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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烦恶,我郁闷,我不安,我不宁。
我心绪毛燥不定从未如此之盛。
后来我才发现这并不是因为我的剑,而是因为我遇见了她——
一个美得像梦、清得如昙、疼得欲碎、幽得似幻的女子!
看见了她,我才发现而我的人原来是为她而生,我的剑是为救她而在!
我初遇她的时候她正险被“无光神教”的人凌辱。
是幸好她遇见了我,还是幸好我遇见了她?
我不知道,我只明白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如果上苍要我在问天剑法与她之间作个抉择,我一定选她——如果她让我选。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这才发现我的心除了有剑外,原来还有情。
我杀了他们救了她,然后她就晕倒在我怀里。
我一直痴痴看着她,我的手第一次情不自禁松开我的剑而去抱着一个女人。
我承认我很心动,我承认我强忍着不去偷吻她比领悟任何一重“问天剑法”都要艰难百倍。
那一刹那我几乎相信是上苍把她从天上赐下来给我,我欢喜得要同她一块晕厥。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剑、我的声名、我的富贵、我的一切换取她醒来对我的一颦一笑。
可我失魂落魄地等她醒来,她却对我不住地感激言谢,她客气得我让心碎。
然后我千分不愿、万分不舍地护送她回家,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不懂如何表示心意,一路上只是怔怔瞧她,一直瞧得她脸红,可她的家竟是——
一座坟场。
坟场里数百座坟,却没有石碑,只有剑。
一座坟前插着一把剑。
我正犹疑不定,我见到了她的父亲:司空剑冠。
剑塚的主人司空剑冠!
江湖上人称“剑王之亡”的司空剑冠!!
她的父亲竟是已二十年不出江湖的绝世剑神司空剑冠!!!
我也终于知道了这个我这辈子都将跟她纠缠不清的女子叫——司空梦昙。
我结识了她的父亲,这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他不仅是老一辈的绝世剑神,也是每一位武林后起心中的神。
他剑塚里的每一把剑都代表了他一段辉煌而又辛酸的战史,在他的年代没有人在他面前敢提个“剑”字,因为他是“剑王之亡”!任你剑法通神、以剑称王遇见他也只能——亡。
他本是个驰骋江湖、笑傲王侯的剑士大豪,然而却不知为何舍得近年来一直归隐,莫非因为天下无敌再行江湖已太无聊?
我有幸获得他的青睐、与他结为忘年之交,而不是被他视为对手。尽管我确信自己不输于他,但我却实在没有一点想“不懂就问”他的意思,因为我只想获得他女儿的芳心——司空梦昙。
司空剑冠似乎对我很欣赏,有意要将女儿许我,我大喜,言之讷讷,感激不尽。
我与梦昙很快来往频多、耳鬓厮磨、两情缱绻、不可自拔,有时我甚至不记得我剑在何处。
我随即把我的“问剑天下盟”并入了未来岳丈的“剑塚”,暂由他老人家全权代理教务。
可是梦昙一天忽然不见了。
我登时惊惶失措、遍寻不获,却被岳丈满脸低沉告知,是“无光神教”的人掳去了她。
又是无光神教!
岳丈坦言,那无光神教教主“无光神剑”叶太黑早觊觎他女儿多时,当年求亲不成,眼下却倚众势大强婚逼娶。
我气得几欲疯了,我要挑了无光神教!!!
我率了“问剑天下盟”当即找上无光神教,登时撕杀惨烈、血流成河,伤亡不计其数。
我却带着我的“不懂就问”只一味寻找他们的教主:“无光神剑”叶太黑!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我恨一个人从未如此强烈,只因我爱一个人也从未如此刻骨。
我找着了他,恨不得上前一剑宰了他,可是我顿住。
他是个瞎子。
他倒在血泊中满脸悲愤:“你‘问剑天下盟’堂堂侠义英杰,却不分青红皂白跑来滥杀无辜、灭我教会,你凭的什么?!”
我大怒:“你们无光邪教黑道逞凶、江湖为恶,搞得武林腥风血雨、暗无天日,早自人人得而诛之,你倒反转来问我凭什么!”
却听他不住冷笑:“嘿嘿,无光,我们叫无光是因为我是盲的,我是瞎子,我教命名‘无光’本因此来,你当是什么?!你们这干白道上的侠客大爷总是自作聪明,想当然当那无光便是黑道。你以为白道就真比黑道干净多少?我们全教上下都是些断手断脚、天聋地哑的残废,都是些太信仁义而遭你们所谓剑客大侠欺辱相害的苦命人,你们却凭着什么名目胡安罪名、当我们是大奸大恶来大加残杀!你们到底有什么脸面这么做?!我们到底做过什么恶来,你们到底有谁亲眼见过了?!”
我一呆,万分不信:“你们辱我未婚妻子乃我亲眼所见,你还骗得谁来?难道梦昙不是被你现下掳来?”我思昙情切,不禁声音也变得哑了。
不意他抖得更加厉害:“你说什么梦昙?她怎会来到这?你说梦昙是你的妻子?怎么会、怎么会?”
我大怒,他果然识得梦昙,暴喝道:“你到底把他藏到哪去了,你快说,你有没对她……”再往下说我已不敢深思,剑几已忍不住要向他刺了下去。
他却于刹那竟似乎有些恍然,有些释然,喃喃道:“原来你是为了她?你是为了她!”
我怒气更炽:“现在你终于不赖了么,现在你终于认了么?!”
他一声苦笑:“我明白了,你杀了我吧,只求你能日后对她好些!”
他到这地步居然还在说风凉话,他竟还以梦昙的至爱之人自居!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一念及此,我的剑不顾一切刺了下去——
“不要杀他!”
我一呆,一个如梦似幻的声音阻住了我的剑,说话的竟是梦昙。
我又惊又喜,浑没想到她话中之意,也没想到她怎会突然现身在此,我只想上前抱她在怀里,问问她“你没事么”。
可她却抱住了——叶太黑。
我呆住。
叶太黑竟浑身发颤、激动难抑,讷讷说不出话来。
我等着她扑进我怀里,她却扑倒在了别人怀里、扑倒在我的大对头黑道魔枭叶太黑的怀里。
我茫然、我不解、我惊惶、我失措,我羞愤,我矇乱,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一时气血翻涌几欲走火入魔。
“梦昙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我费尽全身之力勉强问出这两句话。
梦昙却把身子挡在叶太黑面前,缓缓回过头来,满面泪痕:“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骗你,只求你今天能放过了他,你要怎么对付我都成,只求求你别杀了他!”
我又呆住,我未过门的妻子竟抱着别的男子、我的对头,求我别杀他,我又恨又嫉又痛:“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对付你?什么不该骗我,你到底在对我不起什么,难道你已被他……才这样、这样胡言乱语?!”
却听叶太黑哈哈惨笑:“梦昙,你说你爹要将你许配这个少年英雄,却原来也不过是个心胸狭窄之徒。”
“无耻之徒!”我一时怒极,又待一剑刺下,梦昙却将胸口向我剑锋迎了上来,我大惊收手,回剑不慎,险些伤了自己。我怒不可遏。
她却跪在了我面前,再求我。
可她求我,眼里却看着他!
她何时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我明白了,她爱他!
她居然爱他!!!
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何时爱上的他?若你本来就爱的是他,又何必再来爱我?难道你当初被无光神教凌辱是假的,你爱上我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诡计?无光神剑?是了,无光神剑,看不见的剑,叶太黑就用她这把伤人心的剑来对付我,这是你们一早布下的局!可是,不对,可是,可你们又何必要引我来对付你们,这不太矛盾么?这世界是不是疯了?我脑子越来越乱。我堂堂天下第一剑、堂堂一代剑神、堂堂一方武林尊主,她竟这般对我、这般欺我、这般看不上我而宁可喜欢一个瞎子、一个江湖恶贯满盈的匪首,我越想越是不忿,暴怒道:“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他,你竟一直在喜欢他却瞒着我、宁可选他也不肯跟我?”
她哭泣。
叶太黑轻轻伸手抚摸她的秀发,淡淡道:“你没有什么比不上我,可‘天下第一剑’就难道天生应该被任何人喜欢、被任何人服么?你要怪也只能怪她有一个疯狂无耻的爹……”
“住口!”想要再杀他却见梦昙哭得更伤心。我一把拉起满面泪痕的梦昙,又恨又疼,急声道:“你现在跟我去,答应从此都不再见他,我就饶了他!”
“不能饶他,还不快快给我去杀了他!”
一个声音斗然在我身后响起,只听梦昙惊声道:“爹!”
是岳父——司空剑冠,我心中一阵恍惚,他也来了。
司空剑冠斗然欺近我身侧,沉声道:“你还等什么,杀了叶太黑,梦昙自然就是你的!”
这话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脑中一幻想起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便又心头恨急,情不禁又是一剑刺出——
没有人接得住我的问天一剑!
梦昙欲待再飞身相阻,却被司空剑冠一手拉了过去。
我终于杀了叶太黑。
他却一声都没有吭,只临终惨笑:“记得你要对梦昙好些。”我听了微感茫然,他又转首对着司空剑冠道:“师傅,你终于杀了我了,你的心愿也算了了。”他哈哈几声惨笑,口角流出脓血,口中兀自喃喃:“小昙,小昙,我们的昙花开了没有……”呻吟渐渐消沉终低不可闻,就此而逝。
师傅?他叫谁师傅?!司空剑冠难道是他师傅?!他们难道是师徒?!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难道……我身上不自禁出了一身冷汗。
我正待回首相询,蓦觉身后杀气斗然而起,一道凌厉无匹剑气向我袭来!是谁在偷袭杀我?我刹那惊疑!!!待要回剑挡架避开已然不及,只得运起全身功力凝聚背心,欲咬牙强接了这一剑。
只听“啊”的一声娇嘶惨呼,剑气戛然而止。
我回过身来,看见了倒在血泊的梦昙。
梦昙飞身替我挡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出剑的竟是司空剑冠!
我几欲不信,可我却看见了他狰狞的脸。
我的心一时寒到了极处:他为什么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我杀叶太黑?!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我没有去想,只是低下头来,痴痴看着痛得直欲昏死的梦昙——就像第一次看见她一样,痴痴地。只是那次晕厥她是假的,这次却是真的。而我却始终对她都是真的,我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柔声唤道:“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梦昙喘息着摇摇头,脸如死灰,喃喃道:“对不起,我喜欢你,却不爱你,对不起……其实这都是爹爹设下的局,难道你现在还想不明白……小黑本来是爹的弟子,我跟他一直很好,可他青出于蓝剑法快盖过了爹爹、又不爱听爹的管束,爹是个气性偏狭的人,不许世上有人能胜得过他,怎不对他嫉之欲狂想杀了他……爹当年乘小黑不备刺瞎了他双眼,断了我跟他的婚事,可小黑却自强不息自立门户搞得有声有色,爹更嫉妒得狠了要一心杀了他……我恳请爹爹罢手饶了他,爹便允我、但要以嫁你夺你权势为条件,我也就昧心答应了,不曾想爹还是要杀小黑,也害了你,对不起……”
我听得呆了,口中狂喊:“你骗我你骗我你还在骗我!”可我的心却知道到底谁在骗自己。
我紧紧搂着他,可她的眼睛却在瞧着叶太黑——她的小黑,她的手努力向外伸展,拼命想跟小黑的手牵到一起,我的心越来越沉。
原来他死了,她才也不想活了,所以才替我挡了这一剑。
她终于浑身不动。
我满脸泪痕抬起了头,盯着司空剑冠。
我似乎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叫“剑王之亡”——
他不许有人在他面前称王!
他不能忍叶太黑,现在当能也不能容我!
他要做天下第一,他一直都在想着天下第一!什么江湖归隐?什么德高望重?什么武林前辈?那只是在隐忍不发,只要一有人盖过了他,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就受不了!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倒这个武功威望胜盖他的人!他为了毁灭他人的声名竟不惜牺牲至亲之人的性命!
为什么名权利欲竟能让一个人阴狠至斯?!
一个如此卑劣低下的人也配是一代剑神?!
他瞧着他误杀的女儿,只闪过一丝惋惜之色,随即满目冰寒。
他听了女儿的话,却变得唯有恼羞成怒!
我拔剑!
司空剑冠一声冷笑,拍拍手掌。
“问剑天下盟”的人却忽然全涌了进来,他们围在司空剑冠身侧,我一怔。
司空剑冠大笑:“你这种为色所迷、雄心顿消的小辈我早已司空见惯,凭你的道行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你的亲信皆已被我或杀或逐,你的‘问剑天下盟’现下都是我‘剑塚’的人。别说你的剑法我已旁观多日、早摸得七七八八,就算你的问天剑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