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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是槐树,正值开花时节,阵阵槐花香在这微风中弥漫,自是沁人心扉,只是又如何比得上伊人身上的淡淡的兰花香味呢?槐花虽香却过太香太腻,兰花淡淡幽香一缕却最是宜人。任飘萍自忖自己的鼻子没有什麽问题,可是欧阳小蝶和欧阳紫身上的兰花香味居然完全一样。
欧阳小蝶的身子轻轻地软软地倚在任飘萍的身上,双眼微闭,似是已熟睡,嘴角泛起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怎样的幸福,心头暗想:但愿此夜绵绵无绝期。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又见火光或明或暗渐渐逼近。欧阳小蝶突闻马蹄声,这才想起二人只顾谈话却忘了适才与李冰玉一战时,马儿已惊吓的不知踪影,不禁悚然一惊,道:“我的马?”便欲起身,不想任飘萍环臂一揽她的腰肢,道:“不是你的马,也不是一匹马,只怕至少也有七八匹马。”欧阳小蝶被他这一揽腰肢,全身已是柔若无骨。
转瞬间,先後有十匹马到了这棵槐树下,十匹马上骑著十个汉子,俱是黑衣,手持火把,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高峰。
任飘萍正欲呼唤第一高峰,突然芦苇荡处一声马儿的悲痛嘶鸣,一匹白马从中窜起,直向火光处疯狂奔来。欧阳小蝶定睛一看,附在任飘萍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是我的马。”
任飘萍没有作声,只见第一高峰飞身纵起,自空中直向那匹白马追去,那白马疯狂奔来,奔跑的速度当若离弦之箭,奇快无比,纵使如此,第一高峰还是落在了那马背上,其余九人高喊:好!却见那白马前脚离地,长嘶一声,第一高峰单手一勒缰绳,双腿一夹马肚,白马立时被驯服得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马肚下一丝火光明灭间,只听‘轰’的一声,爆炸已自马肚下炸起,整个马已是炸成了无数血肉碎片,第一高峰被炸弹起空中足有九尺之距。顿时,马鸣声,人声,风声,水声融在一起,乱成一片。
第一高峰瘫坐在地上,手抚前胸,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众人俱已围上前去:“大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变生骤起,就连任飘萍也是未曾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的诡异,欧阳小蝶惊异紧紧抓住任飘萍。
第一高峰一抹嘴角血迹,伸手一挥直指芦苇荡,其余九人便悄无声息地呈包围式逐渐从北至南向芦苇荡靠近。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风儿也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无情,吹得芦苇沙沙作响,火光顿时暗淡了许多,河岸边的一座座茕茕孑立的坟头上闪烁著星星点点的鬼火,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无尽黑夜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任飘萍原本打算下去一探第一高峰,谁知此刻的小蝶竟似有些害怕,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不由得又担心起小蝶的安危,心道:“也罢,先静观其变吧!”
芦苇荡不是很大,大概二亩地左右的样子,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这个季节里,芦苇初长,并不高大,却是很密集。
这九名壮汉俱是第一高峰自河南府挑选出的一等一的精兵,平日里当是训练有素,此刻尽管心存恐惧却是步伐不乱,各自相互打著手势一步步向芦苇荡深处走去。忽然,一名壮汉手中的火把熄灭了,熄灭在他脚下的浅水中,旁边一壮汉喊道:“魏老二,你怎地把火把掉到水里了。”魏老二并未回应他,他这才举著火把照向魏老二的脸,只见魏老二一张惊恐的脸上已是乌青,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扑通一声面朝下栽了下去。他的面色已是煞白,嘶声叫道:“魏老二,魏老二……”
他这不叫则已,他这心惊肉跳的一叫,已是大乱军心。第一高峰疾呼:“王老三!不可自乱阵脚!”王老三这才清醒了三分,正待回头,却是喉头一甜,当场毙命。其余七人更是方寸大乱,用火把四处漫无目的的照著,脚下在芦苇荡中胡乱地蹬踹著,口中喊道:狗娘养的,给大爷滚出来。第一高峰大叫:“尔等速退!”他的话音方落,剩下的七支火把便在瞬间熄灭。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浓了,一切的声音都化归为一片沈寂,死一般的沈寂,除了那犹自还在风中沙沙作响的芦苇和那滔滔东去的黄河水。
第一高峰仰天长啸,道:“猫欲捕鼠被鼠戏,朋友想必不是一般的鼠,出来吧,杀人不过点头地!”此刻,第一高峰已经以刀做拐站了起来,只要第一高峰站了起来,他的身躯就笔直如刀,他本身就是一把刀,一把砍向天地黑暗的刀。
‘月上枝头’凤如烟和‘春风不度’李思然现在就站在第一高峰面前。
第一高峰冷眼一看,只见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高者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脸色苍白,浑身泛著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右手执一把同样寒气四射的长剑,只是这把剑极为狭窄,只有一指宽的宽度,端的是一把杀人的好剑,此刻,剑尖犹自滴著血,而胖矮者却满脸的和蔼,脸上的每一个器官和部位似乎都在笑,看上去实在是一个好人,只是这个好人的衣袖很是奇怪,居然长及膝下。
胖矮者开始笑呵呵地说话:“御赐神捕,果然名下无虚,端的是一条汉子。”
瘦高者接口,一个像似来自地狱的声音冷冷道:“只是这年头,好汉子也不可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者总是死得比较早。”
胖矮者笑道:“对极对极。”
二人一问一答,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第一高峰分明已经是一个死人。
第一高峰没有说话,提气举刀,刀身横卧,与眉头平行。
任飘萍知道此刻的第一高峰已是受伤不轻,只怕这一刀劈出已是强弩之末,於是任飘萍动,已是闪现在三人面前。第一高峰感觉道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道:“这一次就让给我吧,总得让我还你这个人情吧。”
第一高峰冷峻的双目中滑过一丝暖意,谁知他倔强地说道:“多谢,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
任飘萍一双眼睛看著第一高峰一字字说道:“你别忘了,还有人在等你。”第一高峰听到此话,整个人似乎是一块烈日下的寒冰,脸上的豪气干云为儿女情长所代替,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人已退下。
那‘春风不度’和‘月上枝头’见二人争来争去,似乎他们两不堪一击的样子,居然没有生气,只因刚才任飘萍从树上来到他们的眼前只是鼻子吸口气的功夫,而且这身法似乎不带一点烟火之气的灵动轻盈。
任飘萍适才根本就没有正眼敲过他们,这时才看向胖矮著,笑道:“阁下一定是春风不度李思然吧!”
这下胖矮者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代之为吃惊,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任飘萍道:“没有。”
胖矮者道:“那你是如何得知?”
任飘萍笑道:“因为前辈的袖子,前辈你不觉得你的袖子太长了麽?”
胖矮者笑道:“娃儿,你真有意思,只是老夫的袖子难道长不得吗?”
任飘萍道:“前辈的手一定有一只手是假手,因为前辈你擅用火器,应当是当年配置火药时不慎炸所致,长袖自是用来遮丑来著。”
胖矮这下更为吃惊了,道:“你怎知老夫擅用火器,马下所设置的火器为何就不是风老头所为?”
任飘萍当然知道李思然嘴里的凤老头就是‘月上枝头’凤如烟,悠然道:“那永远都是不可能的。”
这次轮到凤如烟吃惊了,凤如烟阴森森问道:“这又是为何?”
任飘萍笑道:“因为你的手。”
凤如烟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看了又看,又把剑换到左手,去看自己的右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老朽的手怎麽了?”
任飘萍道:“凤前辈的手粗大无比,十个手指更是又粗又短,自是十分笨拙,又怎能做得了配制火药巧制火器的事呢?想必李前辈的手一定是小巧精致,十指纤长灵活。”
那李思然已是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左手左瞧瞧右看看,说道:“任飘萍,老夫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抬头又看了一眼凤如烟。
凤如烟本来心中就不是滋味了,这时又见李思然似乎有点儿嘲笑和幸灾乐祸的样子看他,不由得怒火中烧,道:“装假手的,你在笑什麽?”
李思然乐道:“没甚麽,就算我是一只手也比某些人的两只手强。”只是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顺便又多看了一眼凤如烟的手。
凤如烟已是气极,厉声道:“手是用来杀人的,长得漂亮又有何用,老三刚才说我俩人若是单打独斗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今日你我各自以一百招为限,谁若先杀得了这小子,另一个以後见面必须叫爷爷,如何?”
那李思然心道:这老六平日里看似和我最为要好,其实心里一直不服我这老五的位置,也罢,今日就让他知道我这老五不是平白无故地排在他老六的前面。遂开口道:“好,只是不知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树上的欧阳小蝶笑了,心知任飘萍的离间计已是得逞。
凤如烟听到此话,想也没想,道:“随便!”
李思然心想老三千里莺啼的话绝不会有假,是以让凤如烟先刺探一下这小子的虚实,到时凤老头自是不济,我再出手偷袭击杀任飘萍,自是既可以完成任务又可以一挫凤老头的锐气,遂笑道:“既是如此,老六你就先吧。”
凤如烟不屑道:“哼!就让你沾点儿便宜吧。”
任飘萍此刻虽没有必胜的把握,心里却并不畏惧,淡然道:“两位前辈一定要这麽做吗?”
凤如烟已是不耐烦,道:“你不觉得你的废话太多了。”说罢就要把左手的剑转至右手。然而就在这时,刚才还静若处子的任飘萍却已经出手,动若脱兔,迅雷不及掩耳,出手就是十招,凤如烟没有想到对方出手如此之快,而自己左手又不会使剑,只好退了十步,然而任飘萍自是不会给他机会把剑交至右手,出手更是快了十分,凤如烟此刻更是慌乱,居然险些中招。
其实论综合实力而言,任飘萍的武功还是在凤如烟之上,更何况任飘萍此刻已尽占先机,而凤如烟若是右手使剑或是扔掉手中的剑,凭其深厚的内功也许可以和任飘萍拼上二百回合,只是一个人若是养成了一种习惯,那手中的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扔掉的。
此刻凤如烟已是险象环生,李思然似乎明白了任飘萍的那番话的用意,暗道惭愧,竟然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只是他仍然不明白,任飘萍只是使用了少林的一套打基础的少林开山拳竟然打的凤如烟全无还手之力,但思至此刻,他已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因为任飘萍的一招‘劈山碎石’眼看就要击中凤如烟的胸部了。
凤如烟不仅刚愎自用,就是此刻也死要面子不肯向李思然求救。
‘春风不度’李思然大喝一声,出手。
第二十三章 黄河绝唱
李思然一出手就是他的成名绝作,两枚‘春风不度’一先一後宛若夜空中的流星散发著璀璨的光芒飞速直奔任飘萍而去。
任飘萍虽未见过这‘春风不度’却也知道这‘春风不度’是绝对沾惹不得的,可是他若收回这一击向凤如烟的一拳,势必立时失去先机。念头飞转间,毅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的这一拳忽然改变了方向,以一股极强的旋力击向凤如烟的左肩。
凤如烟已听到了自己左肩胛骨碎裂的声音,然後他的身躯不由自主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与此同时任飘萍的身体也是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是以凤如烟现在还是正对著任飘萍,只不过是两人恰好在这一瞬间对调了方才的位置而已。
然後任飘萍就看见了那极为美丽的一幕,那後发的一枚‘春风不度’却在空中突然加快了飞行的速度撞向先发的那枚‘春风不度’,只听‘砰’地一声,两枚‘春风不度’在撞击的瞬间爆发出极为炽热的火焰,那炽热的火焰突然膨胀起来,变成一堵墙,现在这堵墙已将凤如烟包围。
凤如烟在火焰中扑打著,痛苦的嘶喊著。
任飘萍现在看到就是一具骷髅,骷髅周围三尺之内的草木皆为灰烬。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似乎这才体会出这‘春风不度’的真正的含义。任飘萍一步步走向李思然,口中说道:“天下居然有如此歹毒的火器,而这歹毒的火器却是你这个看上去如此善良和蔼的人制造出来的。”
此时的李思然全然听不到他的话,他怎麽也未曾想到事情最终会是这个结果,居然最终是自己亲手杀死了凤如烟,这个总是和自己斗嘴斗气的老朋友,他们这麽多年来一直都是并肩作战,共同歼敌,可是现在一下子人就没了,李思然一下子似乎苍老了很多。
任飘萍见此,也不禁一声长叹,转过身去,无奈道:“你走吧,只盼你自今不再使用这恶毒霸道的东西了。”
可是李思然却已目中充血,咬牙切齿地一字字说道:“若不是这卑鄙小王八犊子耍奸使计,凤老头又怎会送命?”任飘萍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