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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他的话才说了一半，落秋的蚀月扇就递到了喉咙处，只要他轻轻一动，见血是自然的。
“说，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说过了，我是受了人指点来找可以唤回我过去的人。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应该认识以前的我。”他把“以前”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强调什么。
落秋冷笑：“忘川蝴蝶君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么我真是那个什么蝴蝶君了？”他一脸茫然，喃喃道，“也不知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不喜欢我吧。。。。。。”
落秋不语。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起来，时间的凝重感让人窒息，两个人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阴冷与消沉气息，把房间的温度降了不少。
“你想要知道你的过去？”
闻言蝴蝶君有点激动地看着她，道：“是的，请你告诉我吧。”
落秋起了坏心思，当下给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总结就是蝴蝶君其实是一个特大号坏人，烧杀抢掠无一不做，是个坏到骨子里的黑心鬼。
蝴蝶君摸摸脸，不敢相信的眼神带着些许怀疑：“我以前真的有这么坏？”
落秋说了这么多，口有些干了，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
落秋背对着蝴蝶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心里却在冷笑。还敢装失忆来蒙我，这下看你怎么狡辩。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就要质问。
“我只是不相信以前的我会那样坏。可是我相信你。”他靠着床头，看着那挺直的背影有些虚弱地勾了勾嘴角，“我相信你，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熟悉，所以我不会怀疑你的话。这世上的人我都不相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你我可以这样轻松，没有一丝包袱，很轻松。我愿意相信这样的你。。。。。。”
落秋紧抿嘴唇，她想到了以前那个白衣服的他，也会这样温柔的对她说话，包容她，无条件地选择相信她。可是那样好的人就这样不在了。。。。。。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突然地表白，又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突然离开——她突然很想哭。
“我相信你，落秋。”身后的他轻轻的唤，那语调叫红装女子身体轻微的颤抖，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不争气的泪眼婆娑，而隔着水雾，她分明看到了那个他。
白幻影依靠在床头，带着他一贯的微笑，温柔而宠溺地看着她，轻轻地唤她的名字，好像一阵春风吹进肌肤，温暖而细腻。
落秋眨了下眼，泪水被收回去，看清那张妖孽的脸，心里有些失落，第一次，她觉得秋天的夜这样冷，冷到心里，冷到她这样的功力还打了一个寒颤。
“今夜你就在这里睡下吧。”落秋这样说着往门口走去。
蝴蝶君没有动，他只是闭上眼，神情看不出一点俗世的喧嚣，反倒有些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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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回廊，娟娟白纱，湖泊游廊之上有一佳人漫步而来。
四头牌的位子她不在乎，也没有人能撼动，不过这样热闹的夜，曲妙少不得被一些人多灌了些酒，脸上有些红晕，眼中的秋波也有些迷蒙。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七分的酒意被吹走了三分。
抬头看着天上的满月，曲妙轻蔑的一笑，转身在游廊上跳起舞来，嘴里哼着不知哪里的地方小调。
“秋节人迷醉，月夕舞婵娟。谁知女儿心，无限泪阑珊。。。。。。”
水袖一挽，曲妙竟是跳到了栏杆之上，摇摇摆摆之间，恍若月下仙子。这只舞，没有风情万种，只有凄切悲惋。她单脚站立，夜风袭袭，吹起纱衣翻飞，好像下一刻就会飞天而去一样。
“寒宫人孤寂啊。。。。。。”曲妙定定望着那似乎唾手可得的玉盘，眼中流露出对家乡的向往。
“小妹。”
舞姿一顿，曲妙转过头去，游廊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弱质翩翩的男子，正是屈培。只这一眼，便叫她剩下的四分酒意也烟消云散了。
曲妙有些意外，她记忆中的眉角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吗？她不动，看着屈培一步步走来。
“小妹，你。。。。。。过得还好么？”屈培停在曲妙面前，记忆中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恍若芙蓉仙子。
曲妙看着他，缓缓伸出手去：“哥哥，你真的是哥哥吗？”
屈培一把抓住曲妙的手，把人小心翼翼地抱下来，给了她一个苦涩的笑容。“对不起，妙妙，哥哥来晚了。”
曲妙紧紧抱住屈培的腰，像小孩子一样突嘤嘤啜泣起来，“不，哥哥你能来。。。。。。妙妙很高兴。。。。。。中秋节，团圆节，我和哥哥也团圆了。这是再好没有的事了。”
兄妹紧紧相拥，这迟来的团圆叫人悲喜交加。
落秋坐在花容院最高的屋顶，看着湖泊上的这一幕团圆。她抱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喉咙有些烧。
中秋的夜晚，花容院很热闹，也很可笑。要是没有这样的盛会，只怕花容院里也没有什么客人吧。姑娘们空虚的心暂且得到了安慰，可是风花雪月的欢笑下，没可能掩饰祈盼团圆的悲伤。
今日尚且欢乐，可明日呢，明日依旧是一个人，一颗心。
落秋又是闷头一口，对着天上的圆月，想起了许多往事、故人。
只要抬头看得到月亮，便会有一种思绪在心头升起，如古人诗云那样“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古人诚不欺我，可你呢？”落秋自言自语地发问，可是月是不会回答她的。
第九十七章 头牌哪能三缺一
更新时间2010128 22：39：57 字数：3880
迷迷糊糊喝了好多酒，落秋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
“你醒了。”蝴蝶君走过来，递给她一小碗醒酒汤，还冒着热气。
“是你把我弄回来的？”落秋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噜噜两口就喝完了。
蝴蝶君有递过来一叠蝴蝶形状的点心，“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我今早上起来也不见你人影，就出去碰碰运气，没想到你在屋顶上睡着了。这几天风大的很，我心想你要是着凉了便不好，所以把你抱回来了，还煮了醒酒汤，等你醒了好解解乏。等会儿就到用午饭的时候，你现在权且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要是平常，一坛酒是醉不倒她的。想来是月圆人团圆的气氛，叫自己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落秋有点无语地拈一小块点心放到嘴里，香甜酥软，入口即化，在她吃过的点心里算是上好的了。她在被子上擦擦手，点评中肯：“这点心还不错。”
“是吗？可是这里的厨房材料不够，我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蝴蝶君突然弯下身子，朝落秋伸出手去，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飞快的收回去。原来是瞧见落秋嘴边的残渣，替她拂了去。
落秋一阵失神，这是她认识的那个蝴蝶君吗？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大概真是把脑子撞坏了吧。“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现在有什么打算？”
窗户被打开，金色的阳光照进屋子，看得见空气中的尘埃上下起伏。清风入境，蝴蝶君的发丝微微飞扬，如此艳美的容颜居然显得恬静。叫不经意抬头的落秋看得痴了。想起以前第一次见蝴蝶君的时候，也是这般痴迷，她忍不住轻笑起来。
蝴蝶君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诡谲：“你说过我是坏人，而且还是特别坏的人。我想好了，我要赎罪。你这么讨厌我，我当然要先跟你赎罪，得到你的原谅再作打算。”
“我很好奇不可一世的蝴蝶君大人会怎么‘赎罪’。”落秋一挑眉，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没有看蝴蝶君，直奔洗漱用品过去，“你欠我的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解的。”
“我欠了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叫你如此痛恨？”
落秋放下毛巾，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道：“你什么也没有做。但因为你什么也没有做，我失去了我的丈夫，失去了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我很抱歉。”蝴蝶君走上前来，从身后轻轻抱住落秋，感觉到臂弯里的人儿在微微地颤抖。
“我说过，道歉没有用。”落秋没有挣扎，但是她的语言就是最有力的反抗。
蝴蝶君在她耳边轻轻哈气：“我害你失去了丈夫，我会还给你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人死不能复生。”落秋冷冷地说，“我不会自欺欺人，也懂得节哀顺变。”
蝴蝶君道：“你的那位丈夫，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他老是爱穿一身白衣服，仗剑持扇，风度翩翩。他长得俊俏，为人温和有礼，对你也是极好。他的名字是叫做‘白幻影’是吗？”
“嘭——”落秋打翻了脸盆，水洒了一地，也溅湿她一身。
蝴蝶君眯起眼，“可是他没有我好不是吗？长得有我好看的人这世上还没有，，本事有我厉害的话就不会英年早逝，你对你的爱我一分也不少。。。。。。”
“住口！”落秋转过身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力道大的叫蝴蝶君这样的人也倒退了两步。落秋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和他比？你们喜欢的是两个人，不要随随便便的说‘爱’，我们这样的人，都不配说这个字！”
【落秋。】蚀月的声音自心底响起，濒于暴发边缘的落秋一下了冷静下来。
她压下心里的不悦，淡淡地问：“你说你失忆了，为什么还记得幻影。”
“我不知道。”蝴蝶君这样说。他的脸色极为不好，“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断袖。可是见到你，我心里忍不住的爱慕之意就否定了这一点。”
“少骗人了。”落秋在心底嘲笑自己。
碧落秋啊碧落秋，你怎么可以这样愚蠢，以前被人骗，现在还被人骗。到底还要被伤多少次心才能明白，这世间的人心险恶，这世道的纷乱无常。
“我确实是失忆了，但是就在昨天一切都。。。。。。”
不待蝴蝶君为自己辩解两句，她就指着门外道：“请你离开吧，忘川蝴蝶君这样的大神，我碧落秋供不起，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一干大神就走阳关道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碧落秋这个人，”
蝴蝶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流光破碎的蝴蝶。
最后一句话用尽了落秋浑身的定力和力气，胸膛猛烈地起伏几下，转身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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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浅浅地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一对兄妹。曲妙有些紧张，她看了看屈培，再看一眼王妈妈，心里没有底。
“你方才说，要给曲妙赎身？”王妈妈盯着屈培看了半晌，才徐徐开了口，沉着稳重的风范显露无疑。
屈培点头，他握住曲妙的手说：“妙妙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小的时候我们被迫分别，卖给了不同的人家，后来我去了七绝门，学有所成后四处打听小妹的踪迹，不久前才得知她被卖进了花容院。我不能再让她这样抛头露面下去，会耽误了她以后的人生。”
“要真是把曲妙带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王妈妈又问，“曲妙学习过百花谷的心法，也算是半个百花谷的人，是不能和你回七绝门的。便是我答应了，百花谷的规矩也不会答应。”
曲妙连忙说：“妈妈，我不会去七绝门的。我和哥哥准备回故乡去，重新开始生活。”
虽然这几年屈培也算是做了许多事情，在江湖上也有很好的声誉，但王妈妈还是有心考验一下这个年轻人，于是故作为难：“你也知道的，我们花容院打开门做生意，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曲妙可是这里的台柱子，少了她一曲妙音，不知道我这里有多少客人会心碎，说不定就不来了呢。”
两兄妹相视一眼，确实曲妙这个名号拿出去，皇孙贵胄都是知道的。
“再说了，曲妙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谁，琴棋书画哪样不是找的最好的先生教导，吃穿用度也不比那些夫人差。这人啊，都是有感情的，你要把曲妙带走，那可是割走我的心头肉啊。”
屈培看看忐忑不安的曲妙，一咬牙，“我知道您为难，但是王妈妈你开个价吧。无论多少，我屈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妹妹带走。”
“这。。。。。。”王妈妈皱起眉头，“曲妙当初被人牙子卖来，签下的可是死契。”
曲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妈妈，曲妙知道妈妈的好，也明白您作为花容院管事的难处，曲妙也舍不得这里的姐妹们。可是。。。。。。曲妙只有这一个哥哥，万万不能再失去他了。请妈妈成全！”曲妙重重地磕头，叫王妈妈心里也心疼得紧。
妹妹一跪下，哥哥也动了，他掏出身上的所有银两放到王妈妈面前，道：“妈妈，这是我现在所有的家当，如果不够我一定会补齐的。若妈妈愿意放了小妹，我就是做牛做马也甘愿。”
王妈妈扶起曲妙，道：“你这么磕头，要是磕坏了怎么办？”她又瞪了一眼屈培道，“就你这点钱还不够买曲妙的一只手呢，你全给了我，又如何供养曲妙？我绝对不能看着花容院出去的姑娘受半点苦头。”
屈培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