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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翻嘈杂怒喝之声,一群衙役正自栈外大声呼痛。众人一呆,马尚随即明了大笑道:“老子在每匹马鞍上都下了马鬃针,这群当差的竟想图快居然也敢坐老子设计的马,那岂不屁股都成了刺猬,哈哈哈哈。”唐大少闻言恨恨瞪了他一眼,想是念起适才同感身受,冷阴荫瞧得一阵好笑。
万无失不悦道:“马老板,你要在他人马匹上设此机关也还罢了,咱虎威镖局的马匹你也敢乱动?”马尚笑道:“没法子,我怎吃得准谁会拿了《神刀诀》逃出去又选哪匹马逃走,自只有每匹马都下了套,哈哈。”
曹寇叫道:“别吵啦,再吵人便追不上啦。”说着带了手下一群盗匪便自追出,万无失冷哼一声,亦不再无谓之争,率众镖师紧随其后。马尚又如何甘得人后,哈哈一笑亦自飞步去了,唐大少、冷阴荫虽伤势较重亦不死心,勉强撑着身子追在后面。眨眼间客栈走得空空荡荡,唯剩吃苦大师与帅开两人。
两人你瞪瞪我,我瞪瞪你。
帅开奇道:“大师还不走?再不走可就赶不上啦。”
吃苦大师笑道:“阿弥陀佛,赶上如何,赶不上又如何,人世到头原是一场空,赶不上是空,赶上也是空,又何必如此为凡尘琐事苦恼,岂非庸人自扰?”
帅开叹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心胸自与凡夫俗子不同,《神刀诀》这般俗物自是不会放在眼里了,不过如此精微佛法当于世间好好宣扬一番、让世人多些教诲才是。大师何不就此去那三圣庙点化世人,不要再为争那劳什子剑谱刀诀的流血伤神了?”
吃苦大师忽眨了眨眼,笑道:“帅施主,现下只有我二人,你又何必还要瞒我?”
帅开奇道:“瞒你什么?”
吃苦大师大笑道:“贫僧可不信施主这般辛辛苦苦得来的武林第一神功宝典就这么拱手让人,想必那神刀真诀还在施主自己身上吧,哈哈哈哈……”
帅开闻言亦是哈哈大笑,忽地扯下全身衣衫道:“你看我身上有没有真诀?”
吃苦大师笑声忽地一僵,变色道:“难道那本是真的?”
帅开叹道:“要不要我再把裤子脱了给你瞧瞧?”
吃苦大师一时作声不得。
帅开苦笑道:“怎么,难道大师一直以为那是假的?难怪刀诀到了自己手中也不争,我还真当大师禅境高、修为精、定力强、悟性深,世事皆是虚幻,名利不过云烟,不屑与这干凡夫俗子……”还未待他说完,吃苦大师已不见了影子。
吃苦大师飞身狂奔出栈,几个起落便已掠过拉在最后的一众捕快土匪镖师,渐渐赶上唐、冷、马、曹、万、陶众人,前面一个白影遥遥当先正是白开水。
众人如此急驰,过不多时,白开水已率先尾随庄威严追至栈外三十里处的三圣庙。这武林三圣庙乃当年武林中人为感念天下三大绝顶高手‘武林三圣’之威德所建。当年刀神、剑仙、拳王三圣行侠江湖、威名素著、万人敬仰,可自五十年前三人携手退出江湖之后,武林中人便渐渐淡之,这三圣庙亦历经数十年风吹雨打,因久无人问津而破败不少。白开水径入庙内正见庄威严独自细细端详《神刀诀》最后一页,似是苦思不解。
庄威严正自沉思蓦见到他,斗然一惊,随即竖起“仁义千斤”刀挡护身前,嘿嘿冷笑:“白大剑客,我有心饶你一命,你怎地还如此不知好歹硬要跟着老子穷追不舍?”
白开水剑指《神刀诀》:“说除奸,怎夺宝?”
庄威严哈哈一笑:“大奸大恶自有陶大捕头在外揖拿惩办,何必再劳我费心,既有宝贝可捡又何必浪费,《神刀诀》落在我这一心一意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手中,总比落在你们这干土匪流寇、不问世事的剑客手里来得好。”
白开水冷哼一声,冷冷道:“拿来。”
庄威严摇头道:“白大剑客,不是在下说你没脑筋,你这用剑用得好好的何必要改习这刀法,一来一去一增一减,《神刀诀》威力再强于你也岂非等于没练,何必多此一举吃力不讨好?”
白开水面目森然:“给不给?”
庄威严傲然道:“你有伤在身不是我对手,动手强夺也是枉然。”
白开水剑光深寒,一字一字道:“真、不、给?”
庄威严瞪眼道:“自然不给!”
“不给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啊?!
庄威严一呆,还道是听错了:堂堂白开水!一代剑客!绝世高手!白衣如雪!清洁高雅!深沉寡语!冷静孤傲!言简意赅!干净利落!潇洒非凡!天下知名!居然、竟然、怎能说出这样一句粗口秽语?
庄威严正自匪夷所思,白开水的快剑却已到了他的眉间。白开水要的便是他这一呆。
白开水在客栈中血染白袍、有伤在先,此刻想要制胜,自唯有出其不意以夺先机。白开水脏话出口更不二话,“淡而无味”四十九剑冷不丁连环击出,庄威严刀势立为所制。
白开水一剑快过一剑,庄威严左支右绌、先机尽失,但白开水虽拆了百招也只占得上风,想要杀人夺书谈何容易,当下一咬牙,剑转凄厉,尽是同归于尽的招术意欲兵行险着,忽地一剑直取庄威严胸口。庄威严亦一刀凌空劈下,却见白开水门户大开、竟尔不避,似乎宁可中他一刀人头落地也要长剑在他身上刺个透明窟窿。庄威严见状大骇,如何肯与他同归于尽,不由手忙脚乱、情势窘迫,想要回刀自救已然不及,只得左手弃书先护在胸前运足十成功力以格此剑。白开水原便是要他撒手弃书,刺胸一剑蓦地硬生生变向转挑《神刀诀》,身子亦自斜斜飞出便要凌空夺书。眼见刀诀正要入手,忽尔身子莫明一沉、竟被不知哪来一股掌风推开,白开水大骇,定下身形只见《神刀诀》已被吃苦大师嘻嘻而笑抢在手中。
白开水大怒:“秃驴拿来!”
吃苦大师蓦地正色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人苦难方深,施主如此大好身手自当用来尽忠报国、造福百姓才是,何苦要为这身外之物自相残杀?贫僧为解两位仇怨挺险夺书反遭施主如此辱骂,真是罪过罪过。”
庄威严惊魂稍定,嘿嘿冷笑:“吃苦大师,既然凡心已动、明说便了,何必还要口口声声说什么解脱世人苦难这般动听,岂不矫情可笑?”
吃苦大师叹道:“阿弥陀佛,庄施主竟拿世人苦难来说笑,岂不也是罪过罪过?”
庄威严与白开水再不答他疯言疯语,恨恨对视一眼,蓦地双双抢上夹攻。吃苦大师“啊哟”一声急忙闪避:“单打独斗便好,围攻可太不要脸。”庄、白二人不管他冷嘲热讽自顾出手,吃苦大师再是深藏不露、功力精深也不敌这当世两大高手夹击,《神刀诀》登被庄威严抢了回去。不待庄威严拿定心喜,忽尔眼前剑光霍霍、拳影急晃,竟是白开水又与吃苦大师联手攻至。
三人于是就在这三圣破庙之中忽尔庄白联手、忽而反戈攻庄地混战起来,一时庙堂之内但见拳影翻飞,刀光胜雪,剑霞流彩,无论谁夺到刀诀在手,另两人必同时夹击而抢。如此纠缠反复、此去彼来,《神刀诀》在三人间接连转手数次,三人武功相若,也不知打到何时才能分得胜败、有个了局。忽听“砰”声数响,陶捕头、万无失、曹寇、马尚、唐大少、冷阴荫众人也都撞进门来俱各赶到。各人略一宁定,随即明了场中局势,自忖决难独败群雄抢诀在手,索性先看看热闹、瞧瞧有无空子可钻。瞧不多时,庄、白、吃苦三人现出疲态,也都呼喝一声、各展绝技加入战团,庙中更是混乱。
但见九条人影乍聚乍分,叮叮当当兵刃交响不绝,庙宇本已破败不堪,如此为当世九位高手拳脚兵刃劲风所摧,更是摇摇欲坠几乎要塌将下来,众人却是毫不在意。如此缠斗也不知斗了几千几百招,蓦听几声嘶嘶刺耳声响,九人忽地齐齐散开不动。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古怪,互瞧手上,这《神刀诀》竟不知如何已被九人撕了开来,各持几页在手。武功高的撕得多些,差的便分得少些。众人无不恨得咬牙切齿,还待动手互抢,忽听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道:“喂,我这《神刀诀》流传江湖可大半年了,到现在还没个定主?居然还把我老人家的神刀刀谱撕得四分五裂,这般不敬重我老人家,这还把我放在眼里么?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众人齐地一怔,回过头来,不知何时庙内多了三个老头。左边一个光头秃顶可与吃苦大师的戒顶一时瑜亮,右边一个高高瘦瘦则是神色傲慢、一副孤家寡人模样,说话的却是中间一个白白胖胖的白胡子。
众人心下嘀咕,难不成这便是五十年前便已名震天下的武林三圣?一时打不定主意,不知是否该上前拜见。
只听那左边秃顶老头自行接道:“大哥,我原说这种选徒弟的法子不妥当得紧,现在的小辈一代不如一代,争个半天还争不出个好坏歹赖,武功差劲、脑袋又不灵光,《神刀诀》放出江湖这么大半年的到现在也没个定主,我看大哥你真想收个好徒弟还不如学武师开馆授徒算了!”
高瘦老头冷哼道:“哪用那么啰嗦,依我意思一剑一个,接得住的就收,接不住的趁早死了干净。”
众人听了齐齐心中打了个突。
白胡老头吹胡瞪眼道:“闭嘴,你们两个这么大年纪就只会胡说八道,我堂堂刀神说过的话岂能不算?没的让后世小孩子们笑话!我既好不容易设了这条妙计、将毕生武功精华《神刀诀》流传于世,为的便是要收能夺得我刀谱的这位人才出众的小辈做我弟子。此事而今已让全江湖瞩目、全武林参予,岂能还食言而肥?做事这般三心二意我还怎么给武林留段佳话?不过他妈的你们这帮小辈也太不给我长脸争气,到现在这《神刀诀》还没人争到手中也太不成话,我看这后世小辈之中想找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可真是越来越难了,这岂不要把人憋坏了么?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众人这才渐渐明白《神刀诀》由来始末,但被他这莫明胡骂一通皆感不快。突见庄威严蓦地上前跪倒行礼道:“这刀诀本是在下庄威严率先夺得,进得庙来却为这干小人设陷围攻使那卑鄙无耻的手段、才有了眼下这刀谱被夺得四分五裂之局,并非在下有意侮辱前辈神刀诀谱,还请刀神前辈明鉴。”
白胡老头刀神一捋胡子,微微颔首:“庄威严?嗯,听过,有点侠名,江湖小辈你算个人物,嗯嗯,有前途。”
庄威严闻言大喜,看来收作刀神之徒颇为有望,白开水在旁嘿嘿一声冷笑。
却听吃苦大师“阿弥陀佛”一声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这位庄施主既姓个庄字,那自是最爱伪装,威严是装的、大侠是装的、就连刚才对前辈高人说的话也是装的。这《神刀诀》明明是他使卑劣手段从各位施主手上坑蒙拐骗而来,各位施主皆是证人,三位前辈高人万万不可被他装蒜骗过,否则这种小人骗得前辈神功相授事小,累三位前辈不能识人丑名外扬事大,真要如此那可真是罪过罪过。”众人听了果然个个点头,庄威严怒火强抑,青筋暴突,想要发作又怕三圣小觑,只得心中暗骂:“左一个罪过右一个罪过,妈的这世上就你这和尚没罪过?!”
却听左边秃顶老头大笑:“依我看这和尚说话倒是有趣,像我像我,大哥不如收这和尚为徒算了。”
右边高瘦老头皱眉道:“收和尚?凭什么?冲他光头跟你一般亮?怎么不收这个血染白衣的小子,瞧他冷冷冰冰一言不发却气势自出的模样,必是小辈中卓尔不凡的人物,跟我剑仙他妈的当年意气风发时一模一样。”
却见刀神又是气得胡子乱颤、怒斥道:“住口住口!到底是你们收徒还是我收徒?我苦心孤诣费心绝智想出这般妙计绝策来收个天下武功心智皆是一等一的小辈作徒弟,你们少胡说八道给我打岔。”
忽听有人哈哈一声长笑:“其实谁做你徒弟都一样,又何必如此麻烦费心?”
众人齐怔,只见人随话现,影子却都未瞧清,各自眼前虚形一晃,来人已忽东忽西地出手如电向夺得刀诀的每人出了一招,众人不待反应,手中几页《神刀诀》俱被那人夺了过去合成一册。众人大骇,定睛细看,却是大盗帅开。人人面色一片苍白,虽知他武功胜于众人,但不曾想他武功原来这般高法。
武林三圣也不禁齐齐赞道:“好身手。”
帅开呵呵一笑:“捧场捧场,这偷鸡摸狗的玩意哪敢妄称个好字,不过做武林三圣的师傅也将就凑合凑合了。”
刀神点头微笑:“不错不错,我们做你师傅……什么,你说谁做谁的师傅?”蓦地脸色大变,如罩一层严霜,似乎这才听清他说什么。
帅开摸摸脑袋:“自是我做你们师傅,难不成还做你们徒弟不成?”
武林三圣原还只道他一时口误待他自行纠正,不意他竟还是如此说法,一时气为之结、脸为之绿,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