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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中轩不再理会他,掉首看了看仍然黑纱蒙面的玄衣女侠道:“刚才小神龙的莽
牛罡气,想来还未必能胜得过惠元神功,只是他的修炼较为深厚,内家真气略胜一筹罢了。只不知薛姐姐是否已然有备,受了伤没有?”
玄衣女侠见彭中轩对自己备至关怀,芳心一甜,接声说道:“谢谢师弟的关心,老头的莽牛罡气,一时还伤我不到,看方才师弟与他的对掌,师弟似较他更胜一筹,明夜三
更之约,定能胜券在握。”
彭中轩待数人返屋落座后,燃上了灯,方接玄衣女侠的话道:
“明夜三更,如只我人前去,任他剑树刀田,火海冰窟,彭中轩能进能出,了
无困难,但若要救人取剑,就不是一人之力所能为的。”
语至此,回首望着小灵乞道:“灵弟,你出去了大半天,可曾会着你令师及帮主?”
小灵乞道:“今天我谁都见过了,可就是跑了不少路,帮主家师等,均于昨夜先后来到洞庭湖,怪的是一个住东,一个住西,还有疯师叔和厕师叔在项南边山脚下,一个个的离着这么远,害我跑了一天,总算会齐了。据帮主关照下来说,由彭哥哥正面破关入寨,帮主及四长老叔暗中闯入,三更天在翡翠寨聚义堂上会面。”
彭中轩默默无语良久,始说:‘既然帮主梁大哥如此吩咐,届时看情形再作计较,”遂又说:“时已四更将尽;大家早些歇息,调养津神吧!”
彰中轩说完先行闭目,就地施行调息,不想,心中一阵烦乱,真气久久难聚丹田,心头惊。眼前立见一娇艳如画的秀目书生,望着自己作痴呆憨笑,叫道:“轩哥哥,轩哥哥,你可好吗!你可好吗!”说着娇躯轻移,投怀送抱。
可是,突然地,那美如鲜花的笑脸,一变面为怒容满面、秀目双耸,娇声叹道:“彭中轩,彭中轩,你忘了我晦!你忘了我呵!”语毕,立时抬起纤纤玉手,照着彭中轩脸
上打来。
但是眨眼间.吕良辕满身血污,秀发零乱地站在彭中轩面前,裒声地泣
道:“轩哥哥,轩哥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呀!”
立时两名凶睛暴眼的青面大汉,走上前来,将吕良辕拖起,看着她一步步的远去,耳中仍听到:“轩哥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呀!”
彭中轩一惊大喝道:“辕妹妹……”
眼睁开,天已大亮,房里数人俱都瞪眼望着自已,不由一阵羞愧,将头低下。
“师弟,不要……”玄衣女侠话只说了半句,可是人却行近前来,用手帕替彭中轩擦抹脸上汗珠,至此彭中轩方感到,自己周身汗出如水,倘一身冷汗。
天色入夜后,彭中轩等始由赛铁塔当先领路,往翡翠寨飞奔而去。
这一晚,月色如洗,照着那平静的湖面,好像面天然的大镜子。
彭中轩等四人沿湖飞奔,因赛铁塔人高体重,轻功有限,故此将近二更天气,始来到翡翠寨口。四人略一停身,见寨口处一片宽大的松林,一层层的严密至极,月光下松林内暗如赤墨,只当中一条丈许宽的大道,铺满着整齐的鹅卵石。
彭中轩当先开口说道:“此处当是翡翠寨的第一关,明是静寂如死,暗中却藏着有人,我等只一踏入林中道路,四面黑暗处即可能有无数强弓努箭射出,若从树梢耸过,又显我等畏事。如今,赛铁塔身有“混元气功”,只需护住头脸,普通弩箭,伤他不着;薛姐姐再从旁稍加关注,更不碍事。只小灵弟一人,由我护卫前往,各人尽快往前赶,到松林尽头再行会齐。”
说完声龙吟清啸,声震四野,彭中轩伸手牵起小灵乞,运起“毕元神功”,耸
起身形,往里直闯。
果不出所料,彭中轩只进去十数丈远近,两旁树上立有密密的弩箭射出,一排排,一阵阵,如暴雨降般,朝二入射到,但说他也不相信,这些弯箭在彭中轩身形一丈开外,即如触碰阻碍般自行跌落。
这松林前后只百十丈远近,彭中轩携着小灵乞,只五六个耸跃,即以穿出松林,等了片刻工夫,玄衣女侠亦护着赛铁塔来了。
彭中轩见松林后,数丈远即是湖滨,翡翠寨建筑在一港湾水上,面积甚广,环水而立。彭中轩看吊桥已然升起,估量离岸只十余丈远近,自己与玄衣女侠二人,轻轻一跃即
可过去,只是赛铁塔及小灵乞不能自行飞渡,彭中轩瞟了玄衣女侠一眼,见玄衣女侠纱后两粒黑睛也正凝视自己。遂一言不发,走近赛铁塔身旁,右手带住赛铁塔的腰带,喝声“起”,双双跃上吊桥。
待彭中轩二人落在地后,玄衣女侠和小灵乞也同时落足身边。突然,半空中一声巨响,黑黝黝的屋面,刹时火光通明,箭雨纷纷再次射到,但此次弩箭与林中却有不同,箭头沾带明火,更奇的是,它不射人,只射周围的地下。
一阵烟冲起,遍地火光,彭中轩等心头仅都一怔,也就这一怔的时间,火光来得
好快啊!已然近在眉睫,彭中轩不由大怒,暴声叱道:“好卑鄙的家伙,往前冲。”
声未落,已然将赛铁塔再度提起,耸起十余丈高下,直往人堆中落去。身未落掌先发,立时“唉呀”“唉呀”哀叫连声发出。
这边可就更惨,因玄衣女侠一时大意,小脚尖已沾着那滚烫的爇油,虽未让火沾身,可是气却难消,故此一出手就撤下了三星金剑。一剑一个,两剑一双,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决无幸免。
小灵乞就更见凶顽,人本就嫉恶如仇,且第一次舞起这种兵器蛇骨鞭,遂尽往人
多处闯,左戮右截,前批后盘,刀碰刀断,人碰人伤,一刹时,血肉纷飞尸横满地,惨不忍睹
阵锣声响过,瞬间灯火尽熄,小灵乞见人已退走,似意犹未尽般,仍然窜来窜去,彭中轩见这情形,连忙止住。
片刻工夫,锣声又响,四人俱都严加戒备;但久久都无甚异状。彰中轩看天时已二更将尽,正感不耐之际,陡的二声锣响,霎时火光通明,从正屋中走出十数名壮汉,一色密排银扣紧身衣。退裹侧起千层浪,脚穿多耳麻鞋,分站正门两旁,接着走出一个年约五旬
的老者,矮小长相与小神龙不分轩轻。
老者出门即抱拳行礼道:“方兴奉老寨主命,恭迎贵宾,事因刚才有宵小偷渡闯寨,故此迎驾来迟,尚望恕罪。现今老寨主已于聚义堂设宴候驾,还请即随老朽前往。”说毕,末容答话,即领先走去。
转了七八个弯后,来至聚义堂前,但见灯火辉煌,如同白昼,大门口两旁同样站着十六名津壮汉子,穿着打扮,与前一模一样。
彭中轩等四人跟着大寨主方兴,进入厅来,厅前虽甚较广,却只东西两面摆了四
桌酒席,西面三席,东面只有一席,方老寨主及乌金帮帮主乌云成所率人马及寨内十数高手,已将西面主席占,方兴遂把彭中轩等让至东面客席落座后,自行退往西席上去。
彭中轩未坐定,复又站起,对方老寨主抱拳道:“彭中轩如今已应约而采,但不知吕家姑娘和金莲血剑现在何处……”
彭中轩话未说完,老寨主已站立答话:“小哥儿,但放宽心,吕家姑娘人剑平安如昔,只要你能接得了老朽安排的十阵仗,人剑完好壁还。小哥儿稍歇些时,喝两杯水酒后,再作道理。”
彭中轩未入江湖,不懂什么江湖规矩,更何况心上人尚不知生死,如何能安心饮食,遂又说道:“方老寨主即说有十阵仗,但不知哪十阵仗,彭中轩愿全力接下,就请老寨主说明是幸。”说完仍然立在前,并不落座。
突然,从大厅中聚义堂的横匾后,纵落下火光满面的胖大乞丐,破烂乞玄,腰悬葫芦一摇一罢地走到彭小轩席上,自行落座,并自言自语地说道:“摆着这些个好酒好菜不吃,可把我这穷叫化给馋死了。”
说着也不向任何人打声招呼,小灵乞叫他师父,他也不理,但对小灵乞给他倒的酒,可是端起就喝,一口一碗,毫不迟疑,随着又用那双污浊不堪的手,抓起桌上的菜就往
嘴里放,风卷残雪般。一盏爇茶工夫,酒菜已吃了大半,随用被袖抹了抹嘴,又自言自语地说:“今天穷叫化真算是口福不浅,就不知是否每天都有,穷叫化跑跑退也心甘情愿。”说完,用手摸摸肚皮,竟自闭目养神了。”
这片刻工夫,双方没讲话,并不是不讲话,方老寨主这边见这穷叫化,竟从自己堂上横匾里耸出,一时大家俱都惊得呆愣住了。尤以小神龙方正斌脸上更觉挂不住,五十年前自身艺业即已震慑中原,虽然六人中武功最次,但于武林中却也非比等闲。如今五十年后
的今天,自身武功前何止增加数倍,不想敌人停身数丈内如许之久,自己竟无能发觉,这个怎么栽得起呢。
但是摆在面前的正事,却不能因此毁于一旦,彭中武功高不可测,自己约请之人,尚未见到来,故此忍气吞声,暂不发作。
而彭中轩这边,玄衣女侠与赛铁塔。俱都不识胖乞丐,但一见小灵乞称呼“师父”,就知系丐帮四长老醉老大,可是醉乞一坐上来,只管自己吃喝,遂于不便招呼。
如今这惊人的配角演完闭幕了,他坐在一旁慈息了。
彭中轩又再次追问,方老寨主那铁青的脸色,更形加深,怒声喝道:“小哥儿即是如此紧迫,老朽也只好不再客气了。现时,我们先约定,文比五场,武比五场,而每人最多只准接三场。”
语此略作停顿,看彭中轩是否有所反应,因小神龙已知彰中轩内力深从技艺深厚,技艺超绝,唯恐其一气接下,岂不遭透。
果如其然,彭中轩立时高声说道:“此语不公,彭中轩所有阵仗,不论文比武,一人全接,这是我一人之事,无需连朋友也都带上。”
小神龙等其说完,才接着道:“由你全部接下,本无甚无可,只因其中牵连着数起怨恨过节,都欲借此一并了断,小哥儿何不成人之美,我等只是以他人胜负作输赢,文武备以三场者赢,我方要是败了。立时将吕家姑娘送出;如若我方侥幸胜了,嘿嘿。那就请你喝了杯喜酒再走吧!”
彭中轩一听此言,恨得铜牙直咬,痛断肝肠。但人尚未会见,在无可奈何之下,只有颔头应允。
小神龙又说:“武的五场比划,所比方式亦同。十场中尤文后武交替着进行,除第一次题目外均由败方出题。经双方商定后,再行比武。”
此语一停,彭中轩即行落座,愁眉深锁着默不作声,这其间他想到,以他的功力,在文场上胜三场,决无问题,辕妹妹即可安然归来,只是武的如若败了,金莲血剑落在贼
人之手,江湖上即可能造成一场杀劫,但又不能为剑而不顾辕妹妹,故此左右为难。
正在此时,小灵乞突然走近身旁,对彭中轩道:“彭哥哥,家师说不要自找苦恼,丐帮帮主及三位师叔均已潜人翡翠寨,必要时都会出现,人剑今日决可安然壁还。”
彭中轩听得此言,心中略为宽慰。
此刻,小神龙已从席上走出,手中捧了十枝竹筷,说道:“第一场文比,十枝竹筷,每人五枝,向两丈远的柏木屋柱上,以打暗器的的手法发出,花样自行选择。”说完将手中十支竹筷,交一大汉递过,任由彭中轩怞取五枝。
彭中轩尚未伸出,即被醉乞一把抢去。任意取了五枝,剩五支交还大汉。
醉乞交筷后,立时起入厅中,高声说道:“哪一位赏脸和我这穷叫化比上一比,我穷叫化输了,虽然没有宝剑美女,可有酒葫芦相送。”说完即取下腰悬葫芦咕嘻嘻地喝了两口。
这边乌金帮帮主天翼飞鹏乌云成站了出采,在小神力手中接过竹筷。
小神龙本欲自得与醉乞较量,以挫其狂态,挽回刚才不察之颜面。但此为第一场,自己身为翡翠寨老寨主,此会之主人,怎能第一次就下场。今日乌金铸帮主出来,知道乌云成办甚为深厚,心头怦然一喜,昂然回座。
醉乞一见乌金帮帮主下场,立时移前两步,抱手拱礼道:“好好好,不是冤家不碰头,今天可又遇上了,好好好,只是你会飞呀,你输了这么一飞,我上哪找你去呀!啊!再说你跟我赌什么来着,我这酒葫芦,千金买来,万金不卖。你可有什么跟我赌呢?”
醉乞边说边做,手舞足蹈,醉态可掬。
天翼飞鹏乌云成,陰着一张脸,厉声叱道:“臭叫化,装的什么疯,等会再和你见个分晓,不死不算完。”说完略退两步,抬手发出五枝竹筷,朝两丈外的柏木屋中射去。
柏木屋本为所有树木中木质最坚实的一种,但只听“飕”一声,五支竹筷应声齐
根而没,像一朵梅花,嵌在往上面确是好看,要知这五枝竹筷,已然贯注了内家其力。别说是木柱,就是平崖山石,仍然可以洞穿。
堂上立时掌声如雷,醉乞也不再怠慢,但却安闲得多,照样画葫芦,钉在柱子上也是一朵同样大小的梅花。
众人见了,也都齐声拍掌叫好,因为这确实好,乌云成随手发出,梅花形态大小随意,如今别人跟着发出,却照了你的大小有了限制,更有一点,乌云成所