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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廷晔回过神儿后回头一看，菱歌正捂着肩坐在地上，脸色很难看。
菱歌勉强的笑笑：“我没事。”
廷晔拳头一握，眼神冰冷的看了那妖怪一眼：“找死。”
一阵阵痛楚传来，菱歌低头一看，左肩处的衣服上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接着就感觉眼前一黑。
……
***
为了方便治伤，容与和那群天兵仍在月皇洞打着，廷晔却先带菱歌回了九重霄。他怕惹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并没有回夙晨宫，而是去了长久无人居住的常安殿，顺便叫了从前伺候云栾的那个贴身小仙娥过来。
那小仙娥名叫素凌，从前在常安殿的时候就是云栾最信任的人，现下被廷晔叫来，看着与云栾一样长相的菱歌，不自觉的瞪圆了眼睛，想说些什么却终是闭了口，转头诧异的看着廷晔。
“别愣着，帮她换身干净衣服，小心点莫要碰到伤口。”
素凌忙点头：“是。”
良久，待素凌把一切都处理好，才打开了常安殿内室的门，唤了廷晔进去。
廷晔坐在床前抓着菱歌的手，仰头问道：“她如何了？”
素凌一笑：“放心吧，这位凡人姑娘伤的并不重，估计过一小会儿就能醒了。”
廷晔点头：“辛苦你了。”
“九殿下，这个姑娘……”素凌皱了皱眉。
廷晔看了她一眼，严肃道：“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是栾儿从前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叫了你来，若你果真忠心与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身份总有被揭开的一日。”
素凌狠命的点头：“九殿下放心，上仙曾经有恩于我，我不会害她。”
廷晔浅浅一笑：“你下去吧，我陪陪她。”
“九殿下，”素凌突然跪了下来，“若这凡人姑娘真的是上仙，请殿下一定要好好待她，当年的事情，虽然上仙怨您，但是素凌知道殿下定是是为了上仙着想。”
廷晔没有看她，只是自言自语道：“这次，我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素凌看着他，半晌后轻轻点头：“素凌退下了。”
看着静躺的菱歌，廷晔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她生病时他也会在旁边日夜照顾着，只是……廷晔叹了口气，曾经，真的还能再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素凌
菱歌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看了看周围，记得自己是来过这里的，脑子转了转，对，云栾上仙的常安殿，这么说来，她现在人在九重霄？菱歌眼睛一瞪，噌的一下坐起来，突然左肩传来一阵痛，身子又软下去。
“嘎吱——”门开了。
门口端着伤药罐子的素凌见菱歌醒了，脸上露出欣喜，三两步跑到桌子旁边放下东西，又三两步跑来床边上，笑着看菱歌，又轻声道：“上仙，你醒了。”
素凌的这声问候，让菱歌差点就怀疑自己穿越了或者是重生了，脑子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姑娘唤的应该是那位与自己长得有八分相像的廷晔前夫人云栾上仙。菱歌摇头道：“你认错人了。”
素凌愣了下：“上仙说什么呢，莫不是睡久了不太清醒？”
菱歌有些无奈，也懒的跟她多解释：“你是谁？”
“上仙做了凡人后，是连素凌都忘了吗？”说罢，站起身去取伤药。
“嘎吱——”门又开了，然后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纤长的身影走近。
廷晔对素凌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我来照顾她。”说罢又往前走了几步，接过伤药罐子。
待素凌出去后，廷晔转身看了眼菱歌：“好些没有？”菱歌还没开口，廷晔又道，“我毕竟是仙界的人，那妖无论如何也是伤不了我几分的，倒是你一个凡人非去挡什么剑，还想不想要命了？”
菱歌听后怒了，硬撑着坐起身，用手戳着廷晔的肩膀：“喂，九殿下，廷晔神君，我这是怕你为了救我而死在那大妖怪手上，所以出于感恩之心好不容易帮你一次，你不领情就罢了，少在旁边杵着数落我。”
廷晔笑了笑，打开伤药的罐子：“我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菱歌的手立马捂着左肩，有些警惕的盯着廷晔：“伤没事，我自己来。”
廷晔无奈的笑了笑：“你自己怎么来？我还能非礼了你不成？再说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衣服也是换过的，该看的地方我也都看遍了，你还怕什么？”说罢，眼睛里的笑意愈发浓重。
菱歌眼睛瞪得圆圆的：“你……”
廷晔弹了弹她的脑门：“逗你玩的，是素凌帮你换的衣服，”又道，“虽说你只是肩伤，但我还是不放心，你若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再叫素凌进来。”
菱歌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把左肩处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伤口。
廷晔轻轻一笑，端着伤药罐子准备往上擦，看到她的左肩时动作又突然停住了，表情有些复杂。
菱歌的左肩上除了在月皇洞受的剑伤外，还有一处伤口的痕迹，看样子应该已经愈合很久了。
良久，廷晔指了指菱歌的左肩道：“你肩上的那处老伤口……”
菱歌开始有些不解廷晔在想什么，待他问完后才明白，答道：“那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也算不得什么伤口，应该是一块胎记吧，只不过模样另类了些。”
六百年前，瑶池上的一剑。廷晔轻轻的放下伤药罐子，眸子变的黯淡无光，然后极温柔的靠近菱歌，用两只手环抱住她，嗓音有些低哑：“对不起。”
菱歌有些糊涂，使了些力气推开他：“你说什么？”
廷晔轻叹：“没什么。”过了会又道：“对不起。”
搞什么……
廷晔帮菱歌擦完伤药，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于是转身出去了，临走前叮嘱了素凌一些事情，大体就是说要好好照顾菱歌，然后不让她出门之类的。
菱歌向来就是个坐不住的人，用了仙界的伤药后伤口恢复的极快，所以她便下了床想四处走走。
素凌皱着眉在旁边看，好几次想去扶着她怕她摔着，却屡次被菱歌婉拒，担心道：“上仙，九殿下吩咐过，让你好好休息，你伤口还没好全，总是这样乱走会累坏身子的。”
菱歌并没有停下脚，而是想了想反问道：“神医华佗的五禽戏，听说过没有？”
素凌疑惑的摇了摇头。
菱歌一笑：“那是我们凡间流传的东西，也难怪你不知道，”于是停下步子又道，“所谓五禽戏，它是一种传统的健身方式，由五种模仿动物的动作组成。也叫‘五禽操’或者‘五禽气功’、‘百步汗戏’。”
素凌似懂非懂的点头：“上仙说这个是想……”
菱歌打断她：“你知道这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吗？”
素凌摇头。
“这告诉我们，其实生命在于运动，所以说，素凌啊，现在想干嘛就干嘛去吧，反正你就算要看我着也是看不住的。”
“素凌几百年没有见上仙，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自然是陪在上仙旁边，就算不看着，聊聊天也是好的。”素凌一脸真诚。
菱歌摇头：“我方才就说过，我不是九重霄的云栾上仙，”然后突然想起第一次来仙界参加仙友会的事情，灵机一动，又道，“前几个月，在凌云殿的仙友会我也来参加过，当时你们九殿下就当着一小部分小仙说过，我是你们云栾上仙失散多年的亲戚，长得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说了，你看看我的额头上，那朵山茶花的胎记可是你们云栾上仙没有的。”说罢往自个儿的脸上指了指。
素凌看的很是仔细，但仍心存疑虑：“可是，九殿下跟我说，你明明就是……”她突然捂了捂嘴，只因着想起来廷晔说过，此事不能与旁人提起，应该也是包括菱歌本人吧？
菱歌轻轻歪头，眉毛一蹙：“廷晔说什么？”
素凌忙摇头：“什么也没说，不过，你是殿下带回来的人，又与云栾上仙长得那么像，素凌一时间还改不了口，所以依旧唤你上仙好不好？”
菱歌一想，这怎么算也是自己沾了神仙的光，所以便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了。
***
不知道在这常安殿呆了多久，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素凌跑去开门，却看见玉瑶身着白色云缎裙笑着站在门口。
素凌有些警惕，神色突然变的冰冷：“你怎么会来这儿？”
菱歌听见声音，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看到玉瑶后浅浅一笑：“想不到帝子妃竟然来了，快到里面坐。”玉瑶应了一声，跟着进去了。
素凌的脸色不太好，待菱歌坐下后，趴到她的耳边道：“上仙从前不是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吗？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菱歌皱眉道：“都说了我不是云栾上仙，我和帝子妃向来无仇。”
素凌脸色更不好看了，直接冲着玉瑶冷声道：“素凌不知帝子妃是如何晓得上仙在此处养伤，也不知帝子妃此次大驾光临常安殿是安的什么心思，但云栾上仙以前就把你看做她这一生最厌恶的人，此处既然是她的寝殿，就请帝子妃知趣一些，早点出去。”
玉瑶脸色铁青，咬了咬唇：“这就是你跟主子说话的态度？”
素凌毫不示弱：“素凌的主子只有云栾上仙和九殿下两个人，不知道帝子妃算素凌哪门子的主子？”玉瑶刚想说话，素凌唇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我与云栾上仙一直都是一条心，所以说早在六百年前她受你妖言蛊惑，一时冲动而被关进九重霄天牢的那日，帝子妃就已经是素凌的仇人了，素凌的品阶不如帝子妃您高，所以无论您想怎么责罚素凌都无妨，只求帝子妃能还常安殿一个安生，今后不要听见些风吹草动的就来这儿无事献殷勤。”
玉瑶气的说不出话来，菱歌见目前的形势有些严重了，忙道：“素凌，给帝子妃道个歉，然后退下。”
素凌盯着菱歌：“上仙仁厚善良，从前的事情可以忘，但是素凌忘不了，让我跟这个人道歉，除非我死了。”说罢转身出去了。
玉瑶被她这么一搅合，顿时没了心情，随便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晚一些廷晔回来时菱歌，已经睡着了。
“她今天怎么样？”廷晔问。
“挺好的，只是……”素凌顿了顿，“帝子妃来过。”
廷晔眉头一紧，心也提了起来：“玉瑶？她来干什么？”
只见素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如实的把事情跟廷晔说了一遍。
廷晔听罢，伸出手扶起素凌，问道：“你果真是这么跟玉瑶说的？”
素凌委屈的点头。
廷晔突然忍不住笑了笑，而后称赞道：“做的不错。”
素凌愣了愣：“啊？”
廷晔道：“她在常安殿养伤的这几天，不管来了什么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律给本君轰出去，可懂？”
素凌愣着点头。
廷晔一笑：“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天帝
在这呆了差不多六七天，用着仙界净水和仙草混合调制成的伤药，菱歌左肩上的伤口果真愈合的很快，现在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说实话，前些天在这常安殿发生的那件事情，让菱歌感觉有些茫然，她想，那位帝子妃玉瑶虽然瞧上去好像不是太讨廷晔的喜欢，但从言行举止上来看，却也实在不像是一个为了争宠而忍心去害云栾上仙的人，但若非如此的话，为何素凌的语气会那么不客气呢？她摇着头叹口气：本以为只有我们凡界才会上演这种家庭伦理的狗血剧情，原来九重霄上也不例外。
“你一个人眼神无光的坐在这里，瞎捉摸什么呢？”廷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菱歌回过神儿来，转头看着廷晔，抱怨道：“成日呆在这常安殿里，简直是无趣极了，”见廷晔不说话，菱歌主动跑了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九殿下？廷晔神君？”
廷晔斜着眼看她：“你想干什么就直说。”
菱歌笑嘻嘻道：“你们九重霄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廷晔想了想：“最好玩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通天崖，还有一处是瑶池。”
“瑶池我在凡间就听说过，不过这通天崖是什么地方？”
廷晔道：“神仙被去了仙骨后，从那地方跳下去，就会变成凡人了。”
菱歌点头，又问：“神仙跳下去变成凡人，那凡人跳下去会怎样？”
廷晔面无表情：“变成死人。”
菱歌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又问：“通天崖还有这个功能？那它是怎么把活生生一个凡人整成死人的？”
廷晔开始给菱歌科普：“所谓九重霄，便是天之极高处，跳下去就算不会摔死，飘的久了也能把人饿死了。”
“……”菱歌斟酌道，“听起来，通天崖好像一点也不好玩，那我们就去瑶池吧。”
在菱歌的死缠烂打下，廷晔好歹是同意了带她去瑶池散散心。
刚到那，菱歌就睁大眼睛，笑着赞叹道：“这瑶池果真名不虚传，简直就是个仙境。”
“这本来就是个仙境，”廷晔拉起菱歌的一只手，“走，我带你去前面那边看看。”
走了还没几步，却对上了天帝的脸。
廷晔的表情一变，恭敬道：“父王。”
菱歌一惊，刚想学着行个礼，却被天帝制止道：“不必了，既然是廷晔带上来的人，虽说是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