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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钻入云中雾里,云雾直被热力荡出一条空洞,良久不散。继续向上,空气已然稀薄。璇玉又施展风遁,一股强风将二人罩住,面前毫无阻滞。周身三尺之外,却是疾风强流,金霞缭绕。
朱芯回头望时,已不见了那红衣雾司,顿时欣然说:“你这遁术当真高明,我从未飞得这般快过,什么时候教教我!”
璇玉说:“你学过轻功没有。”
朱芯说:“轻功剑法,拳脚刀兵,我自小便练!”
璇玉说:“这我倒是看出来了,你若懂得轻功运气,飞遁时提运真气,自然便快。”
朱芯说:“我自然是如此做的!”
璇玉又问:“你从前怎么练的轻功?”
朱芯说:“暗行内劲,提气纵跃,不都是如此吗?”
璇玉笑着说:“我当年学轻功时,是我用布蒙了眼睛,在密林里捉迷藏。旁人练轻功只在足上发力,我却要气行全身,意守全身。人在林子里胡闯乱撞,自少不了被石头树木磕着。我若偷懒,只在足上发劲,必然被撞得鼻青脸肿。”
朱芯说:“这法真好玩儿,改明儿咱们回去了,你也用这法儿教我。”
璇玉说:“用这法玩耍,自然有趣。不过只有修习玄门内功,才能运气自如,粘稠无间。你若要玩这戏儿,我自然乐得用石头钉你!”
朱芯冷笑了起来:“哼!休想讨便宜!”二人急速飞遁,谈笑风生,似浑忘了正在逃命。
长时间急速飞遁,终是决于修为深浅。绕是璇玉遁术精妙,还没过一个时辰,也已累得脸色发白,头中昏昏,只得撤去风遁术,仅靠灵兽赶路。
日暮时分,又见梨树丛中筑着一间茅顶竹屋。满目繁英锦绣,鼻下香风怡人。二人落到屋前,均已疲惫不堪。互望一眼,璇玉朗声说:“过路人求宿,主人家可能行个方便?”说完等候良久,仍不见屋内回应。又上前推开竹门,只见屋中窗明几净,墙壁上还挂着诸多竹筒,墙角置着大瓮,却空无一人。
朱芯欣然:“这屋子是专供药农猎人们食宿的!”她又一一查过屋内物件,又说:“柴、米、油、盐都有,倒可以吃一餐有味儿的!”
璇玉径直坐上竹床,微笑着说:“你会烧火煮饭么!”
朱芯恍然了一会儿,忽然轻哼一声:“哼!你还想使唤我吗!”璇玉实在累得不行,但见她毕竟不是梯己人,不想占她半点便宜,心中一阵苦笑。又说:“我哪敢使唤你,你将炉火升起来,我去打两只獐子回来,这总公平吧!”说着抄过宝剑,推门出去。刚出门几步,又听见朱芯在屋中喊:“再多采些香葱和蘑菇!”璇玉哑然失笑,应了一声,纵身而去。
当晚二人合伙烹煮肉食,虽不如何鲜美,吃来却觉十分可口。待要睡觉时,璇玉说:“我俩前几日都露宿山岗,今日遇到房舍,你自睡在屋里,我到屋外歇息!”说着提剑出门,纵身上了屋顶。
朱芯待要出言劝止,又觉也该如此,只是说:“算你还有了良心!”璇玉哑然失笑,盘膝坐好,运过三个周天的真气,自行入定调息。
朱芯正睡得朦胧,忽被一阵风摇梨树的“沙——沙——”声响惊醒。她睁开眼睛,只见窗外天色未明,只道是夜来风吹雨,立时便有大雨袭来,便随口喊了一句:“你进屋睡吧!”话音一出,不由满脸羞红,急忙侧过头去。
她羞涩了良久,仍没听到璇玉应答。不由心中好奇,于是起身穿鞋,推门去看。她揉了揉眼睛,只见林中繁英飞舞,梨花在空中凝成了一堵花障,正缓缓旋转。
朱芯吃了一惊,刚凑上两步,只觉身前一紧,竟被一股劲力推了回来。她心下大骇,又运气前闯,不料反推之力更强。她心中更急,只在外大喊:“你可在里面吗?”却没听见答应。又过了良久,气场突然消失,霎时间落英缤纷。
缤纷的落英中,只见璇玉正盘膝坐着。他双目微闭,脸色白的吓人,身前却还躺着一名红衣道人。朱芯心中一惊,忙上前询问,眼中尽是关切神色。璇玉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勉强一笑,淡淡地说:“这一气化三清的剑术还没精炼,如今粗使出来,倒也能勉强应敌。”
朱芯扶着他后背问:“那钟馗怎么了。”
璇玉轻叹一声:“原来他早已身受重伤!如今没有一年半载,他不能动用灵力。十二个时辰内,他动弹不得。”
朱芯说:“那咱们走吧!”
璇玉说:“我修为太浅,以灵力施展一气化三清终是不成。刚才我将体外灵力急收体内,再一股脑儿打入那雾司体内,封住他全身要穴。我自己也需十天半月调养,要你照顾了!”
朱芯听是一惊,急忙问:“那现在怎么办!”
璇玉苦笑着说:“自然在这里歇着!”朱芯连声答应,将他搀回屋中竹床上将养。
璇玉刚一躺下,只觉脑中昏沉,再也支持不住。不禁眼前一花,昏睡过去。次日清晨醒来,只见朱芯悄坐床头,眼中波光盈盈,煞是可爱。璇玉冲她微微一笑,轻声问:“那钟馗可走了?”
朱芯说:“大清早便跌跌撞撞的走了!”
璇玉问:“你可问了他为什么缠着我们不放!”
朱芯说:“这还劳你吩咐?那钟馗说他那日赶尸回乡,结果分神被一股莫名的法力牵引,离尸而去,他自己也是修为神念大损。而那几十具尸体瘫僵在地上,再也驱赶不动。这教那雾司如何不怒,而那些跌得撞撞尸体,不就是被那木讷和尚超度的吗?那木讷和尚修为太深,脚底抹油又快,钟馗鬼便将这笔账算到咱们头上了!”
璇玉心中得意,只想若躲过这一节,便算捡了大便宜,不禁笑着说:“那钟馗也真有趣,没事倒腾死人玩儿!”
朱芯说:“这法儿道也有趣,我猜那雾司是用这法儿锻炼神念,跟咱们把玩法器一样。不然咱们逃出如许路程,他又如何能被追上。只是如此练法,太吓人了。”
璇玉也不禁赞叹:“那钟馗神念如此强大,也真让人佩服!”
朱芯说:“他们雾司的法术倒也邪门,他会不会再赶僵尸来堵截咱们。”
璇玉说:“怕什么,僵尸都是晚上来出来的,现在天亮了,不必担心。再说这里距离村落尚远,就算他再赶尸来,也得十日八日。到时咱们也好了,自不必再理他。”
第三十五章 破夜邪灵
璇玉躺在竹床上将养了三日,已能稍稍牵引内息疗伤,周身胀痛酸软之感渐渐消解。呼吸也由急促短切,变得均匀和缓。朱芯每日在林中打来獐兔烤炙,二人分食。照料至微,颇为殷切。
这夜星月无光,清风寥寥。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动惊醒璇玉,细听之下,四面八方都有响动,倒绝非风声。他心下一阵嘀咕,忙压低声音喊:“快醒醒,快醒醒!你快出去看看!”
朱芯睡在一旁草垛上,听他呼喊,当即惊醒。她细听片刻,立马穿鞋起身,凑到窗前查看。细望片刻,顿时大吃一惊,回头颤声说:“僵尸。。。。。。是僵尸。。。。。。”
璇玉说:“你若护我不住,便自己骑牛逃走吧!”
朱芯又是一拧,忙说:“那你怎办!”
璇玉说:“你华韶芳龄,又何必陪我殒命!”
朱芯心头一震,瞪打了眼嗔他:“你。。。。。。”却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璇玉长叹一声,似含有无尽的幽怨。他沉吟片刻,又说:“姑娘请将我这柄配剑带走,若能交给璇儿,我感激不尽。”
朱芯说:“那钟馗老儿不能动用灵力,这些僵尸全凭神念控纵。还没斗过,便说丧气话,你也太小瞧人了!”她又凑到窗前探查了一番,忽然将手掌伸到璇玉面前,说:“你是道士,给我画张符辟邪吧!”
璇玉呵呵一乐,笑着说:“我这道士可没当好,喝酒吃肉又娶了媳妇,怎会画符!”说着还是托起了她手背,想在手掌上亲一下,也算苦中作乐,再看看她轻嗔薄怒的模样。
他刚将手掌托到自己嘴唇边,又觉太过轻薄,嘴唇动了两下,又放了下来,说:“我才为你这只手掌念了玄门降妖伏魔咒,你小心些。”
朱芯将他时才脸色瞧得清楚,分明是轻薄之意,生死在即,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但见他又将自己手掌放下,心下气恼,举手便要在他双颊上各扇一掌。手掌挥出一半,怒哼一声,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出门。璇玉见到了这副嗔怒模样,只觉受用以极。
朱芯出门后纵身跃上了屋顶。细一查看,只见四面八方黑雾滚滚,烟气中邪物涌动,鬼啸声声,只看得心中只打寒颤。她稍定心神,又平空跃出,在怀中掏出了一沓符箓。她这时也无心琢磨,只拣厉害的阵符抛入土中树里。一时间大地“嗡——嗡——”震颤,接着隆起了上百个一人高的土堆和石柱,将竹屋紧紧围住。她接着双手连挥,一连打出了十余颗火球,又点燃了将更远处的树林。
她倏忽来去,又跃回屋顶。借着火光冲天,只见百丈外的黑雾中歪歪斜斜的站着一众白衣僵尸,每走一步,都似风摆荷叶。一圈数过,总有上千之多。她心下打了个寒颤,忙在怀中掏出一杆巴掌大的三角红旗,微一注入灵力。旗面浮现出了一层出金色符文,符文繁复,却排列有秩。
她拿着小旗缓缓旋转,只见符文金芒大放,竟自行在旗面上蠕动排列。四周土堆石柱,花草树木也随着符文蠕动,自行移形换位,竟排列出了一个繁复的法阵。一时间“轰隆——隆——”响声不绝,大地不住震颤,
朱芯只将小旗轻轻绕了一圈,已累得面无血色,额上香汗淋漓。当下一收小旗,忙掏出一只瓷瓶,一连服下三粒丹丸后,再作调息,脸上才恢复起一丝血色。她又跃回屋中说:“只盼能烧死那些僵尸!”
璇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那钟馗既然敢放僵尸出来,自是有所倚仗。我曾听两个盗墓先生说僵尸毒可怕的紧,可莫着了道!”
朱芯笑着说:“那怎生是好,咱们这次出门又没带糯米。”
璇玉说:“糯米能暖胃驱寒,补气养血,却要说糯米能治尸毒。想那尸毒必是阴寒邪秽之物,你可更要小心些!”
朱芯听到最后关切的言语,心中不住喜慰。这时屋外火光冲天,树枝烧得噼啪作响,只将二人脸颊映成一片嫣红。互望之下,均觉对方神采辉煌。
二人相觑片刻,又不由面露羞涩。朱芯又出屋巡查,过了片刻,又回到屋中说:“那些僵尸倒真聪明,竟在火前逡巡不前,似乎在等火头熄灭。而那尸身上的黑气一触灵火,便将火势逐渐压灭,看来不好对付。”
璇玉见他这副焦急模样,实在喜欢,不由苦中作乐,笑着说:“听说僵尸都怕雄鸡报晓,要不你来两声试试!”
朱芯听是大怒,挥手便要在他身上狠击一下。璇玉抬手一格,笑着说:“那你自己逃命去吧!”说着将自己的竹鞘宝剑推了给她。只见她又羞有怒,又笑着说:“子夜过后,天地间阳气渐盛,阴气渐衰,所以那些阴邪之物过了子夜,便会退去。你再去坚持一小会儿,将火放得大些,撑过子夜便好。”
朱芯冷哼一声,抬手又要在他身上打一下。璇玉伸手再格,二人互拆数招,璇玉反手推出,朱芯假意相迎,不待招式使老,五指下挥,顺着璇玉手臂抢到内侧。璇玉不待她手臂前送,手掌内翻下抓,捏住了她小臂。入手只觉细腻滑软,心头不禁一荡,松了开去。
朱芯见他脸色变换,知是不怀好意,待臂膀一松,嗔着顺势搧了他一个大嘴巴。璇玉自觉惭愧,也没躲闪。
朱芯睁大了眼问:“你怎么不挡!”
璇玉不怒反笑:“我倒觉得舒坦些!”
朱芯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这才出门去了。她四下巡视,见那些僵尸已逼近了十余丈。阴气罩向法阵,激起一圈霞光荡漾。但以阵符布下的法阵毕竟威能有限,眼见霞光渐淡,咬了咬牙,只得再次掏出阵旗。注入灵力,又绕了半圈。
土石草木“轰隆——隆——”嗡鸣作响,又是一阵移形换位,里圈的替下外圈的。一圈五色光霞荡出,又将上千僵尸稳稳挡住。她想起雷符专灭阴鬼邪祟,于是取出了所有符箓,一通划拉,虽只找到了五张紫色的下级雷符,但知道这是最后的倚仗,也不敢乱使,当下只扔出一张下级火龙符。
一方黄纸泛着淡淡黄芒,直射向远处。前方顿时腾起一股黑气,就要将黄纸拦下。黑黄相激,黄纸顿时金光大方,金光中“呜——”一声长鸣。冲出一道丈许粗的火柱。火柱飞快激射,呼吸间围着朱芯转了一圈,结成一道环形火墙。火墙中“噼—啪—”爆裂,将四下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呼吸过后,火势中隐隐腾起了一层黑烟,火头这才渐渐消去。原处兀自是黑气缭绕,只是稀薄了不少。朱芯见形势稍有好转,当即盘膝坐下调息。过了一会儿,见法阵又将不济,又反手扔出一张火鸟符。
符纸遇上黑气,爆作一团火球。火球中一声轻鸣,飞出一只翼展两丈的金雕。雕身烈焰腾腾,绕着竹屋滑翔了一圈。接着“嗷——”的一声尖鸣,双翅一展,向黑雾最浓处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