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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璇玉-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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玑雪见着高兴,一瓶瓶丹药接连喂下。噬金熊吃得欢喜,每吃一瓶,神色便多了一分温顺。吃到第七瓶丹药,熊额上的神念印记便已没入。噬金熊可吞铜食铁,又极好吃嫩竹青笋,如今闻到竹香,才循着气息赶来。它前几日被蛇群所阻,不敢靠近。此时见危险尽去,便即凑了上来。
玑雪纵身掠到凑到噬金熊身旁,便去摸它浑圆的脑袋,噬金熊却缠着玑雪要丹药吃。一人一熊,均自十分欢喜。
璇玉搂着霍琪,柔声说:“我求你一事,你答允允!”
霍琪脸色羞红,嘀嘀地问:“什么事?。。。。。。你说”
璇玉柔声说:“你看我妹子这么可爱,你们放她走!”
霍琪轻叹一声:“你又何出此言!”
璇玉凝视着霍琪,歉然说:“我在林城殿议时害了你们家族的好事,你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管我们有没有重宝,都非杀之而后快。族中有令,不可违抗,是么!”说话间仍旧用左臂搂着她。
霍琪身子微颤,嘀嘀叹息:“我这两日好高兴,又说这些做着什么!”
璇玉柔声说:“我自知惹上你们这些家族,自然讨不到好处。便是赔罪求饶,也少不了脱下一层皮,好让这不识好歹小子,知道你们不是好惹的。你们只有杀了我,才好再作瓜分。我自知将死,也知我妹妹碍不上你们。”他不等霍琪答话,又对远处喊:“好妹子,你先载着这熊先走!”
玑雪笑着回过头来,欣然:“五日之期未到,我为什么先走!”
璇玉大笑着说:“你载着这小山般的大熊,自然飞不快。先行一步,不就是让你回去准备喜事吗!”
喜事有红白之分,他所说的自然是白喜事。说完心头一横,侧首就去吻霍琪的嘴巴,神色甚是缠绵。霍琪突遭变故,顿时惊怒交加,羞意涨得满脸通红。玑雪又仔细瞧了瞧璇玉和霍琪,见二人并肩携手,耳鬓厮磨,情致缠绵,便与昔日和潇璇一般无二,不由得笑着打趣儿:“此事也只有我来张罗了,那你们在路上多玩几日!”
她一掌挥出,灵力即吐即收,白玉小舟自湖中飘上岸来,正停在噬金熊身旁。小山般的大熊趴到舱中,玑雪飘然坐上舟头,瑶琴架好,碧箫在头顶缓缓旋转。琴箫合奏,却是一曲桃夭。乐音声中,小舟飘起,直冲向七彩迷瘴。噬金熊自毒瘴中钻出,自有克毒避毒的本事。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李玑雪舟行已远,璇玉同霍琪却更缠绵。朱唇粉鬓,莺声耳畔。杏舌微吐,星眼朦胧。又过了半日,情致更胜。饶是祢谢和罗青不近女色,定力精深,今也羞得面红耳赤。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眼见玑雪去得远了,无奈同来的霍琪被挑逗得情窦初开,竟被对头缠住。眼见二人愈加放肆,再不阻止,怕就要共赴云雨之约。
二人暗自焦急时,璇玉面色突然冷淡,站起身来,便不再搭理霍琪。霍琪随着站起,却被璇玉推了开。霍琪面色潮红,秀发已现凌乱。待要说话,却见璇玉面色清冷,殊无情意。
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面色转了几转,竟也变得平静怡然。她凝视着璇玉,一字字地问:“你这么做,不后悔吗?做个风流鬼,岂不都好。”她说话时,罗青和祢谢也走了上来。
璇玉哈哈大笑:“哈哈哈。。。。。。我一想起正在亲吻一个上百岁的老太婆,就不住恶心!”说着向地上连吐了两口唾沫,接着说:“你以为自己好美么,便是那被雕吃下的山万蛇,也比你好看!”说完只将右肩上的雏鸟拿到左手把玩,便不理睬。
一言实是恶毒,要知女子最在意的,就是在自己的容貌和年龄。更有甚者,视之贵比生命。霍琪虽已年纪近百,但与她修为境界相比也不过青春年华。
霍琪又气红了脸,怒视这璇玉,颤声问:“我怎么了,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还待你不好么!”
璇玉大笑着说:“好——自然好!你用染着万蛇之毒的剑来斩我。。。。。。逼我心甘情愿受你一剑。。。。。。就是要让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此恩此徳。。。。。。没齿难忘!”说着手臂颤抖,将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抬起,那竟是一只蒲扇大的乌紫色手掌。他指着身前的腥臭的污水,大笑着说:“就是这被乌血毒蛇浸染的潭水。。。。。。怕也比你们干净。。。。。。”
璇玉笑声顿止,左臂挥出,竟将手中雏鸟掷了出去。他时才将周身真气和灵力注入了雏鸟体内,这一掷运上了十成劲力。雏鸟在空中扑腾两下,竟在身外竟显出一只翼展丈许,尾拖长翎的飞凤虚影。鸦鸣两声,双翅轻展,呼吸间已冲入雾瘴。
三人见璇玉举止有异,待要出手阻止,那鸟影一闪即逝,已去得远了。璇玉仰天大笑:“今日天凤现世。。。。。。你们便是杀了我。。。。。。怕也逃不了灭族之祸。。。。。。好自为之吧!”他笑声顿止,又凝视着霍琪,微笑着问:“你们怕还想制住我搜魂炼魄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霍琪虽想等到第五日上,再用阵法将璇玉兄妹制住。但剑削璇玉,实是出于一时义愤,倒没想到剑上有毒这一层上。此时想分辨两句,又想总是要杀的,至于早晚方式,也无甚分别。
璇玉中毒已深,如今又失了真气灵力护体,片刻间便要毒气攻心。他又想起昔年潇璇也是因身重蛇毒,才与自己相识。当时尚有自己为之吮毒救命,如今却轮到自己,又有谁来给他吮毒。当真是天道轮回,冥冥中自有天意。他想到此劫,不由凄然一笑。转过身来,突然纵身跃出。“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人已深坠潭底。
霍琪见是一惊,快步走到潭边,只见到漪澜荡漾。待想跃入潭中去寻,罗青却摇头轻叹:“潭水剧毒,便是我等跌入,也坚持不了几个呼吸。他这一去,怕已灰飞烟灭!”
祢谢却问:“他说“天凤现世”,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只鸟影真是传闻中的飞凤?罗兄此时去追,可能赶上?”
罗青朗声说:“好,我这就追去试试!祢兄快去追那丫头,她定未跑远。”说着脚踏长枪,带起强风,破空追去。祢谢金刀挥出,刀气破开毒瘴,身子纵身一跃,也随着刀气冲出。
霍琪神情惆怅,俏立岸边,见湖面漪澜微荡,污血蛇尸比比,不由得滴滴叹息:“似你这等重情笃意,这般又是何苦,当真跟我不共戴天吗?”说话间解下身外纱衣,双手扬出。
纱衣似一片白云飘入池中。“嗤——”,一声长响,白沫翻起,纱衣竟化作了一股白雾。霾烟散去,只见得两行情泪。此时兀自是竹香四溢,血腥逼人。




 第十七章 捕蛇者

潇水发于群山穷谷中,由无数悬天飞瀑汇成。河水湍急,日夜向北。绵延群山中生着一种黑身白纹的异蛇,毒蛇过处,草木尽枯。凡被咬者,即毙当场。
蛇毒虽常害人性命,蛇身却是强身健体,包治顽症的良药。若能侥幸捕获一条,便能换半生喜乐。每逢春秋两季,便常有生计窘迫的人结伴进山捕蛇。虽非从无所获,但生还者往往百不及一。
风光明媚,苍山分外挺拔。银屑飞溅,溪水湍流不息。石水激荡,声震山野,却隐不住一段苍劲悲戚的歌声:四野哪复捕蛇人,赋役无繁尽安堵。
岂因老蟒化灵狐,儿孙不敢为毒痡。
抑亦天南风气开,山川恶产今非古。
蛮烟瘴雾毒于蛇,驱之戚若鱼游釜。
妻儿牵衣泣道旁,见者不胜头尽俯。
我今作歌亦复云,莫谓俚伺浪无补。
唱歌的是一位头戴竹编斗笠,身着麻衣,四肢绑着麻带的老者。老者腰挂倒刺竹篓,手持蛇叉徐行。老者身后跟着一个半人高的丫头,也是一般装束。丫头身背竹筐,仗竹随行。老者年岁已长,行起山路来却既快且稳。
小孙女显然不胜脚力,且走且停。三蹦两跳,东张西望。小丫头忽然指着前方瀑布大喊:“爷爷。。。。。。爷爷。。。。。。你快看!一个人从瀑布上游下来了!”
老者脚步不停,呵呵笑道:“胡说,胡说!”
小孙女却不往前走,三蹦两跳跃到激流之滨,指着上游不远处说:“爷爷你看,可是真的!”
老者微微动容,停步细望,果见跌水层层之上,一人落下一层,便停一会。待水势积蓄,又落一层。层层跌下,缓缓飘来。他神色微动,也随着跃到岸边岩上,只等着远处那人飘来。
过不片时,激水已带着那人飘到近前,老者戳出蛇叉,刚好卡中那人脖颈。左手抖出绳套,便已圈住那人上身。老者微微一笑,大喝一声:“起——”便将那人扯到了岩上。
时才浪花叠起,那人半沉水中,不曾细看。如今扯将起来,小孙惊呼一声,忙躲到老者身后,老者也不由退后了两步。只见地上那人穿着一身白袍,看来甚是光鲜。肚腹溜圆,又涨又鼓。只是头颅尽是褶皱、脓疮和血疤,已不能辨认面目。他头颅上眼耳口鼻七窍,好似七个崩裂的火山口,实在惨不忍睹。
常言穷不畏死,小孙女惊慌过后,便从老者身后探出头来,一对乌溜溜大眼睛转了两转,又颤抖着声音问:“爷爷,可是从陵里冲出来的僵尸?如今正是白晌,它不敢作祟!”言语中甚是慌张。
老者惊慌渐去,目中精光爆射,却盯住了白袍人腰上一条镶金嵌玉的缎带。小丫头也看到了那条金玉辉煌的腰带,当下鼓起勇气,伸手便要去摘。
老者一把抓住丫头后领,将她提了回来。丫头神色恍惚,还想去抓,老者反手一掌,结结实实的打了她一个大嘴巴。
小丫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接着“啪——啪——啪——”脆声连响,老者竟又在自己脸上打了几个大嘴巴。小孙女看得奇怪,忙拉住爷爷的手臂大哭:“爷爷。。。。。。是丫头的错。。。。。。丫头不敢了!”
老者摇头叹息:“不是。。。。。。是那条腰带被下了邪术,看了的人都会被迷住心性!”
小丫头又呜咽着问:“爷爷!这人什么人!”
老者看了一眼地上男子的面目,轻叹一声:“多半是被怪蛇咬死的!这人衣饰考究,咱们取去卖钱,这辈子便不用上山捕蛇了!”说着蛇叉戳出,挂住腰带上挑,腰带竟纹丝不动。老者左手握叉杆,又加一力,大喝一声:“起——”,竟连着腰带将地上那人也挑了起来。
老者见这样一条光灿烂的腰带,居然也能承起上百斤力道,便知是捡到了宝贝,心中更加欢喜。正相僵持,突见腰带宝光大放,粘合处自行分开,那人随即掉落在地上。老者见也已得手,心中喜不自胜。小丫头却看见那男子衣襟中滚出一卷画轴,画轴顺势展开,竟是一副少女画像。
画像虽已湿透,但墨迹色彩不散,画中女子更是栩栩如生。小孙女见得喜欢,当即伸手去抓。手刚揭起,突见那人手掌动了一下,丫头惊呼一声,手臂急缩,画轴已被拉到身前。老者见了又是反手两掌,打得小孙女“哇哇”大哭。老者又大声喝斥:“你想被她缠上么!”说着左手取过绳竿,杆挑卷轴,又盖在了那人身上。
老者厉声说:“快取油来,这就焚了尸体,永除后患!”
丫头却说:“烧了食油,咱们还怎么过活!”
老者微笑着说:“有了这条腰带,咱们什么都不缺!”
丫头又问:“咱们要不要这套殓服!”
老者已将腰带揣入怀中。又伸蛇叉在那人身下一撬,翻咸鱼似的使那人背心朝上。竹竿穿入衣领又是一挑,一身白袍也被撩了起来,却显出了那人一双蒲扇大的乌紫手掌。
这时小丫头取出一只油葫芦,只往那人身上泼洒,却不敢去望那头颅,老者见是大喝:“往他脑袋上撒!“说着将一件白袍晒在岩上,又一把抢过葫芦,直撒那人全身。
丫头取出火刀火石和纸煤子,点着火便要烧尸,忽然又问:“爷爷,咱们要不要再搜上一搜!”这时,忽听一个男子声音在脑中低吟:“不用了,那条腰带与你们有损无益,肉体凡胎是染指不得的!”话音似烟似幻,极近飘忽。
祖孙二人同时听见,又见四下并无旁人,心中突地一惊。再望向地上僵尸时,心中已是惧意大生。
老者惊慌说:“快点火,快点火!”
丫头掷出纸煤,僵尸身上火势乍起,呼吸间便将地上那人裹住。恶臭随着随火势飘散,诡异的是火势自燃,却烧不找僵尸和画卷分毫。祖孙二人虽知取了死人陪葬物饰会引得诈尸索财,如今果然应验,均是大骇,不由得跪下叩头。而老者揣入怀里的一条腰带,却舍不得拿出来。
正在此时,祖孙二人又听那声音在脑中低吟:“多谢二位相救,他日必有千金相谢。老人家将腰带放在地上,便请离去吧!”老者时才只觉是幻听,如今却听得真真切切。他弹腿跃起,提着孙女后心,拔腿便跑。却听见脑中那声音接着说:“老人家,我以神念传音,以损你阳寿,且请站住,我有一篇练气心法相传,可解此恶!”老者哪里肯听,却跑得更急,连斗笠掉在地上也不顾。
火势少了半晌才灭,地上那人的一对手掌却已复如常人。又过一日一夜,一道水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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