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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泽道:“依微臣看,应先做好安排,选出精兵强将。襄阳远离大元,为不引起敌军注意,应将人马分散开来前进,最后汇合在襄阳城,到了那时,再与驸马里应外合,一来可避免打草惊蛇,二来也可保了驸马平安无事。”
史天泽才将话说完,标娜就兴奋地跳了起来:“多谢丞相的好法子!父汗这次让你出征协助,当真是选对了人,若是让旁的人去,说不准想不出好法子不说,还要让远征将军担心,真真儿地是累赘!”
史天泽笑道:“请公主放心,微臣一定让驸马毫发无伤地回来,否则微臣就提头来见公主!”
“我要你的头干什么!”标娜脸一红,忙忙地坐到一边去了。
不过,话虽如此,嘴上也强硬,她到底还是真的担心图那的,虽只有一面之缘,这心里也总是想着,说不出来的担心。她自己也想着:这是害了相思病还是别的什么症状,只是在这样的思念之中,总感觉这上天的安排是否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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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为百姓良禽择木
又是一些时候过去,已进了冬天,从南到北,不论江南或是草原,都已零零星星地见了雪景。
南方下雪是极少有的,而北方多见,故此图那也就能够习惯冬日里的出行,尽管卜远和韩忱鹳都十分奇怪他为何不喜欢那种暖暖地吃上一顿好酒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的日子,但由于他们也整日里忙着军营里的事情,——虽说徐二这个守备不中用,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给顶头的大官看的,——所以也就无暇细细过问。如此一来,此二人便更能推算出襄阳城的时日,不禁更担心起百姓的生活来:想当初大宋太平之时,百姓们尚且受到贪官污吏的压迫,如今外敌入侵,生活更是苦不堪言。乱世激善心,这样的情景,纵然石头人见了也会动摇,又何况是血肉之躯?
功过自有百姓言,究竟怎样,襄阳城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抵不上百姓的万民伞。不过,纵然下面的将士们深知这个道理,可徐子成似乎并不想晓得,依旧对有些事情视而不见……
图那来到襄阳城的时候也是不短了,虽成了“教头”,整日却也只是简单的操练士兵,确无大事可做,不过,也正好可趁卜远及韩忱鹳训练旁的士兵之时,借着熟悉地形的机会好好地在城里转上一转,那些炮台、烽火台以、各式地图及宋人应战之时的所用之物便成了他常去查看的东西。白天,他趁操练的空档到城里四处转;晚上,则和卜远、韩忱鹳一起研究军事,为详细知晓地形,势必会用上地图等物,这委实给他提供了更多方便。故此,现在不仅是整个襄阳城的地形地貌,就连粮库军火库等重地,在他的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该差不多了罢……”
想着襄阳城应已无死角,图那便趁夜深人静之际,连续月余,将襄阳城里里外外的地形全部细细地画在一整张羊皮上,随后仍是交由心腹兵卒连夜送往忽必烈处。
且不说忽必烈得到战形图后对图那如何大加赞赏及细细地研究战事,只说图那将图送出后又过了半月,已是临近春节了,襄阳城里仍旧不很冷,各处也都显出了过节的喜庆之气,腊鱼、腊肉、年画、兔儿爷等物都被摆了出来,街上自然也添了不少喜气。
图那本不习惯过汉人的节日,没有整只的盘羊和飞鹰,便是喝的酒,也是没有马奶酒香甜,可苦于大元远在千里之外,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他也觉出宋人过节实也是有让他喜欢的地方的:许多人在一处,热闹不说,还可畅谈一番,当真是聊天的好时候。
大年三十晚上,营中自然也是大摆宴席,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摆满了大厅的桌子,就算是小兵们的房间,至少也会放上几坛好酒。此时徐子成更是遮掩不住骄奢淫逸的本性,大快朵颐时还不忘叫了舞姬助兴,此番场景直叫图那等人厌烦不已。
于是,图那便同他那两个结义兄弟席间悄悄溜了,自后厨拿了几样好菜,又到外面买了几坛子酒,准备三个人来过节,把这一年的苦水好好地倒一倒。
“该如何说呢……多少年了,都没回家过年!”卜远苦笑着,无意欣赏营外百姓们燃放的烟花。
韩忱鹳道:“都是如此!难道我就回去过了?他娘的徐二!早知道老子就不参军了!”
图那说道:“我来到这里也有几个月了,兄弟们对他好像真是不满……”
“岂是‘好像’?本就是真的,”韩忱鹳苦笑道,“悔之晚矣。”
卜远叹道:“只有我们三个说说就顶用了么?大宋已不是百姓的天下。文天祥和陆秀夫固然得到尊重,可无奈他们报国无门!小皇帝能有什么用?现在是谢太后听政,大宋早就不姓赵了!我……”
“如果蒙古军打将进来,大哥,三弟,你们降是不降?”图那微微一笑,吐出这句话来。
卜远和韩忱鹳听了一愣,面面相觑地,都不晓得他要说什么。
图那虽想劝得卜、韩二人归顺大元,可也认为现在委实不到时机,若是将这劝降提前了,弄巧成拙也是未可定的事情,——徐子成虽是个庸才,可这卜、韩二人却绝非贪生怕死之徒!
想到此,图那略笑了一笑,道:“依现在看来,徐二断断守不住襄阳,蒙古军迟早打来这里。又并,中原现已四分五裂,多少宝贝都被他国夺走!故此,蒙古汗王想要将中原统一起来,这样,百姓才不会流离失所。蒙古军到这里只是早晚的事,若他们来了,你们如何做?”
卜远冷笑道:“话虽如此,‘卖国贼’这名字还是不好听的……”
“如果百姓也降呢?”
韩忱鹳道:“百姓不会臣服屠夫罢。”
图那笑道:“这不就对了么?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才是天,可不是皇帝!就算将来蒙古人一统了中原,只要他们的汗王不是爱民如子,我一样要反!到那时,我可不管他给我什么高官厚禄,就算成了驸马也是一样!”
“怎么,听你这话,好像已经要反了?”卜远的头脑比韩忱鹳机灵些。
“大哥和三弟不是也有这样的意思么?我只是替你们说出来罢了,”图那忙将二人的杯中斟满酒,端起酒碗,“大哥,三弟,既然我们已经磕了头,那就是亲兄弟,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我们还是亲兄弟,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韩忱鹳道:“这话在理。来!”说着,也端起了酒碗。
卜远也站了起来:“我究竟如何,未可知……蒙古军究竟怎样,你我三人谁也不知晓。不若将来亲眼见了,亲耳听了,才做决断。若你真有归降蒙古人之意,便要说些我们能听进的话儿,不然,亲兄弟会变成什么样,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图那微微一笑:“亲兄弟还是亲兄弟,”说着,一举酒碗,“干!”
“干!”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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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二月份。
这几个月来,忽必烈已将图那送来的襄阳城的地图研究得熟透,每次必然也有史天泽在场。而这位史丞相虽为汉人,带兵打仗却一点也不逊色于蒙古人,自然是忽必烈最得意的大将之一。休要看他已过古稀,却也是精干得如同年轻的小儿,在忽必烈看来,也丝毫没有将他当作老马。
不过,老马识途,这也是必然。
“微臣将竭尽全力,请大汗放心!”
从忽必烈的手中接过令牌,史天泽便按照原定的战术将五万人马分成若干小队,全都扮成逃难的汉人,分别向襄阳城进发,而那些铠甲、火药、兵器,则秘密地装在商船里顺着水路前行。由于在出发前忽必烈就下过旨,路上伤及民众者一律斩无赦,故此队伍一路上秋毫无犯,三月初时,顺利地汇合在襄阳城外的老林,随后又连夜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悲的是,虽然元军行动极其隐秘,但也不是天衣无缝,可徐子成竟未察觉任何蛛丝马迹,实在是可悲,可叹!
就在元军将襄阳城秘密包围后的第三天,史天泽就派人给图那送去了密信,告知众人已到襄阳城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图那得知后自然喜不自胜,但静下来一想,虽说自己和元军可保不伤及百姓,但两军交锋,死伤必然,受苦的也必是百姓,如能说服宋军降元,这才是正经,但城里城外的宋军少说也有七八万人,如此一来,不能不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了。
徐子成不是首要的,他早已不得民心,而图那自然又不想让自己的兄弟战死疆场,于是便想了个法子,将卜远和韩忱鹳带到城外,说是勘察地形,实是找机会说服二人降元。
“二哥,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儿啊?”往城外走了两里多地,仍不见图那有停下来的意思,韩忱鹳不禁有些焦急。
图那笑道:“怎么,怕我把你们给卖了?”
“笑话!你可着襄阳城打听去,我韩忱鹳怕过谁!!”
“把你们卖到青楼楚馆去,端的我自己还要贴钱。”
卜远笑道:“不是请我们吃酒么?再往前,可连家茶棚都没有了。”
“我是来过这里的,前面有家不错的小馆子,这山珍野味,可往往都是山里的。”
二人自开始也没打算怀疑他,于是又跟着继续走,过了约有一刻,便到了一片老林。
“大哥,三弟,这里就是了,”图那看看周围,静得出奇,知道元军已经布置得当。
“你要我们吃什么啊?”韩忱鹳脖子都转酸了,也没看见想象中的珍馐美味。
图那顿了一顿,却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就在二人还在奇怪时,已从旁边飞快窜出二三十个装备精良的元军,个个手持利刀,一并手里还攥着绳索。
“二弟,你这是何意!”卜远刚想抽刀出鞘,却被元军的绳索牢牢地套住了双手。
图那确是愧疚:“大哥,三弟,你们先委屈一下,一会子我自当亲自赔罪!”随后,对那些元军厉声说道,“好生捆绑,伤了他们一根寒毛,我要你们全家的命!!”
“是!”兵卒们无不应着。
于是,卜远和韩忱鹳在被五花大绑之后,头上也蒙了布,可却是坐着行军轿被众人抬走,二人不禁暗暗担心起来:谁也不知一会子的事情,若这算小的,那这几个月来“涂子”阅尽了襄阳城的地形地貌,若他将这秘密告知敌军,这可绝非小事!又并,他二人谁也不晓得结拜兄弟绑自己要做些什么!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之时,轿子经过一阵七拐八拐后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有人扶二人下了轿,又走了约十来丈,停了下来。
“大哥,三弟,让你们受苦了,”图那一面给二人松绑,一面说道,“可是,我若不这么做,怕你们不来呢。我晓得二位方才在想什么,涂……图那用这种方法请二位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听图那说着,二人头上的布也被除下,活动了一下筋骨,揉了揉眼睛,看到的是周围站满了蒙古人装扮的士兵,以及高高坐在帅位上的大将。
卜、韩二人虽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纵然在敌营阵中也是毫无惧色,可无奈于今日竟是被结义的兄弟绑来这里,惊诧自不必说,单是这心里的种种失落,竟让二人一时间愣住了。
“二哥……”韩忱鹳似还是不信眼前看到的,“你真真儿地投靠了蒙古人么,难怪你之前和我们说那样的话……”
“还要和他说这些么!”卜远猛然大吼,“他哪里投靠了敌军?他本就是蒙古人!枉费了我们和他结拜,到头来却是敌军!什么降与不降的,那不过说说罢了!岂能归顺敌人!”说罢,猛然冲向旁边的一名元军,伸手将他的佩刀拔了出来,旋即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你疯了不成!”图那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去将刀夺下,狠狠掷到地上,“大哥休要冲动,且听我说……”
“混蛋!”
卜远一拳下去,正中对方前胸,但图那是何等功夫,自是归然不动,倒是对方被震得后退了几丈。韩忱鹳此时也明白过来,方想挥刀上去,却立时被元军死死按了下来。
“驸马,你看这……”坐在上首的史天泽有些不自然。
图那笑道:“丞相不必担心,兄弟间练练拳脚,自然没有什么的,”说罢,转向那些元军,“你们都退下罢。”
“是!”元军立刻退出帐外,但都守在门口。
卜远冷笑道:“原来是驸马,当真失敬了,——想来我们也是高攀,竟与你结为兄弟,岂非我们是没有眼的?”
“大哥,三弟,你们且坐下听我说,——就算要杀了我,也要让我将话说完,刽子手若不能让犯人做个饱死鬼,也是要被冤魂缠身的,”图那十分平静。
卜、韩二人虽极不想理会眼前的事,却也奇怪得很:怎地结义兄弟竟成了敌国的驸马,委实让人惊奇。想着,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