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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小接过来看了看:“还能用!”
井运水警戒去了,草和树枝有些湿,蓝熙书烟熏火燎的直咳。
“有锅没锅照样过!你别婆婆妈妈的!”蓝熙书一屁股坐远了,眼泪哗哗鼻涕拉拉。
“还有最悲惨的。”葛大垂头丧气的一耷拉胳膊,活像个遭了瘟的大黑猩猩,看着可怜巴巴的。
都等他说下文呢,葛大反倒住口了。
蓝熙书就烦气他这一手,看在他玩命引开鞑子的份上,蓝熙书也就忍了:“你不少胳膊不少腿的就不是最悲惨的,咋的说话悬乎啦的。”
王小小一看卧在旁边葛大光溜溜的马屁股明白了:“葛大!你把褡裢丢了。”
葛大点头。
蓝熙书眼睛直了,看着葛大干咽了口唾沫半天说不出话。
耗子的褡裢托付给了葛大,里面有耗子准备的熏肉,酒囊还有火折,还有药,最重要的是盐巴,耗子精细,这种事情向来打理的井井有条,任何状况耗子都不会丢失这人些东西。
葛大就一大老粗,他那习惯做管家婆。
蓝熙书闭上张了半天的嘴巴,眨巴眨巴眼,啥也没说。
王小小看蓝熙书不出声,他也蔫吧了。
井运水兴冲冲的打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只瘸了腿的鹿。
蓝熙书和王小小互相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葛大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铁锅的时候井运水满不在乎,等葛大说把褡裢掉了,山洞里立刻响起井运水的大嗓门,蓝熙书和王小小一同起身拍屁股出去警戒去了。
洞里留下葛大被井运水骂的狗血淋头。
第一百七十章 今夕何夕尽沧桑
本来漠北就地广人稀,再加上蓝熙书井运水王小小葛大四人夜行晓宿颠倒黑白的往北行进,哪里不好走走哪里,专挑无人区,哥几个已经好多天没看见人了,四个人就像三匹野狼过着非人的生活。
首先是四个人衣衫褴褛的样子,那简直惨不忍睹,葛大和井运水都差不多不知洗脸为何物了。
早过了察台的防区,蓝熙书感觉早过了锡拉木伦河流域,雪一场接一场,晴三天下五天,这四个人所遭的罪简直可以用麻袋装用骆驼载了。
吃的还行,逮着什么吃什么,是喘气的都行,基本上都戒酒了,葛大都说不知酒为何味儿了,别的都次要的,就是一样简直不能让人忍受,盐巴没了,耗子放在蓝熙书褡裢里的那点盐巴被蓝熙书掐的紧,几个人除了王小小都口重,这真是要命啊!
结果井运水受不了了,决定跟这里的牧民暴力借点,第一次王小小踩点实施的犯罪计划,结果给人家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粒盐巴没得手,还被人家两口子玩儿了命的一通追赶,末了,费了半天劲也算贼没跑空,顺手牵羊几件大窟窿小眼睛的狐狸袍子。
王小小觉得失败的原因是没找对目标,这户属于低保户,对人家下手相当于要饭的偷乞丐,有点不像话。
第二次有经验了,井运水亲自出马,专挑一个居住的蒙古包豪华,牛羊满圈的人家下手,结果,一声吆喝,五六个家奴撵的井运水如过街老鼠,好在也是贼不跑空,偷了一只羊回来。
井运水回来又忽悠葛大出马,葛大干脆说偷他不在行,不开杀戒就得手的技术活他干不了。
结果蓝熙书不言不语的出去了半天,平平静静的回来了,一小袋盐巴,外加一条半新不旧的驼绒毯。
看人家蓝熙书容易的如探囊取物一般。
井运水深深的折服了,赶紧取经,蓝熙书裹着驼绒毯回以鼾声如雷。
牛叉!葛大抱着那巴掌大的小袋盐巴连说牛叉!
日夜混沌,与大明隔绝的日子太久了,四个人谁也说不上今夕何夕,反正说这话就年关了,夏十榆不知去向,目的地有点模糊,熬砺精神是最难受的,最初侦辑察台的顺利让他们哄了脑,这阵子冷却了,开始正确分析局势,越分析心越沉,到最后都有点儿爱咋地咋地,闯吧!
蓝熙书觉得他们应该在忽兰忽温附近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深入到靼鞑腹地了。
一夜北风紧,下半夜看见星了,清亮的让蓝熙书惊奇,除了下雪就是下雪,真是腻歪了,看见星星和太阳跟看见稀罕物一样。
井运水预测明天将是难得的大晴天,废话!猪都会预测。
其实他们都不清楚,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
幸亏时光混沌,要不然心情会更难过的,中国人对春节有着特殊的感情。
就这样,一胡扯起大明旧事大家就说个没完没了,亲的近的自不必说,连素来讨厌的人说起来都觉得可亲了。
蓝熙书不参与这样有点望梅止渴的话题,他的过去已经深埋,不能挖掘,唯有切切的想念房子,最初想念的甜蜜稀薄了,最近不知咋的,蓝熙书一想念房子就觉得心里丝丝疼痛,这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他焦躁,继而心酸难过,他想象着每一天房子在干嘛?有没有想他?大宅里有没有让她憋屈?
井运水下的决定今晚不赶路了,他奶奶的,他宣布给四个人放假一晚上,爱干啥干啥,说的葛大气结无语的拿眼翻他。
四个大男人臭哄哄的挤在一个大树洞里,探头就看见满天星斗,说着说着就光听葛大白话了。
蓝熙书第一个睁开眼睛,后面稀拉拉的书影子,前面雪地上亮亮的反映着阳光,心情豁然,那种久违的心情一下子让蓝熙书一激动动身挤出树洞。
他一动都被惊醒了,一个个窜出树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起撩袍解带放水。
“沿着这树林子走,眼睛放亮点儿,我可是闻到人味了。”蓝熙书抖搂着腰带第一个转身,身后哗哗声渺了。
“先弄吃的,睡觉又没干啥还就肚子咕咕叫了。”葛大喊,贼眉鼠眼的冲井运水笑。
王小小弄树枝去了,井运水和蓝熙书围着附近溜达,井运水一回头看见葛大看天看地看雪呆鹅一样喊了一嗓子:“种马!你都知道饿了,你兄弟不知道饿啊!”
“你也是我兄弟!”
葛大白了井运水一眼,懒洋洋的冲树底下那四匹马去了。
“在这附近转转,一根肠子跑到这儿了,这么久没看见鞑子骑兵,阿鲁台把兵都弄到哪儿去了?”井运水划拉划拉一棵横卧的老树树干上的雪屁股挪上去,眼睛转来转去,树林的东面是平坦的一望无垠的雪原,地势越向东越抬头,有一道雪地雪的颜色晦暗转过了一个起伏不大的坡,那是被马蹄践踏露出地面的痕迹,由于阳光的照射异于两旁的雪地而显得特别扎眼。
蓝熙书也看到了,距离远不确定,两个人折身上马赶了过去。
果然一里地外有一条被乱蹄踢踏的道路蜿蜒着一直向东,看样子过往的人马在他们露宿树林之前经过的,天黑他们达到的时候没发现。
人马很多,积雪覆盖下的荒草泥土都被马蹄给刨出来了,污雪泥泞不堪却冻得硬邦邦的,两旁皑皑白雪相称特别的凸显。
“附近有没见牧民区啊!”井运水下马蹲下来细看:“不是牧民。”
蓝熙书也跳下马,他平静的脸上现出不易察觉的兴奋,蓝熙书极力控制着语气:“井老大!你看马蹄印这么繁杂但是却很一致,不是跑马无序,不是牧民所为。有大批的骑兵经过,而且看样子不像是小股巡逻。”
被践踏的雪路有三五丈宽,果然边沿规整,这是大队人马秩序经过的样子,而且,均速行军。
蓝熙书又指指一小段不易辨别的大蹄印,那是骆驼的,骆驼夹杂,那说明有重载的,轻骑简从的巡逻队是不会配备骆驼的。
嗨!
井运水站起身油布一样的大脸兴奋了,拳头一伸,蓝熙书心有灵犀的以拳相迎,两个人同时嘿嘿笑了。
王小小火也不管了,葛大马也不喂了,齐齐打马赶过来,正听见蓝熙书说话,好家伙!葛大一拍跑帽子蹭跳下马:“总算摸着老虎尾巴梢了,他奶奶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兄弟相望
“喂!井老大!看样子比我们早了一点点嘛!要是我们昨晚不歇兴许就追尾了。”王小小用手摸摸硬邦邦的泥块回头看井运水和蓝熙书的眼睛跟金子一样。
“也没准会错过了,该着啊!”井运水挠着钢丝样的络腮胡子,眼睛眯缝着:“用不了半天我们就能顺藤摸瓜赶上。”
“走啊!”葛大来劲了,忘了饿了。
“天黑赶上,不急!”蓝熙书这会儿控制住激动了,一脸淡定:“天助我们,不下雪,急什么,追得太紧大白天的,你还想跑断肠子啊!”
葛大贼笑了。
气氛一下子活跃融洽起来,总算有点儿眉目了,漫无目的这些日子,尽管大家不说,其实心里都焦躁的很,这样的日子没头没尾的实在难熬。
一路观察着雪地泥泞情况,过午,四个人快马加鞭追了大概二三百里路,终于看见前头鞑子大部队的尾巴梢了。
蜿蜒如龙行雪原,头尾相距有二三里,井运水眯着眼睛目测说大概也就一千多人马,骆驼不少,间有大木轱辘的车辆。
运送粮秣的后勤军。
四个人一致这样认为。
这让葛大一下子联想到胡吃海喝了。
井运水和王小小业开始吧嗒嘴了。
雪原落日终于隐了,暗红的西天在弥合黑暗。
这队运输队选择了一个山体半圆凹陷的山边安营,庞大的驼队被圈在靠山背风处,有鞑子在有序的搭营帐,外围的火把遍插,蓝熙书几个下了马绕至侧山上居高临下的观察。
一百来人的卫队游离在外围来回巡视,看样子警惕性并不是很高,大概在自己的地盘上又远离边境感觉安全系数高吧!
四个人挤在石凹里,站起身往外一探头就能看见下面挤擦擦的骆驼马匹,有几十个鞑子从一辆马车上往下捣鼓东西,鞑子的营帐搭在外围,营帐还没搭好,紧北头已见锅灶烟火格外光亮热闹,有中军营帐里人来人往发号施令,整个驻扎地忙而有序。
人家埋锅造饭了,上面的这几位肚子还没着落呢!
葛大提议蹭点饭,蓝熙书坚决反对别没事找事,任务为重,没跟踪到目标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暴露,以卵击石的事想也别想。
葛大不言语了,但神色不爽。
井运水王小小都白了葛大一眼。
葛大灰溜溜的爬上去充当警戒。
没有风的夜晚是很难得的,更何况还有星星。
鞑子营地穿来一两声高嗓门,井运水碰碰抻着脖子张望的葛大,葛大没反应,井运水也没在意,王小小看星星,蓝熙书闭目养神,井运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又传来鞑子的呼喝呼哨,又马鞭锐响,鞑子在搞什么娱乐项目吧!
“这帮孙子,拿我们汉人逗乐子解闷呢!”
葛大被井运水捅的不耐烦了说了一句。
汉人?
井运水没上心,蓝熙书却猛然睁眼,怔了一下忽然起身爬上去。
井运水王小小紧跟着爬上去,四个破帽子齐刷刷在石沿上。
主营帐前面左右两个营帐,再前面就是开阔地。
正有一个鞑子打马转圈,后面一条黑粗的绞绳,绳子末端绑着一个人,这个人双手被缚,被马拖着奔跑,随着鞑子打马加速奔跑不迭胳膊一直扑倒在雪泥地上,挣扎不起被动的被强行拖着滑跑,一顿一顿的惨叫引得旁边围观的鞑子嗷嗷怪叫。
“你怎么知道汉人?”王小小问葛大,距离远,火把虽然很多,但是总是看不真切。
前面的鞑子勒马哈哈狂笑着回望地上的人,拖拉一松,地上的人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立足未稳,鞑子一挥马鞭,马一加速,刚站起身的人又如一截木桩载到地上,惨叫里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咒骂。
谁也没听清楚。
“看身量呗!汉人普遍个小!”葛大头也不歪的说:“还有就是感觉是。”
蓝熙书使劲往前探脑袋,眉头紧了,眼睛眯了,拳头发出咔咔低微的关节声。
“三少!”井运水问蓝熙书,不知不觉中蓝熙书成了几个人精神上的头狼。
葛大王小小也一起侧脸看着蓝熙书。
蓝熙书摇头表示他也没看清楚。
前面打马的鞑子亢奋了,快马加鞭,拖着后面的人一圈一圈的绕场叫嚣大叫,慢慢的后面的人生息不闻,被快马拖动的身体在雪泥地上表现出死尸的形态。
不用说,人完了,被玩死了。
马住了,围观的人兴趣索然的起哄怪叫,有鞑子解下挺直的尸体拖到一边。
“哇操!这帮孙子吃饱了撑的玩人命。”王小小爆了一句粗口,他比较斯文,更喜欢拐着弯骂人。
“等等!没完呢!”葛大叫住打算出溜下去的王小小。
王小小又回过身。
蓝熙书拧了下鼻子,眨了下瞪的酸涩的眼睛,就在他睁眼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只见有两个鞑子又揪出一个大块头,死拉硬拽的往场子中心,蓝熙书一下子把住石沿,眼直了,脑袋轰然炸响。
那个大块头被两个鞑子摁在雪泥地上连踢带踹,大块头在咒骂。
“胡大疙瘩!”蓝熙书忽然扳住井运水的肩头低低喊了一句。
“三少!你确定!”井运水质疑的时候已经相信了,他瞪大眼睛仔细看,但是被鞑子摁在地上捆绑的大块头难以挣扎了,又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谁?”葛大半路加入,根本不知谁谁,他问王小小,王小小没空搭理他而是扭脸蓝熙书:“三少!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