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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来访众人,包括张世杰都沉不住气了,张世杰道“辛大侠,虽然之前皇帝用人不当,政令不通,致使百姓饱受煎熬,但无论如何你也曾为大宋子民,怎么能对朝廷,对皇上不敬?为臣子者理应该辅佐皇上,重整山河……”
话还未说完,辛不平打断道:“你是臣子,我可不是,赵?m是你的皇上,却不是我的皇上。朝廷是你们这些人的朝廷,与我这山野村夫又何干?”
陆崖在一旁站着,眼见两个人越说越僵,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尹兰在张世杰身手闪身出来,说道:“辛老英雄,我听陆崖说,你心中最恨蒙古人不过,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呢。”
辛不平见面前一个弱女子发话,不禁奇道:“何以见得?”
尹兰道:“既然辛老英雄最恨蒙古人,难道每日站在这里写字作画,那蒙古人便给你画死了?”
辛不平一愣,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尹兰,见她端庄文静,说话轻柔,神色淡定,语气不卑不亢,所说的话直切要害,辛不平颇感意外,倒是有兴趣听听她怎么说,因此语气也缓和下来,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尹兰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辛老英雄既然憎恨蒙古人,我义父为了恢复大宋江山,将来势必要与蒙古人决一死战,老英雄何不趁此机会出山,帮助义父,那时疆场上不说建功立业,单为出您心中的一口恶气也是值了,若有一天我们真的恢复了大宋江山,那时您老人家功成身退,或做官,或隐居,谁又能管得了呢?总好过你在此处埋没一身的本领。”
辛不平手扶着桌案,摇头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陆崖,给这位姑娘看坐。”
陆崖赶紧搬了把椅子送到尹兰身边,二人背对着张世杰,陆崖冲着尹兰挤了挤眼睛,尹兰也偷偷报以微笑,这举动自然逃不过辛不平的眼睛,他暗暗地点了点头。
张世杰见辛不平似乎心动,便又继续说道:“辛大侠若加入我们,我禀明皇上定封你做兵马大元帅,封忠义王爵,统领千军万马,北定中原,老英雄意下如何?”
辛不平冷笑一声,道:“敢问一声太傅大人,你们现在有多少人马?”
张世杰微微一怔,“这个……这个,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二十几万吧。”
辛不平道:“崖山一战宋军二十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就算十年的养精蓄锐,又能招募多少?你们哪里弄的二十万人?”
张世杰支支吾吾,又道:“十万也是有的。”
辛不平笑道:“依我看,你们不会超过两万人,既然请我又何必诓骗于我?”
张世杰叹了口气,道:“军情之事,实在不便透露。”
辛不平摇摇头,叹道:“兵马大元帅,真是好大的官啊。”
张世杰知道他这是说的反话,便不再言语。因为他心里也明白,现在他们这些所谓的官员,虽然什么职位都有,可哪比得了前朝时的阵容,因为手下无人可用,大部分职位都只是虚设而已,就连像邹天际、闫宝龙一样的要员,平时也都要带队巡逻,杨钦虎名为将军,手下实则只有几千余人,刚才所提兵马大元帅,又能统领多少人呢?
陈一华可不知道辛不平所说的乃是讥讽之言,大笑着说道:“师……师父也当官了,我……我之前也被……封个官,叫什么来……着?对……对了,大力无……无脑将军。”
谢三安也嚷道:“啊?那这样的话,我也要个官做做,老子还没做过官呢。”
辛不平厉声道:“住口,你这两个呆瓜,这种挂名的官衔有什么好稀罕的。全是假的。”
张世杰老脸一红,他这官也只不过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所谓的什么将军、丞相,与元朝那些真正的官员相比恐怕连个芝麻小品官也都不如,若被蒙古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小朝廷,怕要被他们耻笑死了。
尹兰见双方又陷入僵持,便道:“其实哪一次改朝换代的,义军不是从小到大,人数由少到多呢,现在人少不要紧,关键是将来能不能……”
“好了,别说了,”辛不平打断尹兰,道:“小丫头不用能言巧辩。老夫年事已高,早些年的确想杀尽那些鞑子,可如今我已经不想了,究竟谁坐这个江山,又有什么关系?是忽必烈也好,赵?m也好,我都不在乎,百姓也不会很在乎。”
“辛大侠……”张世杰心里一凉,可还觉得不甘心,又要再劝几句。
辛不平把手一晃,“太傅大人不必多言,我老了,早没有雄心壮志。不过陆崖得我的真传,总不能叫他也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终老山林,想必太傅你也知道他的身世……”
张世杰点点头,辛不平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继承他父亲的遗志,随你去吧,将来无论成败,我只希望你还把他交还与我,他心地善良,不适合做官。”他只道陆秀夫已死,因此说叫陆崖继承陆秀夫的遗志。
张世杰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好在陆崖已经被应允成为自己帐下一员,这趟总算没白来,也就不再劝说了。至于陆崖将来是否为官,那是推翻元朝以后的事,现在何必去想它?
第23章(上)喜流连春晖难言
张世杰起身告辞,辛不平道:“且慢。这银子还请拿回去吧。老夫另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太傅可否应允。”
张世杰以为事情又有转机,道:“但说无妨。”
辛不平却指了指尹兰,道:“这位姑娘说话与我投缘,我想留她在此逗留几日,不知意下如何?”
张世杰还未说话,尹兰道:“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令高徒疗伤而来,您老人家不说,我也想留下来呢。”她说这话除了为付二探疗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远离义父等人和陆崖单独呆上几天。
既然是辛不平开口,而且尹兰又不反对,张世杰便说道:“如此,那兰儿你与陆崖先留下来多住几日,待事情办完,你们两个再回去也可以。”
尹兰心中暗自高兴,却不露声色,“那……爹爹请保重,兰儿过几日就回去。”
待张世杰走后,辛不平把尹兰叫到跟前,说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此时的辛不平仿佛变了个人,再不是刚才那副刻薄的模样,说话语气平和,面带微笑,在尹兰眼中他俨然就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尹兰含羞答道:“我叫尹兰。”
辛不平点点头:“尹兰……很好,老夫看陆崖和你很般配,若是将来成为眷侣,真是天作之合啊。”
尹兰脸一红,不知道辛不平从哪里看出自己与陆崖之间的情义,说道:“老英雄真是爱取笑人呢,我和陆崖没……没什么的。”
辛不平大笑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娃娃吗?老夫虽然丧偶十余年了,毕竟也是从你们这个年岁活过来的,你们之间有情有义,岂能瞒过我的双眼?”
陈一华在一旁道:“没……没错,我……我早就看中她做……做老……老四的媳妇了。”
陆崖也觉得不好意思,暗暗拧了陈一华一把,叫他别乱说话。
辛不平又道:“忽然想起一事,我不该这么快同意叫陆崖跟随张世杰。”
尹兰奇道:“为什么?”
辛不平笑道:“应该先叫他许了你们的婚事,然后再叫陆崖带着媳妇回去,你聪明伶俐,倒可以做陆崖的内助。”
尹兰大窘,道:“此事还是要问清楚爹爹才好。”心中却想,辛老英雄出面提亲最好,若爹爹爱惜陆崖是个人才,没准真的许了我们的婚事,只是不知道爹爹是否能答应。
辛不平又对陆崖说道:“等你再见到张世杰便直接向他求亲,他若不答应,你便把尹兰带到我这来,我替你们做主,料想他也不会反对。”
尹兰急道:“这……使不得的,我能和崖哥哥多呆几天已经……心满意足了,倒未想到这么快成亲。”她此刻听辛不平所说的话,俨然是已经敲定自己和陆崖的婚事了,可张世杰未必便答应,而且这中间除了张世杰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她如何对陆崖说出口呢?如今能在盘龙岭与他相聚几天已经觉得是天大的福分了,晚一日把真相对陆崖说,便多一天的欢乐。可她又怕自己越陷越深,却偏偏又忍不住就这样陷下去,那种矛盾的心情除了她尹兰自己,谁也体会不了。
辛不平是个局外之人,更加体会不到,他也只当尹兰只是女儿家的忸怩而已,笑道:“那就是迟早要成亲的了,既然如此我把它送给你当作见面礼吧。”说完把桌上的画拿了起来,递给尹兰。
尹兰展开画卷,只见上面画着一座青山,一轮夕阳正要落下,天上云彩被夕阳染成了橘黄色,山路弯弯曲曲,几棵枫树正萧瑟地飘洒着落叶,画面中间的山路上是一位少年将军,骑着一匹神骏的大黄马,身背着双鞭,腰挎着长弓,白袍银甲,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摆,剑眉朗目,英姿飒爽,依稀便是陆崖的模样。
又见画的左下角题着一首诗:
天涯远去伴孤星,
千里黄云骑独行。
幽幽我心随风逝,
也无风雨也无晴。
辛不平道:“这个少年是我刚才与张世杰说话之时,按照陆崖的样子加上去的,我见你二人情投意合,不知道这个见面礼可还满意?”
尹兰高兴地点点头,“原来老英雄刚才一直在画这个,画的真像,这个陆崖栩栩如生,我很喜欢。”也不知道是说画中的陆崖她很喜欢,还是说面前的陆崖还很喜欢。
谢三安一旁不解地问道:“你是说很喜欢这画,还是说很喜欢我师弟?”
这一句说中心事,尹兰低头看画,含笑不语。
辛不平则大笑道:“自然是都喜欢。”
陆崖也忍不住凑过来观看,果然见上面画的便是自己,师父把自己的画像送给尹兰,自然有很深的用意,希望我与她可以早谐鸳盟。便故意说道:“师父,可惜女主人不在,若是两个人同在一幅画中被我们后人传看,岂不妙哉?”
尹兰大羞,心中却觉得甜蜜。
辛不平点头道:“有道理,我这就把尹兰也画上。”
尹兰红着脸将画递给辛不平,那自然就表示同意与陆崖的婚事了。辛不平刷刷点点,不过片刻又在陆崖画像的身前又画上尹兰的模样。巧的是与陆崖当日在杭州初会尹兰时的情形一样,都是环抱佳人,同乘一骑,只是尹兰未戴面纱,更显娇柔,衣服的颜色又是大红,真仿佛出嫁的新娘一般。
陆崖和尹兰不禁同时想起,当日两人在去苏州路上时的温柔绮景,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柔情。
辛不平把画递给尹兰,同时对陆崖说道:“这门亲事是我亲自做媒的,你日后可不要负了兰儿。”
陆崖面相尹兰,道:“我一生只爱兰儿一人,绝无异心。”
尹兰感动不已,差一点就要扑在陆崖怀里赏他深情一吻,可辛不平在旁,她只好忍住内心的悸动,接过画看了几眼,忽然说道:“只是这首诗题得不合时宜,感觉心都死了一样。”
辛不平收起笑容道:“你果然聪明,本来这幅画是给我自己画的,这首诗是写我的心情,既然你不喜欢我另画一副好了。”说完便伸手想把画收回。
尹兰忙道:“既然是老英雄的用心之作,那就更加珍贵,我很是喜欢,就把它送给我吧。”
辛不平心中欢喜,当晚谢三安打了两只山鸡,陈一华又开了一坛好酒,众人开怀畅饮。
尹兰亲自下厨,又做了几道小菜,虽然食材比不了忠义岛上的丰盛,但是几个人都是吃得津津有味,齐声称赞尹兰是好手艺。特别是陆崖,觉得这几个普普通通的小菜,却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佳肴。
自此尹兰便随陆崖在盘龙岭住了下来,每日除了给付二探疗伤,便是跟陆崖打猎游玩,本来答应张世杰过几日便回去的,可这一住便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远离人群,远离义父口中的“大宋江山”,每日虽粗茶淡饭,尹兰却是从未有过的开心,时间仿佛也变得快了,要不是赵?m几次派人催促,尹兰几乎已经忘了世界上还有赵?m这么一个人。
三个月过去,陈一华身体健硕,断臂又经过尹兰的精心治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付二探也已经可以活动筋骨,只是还不能做重体力的活动。陆崖便与尹兰商量着是不是该回去忠义岛了,尹兰却总说:“过几日再说。”如此又耽误了些时日。
这一日,盘龙岭上的第一朵野花开了,黄太郎骑着马风尘仆仆地赶来报信,说张世杰有重要的事要陆崖去大都一趟,至于什么事,回去便知晓。
尹兰无奈,既然义父找陆崖去办大事,总不能再耽搁了,便应允回去。
辛不平叫陈一华和谢三安也随陆崖同去,自己身边只留付二探养伤。两个傻师兄听说去大都,都高兴的不得了。
临行之时,辛不平亲自将陆崖送到盘龙岭下,又将自己的一对金?赠与陆崖,免不了嘱咐几句道:“这对金?随我多年,今日正式传与你,希望你可以凭借毕生所学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