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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飘萍凝神道:“那么前辈可知后来那欧阳迦存可有结婚生儿育女?”
老者看了一眼欧阳紫,沉吟道:“厄,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当初老夫迂腐,并未同意将小女婉玲嫁给欧阳连城,是以就是小女大婚之际老夫也未曾亲临,四十六年了,四十六年了,老夫未曾涉足中原。”
欧阳紫道:“外公,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娘嫁给我爹呢?”
老者赧然道:“虽说是外公迂腐,但外公也是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
欧阳紫撅嘴道:“外公,到底是因为什么吗?是不是我爹配不上我娘啊?”
老者忽然看了一眼任飘萍,道:“任公子,老夫相赠之物可是还在身上?”
任飘萍道:“当然,当然还在身上。”说罢,便自身上去拿。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手中接过任飘萍递来的那枚令牌的老者突然长身暴起,道:“任飘萍,你到底是何人?”
筱矝惊道:“师傅?!”
欧阳紫也是一惊,握住老者的颤抖的手,道:“外公,怎么啦?”
常小雨和任飘萍却是依然稳坐在石凳上,常小雨不笑,只是手中握的已不是茶杯而是刀。任飘萍却在笑,手里还端着茶杯,还在喝茶,呷了一口茶的任飘萍笑道:“好茶!前辈,可是姓李!”
老者笑,却是笑得很冷,道:“他还好吗?”
任飘萍眸间一闪,道:“前辈,你说呢?”
欧阳紫已是大声道:“外公,任大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其实常小雨也是皱着眉头,只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任飘萍这一边。
老者并不理会欧阳紫,心中憋了一口气,长久,喘了出来,才满眼狐疑道:“老夫不信他中了老夫的‘九转夺魂掌’还能活着?!”
任飘萍笑,却是忽然全身再起五光十色之氤氲之气,只是此刻那氤氲之气光彩琉璃,煞是好看,不同于之前的是此刻那光彩之气大盛,众人只觉那光芒炫丽却夺目,因为目中的那五光十色已是盛极之下转为耀眼的炽白。
众人闭眼,良久,光芒逝。
欧阳紫一直张着的嘴才合上,却又立刻张开,道:“任大哥……”却是没有了下文,自己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老者死死地盯着任飘萍,半晌才说道:“你真的是寒萧子的衣钵传人?!”
任飘萍不答反问道:“前辈你现在还认为他死了吗?”
那老者不解,却似忽然想通了,不久黑如墨的眉又挤在了一起,道:“你的意思是李长风学会了寒萧子的武功所以才会依仗‘日月伤逝**’活了下去,之后又传给了你?”任飘萍笑而不答,目光中却透露出凌厉,那老者又自言自语道:“看来主人是真的把寒萧子的《九天玄功》给了他!”
老者忽然神色间又见狐疑,坐了下来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老夫的?”
任飘萍笑,答:“前辈第一次见晚辈之时虽然连眼睛里都是笑意,可是你的右手掌心中透出的却是无限的杀机!”
老者心中已是凛然于任飘萍的观察入微,但嘴上犹自道:“哦?”
任飘萍道:“最能取信于人的当然是眼睛了,然而最会欺骗人的也是眼睛,然而那时我并没有十分确定,可是燕云天的天魔蔽日阵中的幻像竟然和这伤情谷中的景象是一般模样,就是连那女子也是眼前的筱矝一般摸样?”
说至此任飘萍眼眸中淡淡的一丝失望和悲伤洒在筱矝脸上,那老者也是看了一眼筱矝,一拍石桌,道:“这不成器的东西!”
欧阳紫和常小雨当然也是一直想不通为何眼前的筱矝和那幻像中的女子一模一样,直至此刻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却也是不十分明了。
任飘萍继续说道:“直至你出现在这山谷中,而且又是筱矝的师傅时,我就不得不把你和燕云天联系在了一起。”
老者一叹,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却又阴笑道:“只是老夫不明白,既然李长风还活着,为何不亲自来,那岂不是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任飘萍狡猾地一笑,道:“我一直都没有说李长风活着,甚至我一直都没有提到我认识他,貌似一直都是你说的!”
老者羞怒之极,道:“任飘萍,好你个奸佞之徒!”
任飘萍笑,又喝了一口茶,不语。
老者强压心中怒火,问道:“好,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老夫姓李?”
任飘萍笑了笑,道:“我若说是猜的你定然不相信,但是你从我的手中接过令牌时,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立刻就知道了我给你的令牌不是你先前给我的令牌,而且你的反应如此之大,就只能说明一点,你是我要找的人之一。”
这时任飘萍忽然截住不语。
欧阳紫却是终于可以插上一句话了,道:“难道说那三十六块令牌不一样吗?可是那又与我爹我娘有什么关系呢?”
老者看了一眼欧阳紫,眼中又回复到一个老人对子孙儿女应当有的那种慈祥和疼爱,道:“丫头,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是你至亲的外公,这个世上你唯一的亲人。”
欧阳紫已是头疼的要命,她颓然无语,倒是筱矝走至她的近前,轻轻扶住她似是要倒下去的身体,轻声耳语道:“等等看吧,我们谁好像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欧阳紫回头凝视筱矝,似是有一份感动,无语默然垂首。
老者已是说道:“任飘萍,你适才是故意把令牌拿错的,你身上一直就有这块令牌,可是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想套老夫的话,你以为老夫还会再中计吗?”
任飘萍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闭上眼的上眼皮在剧烈地跳动着,只是此刻的寂静的伤情谷似乎真的是披上了一件伤情的白纱,起雾了吧,丝丝的寒意已是不期而袭。
任飘萍终于睁开了眼,却已迷离,叹道:“不错,我的确很想知道我是谁,就如同整个江湖中的人想知道我是谁一样,但是我至少知道这枚令牌是燕赵三十六骑的标志,我更知道这是大夏王朝流传下来的皇族龙侍卫的贴身腰牌!”
任飘萍,语出,惊人!
老者已是心惊肉跳,发,白如雪,四射激扬,脱口道:“你还知道什么?”
任飘萍笑道:“我还知道燕赵三十六骑本是由大夏的数千名质子兵中选出,由四支皇家卫队组成,每支皇家卫队的首领是由皇族人士中选出,而大夏王朝不是被宋太祖赐姓李吗?现在你当知我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老者已是几近无语,大笑而掩狂躁,道:“好好好!你若是再能猜出老夫究竟是谁那老夫对你才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任飘萍豁然起身,眼射神光,神光湛然,傲笑道:“那你就准备好五体投地吧,你便是那四大首领之一的‘千里奔雷,一日升腾”的李奔雷!”
老者无语起身,掌心已渐渐闪现出蓝光,蓝得有些妖异,杀气便在这瞬间弥漫。
欧阳紫忽然面无表情道:“任公子的秘密可是真的很多,小女子不远千里陪公子来到大漠求药看来只是一厢情愿。”
任飘萍知欧阳紫心里彷徨而又凄苦,可是未等及他解释,欧阳紫又是转向李奔雷,冷冷道:“李前辈,我真的不知我究竟是不是欧阳连城的女儿欧阳紫,更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外甥女,无论如何,谢了!”
老者一叹卸去掌力,正要说话,却见欧阳紫对着众人一抱拳,居然转身直奔阵外而去。
众人正要去追时,任飘萍却是道:“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反正她出不了阵的。”
筱矝和常小雨这才停步,可是李奔雷身形一顿还是追了过去。
常小雨忽然觉得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转过身背对任飘萍,抬头望,却是望不到尽头的黑夜,也许只有星星此刻才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筱矝看着绰然而立的任飘萍,几番欲启唇可是不知为何最终失去了勇气,低头不看任飘萍,终于鼓起了勇气,说话,可是说出的话竟不知为什么不是自己本想说的:“任公子,你冷吗?”
任飘萍笑,有些苦涩,道:“还好,谢!”
筱矝无语,空气似是被冷冻了一般。
终于,常小雨说话了,却仍是背对着任飘萍,淡淡道:“我还是去看看欧阳姑娘吧!”
身形方起,便被任飘萍拦住,常小雨不语看向别处,任飘萍只手放在常小雨的肩上,道:“你在怪罪我没有坦言相告?”
常小雨苦笑,道:“没有,我早就该知道从不到洛阳的你突然出现在洛阳不仅仅是为了她,毕竟她已是嫁作他人妇,而你又……”
任飘萍问道:“而我又什么?”
第二十二章 千里奔雷 一日升腾
常小雨道:“你又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又岂会为那儿女情长所羁绊?”
任飘萍不语,因为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常小雨再也没有说话,人已是去了。
木屋前现在只剩下任飘萍和筱矝,沉默了许久,任飘萍问道:“其实从我落下山崖一开始你便知道是我,对吗?”
筱矝垂首,轻咬朱唇,低声道:“是,虽然你的相貌已是改变了很多,可是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你,只是毕竟快十六年了,我又如何能够确定你还记得起我。”
任飘萍自嘲道:“是吗?当我叫你名字的时候,你还是不能确定?”
筱矝抬头脱口道:“我能确定,我当然能够确定。”
任飘萍笑,却是苦涩的一笑,道:“可是你还是不肯与我相认?!”
这一刻,筱矝初始无语,却是立刻便嫣然一笑,道:“和你一起来的不是还有欧阳姑娘和常公子吗?我又怎知你们想要干什么?”说至此,人已是走至任飘萍的面前,步履轻盈,珊珊作响,月下的筱矝芳菲妩媚,风情万种,含娇再笑,道:“你生气了吗?”嗓音又是一变,问道:“老身不得一探你们的来意吗?”
任飘萍被她这一笑一问再一笑再一闹,不禁哭笑不得,戏道:“老婆婆今年贵庚了?”
筱矝嗔怒,挥拳不停地击在任飘萍的胸上,道:“哼!我有那么老吗,我有那么老吗!”却是笑了个不停。
与此同时,李奔雷和常小雨默默地注视着已是陷入阵中的欧阳紫,欧阳紫原本就该想到自己是出不了伤情谷的,只是一时倍感冷落和凄凉无助,那计什么后果,直至此刻,进退两难的她,颓然坐在地上,黯然伤神了起来。
常小雨立时便有一种冲动,毕竟同门师兄妹,是以便要冲进阵中去,不料,李奔雷却是叫道:“常公子!”
常小雨停,回头看向李奔雷。
李奔雷道:“也许任飘萍说得对,让她独自一人静一静吧!”
常小雨忽然觉得很累,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也许那星星里有他思念的人儿吧!
李奔雷也是看向天空,道:“常公子,我那外甥女是不是很喜欢任飘萍啊?”
常小雨道:“前辈不是都看见了么,怎么还要来问晚辈?”
李奔雷,道:“是啊,何苦还要多来这一问,不想我一生行事果断,今个竟这么婆婆妈妈的!”
说完,李奔雷竟然不再看向天空,不再看欧阳紫,转身大步向回走去。
两人还在笑的时候,任飘萍忽然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道:“燕云天经常出入伤情谷,对吗?”
筱矝已是笑不出来,沉默不语。
沉默有时便是一种不愿的承认,当然有时沉默也是一种倔强的无声反抗。
筱矝的沉默并不代表没有人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李奔雷的声音已是响起:“当然,燕云天当然时常出入伤情谷。”
李奔雷此刻的心境似乎好了很多,因为他的语气平稳,中气十足,说话慢条斯理,又道:“任公子,你若还有什么疑问,也一并问了吧,老夫知无不言!”
任飘萍呵呵笑道:“好!前辈看来改变主意不想杀我了!”
李奔雷道:“那也未必吧,养肥了再杀也不迟啊!”
任飘萍笑,道:“好,总比做个饿死鬼强!晚辈当然想知道为何前辈手刚一触及我的那没令牌便会知道与你的那块不同。”
李奔雷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并非事事尽悉,你的这块令牌四周装饰的龙爪是三十九片,老夫的则是三十七片。”说着便把那块令牌扔给了任飘萍。
任飘萍接过自己的令牌和李奔雷的那块令牌两相一比较,赧然道:“不错,是晚辈疏忽了,”又问道:“不知这当中有什么玄机?还请前辈赐教!”
筱矝此时扶着李奔雷的胳膊伺候着他坐下,只见李奔雷眼中神光顿时迷失一般,缓缓道来:“当年我大夏军队由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和地方军三部分组成。中央侍卫军包括质子军、皇帝卫队和京师卫戍部队。其中质子军人数约五千人,是由豪族子弟中选拔善于骑射者组成的一支卫戍部队,负责保卫大夏皇帝安全,是皇帝最为倚重的。”
说至这里,李奔雷一顿,接着说道:“正如先前你已经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