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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如晤,久仰公之大名,憾未得见。今夜申酉之交,愿率忘忧教众,登堂拜访,幸公屈尊一见。忘忧南礼堂主,‘铁笔书生’慕容南儒再拜上。”
花厅之上,柳明元正襟危坐,顾天鹏、顾玉、穆瑶、苏清、无言、梦飞、丝萦列坐两旁。柳明元道:“慕容南儒一向清高傲物,想不到也投身忘忧教中。真是可惜!”
顾玉道:“彼若真敢来犯,定教他有来无回!”
顾天鹏道:“玉儿莫要轻敌,‘铁笔书生’绝非等闲之辈。”一向桀骜不驯的顾天鹏难得的如此谨慎。
无言道:“慕容南儒来犯之前,竟以此帖事先通知我等,倒也不失君子之风。”
“我看没那么简单。”丝萦冷冷地道,“要么是他过于自大,要么便是有什么阴谋,我们还是小心防范才好。”
众人又相谈几句,耳畔忽有一声响起:“慕容南儒拜见柳公!”声音不大,却有极强的穿透力。说话之人自不在厅中,用的乃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开门!”柳明元一声令下,院门大开。他身率众人出了厅堂,见对面数十人队列整齐,绕过萧墙,与他们对峙在院中。为首的一身儒生打扮,白面长须,未带兵刃,此人正是“铁笔书生”慕容南儒。
柳明元突然问身旁一家丁道:“什么时辰?”
家丁手提刻漏,答道:“慕容先生声起之时,正是申酉之交,分毫不差。”
柳明元道:“先生真乃信人也!大驾光临,令老夫蓬荜生辉。”
慕容南儒笑道:“柳公名满江湖,南儒素来钦佩。然今日使命在身,不得不来。”
柳明元笑道:“若非如此,你我二人能成为莫逆之交也未可知。”
慕容南儒道:“南儒今日使命,乃是取公项上人头。然南儒实在不忍。愿与公一战,若公得胜,南儒立即打道回府,绝不再为难诸位。若南儒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希望柳公从此归隐,今后钟离教主成功与否,都莫再过问。不知柳公意下如何?”
未待柳明元答话,柳梦飞抢先道:“哼!凭什么听你的?你说怎样便怎样吗?”
“梦飞,休得无礼!”柳明元向慕容南儒道,“就依先生之言。”
“柳公果然快人快语。”慕容南儒一笑,自袖中取出一物,乃是只一尺六寸长的铁笔。众人都已想到,那便是他的兵器——“铁笔书生”的名号亦是自此而来。
“请”字出口,慕容南儒一招“仓颉破简”使出,瞬间又化作“右军点墨”,笔风涵盖了柳明元前胸十七处大穴。柳明元仅凭双掌,一招“圣手封山”,化解了笔招。柳明元身形轻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片刻使出七十余招,无一重复。慕容南儒步法稳健,应对自如,一只铁笔看似不快,却十分精准,无一寸多余之功。
猛然之间,无言发现慕容南儒铁笔运行的轨迹竟像是一个个文字!细看之下,却无一认得。无言不禁感慨武学的玄妙,世间万物皆有联系,但能巧妙运用于武学之中的,却是寥寥。想到此处,不禁对这个“铁笔书生”产生了些许崇敬!
话说二人大战一个时辰,走过多少招式已无从计数。棋逢对手,观者无不叹服。苏清低声道:“看来就此战下去,就算斗到明日也难分胜负。”
不料话音刚落,却见慕容南儒突然后撤一步,铁笔直握向下一扫。众人无不大惊:他这招颇似刀法,但他手中拿的确是铁笔,这招以铁笔的长度是万万打不到柳明元的。不料柳明元却脸色大变,急忙仰起身子,却见那铁笔竟旋转着飞了出去,正贴着柳明元的鼻尖划过!
笔飞出去,亦能飞回来。慕容南儒接住铁笔直直点向柳明元眉心印堂穴!丝萦吓得捂住嘴巴,甚至闭上眼,不敢去看。
待她睁眼时,才放下心来。原来柳明元竟握住了对方的铁笔!
铁笔还在柳明元印堂前一寸,被两只手握着。一只是慕容南儒的,他竭力向前刺;另一只自是柳明元的,竭力阻止他向前刺。
二人较起了内功。真气激荡之下,原本乌黑的铁笔竟泛起了强烈的红光!须发高飘,衣衫尽裂,逼人的热浪自二人身上发出。终于,铁笔烫得再也握不住,他们同时撒了手!
二人各退数步,铁笔落于当中。两个忘忧教弟子立即上前将铁笔捡了回来,却是用了几层麻布,才拿得起。
“哈哈哈哈!”顾天鹏突然大笑道,“二位并未说明若是打平该当如何,看来我姓顾的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说着便要带领天下镖局的人往上冲。
忽听一道劲风自空中袭来,直打向顾天鹏前胸!顾天鹏冷笑一声双钩一交,架开了来袭之物,视之,乃一串鹅卵大的佛珠!
“昆仑珠?”顾天鹏惊道。
第三十七章 峨眉侠士解重围
更新时间201095 16:57:19 字数:3035
昆仑珠被一人接住。此人秃发长眉,面方耳阔,一身旧僧衣满是补丁。
“来者可是‘八宝昆仑僧’天毁大师?”顾天鹏横钩道。
“不错!现在洒家乃是忘忧教东仁堂堂主。”天毁声音洪亮。
柳明元叹息道:“忘忧五堂堂主,老夫已见过三位,皆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钟离灭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甘居人下?”
天毁道:“当然是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天毁大笑道:“无可奉告!”
“哼!”顾天鹏道,“无论你所为何物,助纣为虐,却是事实!今日姓顾的便要替天行道!”说罢双钩齐动,攻了过去。
天毁虽神色傲慢,招法却谨慎非常。他一连使出七招竟都是守式。顾天鹏双钩舞动,或分攻两路,或并力同出,或一攻一守,照应自如。不多时,只见顾天鹏左手钩竖在面前护住头部,右手钩向前平推而出,竟是打向天毁右耳!
这一招看似毫无攻击力,纵然打到不过伤了人家一只耳朵而已。顾天鹏乃是久走江湖的老手,怎会放着对方全身大穴不攻,偏偏攻人家耳朵呢?众人皆莫名其妙。唯有顾玉心中有数,自语道:“没想到爹爹这么早便使出了这一招……”他的表情极为淡定,因为他还没有见过能过躲过这一招的人!
看似简单甚至近乎荒唐的一招,天毁竟不得不防。原来耳朵是小,一旦让对方的兵器来到自己头边,却是相当危险的!对方的兵器会离自己的头非常近,倘若对手转而攻击头部,恐怕无人能再躲过那瞬间而又致命的一击!
天毁当然不是傻子,他双手横珠一挡,想要拦下那钩。却不料顾天鹏这一招乃是虚招,右手钩走了一半突然立起,一直用于防守的左手钩瞬间砸了下去!双钩的形状好似一把大剪刀,剪向天毁的头颅!
真是绝妙的一招!殊不知,这正是顾天鹏赖以成名的绝技——“天鹏钩”!他悟出此招时,是在一片松林中练功,他以此一招同时斩断了十七棵松树,因此定名为“一字断松钩”。为此还和“青衣叟”穆长松闹了多年不快。直至与其联姻,才当众宣布改名为“天鹏钩”。此事前文已叙,不再赘言。
“没有人能躲过这一招!”这是顾天鹏的信念。
但这次是例外!
顾天鹏的身子直直飞了出去!没有人看清天毁是如何躲过“天鹏钩”的,也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但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
顾玉和穆瑶同时叫了一声“爹”,奔了过去。顾天鹏却挣扎着站起,面色极为难看,半晌,才缓缓地道:“‘八宝昆仑僧’……果然厉害!”顾玉与穆瑶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天毁冷笑道:“如此身手,也敢在本尊面前献丑,真是不自量力!”
见人羞辱他父亲,顾玉登时火冒三丈,也不管是不是天毁对手,大喝一声道:“休得猖狂,看钩!”说着便要上前去。
“相公,小心!”穆瑶想要拉住却已不及。
却说顾玉双钩迎战天毁,未出十招,天毁突然高高跃起。顾玉看准时机纵身追去,不料天毁左手一掌正中其胸口!顾玉惨叫一声跌落下来。天毁那肯放过?昆仑珠随即击出,直追顾玉而去。顾玉下落自然没有昆仑珠快,眼看昆仑珠便要打在顾玉头上!以昆仑珠的威力,若真打中头部,必定脑浆迸裂,岂有活命之理?
苏清心知顾玉绝非天毁对手,是以早早做好接应准备。他见势不妙,刚要上前救人,不想手无寸铁的无言竟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话说无言飞身去救顾玉,却苦无兵刃,眼见昆仑珠袭来,本能地双掌一迎,硬是将昆仑珠震了回去!然而这一下硬拼无言却非毫发无伤。他一捂胸口,咳嗽两声,鲜血自嘴角清晰地流下。
天毁面色凝重起来,仔细打量无言一番,道:“小子何许人也?能空手接下洒家昆仑珠的,你是第一个!”
无言嘴角微动,道:“无名小卒谢无言,请教大师高招。”
天毁大笑道:“夜郎自大!洒家会为你超度的!”抡起昆仑珠便向无言打来。那昆仑珠威力极大,几招下来,竟打得无言只有躲闪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柳明元蹙眉道:“如此下去,无言必败无疑啊。”
“谢公子,接剑!”屋檐上忽探出一个女人的身子,随着那清脆的呼喊,丢下一把剑来。
无言闻声大喜,接过那剑,一按绷簧,乌黑的光茫立即喷射而出!
天毁惊道:“孤魇剑!”
无言不容分说,一剑刺出,却是一招“苍龙逐月”。天毁右臂一甩,用昆仑珠去迎他宝剑,左手一招“佛掌开碑”直劈下去。虽然此刻无言宝剑在手,但那昆仑珠乃是钝器,抡起来力道极大,无言不敢硬碰。他抽剑转身,避开掌力,一连刺了十九剑。
孤魇,原本是无言的对手,如今却成了朋友。也许世间没有永恒,也许唯一的永恒就是永恒地变化。
剑法亦是如此。
当无言的“苍月剑法”已发挥到极至的时候,如果对手没有倒下,那便意味着危险的来临。道理很简单,你的花样人家已见识过了,而且会越来越熟悉。当对手熟悉到一定程度,便会找出破绽。事实上正是如此,天毁的攻势愈加迅猛。
无言已被逼得没有退路,昆仑珠又一次袭来!性命幽关之际,无言眼前的一切忽然模糊了。天毁,昆仑珠,慕容南儒,持刀的武士……所有的景象似乎都那么不真实,唯一清悉的,是凝香迷人的微笑……他什么都不想,忘记了对手,忘记了招式,甚至忘记了危险。在昆仑珠落在他头上的那一瞬间,他不经意地刺出了一剑。那是本能的一剑,没有经过演练,没有经过计算,也不知道会有哪些变化。但它变化得却是那么流畅,如同精心设计的绝招一般,毫无瑕疵!
剑,不可思议地划破了天毁的小腹!
真是完美的一招!所有的人都惊叹不已,包括天毁,也包括无言。
书中暗表,无言无意之中悟出的这一招,后经他一番雕琢,成了“苍月剑法”的第二十三招,也是最强的一招,无言将它命名为“江风怒月”。
却道天毁败于无言,自然面上无光。此种情况,有些人会选择走,走得越快越好,来回避别人的目光;有些人会选择做些什么能挽回一点颜面的事,缓解几分尴尬;而有些人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让所有见过他窘态的人消失!
天毁属于最后一种人。
“小子,好快的剑!可惜,这个院子里的人,一个都休想活着出去!”天毁的目光看上去像一匹受伤的狼。
慕容南儒上前几步,背手道:“大师,以愚之见,士气已不在你我一边,战则不利,不如先退。”
“哼,怕什么!”天毁大手一挥道,“上,统统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武士都是慕容南儒的南礼堂属下,听天毁的命令,犹豫了一下,但见慕容南儒没有反对,便要往上冲。
忽听院外有人道:“忘忧教贼子休得猖狂,峨眉派第九代掌门陈孝承率本门弟子在此!”
天毁等回头去看,奈何隔着萧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凭天毁与慕容南儒的耳力,已觉察到来人不下数十。
天毁脸色一变,如此他非但占不到任何优势,反而遭到夹击,十分被动,乃萌生退意。正在他不知如何开口之际,慕容南儒向柳明元一拱手,道:“柳公,如此之局面,战,则必定两败俱伤。南儒非怯懦之辈,然实不忍见血流成河之惨状。柳公之能,以及这位谢少侠之本领,我等已然领教。依南儒之见,不如今夜各退一步,到此为止。如何?”
柳梦飞大笑道:“打不过便想逃吗?说得好听,什么‘不忍见血流成河’?忘忧教所作所为,血流成河的事还少吗?”
柳明元却道:“梦飞,退下!”
柳梦飞虽不情愿,却恭敬地退后一步。
柳明元道:“慕容先生所言极是。诸位轻便吧。”
慕容南儒礼貌地一笑,道:“后会有期。”言罢看了一眼天毁,天毁没有言语,二人率众离开。陈孝承等闪开一条路,没有拦阻。
无言归剑入鞘,双手交还给雨婷,笑道:“多谢姑娘借剑!”
雨婷接过孤魇,道:“公子不必客气。你的怜云剑呢?”
无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且道一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