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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少女正是郭芙,此刻官道之上人迹寥寥,她一眼便认出了周程二人,当下下马前行,大喜道:“周大哥,我可看见你们了。”周志重见她面带风霜,一直跟着她的武氏兄弟也不在身边,不由奇道:“蒙古兵不是退了么?出甚么事了?”郭芙眼圈发红,呜咽道:“我,我把弟弟妹妹给丢了。”
原来那日蒙古兵夜晚袭城失利,后两日便未再来攻,周志重等人走后半日,黄蓉便即腹痛生产,那呱呱落地的却是一男一女双胞胎,诸位看官自然知道便是那郭破虏和郭襄了。说来也巧,那郭家姐弟刚落地半日,便传来蒙古军退兵的消息,众皆大喜。听探子来报,乃是蒙古后方为了争夺大汗的继承权闹得不可开交,那蒙哥势单力孤,拖雷系岌岌可危,是以忽必烈不得不撤兵回去支持兄长。
虽说如此,但总归是占了两小降生的喜气,消息传出,襄阳举城欢庆,吕文德还下令大摆筵席。周志重道:“这很好啊,有黄帮主和郭大侠在,哪个贼子能把你弟弟妹妹偷了去?”郭芙道:“就是阖府欢庆,才出了岔子啊。”
原来那日上门恭贺宾客甚多,郭靖黄蓉忙于招待客人,便将两个孩子交给郭芙照顾。只是郭芙却是心神不定,原来那大武小武这几日仍为了她争吵不休,数次动刀使剑。这日兄弟二人都来找郭芙,自是在房中碰头,二人言得几句,又是吵了起来,郭芙不厌其烦,怒道:“住口!谁再吵,我便再不理他。”二人虽是闭口不言,却仍是互瞪。郭芙怕吵着孩子,转身看时,那两个小家伙却是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那斗鸡似的二人,煞是有趣。
郭芙将二人拉至后院训了一顿,待回到房中时却见那两个孩子不翼而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虽鲁莽,却分得轻重,不敢隐瞒,立时告诉了黄蓉。黄蓉大惊,立时遣人四下寻找。过得片刻,听守北门士兵来报,一个三十余岁书生打扮的人抱着两个孩子向北而去,刚走了半个时辰,听他描述,那人分明是霍都。
忽必烈虽撤兵北还,但对这数度功亏一篑的襄阳甚是不舍,下令众高手入那襄阳大闹一场,叫他宋人虽胜也不得安宁。但城中有老顽童和东邪坐镇,如何能闹出甚么事来,幸好霍都机灵,居然将那两个小孩偷了出去。
郭家大乱,黄蓉忧心如焚,当下分派人手追寻,郭芙与那武氏兄弟在一批,只是郭芙恼他二人害自己丢了弟妹,刚一出发,便纵马疾驰,她所骑的小红马乃是千里驹,武家兄弟如何追得上,早给她甩在后头。
周志重早已是瞠目结舌,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脱离他的意料,现在连郭破虏也落在了霍都手上,他可不指望那霍都能和李莫愁一样起了怜惜心肠。
当下三人便计议如何追敌,周志重道:“霍都掠走两个孩子,必是为了威胁郭大侠,自不会就此下毒手,既是蒙古大军已经北还,霍都自然是从后追赶大军,以期会合。他带着两个襁褓中的孩子,必然无法走快,我们沿着途中大军的痕迹追赶,相信很快便能追上。”
三人一路北行,沿途荒凉,无法买到马匹,程英身子有恙,与郭芙合骑,周志重步行。周志重自看破生死后,道心已是平静,自感进境颇多,此时心头想起昔日在藏经阁曾读过的庄子的逍遥游:“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体内真气运行,身子飘飘然,足不沾地,仅凭那红马奔跑所带起的劲风,便足以临风御行。全真轻功不以速度见长,但于借力方面却是强项,此时周志重胸中先天真气激荡,借着宝马奔跑之力,一步不落,毫不费力。
蒙古大军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看着这惨象,众人皆是唏嘘不已。几人随手施舍,周志重刚从郭靖那儿获赠的银两转眼又快舍了个光,好在到了傍晚,三人终于发现了霍都的踪迹。从一处野店的伙计口中,众人得知霍都刚过去一盏茶时间。那店小二摇头道:“作孽哟,哪有他那样当爹的,孩子哇哇哭的厉害,他却一丝不顾,还把包裹给裹起来,只怕这会儿不定都憋死了呢。”
三人心头大震,势不能再缓,匆匆吃了一个馒头便立即上路。行到申末时分,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片大树林,林中隐隐传出呼叱喝骂之声。三人心中微惊,立时穿林而入。
但见林中一人,身着杏黄色道袍,手中拂尘挥动,对面那人被她打得上窜下跳,躲闪不迭,随着他纵高伏低,怀中还隐约传来几声婴儿啼哭之声,只是声音低哑,似乎没什么力气。周志重放眼望去,却是李莫愁和霍都。
郭芙见霍都手中抱着两个包裹,眼珠子都红了,大喝道:“该死的贼子,把弟弟妹妹还给我!”伸手拔剑扑上。
霍都此时却是心中暗暗叫苦,后悔不迭。自偷了郭靖的两个孩儿后,他为了独自立下大功,便未曾与金轮等人会合,独自北返,岂料这两个刚出生的孩子终日哭叫不休,害得他是疲惫不堪,在路上行得一日,途中尚未找到一处人家可以给孩子喂奶,心中可以说是生平第一次开始恼恨蒙古兵为什么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只是这两个孩子一日未曾进食,哭声愈发响亮,霍都适才已经决定先宰了一个,留下一个孩子当人质。
岂知恶人自有恶人磨,适才在官道之上劈面遇上了李莫愁,那李莫愁虽年过三十,却仍是芙面柳眉,甚是美丽,比之师妹小龙女也不遑多让。霍都时不该口花花占了点口头便宜,激怒了李莫愁。那李莫愁生平最恨薄幸之徒,当下拂尘挥动,一路追杀,霍都双手抱着两个婴孩,如何能敌,一路逃窜下,被李莫愁逼进了这林子。
此时郭芙长剑斜引,剑尖直指霍都左太阳穴,这是越女剑中的一招“玉女串梭”,剑点所至,霍都左脸尽在剑风笼罩之下,甚是精妙。
岂知剑尖所刺之处,竟是一张婴孩的粉嫩小脸。郭芙大惊失色,强行收剑。霍都大笑声中,左手倏地伸出,“叮”的一声,正弹在郭芙剑上,郭芙虎口一麻,宝剑脱手而飞,霍都跟着左手回笼,已是接住了那孩童的包裹。
只是他这一分心对付郭芙,李莫愁那边却已是拂尘攻了进来。霍都急旧计重施,将右手的孩童外格。岂知他却料错了李莫愁,这女魔头哪管那婴儿的死活,拂尘原式不变,痛下杀手。霍都魂飞天外,此时不及躲闪,双手运力将两个包裹扔向天空,身子就地滚倒,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的将李莫愁的一记杀招“无孔不入”躲了过去。
一侧周志重见有机可乘,大喜之下,纵身掠起,伸手去接空中的两个婴儿。手指堪堪碰到那包裹,忽背后劲风激荡,有敌来袭。周志重左袖回拂,与敌人互击一记,右手却已是搭上了一个包裹的边。
周志重待要拿实包裹,忽脚上一紧,一股大力传来,竟将他生生拉低一尺,周志重一个不防,包裹竟是脱手。周志重低头下看,却是李莫愁的拂尘卷住了自己的左脚。周志重急运先天功,内力贯注左脚,一声轻喝,吐气开声,但听的“嘶啦”一声,那李莫愁的拂丝竟是断去了数寸,被周志重脱困而出,李莫愁是又惧又怒。
要知那全真七子中的王处一,武林中人称铁脚仙,这全真的腿上功夫自是非同小可,周志重以先天功贯注左脚,威力实已不下于王处一。当下周志重左足前踢,右足轻跨,身子在空中轻轻一顿,复又上升。这一手“上天梯”的轻功使出,已是炉火纯青,只怕郭靖也没他使得这么漂亮。周志重再度出手,拿向婴儿。
但觉劲风侧面袭来,适才暗袭那人竟是再度出手。周志重适才已觉那人功力深厚,甚难对付,此时不敢怠慢,伸掌相迎。二人在空中掌心相碰,周志重忽手掌下沉,反勾敌腕,哪知那敌人身经百战,实战经验尤在他之上,也是反手勾来,周志重但觉手腕一麻,仰天跌下,那空中婴儿已是落入了敌手。
耳边“哈哈”长笑响起,那李莫愁却也抢得了一个婴儿,周志重出手劳而无功,心中自是恼火,却见与他交手之人浓眉长髯,身着粗布袍,双目开合间,不怒自威。周志重讶道:“你是西毒欧阳峰?”
第四卷 全真风云 第二章 回山
欧阳峰发须齐整,好似换了一个人般,哪里还有一丝疯癫之态。此时他口中喃喃念道:“西毒,西毒,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罢。”猛然间其须发戟张,目中神光闪现,场中众人皆是为之一凛,欧阳峰大笑道:“也罢,西毒今日重出江湖,叫尔等知晓我昔日的荣光。嘿嘿,臭叫化,段老儿,黄老邪,等到华山论剑时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那李莫愁却是轻笑一声,身子一晃,人已向林外跃出。周志重等人此时注意力均在欧阳峰身上,未料她突然逃遁,心中均是暗叫不妙。
李莫愁一个起落间,已是堪堪出了树林,斗然间,面前人影一晃,劲风拂面,有人迎面一指袭来,隐隐罩住了面部诸处穴道,却是欧阳峰不知何时已经赶了上来。李莫愁心中暗惊,她向来自持古墓轻功冠绝天下,却不料这欧阳峰身似鬼魅,竟是如此难缠。
欧阳峰出手快捷,眨眼间,李莫愁面部肌肤已可感到那刺痛。李莫愁大惊之下,头颅后仰,拂尘前挥,身子一个筋斗向后翻出。身子刚刚落地,那欧阳峰又即抢至,他左手抱着婴儿,仍以右手空手进招,此番五指并掌如刀,向着李莫愁左肩劈下。李莫愁拂尘左移,一式“繁星点点”,万千拂丝散开,护住了身子。她这一招乃是自玉女剑法中化来,且有拂丝变化,比原招更为精妙,以此守护,来敌万难突入。
岂知欧阳峰手臂倏而弯曲,竟自斜刺里匪夷所思的角度袭来,绕过了拂尘的防护,呯的一拳击在那李莫愁的肩上。好在李莫愁身经百战,见势不妙,肩头微塌,已是卸去了部分劲道,加之欧阳峰出拳迅速诡异,力道不大,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肩头疼痛,不得不又后掠暂避其风。
但听周志重言道:“李道长,你二人动手,是否可以先将孩子还给我?”李莫愁拿桩站定,方知自己又回到了原地。他二人适才动手,电光火石间,欧阳峰只出了两招,便将李莫愁轻轻松松逼了回来,果不逊当年风采。
李莫愁又气又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臭家伙,你跟他们作对,拦我作甚?”欧阳峰道:“小姑娘,你的功夫很特别,我很是熟悉,你师父只怕功夫不低,倒是我华山论剑的对头。”李莫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师父你不认识么?正是拜你所托,教你打死啦。什么华山论剑?你难道不知这华山论剑早已不再举行了么?”
欧阳峰尚未来得及想她师父是谁,已是大怒道:“胡说!堂堂二十年一度的华山论剑,怎会莫名取消?你莫要骗我。小子,现在是什么年月?”这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周志重的。周志重见那孩子还在欧阳峰手中危在旦夕,无奈答道:“欧阳先生,今日是大宋淳佑三年,癸卯年十月廿六。”
欧阳峰心中略略估算,大惊道:“怎地这样?这华山论剑时间竟是过了?”他心头一阵迷糊,武功天下第一,这是他数十年来唯一的目标,此时梦想成空,自是空虚不已。
欧阳峰愣得片刻便醒悟过来,道:“取消了又怎样?那老和尚臭叫化便能避过我么?待我找上门去,一一打得他等口服心服!”斜眼瞪了瞪周志重,道:“小子,你的先天功也没什么了不起,如今我倒转经脉之法已成,就算是王重阳复生,我也不惧,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郭芙道:“你这个老疯子有什么了不起?若是我爹爹在此,哪有你猖狂的余地。”欧阳峰怒道:“你爹是谁?”郭芙得意道:“你听好了,我爹就是名满天下的郭靖郭大侠,我娘就是丐帮帮主黄蓉,我外公。。。。”
欧阳峰微微一愣,忽地放声大笑,笑声锵锵,颇有金石之声,场中诸人皆是心神摇曳,颇为震骇,郭芙但觉头晕目眩,花容失色。欧阳峰倏的欺身而进,郭芙但觉眼前一花,周志重已是横亘在前,二人左肩不动,仅以一只右手拆招,周志重“金关玉锁”手法使出,将身前方寸之地守的滴水不漏,欧阳峰连使巧招,皆是抢不进去。
但听得二人“嘿”的吐气开声,啪的轻响,欧阳峰面上青气一闪,周志重后退了一步,心中感慨,这欧阳峰嗜武若狂,倒颇是执着。当下抱拳道:“郭姑娘鲁莽,前辈见谅,欧阳前辈神功盖世,小子末学后进,相差甚远。比武就不必了,还请将孩子赐还。”
欧阳峰道:“小家伙你如此在意这婴儿,莫非这是你们俩的孩子?”周程二人皆是面红否认。程英道:“这是郭大侠和黄帮主的孩子,不是我们。。。”她面嫩,语音愈说愈小。那欧阳峰愣道:“哪个郭大侠?黄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