫的势力范围了?”耗子接茬。
花奴点头,看了一眼对乱石坡后面很感兴趣的蓝熙书:“那边是老西的地盘,啊巫的拜把兄弟!”
“喂!蓝三少!你不要过去了,你看太阳马上落山了,我们赶回去!”花奴看蓝熙书驱马沿河边想从最浅的地方趟过去就忍不住大声吆喝。
“还不晚!我蓝三少可不喜欢等人的!让你哥等我吧!我想看看对面的风光!”蓝熙书其实是想看看乱石坡那边是不是有蒙古包群,龙门所的凉镇地图标志着锡拉木伦河在这儿甩弯处不远有鞑靼牧民的蒙古包的。
“草原的天黑的很快的!”花奴很生气到了自己的地盘,蓝熙书反客为主什么都他自己说了算,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不是吧!你怕黑?”蓝熙书嘲笑着回头,花奴越别扭他越高兴。
蓝熙书就是想从头到脚的打击这个鞑靼女人的骄傲。
耗子依然踢马跑到蓝熙书前面去了,马蹄溅起的水花粼粼十分好看。
忽然有疾奔的马蹄声在乱石坡那面传过来,伴有人马嘶鸣嗷嗷怪叫,这动静蓝熙书不陌生,鞑靼人激动了愤怒了就爱出这动静。
听着奔这边来了,而且有利箭穿空的锐响,听嘈杂的人声马蹄声不下二三十人。
蓝熙书耗子花奴都闻声变色,久历战事厮杀,蓝熙书对马蹄声格外敏感,这不是信马由缰或者闲来无事纵马消遣产生的动静,也就是说这是全力以赴拼命打马狂奔的竞技动静。
蓝熙书快速的与耗子对了个眼神,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手伸到了马鞍后面的褡裢里,指尖触碰到连珠弩箭的冰寒。
花奴也不前凸后翘着了,一矮身踢马靠近了蓝熙书,她没本能的拨马就跑,而是靠近了蓝熙书寻找安全感。
蓝熙书拨马在河边打了个转,刚一扭身,一只惊恐奔命的小鹿从乱石坡飞窜出来,那叫个快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逐鹿
这是一只妙龄的小鹿,看着略显稚嫩的身形却有着甚比脱兔还快的速度,从一块巨石后面蹭家伙拐出来,箭一样跳到清浅的月牙湾里,一路水花飞溅就奔蓝熙书这块儿来了。
正在全神贯注聆听判断乱石坡那边奔来的人马的蓝熙书,冷不丁被这只仓皇逃窜的小鹿给吓了一跳,显然小鹿看到他所受到的惊吓甚于他,小鹿惊恐莫名的跳跃过了月牙湾河道,想刹车也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拐出飞奔的弧线想打个擦边球借光路过。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引来的人马啊!你面子倒不小!
蓝熙书和耗子玩心大起,他两居然谁也没发现这头小鹿项间有一个很细很细的银项圈。
小鹿的出现倒没怎么吓着花奴,花奴竟然慌乱提马一边闪靠,仿佛怕碍了小鹿的事儿。
蓝熙书唇间竖指,耗子默契的圈马斜里冲出去试图拦截小鹿。
“呃诶!你们干嘛住手!”花奴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这一喊不打紧,惊弓之鸟般的小鹿忽然一个曲折线,竟然甩了耗子。
蓝熙书哈哈大笑,有时候小动物的机灵犹胜于人。
蓝熙书错开张牙舞爪的花奴,花奴情急之下嘴里咕噜出一句蒙语,蓝熙书听见了没听懂,耗子听得懂但没听见,耗子晃身拨马,马在河边四蹄弄得水声噗呲哗啦,耗子根本没听到花奴嚷嚷个啥。
惊急的小鹿被蓝熙书逼得很紧,蓝熙书抽出胳膊,连珠弩箭箭身的皮套紧紧套入蓝熙书的手腕,蓝熙书在急驰的马速中身形右倾,执臂平衡对准了小鹿跳跃的小屁股,这小东西飞奔的过程中肌肉拉伸表现出来的特殊运动美感真让蓝熙书不忍勾动连珠弩箭的扳机,但是蓝熙书还是勾动了,临时起意有那么一点点悲悯。
随着一声锐响,嗖!五十步远的小鹿咧斜一下,一尺有余的连珠弩箭箭头没入小鹿弧线优美的小屁股,小鹿的惊急叫声被耗子和蓝熙书嗷嚎怪叫淹没。
没想到鹿慌失智,小鹿竟然一个弹跳带着箭头抹头急拐,真倒霉,迎面正赶上打了鸡血一样的耗子,耗子撒了马缰绳,瞅准了见势不妙急停准备抹头拐弯的小鹿,还没等小鹿反应过来,耗子一抬腿,甩蹬离鞍一个饿虎扑食,小鹿被耗子一把摁在河边的草窝里。
蓝熙书放下连珠弩箭响亮的打了个嚣张的口哨,紧赶慢赶追上来的花奴脸都绿了。
耗子这才发现,小鹿的脖子上有一个漂亮的银项圈。
小鹿在耗子的手下浑身突突肉颤,扬起好看的脖子扭头看着纵马到跟前的蓝熙书。
“厉害!耗子!我都有合计,拿捏不准。没想到你小子有这一手。怪不得胡大疙瘩说跟你出门饿不着管吃肉。”蓝熙书看到小鹿使劲儿扭向自己的头,刚生出来的鹿角,长长的睫毛,灵动的耳朵,特别是接近人类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哀怨的受伤的看着蓝熙书,就这么一眼,蓝熙书就觉得自己的心一颤,继而有一种一箭穿心的感觉,蓝熙书意气风发的笑容僵了。
耗子示意蓝熙书看小鹿脖子上的银项圈,蓝熙书被小鹿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吸引根本没有看到。
几十匹马转过乱石坡,提提踏踏稀里哗啦涉水狂奔而至。
花奴再喊快放了小鹿,耗子没放,干嘛放?
蓝熙书又没发话,耗子只听蓝熙书的。
蓝熙书忽然想起房子,这只美丽的小鹿竟然有房子一样会说话会表达喜怒哀乐的大眼睛。
蓝熙书下意识捂住心口,那里有蓝熙书日夜贴近心房的鸭子摔跤刺绣手帕。
乱马踢腾减速,大呼小叫奔着蓝熙书他们来了。
蓝熙书回神穿过一脸懊恼的花奴看到为首一个健壮的鞑子少年手持大弓怒气冲冲驱马近前,后面衣着五颜六色的一票人马也都过来了。
蓝熙书恢复了平静,放下摁在心口的手,淡定的迎着怒不可遏的这张脸。
鞑子少年吆喝出一句蒙语,蓝熙书不懂但看对方的脸色语气就知道不是见面你好的场面话,大概猎杀了他苦追不得的小鹿,这家伙恼了吧!
“这是你的鹿吗?我们只是帮忙而已!”蓝熙书不小气,逐鹿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不远千里可不是来这里意气争强好胜的。
鞑子少年一怔,显然他听得懂汉话。
一个银灰裘袍裙摆阑珊的鞑子少女骑着一匹小红马赶着另一个怒气很大的鞑子少年过来。
看看被耗子摁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小鹿,又看看马上波澜不惊的蓝熙书,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扭头就喊:“姐!你的鹿中箭了!自己过来看!”
语气里显然有戏弄的意思。
花奴的脸黑了。
蓝熙书见上来的这一帮子人大多数是健壮的少年,其中一很扎眼的妙龄女子端坐在一匹白马上,小女孩就是冲她喊的。
那女子弯眉大眼,白色的裘袍滚金边,白色貂绒围脖簇簇着春花娇艳的脸,大家好像都在生气唯独她温柔的牵起嘴角上扬出可人的笑,她顺小丫头的手指定定的审视打量蓝熙书,全无一点儿嚣张跋扈的恶意。
旁边簇拥着五六个持弓背箭的鞑子少年无一不对蓝熙书和耗子怒目而视,倒好像蓝熙书射的不是小鹿,耗子摁住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