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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想,这语气真像小时候她师父经常讲的那句:你再不好好读书,我就告诉你爹!她现在有些为那丞相的智商感到着急,笑了笑道:“既然我是妖女,我有法子逃自然也不会落下我阿爹,丞相大人还是莫要一试的好,万一这一砍刀下去,斩我阿爹也出现斩我时的那种情况,定会将在场这些百姓搞的人心惶惶,到时候,丞相要如何与皇上交代呢?”
左丞相气的咬牙,刚准备说话,却见菱歌的身体飘了起来,抬头一看,见她踩在一朵彩色的云上,身体也随之变的有些云雾缭绕的感觉。
百姓们仰着头,用手指着菱歌。
“看,她竟是个仙女。”
“原来仙女就长这样啊,要不是她穿着囚服,应该还会更漂亮一点吧?”
“朝廷居然想把九重霄的仙女给斩了,当真糊涂啊,怪不得那刀子总是砍不下去!”
“……”
菱歌心里嘿嘿一笑:原来她是个仙女。
“休要上了那妖女的当!”左丞相瞪起眼睛大喊。
此时,彩云上面,云栾看着旁边的廷晔:“你的办事方法果真很特别。”
“过奖。”廷晔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我只是觉得,搞些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要比明着抢人有趣的多。”
确实有趣的多。
天上开始无缘无故的掉花瓣。
“娘亲,你快看,天女开始散花了!”孩子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孩儿他娘亲摸了摸他的虎头。
突然。
“圣旨到——”刑场外,澜澜骑了一匹快马正奔进来,“傅瑞和医师接旨。”听到皇上的圣旨来了,在场的人马上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只有菱歌还在天上悠哉的飘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傅瑞和弑君一案有新线索,现将傅瑞和关入天牢,其家女傅菱歌无罪释放,钦此。”
待傅瑞和接旨后,澜澜上前去扶起他:“伯父,菱歌呢?”
傅瑞和指了指天上:“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了。”
澜澜抬头看了看:“……”
***
刑场事件处理完,菱歌在王都的皇城附近随便找了家客栈住着。
“真是胡闹……”澜澜瞥了一眼菱歌,“现在满王都的百姓都说今日在刑场见了个仙女,又指责着什么朝廷居然要斩了仙女,小心遭天谴之类的,搞的皇上现在为了处理你这些破事累了个半死。”
菱歌耸耸肩:“要非说是胡闹也是廷晔在胡闹。”说罢指了指他。
廷晔倪她一眼:“我救你倒是救错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菱歌抱歉的摆手。
澜澜笑笑:“如今算是放心了。”
“放什么心啊放心,我爹还在那鬼地方关着。”
“你爹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菱歌诧异:“为何?”
“这要让皇上跟你说了。”
菱歌正疑惑着,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澜姑娘的事情可是办妥了?”
“马上就好。”说罢拉着菱歌准备往外走,“你跟着沛儿,她会带你去见皇上。”澜澜叮嘱,“到了那宫里面,就算你碰到左丞相那些人也不要跟他们闹了。”
菱歌点头:“我自有分寸。”
“那我也回去了。”澜澜一笑。
“等一下。”坐在旁边喝茶的廷晔突然开口,“这个给你。”
一封信,澜澜接过,定眼一看,原是容与的笔迹,她心下一暖。
“容与将军拜托我说务必把这个交给你。”廷晔看着澜澜。
“谢谢。”
“无妨,你们到哪的都各自去吧,我也四处逛逛,晚些再来寻菱歌。”
***
皇宫。
嘎吱——
门开了,白澈一抬头,轻轻笑了笑:“菱歌,你来了。”
“民女傅菱歌参见……”菱歌身子刚蹲下点,却被眼前的白澈亲自扶起来了。
“快起来。”白澈脸上仍端着浅笑。
“谢皇上。”
白澈微微蹙眉:“怎的几个月不见,竟变的如此生疏了?原先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不必拘礼。”
菱歌想:你现在可是皇上,我如何能不生疏!不过既然你让我不必拘礼,我就真不拘了。于是开门见山:“澜澜说,关于我阿爹的那个案子,让我来问你……”
白澈点头:“圣旨传的是那样,但其实也没什么线索,只是有个曾经常年在我父皇寝宫伺候的小宫女今早上冒死闯宫非要见我,说什么其实我父王是她害死的。”
哟,看来这年头不想活的姑娘还是挺多的,菱歌想,若是她早些碰到这小宫女,定会给她讲讲人生之美好和寻死之愚蠢。
“她可说了为何?”
“没有。”白澈摇头,“她仅是一口咬定她就是杀了我父王的人,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不论你问她什么,她都那么一句‘要杀就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请求放了傅瑞和先生’,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白澈叹气。
“如今,那个小宫女在哪里?”菱歌问。
“和你爹一样,也是在天牢关着,只不过不在一个地方而已。”白澈道。
菱歌点头:“可否让我去看看她?”
“行倒是行,只是,你想做什么?”白澈看着她。
菱歌挑眉:“衙门审不出的事,若是我审出来了当如何?”
“你,去审案子?”
菱歌继续挑眉:“不行?”
白澈望了望她,神态坦然的一笑:“自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这图是基友画的(因她最近在看一本叫做《无限恐怖》的书,三观歪了实属正常现象……)
*左半脸是执念右半脸是菱歌
*反正作者君看完以后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起来了
、第十五章 喜儿
“嘎吱——”铁门开了。
第二次来到天牢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菱歌内心无限感慨。
因着这次是皇上口谕准了菱歌来看死囚,又因皇上身边最得力的王公公亲自跟来了,所以此时狱卒的态度较当时菱歌被囚在这儿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恭敬道:“姑娘请进。”
菱歌一点头,与王公公一起,跟着那狱卒往里走。
“菱歌姑娘要见的那女犯就在这儿了。”
菱歌往前一看,在堆了满满枯草的牢房中,一个娇弱瘦小的女子正靠着墙角,把头埋在胳膊里蹲着。那女子听到外面传来了人的声音,轻轻抬起头,撩了撩额前散落下来的青丝,缓缓地睁开眼睛,而后两条黛眉微微一蹙。菱歌在微弱的烛光中好不容易才看清她的脸,虽是姿色平平,却生的十分清秀可人。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对那女子道:“喜儿,有人来看你了。”说罢,引了菱歌进去。
原来这女子叫喜儿。
待王公公和狱卒一块出去后,那叫喜儿的女子一脸不解的盯着菱歌。
菱歌向前走了两步,一连串问题如同炮轰:“你是真的下毒害了先皇,现在良心发现了?或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心想去寻死?若是如此,你为何不找个能留下全尸的死法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身首分离是多么的血腥和恐怖啊!我知道,现下确实有不少姑娘都爱追求个性,可是这死法上还是传统一点的好。对,你一定没有去刑场看过砍头对不对,要是你……”
喜儿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及时打断了菱歌:“你是什么人?怎么过来同我说这些?”
菱歌正视着喜儿疑惑的目光:“我,还有我爹,是你救下的。”
喜儿一听,猛的站了起来,薄唇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你是傅医师的女儿?”
菱歌怔怔的点头。
喜儿走过来,热情的一下握住她的手,眼眸如明月:“来,坐。”然后把菱歌引到墙角。
喜儿一笑:“在有生之年能帮到傅医师,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菱歌越发莫名其妙:“喜儿姑娘与我爹,是旧识?”
喜儿眼神里充满感激:“傅医师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经过喜儿一大半天的解释,菱歌大概明白了她要冒名顶罪的原因。原来,这喜儿本是先皇寝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两个月前,她得知了远在家乡的父亲患了重病这一消息,因自己是个宫女无法出宫,遂在宣政殿旁边的小花园那哭的梨花带雨。此时,菱歌她老爹傅瑞和刚好给先皇诊了脉出来,看到她如此心生怜悯,便上前去问了她原因,为了安慰她,傅瑞和便替她去家里看了看,并亲自出钱给她父亲抓药诊病,所以病情大有好转,下地活动已经不成问题,不仅如此,用着傅瑞和留下的钱,喜儿的家人如今在王都的某条街上开了家小商铺,如今生意兴隆,家庭幸福。
菱歌听罢恍然大悟:“你救我阿爹原是为了报恩?”
喜儿笑着重重点头。
“可是……”菱歌仍觉不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就这么死了,你的家人该有多伤心?”
喜儿眨巴眨巴眼睛:“傅医师帮了我家那么多,我怎能看他就那么死了?”
菱歌:“可是……”
喜儿:“我意已决,不可转也。”
菱歌:“……”
喜儿突然笑了笑:“方才那狱卒唤你的名字,你叫傅菱歌对吧?”菱歌点了点头,喜儿盯着她:“我听说了些关于你的事,现在,满王都的百姓应该都认为你是仙女了。”
菱歌一愣。
“但是我不这么想。”喜儿轻轻挑眉,“我一直觉得,好人是会有好报的,那日在刑场上,能出现那些有违常理的事情,一定是因为神灵不想让你和傅医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菱歌看着她:“放心,你不会没事的,是坏人总会被揪出来,用不着我们之间的任何人来替他背这黑锅。”说罢,拳头握紧了些,“当今皇帝也很是英明,不会让一桩冤案在王都发生的。”
喜儿笑着点头。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在天牢里记得照顾好自己。”
喜儿答应:“好。”
***
次日,皇宫里。
“白澈,你可有法子救她?”菱歌心急。
“还没有。”白澈扶了扶桌子,叹了口气,“我虽然也知道关于我父王的这些事是左丞相派人做的,可就是没有证据。左丞相在朝廷的权势不小,贪污受贿的事也没少做,以现在的形势,我虽有意对付他却也无计可施,不过我相信,他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到那时我一定除了他。”
“你的帝王之路还很长,做你想做的事,只要能为百姓造福就好。”
白澈勾唇,深意的一笑:“喜儿的事,我会想办法。”
“拜托你了。”
王公公领着菱歌出了皇宫,待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中午了。
睁开惺忪的眼,见菱歌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廷晔一愣,直起身子:“你来多久了,也不叫醒我。”
“大白天怎的趴在桌子上睡了?”
廷晔轻轻摇头:“没什么,有些困而已,事情可都办妥了?”
菱歌把喜儿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忙活了一上午,当真是累坏了。”说罢站起来向后走了几步,倒在了客栈的床上。
廷晔眉角轻轻一扬,站起身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把一旁的被子扯过来轻轻替菱歌盖上:“睡会儿。”说罢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蛋。
菱歌一愣,脸突然变的有些热。
廷晔嘴角轻勾:“我先出去了。”
***
方才那一觉,梦到了不少事。
当年在云水泉与噬心妖的那一战,因云栾身受重伤,廷晔情急之下用了那个叫“连心”的禁法,这法能让施法者感受被施法者的痛苦。在几个月前,廷晔刚在云水泉遇到菱歌,认为她就是云栾时,那些日子里他曾一度怀疑菱歌从小到大都没有磕过碰过,或是没有生过病,只因“连心”这法术是一直缠在被施法者的灵魂里,无论被施法的人变成什么,只要不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施法者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被施法者的痛苦。直到后来,他亲登阎王殿,确认了菱歌与执念的关系后,才恍然大悟:菱歌是丢了一魄的人,魂魄不全,那“连心”的法术自然也不能发挥什么效用。
说来,施用“连心”之法实属是违背天理之举,只因人皆有苦,神仙也不例外,一旦身上的痛苦被另一个人分担,便不能亲自尝到苦的滋味,所以,历来使用了这仙法的人都会受到些惩罚。
廷晔想,如今这惩罚虽晚了些,但终究还是要来了吧?
“连心”法术施用后的惩罚就是历劫,这劫不比一般神仙晋升的天劫,而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尘劫”。变成凡人,到凡界走上一遭,必经历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尘劫”并不比凡人投胎后所经历的一生,而是一个仅持续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的过程。“尘劫”一旦开始,虽然是以历劫者的原身去经历,却会敛了本身的容貌,消了本身的记忆。
这时的廷晔只晓得自己去历“尘劫”,却还不知,这次他需历的是个情劫。
做神仙本是可以不睡觉的,廷晔却喜欢闲的没事睡着玩,方才那一觉,就梦到了自己要去历劫这桩子事。他做梦时的画面一般都与现实能扯上些许关系,方才那梦,应该也错不了。只是到时候该如何与菱歌说这件事,倒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廷晔现在只希望这“尘劫”不要来的太快了,起码也要等菱歌在王都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以后,若是现在他跑去历劫,撂下菱歌一个人,说实在的还真是不放心,万一刑部的说又要将她处斩,可怎么帮呢?
廷晔考虑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