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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任飘萍转首,却是于万千沙粒之间见到两个人影,影到刀随,本能之下,左手五指劲射,五道剑气破指而出,直击那两把刀。
燕云天离得较远,脚下却是忽地凭空生出强劲气流,气流向后激射,他的身形便也在瞬间到达那两道刀墙之处,出掌拍去。
欧阳紫的摄魂珠所到之处已是被万千沙粒团团包围,每一枚摄魂珠所受之力俱是均匀,便失去了触发机关的力道,纷纷无功落地;任飘萍的五道剑气由于受伤本就缺乏力道,再经沙粒的阻隔,待到那两把刀时,已是强弩之末。
可是那两堵刀墙却于瞬间急转,旋转着奔向燕云天的掌势,沙墙的力道便于霎那间和掌势相抵,沙墙逝去,两道沙子一般颜色的人影立现,刀势却是不减,一刀直劈燕云天的天灵盖,一刀劈燕云天的腰间而去。
燕云天暴退,脑中念转,口中狂道:“沙漠四鼠!”,同时一股寒意自背后升起,心道:四鼠,这只有两鼠,另外两鼠呢?心下骇然之际,背后已是刀声突起,刀气袭身。燕云天整个身体忽然间急速旋转升空,可是他心知,纵是如此,只怕两只脚也要报废了。
一旁的常小雨却于燕云天背后的刀起之时,断喝一声,就地一刀劈向他面前的沙地,这一刀虽是劈向沙地,可是他的飞雪刀刀势如虹,凭空劈出一刀极强的刀气,刀气便在空中一如刀状泛起白茫茫的雾气,不,是雪,飞雪的刀气,更急,更冷,所以,常小雨的刀现在飞出的已不是雪,而是血。
世上很多事是不是总要用刀来解决?刀是不是必须见血才算是好刀?
常小雨不知道,但是常小雨的这一刀却是使沙漠四鼠留下了两只手,同时保住了燕云天的两只脚。
任飘萍不禁心道:这一刀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刀法呢?但绝不是常家的家传刀法。
燕云天除了感激之情之外,已是明白,昨日二人比拼轻功,从沙陀至中卫城,虽是同时到达,看似不分轩轾,实则是常小雨深藏不漏。
常小雨收起飞雪刀,道:“千万别说谢我的话,我听了头皮会发麻的。”
这话自是说给燕云天的,任飘萍却道:“小常,几日不见,功力见长。”
燕云天已是笑道:“大恩不言谢,欧阳姐姐,你没事吧!”
欧阳紫道:“谢谢你了,对了,那沙漠四鼠,究竟是什么人?”
燕云天颓然一笑,坐了下来,眼望无际茫茫沙漠,沉默。任飘萍三人也是坐了下来,四人坐成一排,俱是对这沙漠心生渺茫。
忽然,任飘萍淡淡说道:“只怕这沙漠四鼠是来杀你的吧!”
欧阳紫不解,眼眸上挑,道:“你是说谁,难不成不是来杀你的?”
常小雨道:“当然是来杀小兄弟的,燕爷,对吧?”
燕云天忙道:“常大哥,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能不能以后别这么叫,大家以后叫我云天。”
常小雨看了一眼任飘萍道:“云天看来有很多秘密的。”
任飘萍却是神秘的一笑,道:“你不是也有很多秘密吗?”
常小雨道:“老狐狸,不是吧,我那点秘密还能瞒过你?”
燕云天道:“每个人都有秘密!”
任飘萍笑道:“好!”却是不仅又咳起血来。
欧阳紫站起道:“赶快走吧!”说着搀着任飘萍起身,道:“任大哥,你……”默默地替任飘萍抹去那令她望之便会心神俱碎的殷红。
沙漠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蓝的似乎可以渗出忧伤,至少这是燕云天此刻的心情的写照。四人俱不说话,一行向腾格里沙漠的腹地行进,四周静得出奇,偶尔不远处一两只黄狼远远地望上他们一眼,便匆匆地走开了。
忽然间,欧阳紫尖叫一声,扑在任飘萍的怀里,任飘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吓着了欧阳紫,但是自己却是被她的尖叫吓了一大跳,问道:“怎么啦?”燕云天和常小雨也是一惊,回首,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正待一笑置之时,燕云天顺着欧阳紫惊恐的眼光看去的眼神中竟也是充满了恐惧。
常小雨则笑道:“老鼠开会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任飘萍非但不觉得幽默,反倒语气凝重,道:“老鼠纵是开会,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
燕云天声音沙哑,道:“那不是老鼠,是狐狸,‘沙漠之狐’。”
说话间,足足有七八百只狐狸向他们卯足了劲疾驰而来,每一只狐狸生得像极了巨大的老鼠,那狐狸天生一对巨大的眼睛,像极了牛眼,可是这眼睛却是泛着幽幽的绿光,端的是吓人,每一只狐狸的嘴里的牙齿,长及六分,锋利如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森的寒光,这七八百只狐狸就这样气势汹汹地肆无忌惮地向四人奔来,像极了七八百只老虎,像极了七八只战马,在这腾格里沙漠中扬起漫天的烟雾黄沙。
黄沙已近,四人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第八章 沙漠之狐
说时迟那时快,四人已是展开轻功,漫无目的地直逃而去。
而他们身后的四只骆驼已是于瞬间化成四堆白骨,再片刻,就是连骨头也没有了。
逃,再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四人已是听不到身后的狐狸凄厉嚎叫声,俱是停下来大口喘气。
任飘萍心里暗笑:自己何时竟成了丧家之犬似的落荒而逃。
常小雨由于剧烈的喘息而喉结上下迅速地滑动着,打着幽默,道:“老狐狸,这次遇上狐狸孙子造反了,不行了吧!”
欧阳紫面颊潮红,莞尔一笑,道:“任大哥,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告诉我为什么常小雨总叫你老狐狸?”
任飘萍道:“那你得问他,不过据我所知狐狸都是很迷人的!”
欧阳紫粉拳轻轻捶向任飘萍,道:“你就臭美吧!”
常小雨坏笑,话未出口,人已是笑得前俯后仰,道:“不对,大错而特错,我是想说狐狸最骚,就是说,你已经是骚的出奇。”
欧阳紫已是笑得捂着笑痛的肚子道:“不是啦!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最后一个字却是没有说出去。
燕云天看着任飘萍三人只字不提适才的恐惧后怕,竟是在这里开怀大笑,这才觉得和他们在一起竟是前所未有的快乐,而自己的阳光只是一种假象,内心的阴暗似乎总是盘踞在心头。此刻被深深感化的他也是笑道:“我知道,若是一个人骚到了极致,寻常人是决计看不出骚的,正所谓物极必反,只怕这是骚的最高境界了。”
四人大笑,一时间倒真是把那沙漠之狐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风飘过,
三人忽然不笑。
因为风中的那七八百只狐狸的血腥味和骚味已是近在咫尺了。
常小雨忽然看见任飘萍咳在沙地上的血迹,道:“看来这些狐狸的嗅觉很不错。”
欧阳紫接口道:“狐狸的嗅觉的确比一般的动物厉害,更别说是人了。”
任飘萍却是听懂了常小雨的意思,不禁惨然一笑,道:“不想我任飘萍今日竟会成为朋友的累赘。”言毕,豁然起身,眼中竟是闪现出一种肃杀之气。
常小雨不禁心中陡生骇然,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二人在京城游历时,当时一个无名的卜卦老者说任飘萍的一句话:公子虽宅心仁厚,但心魔早种,杀机再现之时,便是苍生苦难之日,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欧阳起身紫温颜道:“任大哥,你怎么会有如此一说呢?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又怎可分彼此?”
燕云天道:“欧阳姐姐所说对极,任大哥,我们虽是相识不到两日,但已是把大哥你看成生死之交,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要侮辱朋友这两个字吗?”
常小雨看着任飘萍,道:“这话绝不像是咫尺天涯所说的话,更不像是一个朋友说的话,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任飘萍心中当然明白三人的心意,可是于他而言,四人此刻绝难抵挡这一如虎狼之师的沙漠之狐,与其做无畏的牺牲,还不如牺牲自己保全众人。
当下,任飘萍心意已决,道:“你们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欧阳紫没成想任飘萍居然如此固执,生气道:“我不走!”
常小雨索性转过头去,躺在了沙地上,道:“嗯!躺在沙地上还蛮舒服的!”
沙漠之狐已是距离任飘萍他们不到三百步远,任飘萍无奈笑道:“很好!”
人却是急速之极的飚出,一如流星划过苍穹,快的令人炫目。此刻任飘萍已是不再顾及身上所中雷鸣掌之伤,‘咫尺天涯’极力而为,三人俱是急追任飘萍而去,可纵是任飘萍此刻功力大减,三人居然仍是望尘莫及。
燕云天边追边喊:“任大哥,狐狸有毒,千万不可被咬中!”
任飘萍耳闻燕云天之语时和狐群如期而遇,十指齐舒,十道剑气迸射而出,一如有形之物,射向迎头的十只狐狸。
令任飘萍大吃一惊的是,两只狐狸当场被击中脑部而毙,其余八只竟似会武功似的灵机一躲,七只狐狸只是受了轻伤,而最当中的那只体型最大气势最为强悍的狐狸竟是毫发无损。
狐狸大军似是有人在指挥一般,于此刻受阻之际,竟是停止了前进,却是阵型不乱,后边的狐狸俱是眼中凶光绿光闪现,六分长牙于巨嘴开阖之间闪烁着蓝幽幽的光泽。而最前的七只眼现犹豫迷离之色,不约而同地看向正中的那只狐狸。
任飘萍暗惊,奇道:想来这正中的是狐狸之王吧,而那七只定是统兵的将领。
狐狸之王目不转瞬地盯着面前的任飘萍,忽然嘴巴一张,回首发出三声长短不一音调高低不等的嚎叫,顿时整个狐狸的队形由纵向演变而成一个扇面从三面向任飘萍合围。
任飘萍知道必是有人长期训练这些狐狸所致,原先心中抱有的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已是荡然无存,心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念随心动,身随念动,任飘萍,提掌,‘万种风情掌’,掌现莲花。啸,身形一如魅影展开,黑的只有黑夜才懂的黑发激荡张扬,白的仅有白昼才知的白衣飘逸飞翔,黑白闪现间,竟是九九八十一掌劈出。
任飘萍九九八十一掌劈出,已是在笑,因为这九九八十一掌已是封死了狐狸之王的所有去路,同时心道:我虽不杀人,却是可以杀得这些畜生。
然而九九八十一掌过后,那只狐狸之王依旧昂首于当地,似是根本就未曾移动过,而它的周围却是躺着已是毙命的八十一只狐狸。
任飘萍只道封死狐狸之王的去路就可当场击毙它,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八十一只狐狸甘愿为了护主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原来任飘萍每击出一掌,便有一只狐狸飞身纵起替狐狸之王挡任飘萍的一掌,如此前仆后继,一如飞蛾扑火,明知必死却心甘情愿。
任飘萍此刻只有深深的震撼,狐狸只不过是一畜生而已,为了它们心中的那个神圣的守望却可以付出自己的宝贵的生命,就只这一点,却是远非人类所能及。他不仅在问自己,生命于他而言的那份守望或是追求又是什么呢?
任飘萍全身所布下的护身罡气已是由于体力的极度透支渐渐趋于衰弱,他的周围越来越多的狐狸在聚集,有低沉呜咽的,似是在为死去的同胞悲泣,有虎视眈眈的,似是沉着多谋的战士,有张牙舞爪的,似是要立志报仇的……
任飘萍忽然一咳,口中涌出一大口血,周身的罡气在这一瞬间逝去,那狐狸之王也便在这一刻发动了进攻的号角,与此同时,它自己也是一跃而起,竟是足足有两米高,迅速地自口中喷出一团污浊乌黑的气体,直袭任飘萍的面部。周围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十只狐狸已是在那七只将领的带领下从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咬向任飘萍的全身各处。
任飘萍此时却是全无畏惧,屏住呼吸,飞身击出一拳,这一拳已是全无招式可言,只是直直地击向眼前跃起的狐狸之王,这一拳,极快,这一拳,极重,这一拳已是他全力而为,他所有的防守此刻已是形同虚设,所有的防守全部用于了进攻。
这是决绝暴赌的一击,赌的是自己的命还有那只狐狸之王的命。
顷刻间,便有了结果,狐狸之王一声响彻方圆十里的悲声长嚎应声而起,天灵盖已是被任飘萍这暴赌的一拳击了个粉碎,漫天血雨缤纷而落。任飘萍太快,是以咬向任飘萍的那数十只狐狸锋利的毒牙此刻才堪堪而到,堪堪而到之际却正是狐狸之王悲声长嚎之时,狐狸之王的血雨已是滴落在这数十只狐狸的鼻息间和嘴里。
王已死,无边的恐惧令众狐狸如潮而退。
任飘萍笑,露出的那两颗虎牙满是自己的血,他知道自己赌赢了。可是落地的任飘萍已是如同狂风暴雨之后枯树上的那刻悬挂于枝头的鸟巢,摇摇欲坠,现在只需要一只跳蚤的蹬腿之力,便随时可以让他倒下。
常小雨三人已是先后落地,见到狐群正在退去,常小雨笑意盎然,已是开口道:“老狐狸,不曾想重伤之下你还如此神勇,不愧是狐狸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