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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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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带脉却与众不同,带脉环身一周,络腰而过,上布八处穴道,程英此时全部毒素均已被逼至带脉,周志重每一指点出,皆感阻力甚巨,先前还不觉得,此时头目晕眩,竟是功力微有不殆。
周志重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深知此时已是行功的关键所在,若是此时中断,毒气反噬,只怕便是大罗金仙下界也难救了。是以强提功力,劲聚指尖,招招如锥凿留痕,点向大穴。
待点到第五处穴道,周志重长吸一口真气,一时间胸中空荡荡的,丹田竟是隐隐生疼,周志重心知这是真气耗尽的征兆,指尖功散气消,这最后的四指竟是点不下去。
周志重自任督二脉打通以来,体内真气往复,生生不息,还从未遇到如此情形,只是这次疗伤救人,真气损耗极巨,远大于恢复,他前三十手时过于谨慎,内力损耗过大,此时便已不足,即将功亏一篑。
蓦地背心一紧,一股柔和内力透入灵台,周志重那枯竭的丹田重获生机,指尖劲力重聚,大喜下运指如飞,点完了剩下的四处穴道。
大功告成,周志重汗出如浆,面色惨白,一跤坐到,喘息不已,那助周志重一臂之力之人正是一灯大师,他运起先天功与周志重同源,在最后关头帮了他一把,虽元气损耗甚巨,却终是成功了。
周志重此时体内贼去楼空,四肢百骸剧痛不已,心中还是不禁为自己贸然决定为程英疗治感到后怕,自己毕竟还是经验不足,险些坏了大事。他元气大伤,此时神思疲倦,旋即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志重幽幽醒转,张开眼帘,窗外日光大亮,一少女斜坐床头,身子轻轻靠墙,双目阖起,却是程英守在床头睡着了。
此时佳人在侧,相距盈寸,鼻尖幽香清晰可闻,周志重自下望去,程英那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红唇微翘,可爱之极,不禁想伸手去抚。
只是身子略略一动,剧痛顿生,“啊哟”一声叫出声来,这才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痛,便似当年刚刚参加完长跑一般。那程英却惊醒过来,喜道:“你醒啦!”旋见周志重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上红云又起,嗔道:“看什么呢?”周志重却是不答,强撑着伸过手去,将她小手握在掌心。程英轻轻挣了挣,便不再动,周志重仔细端详,见她眉头那一丝黑气已彻底消失不见,心中大乐,二人此中迤逦风光,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以一阳指配合先天功为人疗伤,施术之人元气大伤,原应五年之内武功全失,此后每日每夜均须勤修苦练,只要稍有差错,不但武功难复,而且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但当年一灯大师从郭靖所背经文中的梵文总纲中译出了九阴神功,以之自练,三月不到便已将功力练回。他当时还是由于所习佛门武功与九*家武学相冲,方才花费三月时光。前日在传授周志重一阳指时也将总纲法门一并传授,周志重先天功本就是道家绝学,兼且曾习过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领悟更是迅速,短短两日间功力已是恢复三成,行动无碍。
九阴真经乃是天下道家武学总纲,练之于本门武学促进甚多,而直接练其心法却不见得比各门各派武学高明,强若郭靖、杨过等人,也是在自身全真内功、*的基础上习练九阴真经,方才独成一路,卓然成家的,是以周志重习练也不窥全貌,只拣能改进先天功之处而学,两日来觉内力精纯了许多。
那一灯大师的一阳指虽是佛门武功,却好似与先天功相配合威力甚巨,周志重曾试以先天功劲灌注一阳指力之中,但觉指力森森,竟似有剑气射出,心中暗自咋舌,难怪当年王重阳诈死引那欧阳峰夺书,以一阳指一击即中,破了他的蛤蟆功如此容易。想那欧阳峰何等武功,再怎么失了防备,也断难被人一招中的,威力可见一斑。一阳指指力乃是纯阳真气,本就威力无匹,得先天功罡气透入,乾阳指力更是大幅增强。
一晃如许时光,掐指计算,周志重离开武当竟已近月,前往临安寻书之事迫在眉睫,既然身子无甚大碍,便即向众人告辞。鲁有脚赠送了一面丐帮青竹令,可随时获丐帮弟子协助,周志重谢过。那慈恩大师仍是偶有发作,只是他内伤未复,此时城中高手甚多,制服不难。周志重灵机一动,觉那天师张可大好似对去除心魔比较有办法,便推荐给了一灯大师。
周程二人即日南行,数日后来到大江之滨,见浊浪滔滔东去,楚天开阔,心胸为之一舒。
   
第五卷 江南烟雨 第一章 头陀
  
大江滔滔东去,不分昼夜,江上百舸千帆,好一片繁华景象,与那战火纷飞的北方相比,恍若梦中。任一北方来人,皆会暗叹世事变化无常,唯有这江流千载不变,由生感慨。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一语朗朗道出,语中怅然之意引人共鸣。
“重哥,你身子还没恢复,江风太大,快进来。”一名青衫男子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立起身来,张臂生了个懒腰,心道自己许久没有感觉到现在这般惬意了,直到催促再三,方才踱步入仓。
这人自然是本书的主人公周志重,楚地多山,古时陆路交通不如水路方便,加之周志重元气未复,周程二人便搭了一艘商船前往临安。商船不大,后舱只有三间舱房,除去主人外,周程二人正好一人一间。船行甚速,每到一处商市换货不超过一日,比之其他船只快了许多。
周志重每日无事,坐在船头打坐练气,山色江水宜人,微风拂动,心情舒畅,身子恢复便快了许多。小船顺流直下,出了荆楚大地,不日来到江州。
江州,又有九江、柴桑、浔阳之称,山拥千嶂,江环九派,“士高气清、富有佳境”。自古以来,就是舟车辐辏、商贾云集的通都大邑。城中名胜古迹颇多,一首白居易的“琵琶行”,令浔阳城、琵琶亭鸣声大噪,途经此地的客人往往上岸游历,瞻仰遗迹。
舟行靠岸卸货,附近同行数舟客人皆上岸观赏,货物所换不多,连船老大也不免上岸附庸风雅一回,周志重原本欲前去瞻仰一番,却正逢行功至关键处,便未曾出舱。
午膳后,船老大回船,周围诸船大多货未换完,看来要留宿此地,小船购货不多,便欲起行。那船老大看来意兴勃勃,撑起竹篙,口中尚还不停讲述自己岸上见闻,间或夹杂着几句听别人讲述的名胜传说,那文邹邹的话语显然记不清楚,错漏百出,周程二人笑盈盈的听着,也不反驳。
舟行离岸,忽听一声尖锐的哨音传至,周志重愕然回首,见一人健步如飞,手指置于口中,吹哨作势,左手扬起摇摆,似乎是呼唤船只。船老大扬声道:“对不住呐客官,小船已经满了,您乘别艘罢。”
那人手臂挥舞更急,口中呀呀连声,竟是个哑巴。周志重看他神态甚急,便道:“船家,今日只有我们一艘小船上路,看他似乎急着赶路,还是载他一程好了。”船家道:“可是公子,舱房已经满啦。”
程英笑道:“无妨,我们腾出一间便是。”周志重点了点头,扬声道:“阁下请稍等,我们马上靠岸。”那人在岸上看得真切,忽提气跨步,三丈不到的水面一步跨过,瞬息已至船头,船身略略一晃,立时平稳下来。
周志重一愣,没想到此人竟是个练家子,旋即又释然,此人若是霸道欺人之辈,直接跃上船便是,何必要等船家应允,想必定可一交。当下抱拳道:“在下周志重,不知前辈。。。”那人头戴发箍,身着僧袍,竟是个头陀,两道刀疤并列在右颊上,显出一分狰狞之色。头陀张口而笑,伸手指指口,又指指耳,摇头不答,神态倒是颇为和蔼。周志重知其是个聋哑人,二人见过礼,各自落座。
舟行片刻,岸上喊声忽起,周志重回头望去,见四人疾行追近,口中兀自呼喝:“船家,速速停船!”船老大奇道:“咦,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公鸡下蛋啦?怎么有这么多人叫船?”回头喊了一嗓子:“满啦!”
一粒黑点由小而大,自远而近,直趋船家面门,周志重看得分明,那玩意竟是一把明晃晃的飞刀!心中大怒:“这些人太草菅人命了,二话不说便下此毒手!”
正欲出手,那头陀却是倏地立起,伸掌一挡,周志重“啊哟”一声尚未出,听得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这刀居然未能穿过掌心,反被震为两截。周志重心中颇是赞叹,这头陀的铁砂掌力实是炉火纯青。但听得岸上有人大喝道:“好你个哑巴,居然给你一路逃至这里,今日你万难走脱,识相点,快快靠岸,把东西交出来罢。”
那头陀迎风而立,双目圆睁,煞是威风凛凛,船家经刚才一下,心知岸上不是好人,哪敢靠岸,忙加速划船,舟行更速。岸上诸人连发暗器,均被头陀挡下,眼瞧着前面一条支流隔断陆路,二人忽的跃起,直掠向舟。
小舟因较小,一直靠岸行驶,此时已渐渐划向江心,江岸离船还有十丈之远,天下绝无高手能一跃而就,偌大个江面无处可借力,周志重倒要看看这二人如何上来。
二人掠过三丈便即下坠,足尖轻点江面,竟是再次掠身而起,周志重看得仔细,原来是岸上一人伸手抛出木片给二人借力,劲道拿捏极为巧妙,落在踏足之地,正是那射掷暗器之人。二人两个起落,已是离船不远,再借力一次便可以上得船来。
周志重恼恨他等不分皂白对船夫下手,袍袖轻轻向外一扬,旁人只见他扬袖掸灰,却不料他袖中暗运一阳指,一股柔和的指力发出,将丈余外的木片荡开,那二人落下时便失了准头,眼看便要落于江中。这下子甚是突兀,岸边船上敌我均是讶然。
那二人也未料到会有如此田地,一愣之下,双足已是快要触水。一人身子忽地弯下,双手已是抓住了对方的双足,内力运处,轻轻一抖,竟是将那人扔上船来,自己却是“扑通”落水。
这招临敌应变的能力周志重也是暗暗叫了一声好,但见人影晃动,众人但觉船只一荡,那人已是登上了船。那人身着灰布短褂,样子看来在三十许。头陀一愣之下,不待对手立稳,身子抢前,双手发掌击向对手小腹,要将对手震入江中。周志重不明双方恩怨,暂时袖手旁观。
那人身子斗然前弯,吸腹向后,整个人似要弯成一张大弓,头陀双掌沾上他衣服,却再也无法进得一步,但见那人足下运劲,身子犹如风车一般转将过来,头陀一招落空,那人已是踏实了。二人出手在这小小方圆不足五尺的船头相斗,掌风拳劲激荡,斗得不亦乐乎。
看他二人相斗,那头陀招招斧劈巨凿,声威凛凛,显是外家功夫甚深,对手却是巧闪腾挪,在这小小船头仍是游斗,出招声息全无,然与头陀内力相激却是劲风大作,却是内家一路。
程英曾浪迹江湖,见闻颇广,此时在周志重耳边轻轻道:“那头陀一手铁砂掌力,想必定是湖南常德府乌鸦山的聋哑头陀,此人在江南武林名显十载,只因又聋又哑,从不与人来往,不知何故到了此处。”周志重道:“此人人品如何?”程英道:“他虽性子孤僻,但决非奸恶之徒。”周志重心中一动,好似在原书中看到过,道:“既是如此,那与他对敌之人看其行径,想必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到那发暗器之人心中便有气,是以说话毫不客气。
他二人说话并未掩饰,聋哑头陀听不见,那人却听得满耳,心下大怒,只是二人相斗,劲风四溢,周志重与之相隔仅两尺之遥,却衣衫片襟不起,身后包括船工在内,丝毫不受影响,深测不显,不敢造次。
转眼二人激斗数十招,头陀似是愈斗愈勇,拳脚上劲力不住加重,那人渐渐招架不来,一不留神间,那头陀左掌沾住那人右掌,右掌长驱直入,那人胸口门户大开,急欲闪身,却无法甩开头陀左掌,唯有举左掌奋力招架。
但听得“噗”的一声,头陀右掌连着那人招架的左掌,齐齐击在那人左肋,那人一声闷哼重伤摔倒。头陀一击得手,刚上前一步,忽大吼一声,纵身跃后数步,险些撞上身后的周志重。周志重这才看见头陀左腿鲜血淋淋,一人全身湿透,自江中跃上船头,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上犹自沾血,却是适才落入江中之人。
显是那人自水中泅至船头,见自己人落败,便即出手偷袭,要不是聋哑头陀感觉敏锐,肌肤一凉便即后跃,只怕一只左腿已经被砍将下来了。
那人一击得手,手中长剑不停,轻挽两朵剑花,罩住头陀心口“华盖”、脐下“关元”,剑式吞吐不定。这招颇为高明,所攻处视敌而定,叫对手防得住上防不住下。
但听得“铮”然一声剑鸣,手中长剑去势忽顿,大惊下却发觉剑尖为周志重右手拇指食指轻轻拿住。那人心中转了几个念头,这青年竟于间不容发之际看破剑势,一拿得手,武功实深不可测,却不知是何来路。
想到此处,抖手收回长剑,周志重功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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